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帝姬傲骨

凌啸眼看着凤绾绫自杀的举动，却无力抽出剑身。

        此刻要么斩断凤绾绫的手指，要么便是任由她剑入眉心而亡。

        凌啸的手微微颤抖，看着她白皙完美的面容，鲜血自眉宇间流淌而下，犹如冬日里的红梅。

        “砰！”

        凌啸一脚踹在凤绾绫的肩胛，避免凤绾绫自寻死路的作为。

        “噗！”

        有了桌子的阻挡，凤绾绫依旧退出去几米远，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尚未长好的肋骨，因重击而再度裂开，凤绾绫疼的冷汗淋漓，可此时却浑然未决。

        “凌啸，我一直倾慕你是保家卫国、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今日才知你竟是只会听枕边风的莽夫！”

        暗红色的鲜血，滴滴落在她洁白的裙角，悄悄的晕染开来，勾勒出死亡的气息。

        “凤绾绫！”凌啸怒喝，刚刚升起的那抹异样的感觉，在凤绾绫嘲讽的目光中消失无踪。

        “我凤绾绫乃是天之骄女，却任你欺之、辱之、伤之，任由你喜欢的女人践踏尊严和性命，不过都是因为我曾心悦于你。今日，做个了断吧！”

        凤绾绫抬手擦去嘴角血迹，运用内力，催逼体内的母蛊。

        “你敢！”凌啸怒喝。

        南霜身体未逾，母蛊被强行逼出，对她也是一种伤害。

        “噗——”

        一大口鲜血喷出，还有两条母蛊落入凌啸的眼中。

        他不由得后退：“两条，你怎么会？”

        凤绾绫捂着胸口，笑看着他：“你是想问我体内为何又两条母蛊？”

        “你不记得了？当年你出师北伐，不甚被敌军射伤，箭上带毒，无药可医……咳咳……是我亲手给你喂下的子蛊……而我体内的……”

        “噗……”又是一大口暗红的血被吐出。

        凌啸眼底满是震惊：“你胡说，当初救本王的是霜儿，要不是她本王早就死了。”

        语罢，他想到什么：“你是想替冷月拖延时间？”

        凌啸眼底满是嘲讽：“本王来之前，早让人死守府外，一只苍蝇也逃不走。”

        凤绾绫听罢，心如死灰：“你是眼盲，任我将真相摆在你的面前，你都不肯承认。而我是心盲，才会误以为你是良人，失了帝女傲骨……”

        她抬手擦去嘴角血迹，左手抽出腰间软鞭：“想杀冷月，除非我死！”

        语罢，她凌空而起，凤绾绫出手便是杀招，冷觉的面容之下，却是肝肠寸断。

        杀气袭来，凌啸将凤绾绫视作生死敌人，并未留意她眼中的诀别。

        高手过招，屋外残垣断壁，摆设无一完整。

        这是凤绾绫此生打的最痛快的一场，却也是最痛的一场。

        两人落在屋檐之上，凤绾绫早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一直苦苦支撑。

        只盼为冷月争取时间，助他逃出王府，有些劫，该由她来亲自解决了。

        凌啸看着眼前布满杀招的女人，剑眉微皱，他竟不知凤绾绫一介女子，竟然也会武功，还出手如此毒辣。

        果然，他没看错她！

        正当凤绾绫手中软鞭朝着命门再次袭来，凌啸眼底一寒，不再收敛攻势。

        可就那么一瞬——

        凤绾绫却强行收鞭，那挥起的鞭子和凌啸的剑刃都朝着她的胸口而来。

        凌啸脚步顿住，眼底布满震惊。

        “你为何……”收手，不躲？

        “母蛊死，你也活不久了。”剑插入心口，凤绾绫握着软鞭滑落而下，腥咸的味道涌上喉间，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痛楚，让她无法再扬起笑靥。

        凌啸，自此，我们终不欠了。

        她的眼里布满血雾，如同蒲苇的身体从屋檐坠下。

        “嘭——”

        鲜血从她的身下慢慢散开……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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