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49
张逢宁将爱意尽数倾泻，身体也被汗水刷了个透。他将钟令熙抱去洗澡，回来时，钟令熙伏在他肩头，忽然就说：“哥哥，我要官宣了。”
张逢宁怦然心动：“那你发什么？”
自然钟令熙早就有了想法，只待此刻。钟令熙选了三张照片，一张是张逢宁的屏保；一张是她坐在张逢宁肩头，两人穿着情侣装；还有一张是刚才拍的，她靠在张逢宁心口，一张半身照尽数突显了她的曲线。配字：今夜月色真美。
钟令熙告诉他：“我发完之后你截图，然后你那边发：风也温柔。”
“为什么？”张逢宁当然不会懂。
“嗯哼，你去查。”
张逢宁乖乖去查，很快有了答案，笑言：“她很会。”
钟令熙发了出去，张逢宁却迟了片刻。等他发出来的时候，钟令熙看见他多了一张图，是他拍的那一大盒纸条，画面中心手持一张，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哥哥，你比深州的蓝天还要明亮。
“天哪，”钟令熙扑过去吻住他，“他很会！”
张逢宁这一条朋友圈下面，整齐统一排了两页有余的——你比深州的蓝天还要明亮。
钟令熙的实习在三月结束，届时正值樱花盛放，他们决定那时再去日本。挑了机票最便宜的往返时间，期间一共九天，从北海道入境，再从东京离开回到深州。钟令熙联系好了旅社，张逢宁负责整理填写材料。
至于情侣写真，钟令熙决定回深州再拍，一来她有熟识的摄影师，二来，深州气温适宜，可以穿得比较少。
张逢宁开始为论文头疼的时候，钟令熙的实习也进入了正轨。她开始跟着老师跑现场，做选题，见识了更多的名人大腕，也经历更多的重大事件，出席许多重要场合，在实践中积累了专业经验，更是在进一步探索新闻的奥义。
为了陪钟令熙，张逢宁和她一起在京州待到年二十五才回家过年。亲朋好友间的聚会不免会问及子女感情，钟涛和覃丽也不隐瞒，但毕竟感情基础不算长，他们没有多言，但也会被亲友们寻开心：“你女儿要被拐跑了，以后不回来喽。”
自然钟令熙早就将张逢宁的求职结果告知了父母，也转达了他父母的打算。“他妈妈觉得深州房价涨得快，要买还是得趁早，但是得深户才能买，那就得哥哥入职后才能办理，最快应该也到九月了，”钟令熙如是说，“今年九月我也开始找工作了。”
覃丽并不质疑这份论断，倒是打趣道：“人家小张工资高，一年40多万，工作也稳定，确定是还得起月供的，你现在什么也不懂，没准你连工作也找不到。”
钟令熙不敢反驳，但也着急：“可问题是他家那边着急买啊，我们觉得我们两边一起出会比较好吧，负担少一点而且可以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父母永远比你清醒，钟涛说：“他如果这么想，由他去说服他的父母，而且应该是由他们那边找我们商量，你跟着着什么急。”
覃丽附议道：“是啊，如果他的父母并不需要我们出钱，并不觉得要减少负担，也不考虑写你的名字呢？我劝你不要对这件事太上心。”
钟令熙醍醐灌顶。这件事的确不该由她来着急推动，女孩家永远不该是缔结关系的推动者。
父母也把买房子的进展知会她，有心诚的买家约了年后详谈，左右不过她秋招之前尘埃落定。还有张逢宁邀请钟令熙去参加他毕业典礼跟着一起见他父母的事，覃丽倒是嘀咕了：“你要先去见他爸妈吗？”
钟令熙试图不让这件事看起来太隆重：“那哥哥先毕业嘛，明年我毕业了你们去深州，他不也是要见你们。”
好歹不是正式上门吃饭，覃丽也就不继续追究了。
最后一件事，他们两人的出国游计划。这半年住小旅馆的事自然是瞒着父母，钟令熙在京实习，父母也默认了张逢宁住在学校，但要一起出国旅游，父母都不是傻子。
钟涛不便表态，全由覃丽发言。覃丽问：“他父母那边什么意见？”
“没意见……”钟令熙如实答。
“男孩父母当然没意见，男孩又不会吃亏，”覃丽骤变严肃，“可是你还在读书。”
“这……研究生也不能算吧，我要是本科毕业现在也上班了不是……”钟令熙不敢把话说透。
钟涛插一句不太尴尬的话：“你还在实习，小张也要写论文，干嘛着急去，可以以后再去嘛。”
钟令熙很清楚，以后是指他们确定缔结姻亲的以后。钟令熙着急了：“因为在学校的时间肯定比较自由嘛，哥哥上班之后就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啊，等我也上班了，我们就只能节假日挤高峰期，那不是机票酒店都会更贵嘛，而且第一年上班是没有年假的，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嘛。”
父母都没多作表态，这件事便不了了之。张逢宁和钟令熙现有的小金库倒是能凑合在日本待个一周，但学生办理签证需要父母的银行流水和财产证明，这一关无法绕开父母。
晚上张逢宁给钟令熙打电话：“妹妹在干嘛？”
“在生气。”钟令熙没好气。
“怎么了？”
电话里一阵沉默，钟令熙一股脑吐了出来：“我突然觉得，女孩子活着真累，为什么这个社会对女孩就是这么不公平，世俗对女孩就是这么有偏见。我们一起出去旅游，我父母就会担心，觉得别人会说我闲话，但是你父母就不担心，他们就这么放心地同意让你带我出去，因为这个社会不会说男孩闲话，不会有人觉得一个跟女朋友出去旅游过的男生有什么问题。”
