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哟？你怕啦？
“我们试想一下。”
“如果有一个人想要奴役你，洗脑你，让你做她的狗，甚至去残害自己的同族，像个垃圾一样地活着，他会不会生气呢？”
“我觉得会哦。如果小艾文知道了你打算对他做什么的话，他一定会气的都要炸了吧？”
撒旦脸上露出微笑看着西迪：
“那么，你觉得如此生气的艾文，又会对被你自己的法术搞的对他言听计从的你，到时候会对你做些什么呢？”
撒旦坏笑着，观察着西迪，观察着对方渐渐变化的表情，越发觉得愉悦了。
“你回答我啊？怎么？没法开口吗？”
“没法开口，那我帮你说嘛，毕竟，我可是个热心肠的人啊哈哈哈哈哈.....”
撒旦说着站起身子，开始绕着西迪一边说一边讲。
西迪知道，他这是在模仿西迪拷问林奕时的动作，依旧是羞辱她的一环...但，此刻的她无力反抗...不仅是力量上...还是心态上......
“凯隐跟我说，有为伟大的哲学家说过：以直报怨。也就是别人对你做什么你就怎么怼回去。”
“我想，艾文若是知道你的想法的话...第一件事肯定是拿你发泄自己的怨气啦，折磨你羞辱你。关键是你还是一心一意爱着他哦，就是你们俩之间的..嘿嘿，这个不用我多讲吧？”
“至于第二步，在他腻了，对你厌了之后，他会干吗呢？这个你没想过吧？我来回答你：他会把你借给别的有权有势的人....比如.....军部的，200多斤重的肥猪公爵之类的，用你来换取别人的支持哦！”
“毕竟你是魔王啊，这个身份还是挺...嗯，哪怕是艾文自己用过了，想来他们会很乐意接吧？甚至在帝国的高层把你传了一遍之后，他调低点门槛，让广大市民也能享受和大贵族一样的待遇来赚点小钱钱什么的...嘿...也不是不可能啊.....”
“再然后嘛，那当然是把你派回魔界，让你提起刀刃屠杀你的同族，屠杀无比敬爱你，你自己又无比爱护的部下，然后再提供情报做卧底啊什么的，让你亲手把你所爱的一切全部毁掉....咦？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啊？有点发白啊？”
“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我端杯热水给你啊？”
撒旦一边有些玩味地说着说着，忽地就停了下来，看着脸色难看的西迪道：
“嘿...你怕啦？嘛...怕也正常。换了我我也怕。”
“但是...但是啊，如果真发生了那样的事的话，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同情那样的你哦！毕竟归根结底，是你自己要去操控别人才会有这样的结局嘛......在你决定要作恶时，就应该做好承担恶行后果的觉悟不是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你觉得呢？我说的对不对啊？”
撒旦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西迪，看着她的面上失去血色，看着她的瞳中浮现出惧意......
于是他笑了：“所以啊，西迪你现在是不是该庆幸，庆幸抓到你的是那个有原则有底线的，超级矫情的奇怪魔王，魔王凯隐呢？”
“你也是知道的，他可不会对你做出那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哦？即使你罪有应得，但他也没有那么对你啊，你说对吧？”
“所以....经过这么一对比，你是不是知道凯隐有多好了？是不是知道自己有多坏了？是不会是理解我为什么看你那副样子不爽了？”
“所以现在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你看啊，你可是想着要操控凯隐啊，结果最后他却选择了放你一马，没有让你经历那些生不如死的事情....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趾高气扬，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凯隐后面走着，心里还特别不服气，你说...你是不是欠打呢？连我都为凯隐鸣不平啊！”
说着，撒旦拍了拍西迪的头：
“所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谢谢凯隐大人对你的恩情啊！换了我，我对凯隐都感激涕零了好吗？！”
西迪被拍了一下...此时她整个人的状态极差，她被撒旦一系列的动作弄得已然有些精神恍惚了......
于是此时她迷迷糊糊开口：“谢....谢谢凯隐大人.......”
“嘘....先别谢......”
然而，当西迪按照撒旦所说的做了之后，撒旦却又莫名其妙地将食指放在西迪嘴唇上制止了她，随后，他将头凑到西迪耳边轻声耳语道：
“先别谢......因为......凯隐他确实对你做不出来那样的事........”
