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8
看着张逢宁严肃的脸，钟令熙知道自己没辙了，只好乖乖交给他。鉴于她知道他的开机密码，张逢宁不得不叮嘱：“你不可以玩我手机。”
“好嘛。”钟令熙又委屈又羞愧。
张逢宁继续低头做题。钟令熙忍不住想笑，似乎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终于感觉得到张逢宁的学霸光环。
收了手机果然有奇效，闭馆之前，钟令熙完成了作业，开开心心地牵张逢宁的手回酒店。一出图书馆，张逢宁就嚷嚷：“我要去吃宵夜。”
张逢宁向来没有吃宵夜的习惯，钟令熙直接拆穿：“你就是想跟我穿情侣装在外面多溜达几圈。”
张逢宁厚着脸皮说：“反正我就是要去吃宵夜。”
钟令熙带着张逢宁穿过学校，钻进挨着学校的巷子。一路觅食，张逢宁把钟令熙拉进一家捆粄店，钟令熙很是困惑：“这什么啊？”
“就一张皮里面包着菜，很好吃。”张逢宁兴冲冲地向她介绍。
”好。“钟令熙陪着他坐下来。虽然看着不合她胃口，那昨天男朋友陪女朋友吃螺蛳粉，今天女朋友就陪男朋友吃捆粄咯。
两人挤在一条长板凳上，钟令熙挨着张逢宁的肩头说：“哥哥，我有事跟你商量。”
“嗯？”张逢宁放下了手机。
“寒假你会在哪里？”
“如果秋招顺利，那就在写论文，在家或者在学校都可以，”张逢宁嘴角一缩，“不顺利就还在跑招聘。”
“我也要开始找寒假实习了嘛，就想说，如果你在京州的话，那我就去找京州的实习。”钟令熙冲他笑。
“真的啊？”张逢宁整个人转了过来，“好啊好啊，那我就陪你在外面住。”
“我也是这样想的，”钟令熙满怀期待地望着他，“可是如果要去京州，就一定要是最好的单位才行，不然如果是去其他企业什么的，那深州也有很好的，我没有必要花那么多钱跑去京州。”
“嗯是。那什么最好？”
“当然是央视或者人日啦，相当于你的中投和中金，”钟令熙嘴角一敛，“可这很难，你也知道我的对手应该都是谁。”
张逢宁揽过她的腰：“没关系，不行的话我也可以在深州陪你。”
电话打断了张逢宁鼓励的亲吻，他看着来电显示皱起眉：“大晚上怎么会有深州的电话给我。”可他一接听，听到对方报出来历后便喜从天降般眉开眼笑：“对对，我是……好，好，没问题……”
电话讲得不长，一按挂断，张逢宁便迫不及待地抱住钟令熙，按捺不住地喊：“鹅厂约我后天面试！”
“卧槽！”钟令熙回头一望，目力尽头还能看到滨海大厦露出的楼尖儿，“就在那里吗？”
“对！”
“哥哥也太棒了吧！”钟令熙抱紧了他。
刚好老板过来上菜，张逢宁用手套抓起来一口便吃掉大半个捆粄，意外之喜让饭吃起来也更香了。他边吃边说：“我一开始简历能过都已经很惊讶了，他们这个投资部门真的很难很难，对英语和实习要求很高，没想到笔试也还不错！”
这些话，钟令熙听他翻来覆去说了多次，她还是耐心地听完然后鼓励：“所以哥哥明明很棒啊，咱们好好准备面试。”
张逢宁抱紧她，看起来快哭了：“有妹妹太好了，开心有妹妹可以抱，不开心也有妹妹可以抱……”
自从接了电话，张逢宁神情不断变幻，激动不已。钟令熙知道他有多么期待，无论是从前景地位薪资而言，这几乎是张逢宁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但他的履历上与互联网或投资相关的寥寥无几，学历背景也不算出色，初筛简历能通过对他来说已算高攀。
张逢宁不敢让自己抱太多希望，也很害怕让心爱的人失望：“哎，可能去了也是炮灰吧，不过来了刚好有面试机会还挺好。”
“没关系嘛，”钟令熙立刻就说，“反正进去了也很忙啊。”
张逢宁不敢怠慢，匆匆吃完就回酒店准备面试。他一边联系有经验的前辈，一边在网上找经验贴，扎头进去便到了一点。
钟令熙洗了澡便独自躺到床上，偶尔过去亲亲他，是鼓励也是让他休息。眼看到了深夜，她又起身走近张逢宁，轻轻将他的脑袋搂进怀里。张逢宁仰起脖子望她，新奇的视角令他惊奇：“原来她看我的视角是这样的啊，怎么亲都亲不到。”
说着，张逢宁又学着钟令熙使劲仰脖子去够她的嘴唇，钟令熙被他逗笑了。“该睡觉咯。”她温柔地说。
张逢宁疲倦地叹了一声，抱住钟令熙柔软的腰。好奇怪，他总是觉得妹妹洗澡之后就变得更柔软了。“等我洗个澡。”他的声音也暗哑得温柔。
钟令熙上午有课，但不妨碍他们玩了很久。丢了纸巾，张逢宁倒头便牙关打颤——睡着了。钟令熙还有话想跟他说，便试着唤：“哥哥？”
“……嗯。”张逢宁微弱地应。
“哥哥你睡着了吗？”无人应答。
钟令熙在他肩胛处躺下，莫名久久难眠。她一时兴起，抓来他放在床头的手机，输入密码——0628，她的生日；而她的密码是940103——他的生日。
钟令熙从张逢宁怀里出来，翻身趴在枕头上。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看看他和他的朋友们都聊她什么。
张逢宁的交际圈很简单，常联系的有高西、范乐清，常聊的群叫葫芦兄弟，全是包含了范乐清在内的研究生同学，其余最近在他微信里蹦跶的全是求职群内推群面试群……他的他的本科同学并不紧密，关系最好的谷峰交情还不如何远，钟令熙问过他为什么，他好无辜：“我整天去图书馆学习，要么就是泡球场，跟他们待时间很少。”
