第4章 刚刚就是我的表演！
外面等待面试的横漂，先是羡慕许知，接着是嫉妒，现在则变成鄙视。
大家扯开嗓子，争先恐后叫喊。
“骗子！”
“无耻！”
“揍他！”
……
罗汉昌右拳挥出：“我响应大家的号召！”
“住手！”
陆助理急忙劝阻。
许知心里却乐开了花。
刚刚故意背了导演的名字，还有那本《影视导演基础》，就是要引来所有面试者的关注。
调动众人的情绪，只有好导演、好演员能做到，傻乎乎举着摄像机的瘦高男，录制了这一切。
目标达成，许知转身躲开罗汉昌的袭击，右手攥住对方的手腕。
“哎呦！”罗汉昌痛叫。
许知松开手，推他个趔趄：“只配当抠脚大汉的粗鲁家伙，没资格质疑我的身份！”
罗汉昌晃动手腕，连连吹气：“你会擒拿术？”
陆助理也看出许知反击的手法，松口气的同时，呵斥罗汉昌：“就算他冒充导演，也不能随便打人！”
他接着盯住许知：“你再胡闹，我喊保安了！”
许知笑了：“你没见过我，就认为我是冒充的？我是黄耒老师介绍的新人，刚和王导通过电话。他让我先来面试这些家伙，你可以打电话问问！”
瘦高个儿见状，急忙解释：“许导有王导的私人电话。”
“王导？”
陆助理喃喃自语，心里信了十之八九。
外面这些面试者都是横漂，只有很少的表演经验，秦人影视打算挑两三个做小特约。
本来打算交给群头去做的，射雕剧组总导演黎国立想锻炼陆助理，因此通过横店电影公会，甄选一部分人，安排到小白楼面试。
但凡一个导演系毕业生，都能甄别出适合人选。
而他正是燕京电影学院2002级导演系的学生，签约秦人影视两年了。
陆助理曾听黎导说过，黄耒老师和他是酒友。
黄老师介绍人当导演助理，黎导现在考察，说得通啊！
正常人谁会冒充导演组的人，有什么好处？
这就是许知！
通晓一般人的心理活动历程！
先让对方认定他是冒牌货，许知背了导演理论，陆助理的怀疑开始动摇。
最终爆出黄耒和黎导的友情，这条后世众人皆知、现在仅限唐人影视导演组知道的秘密。
绝杀成功！
彻底打消陆助理的疑虑！
至于打电话去问王导，许知用的是欲擒故纵的办法，常人陷入误区，更加笃定他的身份是真的。
陆助理现在就是如此，心中还一点儿颓丧。
黎导对我的能力还有质疑啊，什么时候能出头啊！
……
罗汉昌悔得肠子都快断了，缩着脖子，慢慢朝后退。
许知斜睨罗汉昌一眼，接着瞪下堵门的横漂：“出去！否则取消资格！”
“陆远志！”
陆助理伸出手。
不会背《影视导演基础》，也没有黄耒老师的推荐！
想到这里，他脸上挤出笑容：“许哥你继续主导吧？”
“许知！”
许知报出名字，和陆远志握下手，无视后者脸上的黯然，毫不客气坐回原位。
他念出下个名字：“刘小果！”
刘小果就是和他晚上‘有约’的女子，当然刚刚只是玩笑。
他们的关系，远没到一夜露水的地步。
许知当她是工具人，激怒罗汉昌；刘小果当他是条鱼，打算圈到池塘喂养！
长发随着步子飘动，她走得很慢，姣好身材展露无遗，丰润脸蛋能挤出水来。
刘小果日子过得紧巴，领口处的扣子掉了也没钱缝，就这样敞开着，露出事业线。
水汪汪的眼睛瞟来瞟去，她打量许知和陆远志，娇滴滴道：“见过许导和陆导！”
陆远志微微皱眉，转头看其他地方。
许知心里感慨，直男小朋友不懂得欣赏美，活该被骗！
他直勾勾盯着刘小果，目光似乎能透视：“先自我介绍！”
“介绍完毕，就是表演。你和陆导住在相邻的楼里，现在陆导通过窗帘偷看你。你其实知道，但装作不知道，假定自家屋中有根钢管，给他来段舞蹈！”
陆远志浑身一震，回头看看许知，再次沉默。
许知眼中闪烁光芒，其实没带丝毫颜色，依旧盯着刘小果。
刘小果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介绍时带着颤音：“我是……”
介绍完毕，她低下头，双手捏着衣角，迟迟没去找‘钢管’。
许知叹口气，挥挥手：“刚刚其实是心理纠结表演，你过关了。下去仔细想想，你为什么犹豫！”
他是逗我玩！
刘小果恍然，冲许知躬身：“多谢许导！”
陆远志拉动椅子，凑近许知：“许哥用心良苦，刚刚这个剧情是……”
“横漂艰难啊！”
许知打断陆远志，语气幽幽：“试试她是否有这个勇气，这种角色不是谁都能演的。”
“演戏可以代入，现实中却不能真正入戏！希望她坚守底限，否则……”
他拿笔写下评语：“演技稚嫩，但可锤炼！适合争宠嫔妃、青楼头牌，……”
陆远志琢磨片刻，冲许知挑起大拇指。
他们接下来又面试十来个人，每个人需要大约半小时，很快到了晚上。
许知的面试手法犹如天外飞仙，令人难以琢磨，但仔细想想，又觉得理应如此。
陆远志暗自点赞，黄老师介绍的人，牛！”
“黎导！”
“黎导好！”
……
面试者刚走出去，外面响起喊声。
“黎导来了！”陆远志急忙站起。
许知纹丝未动，声调一如既往沉稳：“崔晨！”
陆远志瞥下门口，跟着坐下。
做正事不理会领导！这家伙学周亚夫呢？
他对许知的佩服原先是在心口，现在则深入肺腑，甚至是骨髓。
过道里，崔晨急忙站起，推门进来。
身后跟进来一个矍铄老者，戴着眼镜，头发花白，正是黎国立。
许知无视黎国立，盯着崔晨：“自我介绍！”
“我来自……”
“你现在是个老太监，抓到偷东西的手下，如何责罚？”
崔晨犹豫片刻，接着声音尖利：“小兔崽子！敢偷东西，我打烂你的……”
……
黎国立饶有兴致打量许知，踱步来到他身后，瞥下写着评语的本子。
他看向陆远志，右手指下许知，左手画个问号。
黎国立是问许知是谁？
陆远志却以为黎国立，问的是许知的水平。
他挑起大拇指，点头如捣蒜。
……
“等通知！”许知叫停崔晨，写下评语：老太监声音应该虚弱，不知变通，水平介于群演和特约之间。
他转身站起，向黎国立深深鞠了一躬：“黎导您好！我也是来试镜的，刚刚就是我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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