“可我做的出来啊.........”
噗通、噗通、噗通.....西迪的心原本跳着，但在撒旦开口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停住了......
她的瞳孔微微睁大，脸上原本都有些恢复的血色现在又消失不见.....她看向撒旦，发现撒旦也正看着她，一边看着一边微笑......
他笑的很灿烂，很温柔.......
那就是...魔神的微笑........
“西迪啊，我呢，一直觉得凯隐是一个很矫情的人......你说他，明明是一个魔王，明明有着强大的，足以让他为所欲为的力量，但却给自己戴上了项圈，铐上了枷锁........他非要给自己制定一个还挺高的道德标准，而且在做事时还要逼自己遵守那个标准：不做违背自己原则的事，考虑别人的感受换位思考........你不觉得这套标准限制了他，让他束手束脚，没法将收益最大化吗？”
“好在他有我啊，好在他有我啊，西迪.....我不像他那个奇葩有什么道德标准，或者说魔界除他以外就没人有什么道德标准.....我们办事看什么呢？看收益啊，西迪，你知道的，我们看收益啊......”
“所以，给我一个理由，西迪......”
“给我一个，不像艾文那样对待你，不像他那样，不顾你的感受随意使用你来谋取利益的理由.....是你能给我带来很多很多的收益呢？还是你能给我带来愉悦呢？”
“如果你不能，你什么都做不到.....你还要拉着张脸，不服气地跟在凯隐后面，脑子里还想的是怎么东山再起反客为主之类的事情.....那.......那我想那些恋慕你的小魔王们会很高兴的，因为他们只要归顺我的话，他们就能摸到他们的女神了.......你说呢？西迪？”
西迪面无血色....她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是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哦，别急别急，我好像是有点吓到你了，我的错我的错。”撒旦见状自责地道歉：“这样吧.....我来跟你梳理一下现在的情况......”
“首先呢，我想要洗脑一个人，结果失败了....我被那个人抓住，但那个人以德报怨，并没有报复我。那么请问，我是应该恩将仇报，想办法弄死那个斩草不除根的傻子呢；还是应该知恩图报，恭恭敬敬地，客客气气地对待他，并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他呢？”
“前者还是后者，西迪同学，请听题！”
“.......后...后者.....”
“哦哦，答对啦！不愧是你呢西迪同学！好，下一题！请问，过会儿你再见到凯隐的时候，应该怎么称呼他比较好呢？”
“......陛....陛下.....”
“哦哦，不错不错！那么希琳呢？那个天使该如何称呼？”
“皇后大人.......”
“满分！西迪同学！你这不是理解的很快嘛！不愧是你，真厉害啊！鼓掌鼓励一下！”
啪啪啪啪啪.....撒旦认真地鼓了鼓掌，随后笑眯眯地继续说：“哦，对了，再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我们魔族是怎么样的种族呢？”
“额...是.....”
“是健忘的种族哦！”撒旦道：“反正你也答不出来，我就先帮你答了！”
“解释下，我们魔族有相当一部分，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种，今天的教训，明天就能忘掉！”
“所以...我怎么才能确认你不是那种人，不是那种现在说的好好的，结果之后说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甚至想着恩将仇报的人呢？西迪？”
“......我.....”
“你不用纠结啦！解决办法我都想好啦！”撒旦摆摆手：“预防‘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这伤好不了，让这疼忘不掉.....”
“说起来，西迪你明明想要洗脑凯隐，却没受到任何惩罚，这不是连伤疤都没有嘛！那还谈什么好不好的....唉，但是呢，我又不太好真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然跟林奕还真不好交代.....”
“好在啊...有精神魔法这种东西。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不如......”
“不如我用精神魔法，让你体验一下刚刚说的，你洗脑艾文失败后的情景？你看，你又没有受到实际的伤害，但是又体验了惩罚的感觉...这不是完美契合了我们的需求嘛！”
撒旦说着就向西迪伸出手想要施展魔法！
“等等！”
西迪听了撒旦的话下意识地就想向后退开！但她的膝盖上的伤口让她疼的动弹不得...于是她只能强忍疼痛，声音颤抖而面色发白地慌张开口：“等....等等！我....我.....”