“……是你爸爸妈妈不同意我们出去旅游啊。”张逢宁先是糊涂，而后醒悟地松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确实，但是其实我妈妈也有考虑到你，她就说关键是你爸妈会不会同意，其实是你爸妈说了算的。”
钟令熙心头生出动容，语气转瞬绵软：“阿姨还蛮好的……”
“而且她还提醒我，就是说……”张逢宁变得有些羞涩，“我们一起出去，那肯定会住一起嘛……”
两个人都笑了，钟令熙殷勤地问：“她怎么说？”
“她说希望我对女孩子负责。”
“原来哥哥会这么想是妈妈教的。”
“倒也不是，她是第一次这么跟我说，之前是我自己想的。”
“那也是父母潜移默化的结果，我跟哥哥说过的，你的父母决定了你的观念和人格。”
张逢宁一笑：“确实。”他转而兴奋起来：“反正我跟他们说，我是决定好跟妹妹在一起的。”
钟令熙嘴角弯起：“多确定？”
电话里却是一阵迟滞。张逢宁叹了口气，才说：“这就牵扯到另一件事了，我就说了想跟你一起买房嘛，一起写名字，但是你现在没毕业不是深户就没有办法，如果要等你毕业那就得到到明年，我妈觉得那太久了，你们家也不可能会同意不写你名字就出钱的……”
这的确不可能。钟令熙问：“所以……”
“所以，我爸妈还是说我们自己先买。”
“就非得你一毕业就买吗？”
“我妈就摆了一堆什么政策解读还有市场走势……我也不好说什么，我倒是无所谓。”
可以说张家这十年来的所有财富积累都得益于张逢宁母亲的精明与果决，论起房产投资，她已是行家，两个小屁孩都不敢有言。
张逢宁补充一句：“她是说，我们家先买，我来还贷款，到时候我们要结婚再加你的名字。”
这话颇有深意，钟令熙不打算隐瞒猜测：“你妈妈也觉得我们不一定能结婚，才在一起一年就考虑一起买房有点不稳妥了。”张逢宁无法否认，他正着急怎么哄她，就听见她说：“她是对的。”
两人各自沉默。学生时代进入倒计时，方方面面的烦恼如涨潮般汹涌而来。钟令熙忽然怀念起去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初夏，她顺利保研，张逢宁刚拿到了梦想的实习，两人在诸事顺遂之时邂逅了生命里第一个浪漫的意外，把对方的生活变得更加光彩。那个初夏，他们只用考虑一起去哪里玩，一起吃什么好吃的，张逢宁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提高拍照技术才能更加还原女朋友的美。
“那就这样吧，”钟令熙说不了更多，“要是我们没在一起，你毕业了买房本来就是你爸妈一直的计划。”
“不一样。”张逢宁立刻就说，却没了后文。原来嘴比脑子反应快，他还没捋明白，当即就要否认。好半天他才说：“以前是父母的想法，我没有意见，现在有了妹妹，我觉得我拥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的未来过得更好。”
电话里一片安静，张逢宁怕自己嘴笨没说清楚，想再解释一番，就听见钟令熙轻轻一笑：“好啦，我知道了。”
张逢宁松了口气，跟着又困顿起来：“那，现在旅游的事怎么办？”
“肯定是要去的，机票都买好了，我再跟他们说。”
钟令熙听上去一点也不着急，可她当时买票的时候，的确丝毫没有父母不同意的顾虑，张逢宁不免有点担心：“我们是不是买快了……”
“我觉得买对了，你没看前两天涨了五百？”
“我是说，应该早点先跟父母说……”
钟令熙笑了笑：“我跟你不一样，我从小就不听父母的话，什么事都是自己决定好了再告知父母，他们说过我很多次，我总是通知他们而不是找他们商量，但一直就这样了也没改。”
张逢宁有点吃惊了：“这样吗。”
“是啊，听父母话的小孩和不听话的小孩性格差异还蛮明显的，比如你和我。”
张逢宁只能认同，乖巧听话的他温和羞怯，而钟令熙截然相反，她张扬且狂热。
钟令熙不咸不淡道：“我明天再去说，反正收假回京之后搞好材料。”
她就像一个给员工下了最后通牒的老板，淡定得让张逢宁好笑。
果然，不出两天，钟令熙就带回了结果：“我妈说先给我两万五，下午带我去银行开证明。”
张逢宁笑了：“好，我这边也差不多，加上我们自己的钱，应该够了。”
钟令熙兴奋起来：“比我预算的要多不少，我是不是可以囤好多化妆品和小裙裙了？我甚至在打怀石料理的主意！”
“笨妹妹，我本来就可以带你去吃啊。”
“你知不知道怀石料理多贵？就跟平安楼上那个一样。”
“……我还以为多贵，想吃我带你去吃。”
钟令熙满怀甜蜜，关于哥哥的第35件小事——他说他是一个很抠的人，却愿意带着妹妹大吃大喝。在给钟令熙花钱这件事上，张逢宁从未含糊。
收假的最后一天，钟令熙在深夜接到了报社leader老师的电话。西南有突发事件，刚好老师值班，他需要赶赴一线。年节不好买票，盘算了一圈，离得最近的也就只有钟令熙了，所以要她一同前往。
得知这件事，张逢宁比钟家父母更担心：“你们leader不是男的吗？”
钟令熙解释：“一般是不会带异性，这不是很紧急嘛而且我最近。”
“这……”
“人家都已经结婚啦。”
张逢宁心有不安，却无言争辩。况且，钟令熙明显看起来十分殷切：“过去会有当地工作人员陪同的，你放心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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