大学期间因为勤奋好学而被群体关系剔除的事不难听说，钟令熙庆幸自己读了一个成绩好不代表要隔绝啃书的专业。今天是新闻，明天是历史。新媒体时代对新闻速度的要求一快再快，应变能力和操作能力都是从书里学不来的，她和同学们一起学习使用设备，练习拍摄方法，讨论选题策划，探索流量密码。至于理论考试——谁还不是考前两星期临时抱佛脚呢。
就这样，她们把专业学习当做玩乐，又在玩乐中为学习积累，越学越轻松，整个宿舍的成绩都保持在中上游。
钟令熙最先找到范乐清，最近聊的无非围绕求职，张逢宁离京前，范乐清跟他说了句：“注意养肾。”他回了个男生之间才会用的猥琐表情。范乐清跟他提到钟令熙都是调侃和祝福，帮着他想办法怎么找深州的工作，钟令熙心满意足地退了出去。
接着是何远。最近也在聊求职，再往上张逢宁偶尔提到女朋友，何远的回复皆是绕开。张逢宁不难看出他的态度，此后便不再提及。
钟令熙对着屏幕一声讪笑，退出之后看到他们的班级群被顶了上来，今天是班里一个女生的生日，大家都在排楼送祝福。好巧不巧，最新消息便是何远的，他作了首诗送给寿星：燕园有佳人，明月照诞辰……
钟令熙眉头一挑，轻轻自言：“何远，你最好没有机会跟我对飞花令。”
让钟令熙意外的是，高西的对话框久久没有出现，她往下翻了几页才找到。高西和张逢宁的联系已经断了快两个月了，他泡到了那个身高172的师妹，上次张逢宁提起来还自嘲塑料兄弟，单身的时候每天都要聊几句，各自有了女朋友就开始失联。
钟令熙搜了几个关键字，总之，除了何远，无一不表示支持和羡慕。
钟令熙心满意足地放回手机，看到睡着的张逢宁又微微张了嘴，傻乎乎的像个孩子。“哥哥。”她只是忽然好想唤他一声。
可她没想到，张逢宁竟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嗯。”钟令熙吓了一跳，随即问：“你醒了吗？”
张逢宁又没动静了。怎么会这样，只要她叫哥哥，他便会应；说别的，便是睡着。就连睡着都这样本能地回应她吗？钟令熙抱紧了张逢宁。
面试在上午，这天钟令熙翘了课送张逢宁过去。她亲自为张逢宁系好衬衫纽扣，将他送到大厦门口，不再多言，只是笑着告诉他：“中午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张逢宁吻了吻她的额头。
虽然几步路就到学校，但想必钟令熙也知道自己无心听讲，便找了地方坐下等张逢宁。她挑了一家在后海人均300的粤菜，这不是终面，要是终面过了，直接安排平安顶楼人均3000的日料。
接近中午的时候，张逢宁的消息突然弹了出来：【我现在下来】
钟令熙秒回：【好，门口等你】
钟令熙见到张逢宁的时候，他不笑也不愁。钟令熙蹦到他面前，眉毛一挑：“难道有好消息？”
“一言难尽。”张逢宁用撒娇的语气说。
“什么嘛。”
“他们想让我换岗，我同意了，过几天面试。”
换岗意味着一志愿落榜调剂，虽不如意，但绝不是坏事。钟令熙一时判断不出他的情绪：“岗位不好吗？”
“也不是，换商业分析，但我觉得我……”张逢宁一时难言，“就是压力有点大。”
张逢宁面露愁容，钟令熙便笑起来：“没关系，尽力就好了，我带你去吃饭，我们去春笋那边！”
张逢宁一阵犹豫：“还是不去了，我觉得我表现不太好，想回去准备一下。”
钟令熙忽然才意识到，自秋招以来，这是张逢宁的第一场面试。“好，那我们去找点吃的，”她牵他的手往前走，又问，“怎么表现不好了？”
张逢宁开始自我总结，总之该深挖的地方不够深，表现也不够从容。
“哥哥去实习面试的时候怎么样？”钟令熙问。
“蛮好的，我感觉不一样，实习的时候感觉他们把你当孩子，到了找工作，他们突然就拿社会的标准对你了，看你有点学生气都觉得不对。”张逢宁眉头紧皱：“哎，大企业校招比较漫长，我应该先找几个一般的练手的。”
这一路的话题都绕不开面试，下午钟令熙出去上课，回来时张逢宁还在看面试题。每题他都修改了几遍作答，这一晚上，钟令熙便陪着他不断完善。
之后几天除了准备面试，张逢宁撒开目光，为自己寻找更多可能。到了面试那天，钟令熙将张逢宁送到楼下，笑着为他捋好袖口：“我等你。”
张逢宁点点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份工作开出的薪酬更甚中金，但除了门槛严苛，名额也十分稀少。钟令熙听过张逢宁的面试练习，个人，简历，专业，英文，他对答如流，但互联网商业分析的确非他所强，他无法给出更深的挖掘。
到了时间，钟令熙站在门口等张逢宁，他一出现一眼就能对上钟令熙明亮的眼睛。她立即跑过去抱住他，问他：“想吃什么？”
张逢宁浅浅一笑，也不想再提面试。
今天结束之前，张逢宁拿到了面试结果，鹅发来了好人卡——你很好，谢谢，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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