撒旦嘴角一翘：“哦？你什么？”
“我....是我妄图绑架袭击凯隐....还试图控制他...我对不起他...我愿意服从他来赎罪，绝无二心......”
“还是那句话，怎么证明？”撒旦摇头：“你怎么证明你真的知错了？你真的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你可是魔王西迪啊，你的实力，你的野心，我都是很清楚的哦！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于给人当个侍女呢！你可是西迪啊！你那么厉害的说！”
“你怎么证明你真的会像你所说的那样，老老实实地呢？就靠你现在这么一小句话吗？哈，别搞笑了西迪，我可不是凯隐那么好说话的.....”
“我怎么证明......我....我........”
西迪已经语无伦次了....但是呆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身体就会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恐惧感充盈了她的心.....面前这个男人给她带来了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承担过的压力，那是生命难以承受之重.........
力量...技巧....气场.....各个方面，西迪都别被那个那个男人远远超过了.......但这些都还不是他最大的武器....他最恐怖的地方其实在于：他那双眼睛，能够看透你的内心.....
撒旦无比清楚西迪最大的弱点——她太过看重的那份自尊。因而撒旦用最少的力气，做出了最能打击到西迪的事情：他将西迪的自尊，一点一点地、慢慢地、轻轻地，磨掉，碾碎。
用言语攻击她，用事实打击她，在西迪最引以为傲的精神魔法方面将她狠狠踩在脚下，还通过各种方式，各种她能想到的最糟糕的事情去威胁她........
西迪这才了解撒旦.....那是一个比传闻还要可怖，比自己的最糟的预想还要糟糕的可怕男人.....这就是一个以攻击他人心底最脆弱之处为乐的，恶魔中的恶魔....无愧于魔神之名的男人......
“你似乎很苦恼呢？苦恼于无法获得我的信任.....苦恼于无法证明自己的忠诚？”撒旦看着西迪脸上的那让他无比愉悦的表情，轻轻舔舐嘴唇饶有兴味地说道：“嘛......毕竟凯隐那家伙叫我少干坏事....算了算了，那我也稍微降低点标准好啦，毕竟我是个善解人意的好魔神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这样吧....你......”撒旦用手托住下巴，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片刻后才像猛地想出了解决方案一般猛地一拍手，随后笑嘻嘻地看向西迪：“你....不如学小狗叫吧？”
“什........么？”西迪听到撒旦的话愣住了，她没能理解对方的意思，然后她就见笑嘻嘻的撒旦慢步走到西迪面前，随后他轻声低语道：
“嘛，你看啊，你要是给我和魔王凯隐做狗腿子小跟班的话，那勉强我也可以认为你不会反叛了嘛...毕竟你这么要强的人...是绝对干不出来卧薪尝胆那一套的，太丢人了....所以你如果给我们当狗腿子，那真的就是会当一辈子狗腿子了...对吧？”
“嗯？怎么看你好像不是很愿意的样子啊？”
撒旦看了看那目光中有几分呆滞又有几分难以置信的西迪，随后撒旦挠了挠脑袋苦恼地说：“啊啊，那就没办法了呢...毕竟你不愿意嘛.....”
“懂了，我这就去发通告说西迪大人会负责接待那些前来投奔魔王凯隐的魔人们。”
说着，撒旦从怀里取出某物：那是那块，西迪本来打算用来在控制凯隐时用的那块，神明的血滴石。
“说起来，你那个术还是有点意思....我稍微改良了一下...现在我也会用了哟...嗯...我给你演示一下吧！”
然后，撒旦手中亮起光芒，那个能够操控别人的法术即将释放而出...而西迪能够感受到，那个术的施术对象...是自己.....
“等等！”
西迪慌了，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被撒旦操控后的事，随后她狠下心咬住牙，咬得甚至将牙龈嗑出了血...最后，感受着口中的苦涩味道.....将脸朝向地....
闭上眼....然后无比小声地，几乎微不可闻地，张开口.......
“......汪......”
“哦~~~？”撒旦脸上露出了大大的微笑，他笑的很诡异，那是一种与魔神的身份相符的诡异。
“哦哦不错不错真可爱啊！不愧是你啊西迪！”撒旦高兴地拍了拍西迪的脑袋，随后点点头道：“嗯...那么既然叫都叫了...不如再做个全套...你摇摇尾巴吧？”
什么？
西迪将头抬起，她看向撒旦，眼里是震惊，是讶然，是难以理解！
此时撒旦自顾自地继续开口：“你看啊，你们魅魔一族是有尾巴的吧？既然你现在都在模仿小狗了，不如也学着摇摇尾巴呗？”
“多可爱啊，你说是吧？”
不可能....不可能的.......
这怎么可能啊！
西迪很想要放声大喊，她想揍面前这个混蛋一拳！
但是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只能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那恶心的微笑，却什么都做不到......
“唉.....果然不行吗.....”
撒旦摇了摇头，又举起了手中的块，神明的血滴石，将手伸向了西迪.......
“等...等等！”
西迪出声了，她制止了他.....
随后地窟内安静了.....撒旦脸上挂着微笑，安静地看着西迪瞪着他。
他看着西迪，看着她眼睛里的愤怒、惊讶、无助。他看着她纠结，挣扎，随后认命。
然后，西迪闭上了眼睛......她再也不想把眼睛睁开.......
“我.....我知道了......”
“我照做......我......照做就是了......”
西迪的内心是绝望的...她这一瞬甚至在想，她要不干脆就这么死了吧....也比现在这样强......
但是...这一瞬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西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冲击撞在她的腹部！
“咳....噗.....”
当西迪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飞出了几米远，并且口吐鲜血了......
她惊讶地抬头，却发现是撒旦猛地踢了自己一脚，打断了她的动作......
“不是吧？你...你还真照做啊？你怎么好意思的啊？你不要脸的吗？”
此时撒旦正用一种鄙夷的，看脏东西的眼神看着她。
“好恶心啊。虽然我打断了你的动作还把你赶到一边去了.....但还是感觉好恶心啊.....咦...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竟然有学小狗的癖好...太恶心了.....”
撒旦说着转过身子朝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
“什么嘛，我之前还听说魔王西迪是一个超级自傲的，堪称女王大人的厉害女人呢。”
“结果只是一条会对人摇尾乞怜的母狗啊。女王？就这？就这？哈。”
“你还当什么魔王啊？这么贱，不如出去.....呵....呵呵....”
撒旦的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但已经足以传到他身后的她的耳朵里。
此刻，她的眼神很复杂......
她愤怒吗？是的，她很愤怒。她的眼睛里有熊熊怒火在燃烧。
但更多的，是悲哀........
是悲哀于自己没有力量，是悲哀于自己竟然将自己的尊严抛弃，去换取那生存下去的权利.....最悲哀的是莫过于没有看透撒旦，自己将自己以前的骄傲，自己的一切全盘否定.....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被人戏弄的可笑下场......
可悲啊，真是可悲啊。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她的膝盖已经碎了，挣扎的结果只是，她最后又无力地倒在地上。
甚至于更可悲的是，她的尊严也连带着碎了，碎了一地。
她已经站不起来了，就算她的膝盖没有受伤也一样。在她向撒旦低头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站不起来了.........
那股悲凉感涌上她的心头，写进她的眼底.....于是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
她伸出手，朝向撒旦的后背，她要放出魔法，自己最强的一击！
但是，此刻撒旦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微微挥了挥手，随后西迪手上的魔力随即四散而去..........
散了，不见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
撒旦眼神只是玩味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对她刚刚攻击的叱责，追问，好像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打小闹。
然后他又挥了挥手，一个治愈魔法就被施放到西迪身上，她身上的伤口就立刻全部都治愈了......
但大家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然千疮百孔，是治愈魔法治不好的.....
随后撒旦只是笑了笑，说：“时间有点紧，就不陪你玩了。”
玩....只是玩.....吗......
“该上去了，西迪。凯隐和希琳....不，你的陛下和你的皇后大人，此刻在上边应该已经聊得差不多了。”
“走，跟我一起去觐见他们，西迪。”
说完，撒旦就转身走掉了。只留下西迪还在原地。
她呆愣站着，嘴巴微微张着。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仰头，没有让泪流下来.....
她走了起来，走向外边，去见自己的新“陛下”和“皇后”.....
‘已经.......’
‘什么都无所谓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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