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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起疑


安景行带着外祖给的礼物美滋滋地回到了太子府,    还没等到抱夫人,就听到夫人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这件事让齐皓轩去做,    还有让他别忘了把今年的分红拿来,他还哭穷?西元还有比他更有钱的人吗?真是越有钱越不要脸!”陆言蹊说着揉了揉额头,他发现自己认识的人简直绝了,    什么身无分文齐首富,慷慨大方清神医,    一个个比谁都爱演戏!

        “是。”茹烟点了点头,    对陆言蹊的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在茹烟心中,    最为同情的,便是自家主子的各路合作对象,因为自家主子出个主意就开始当甩手掌柜,有其他的事基本都是合作伙伴去完成,    现在也同样是这样。

        “还在忙?”安景行推门走了进来,正巧看见了陆言蹊面前摆着账本,而茹烟站在陆言蹊身前的画面,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就知道言蹊现在应当是有事了。

        “没有,忙完了。”陆言蹊说着对茹烟挥了挥手,示意她将自己面前的账本抱走。

        茹烟看着只处理了一半的账本,再看了看刚回来的太子殿下,最后又观察了一下自家主子的脸色,    知道主子是不会再看了,    弯了弯腰后,    将账本抱了起来,任劳任怨地向门外走去。

        “若是还没弄完,不用管我。”茹烟的神情已经说明了问题,再转念一想,言蹊能够拿出暗影要的钱,那手下的事不会少,但自从言蹊嫁入太子府后,便一直在处理这太子府中的大小适宜,自己原本的事,估计累积了不少。

        “已经弄完了,”陆言蹊说着无辜地眨了眨眼,“剩下的就是对对账,茹烟能够胜任。”

        安景行闻言,有些无奈,却也了解陆言蹊的性子,现在说不做了,铁定是不会再碰了,转头看向茹烟手中那厚厚的一沓账本,对暗月点了点头“你去帮下茹烟。”

        暗月听到安景行的话后,一时间愣在了那里,茹烟去掌管府中的大小事宜后,便鲜少与他一起做事了,亏他还松了口气,现在自己主子却让他“虎入羊口”?

        陆言蹊瞅了瞅暗月,语气有些怀疑“他会吗?”

        不是陆言蹊不相信暗月,而是古代士农工商,连带着账房的地位也不高,像暗月这样地位比较高的护卫,应当是不会做账这种事的吧?

        “以前墨羽的一部分账目也是暗月负责。”安景行倒不怀疑暗月的能力,对陆言蹊点了点头,才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让暗月帮忙,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替茹烟谢谢太子。”账本着东西,的确很是敏感,所以茹烟就会非常辛苦,因为其他人陆言蹊信不过,信得过的偏偏一看书就头疼,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茹烟替陆言蹊对账,陆言蹊只有心情比较好的时候会看一看。

        茹烟深得陆言蹊信任,其中也不乏有这个原因,但暗月自然是能够信任的人,能够信任,就不存在不方便的问题。

        见太子与太子妃俩人将事情定了下来,暗月也只能走到茹烟面前,从茹烟手中将账本抱了过来“茹姑娘,走吧。”

        茹烟看着走在前方的暗月,咬了咬牙,亏她还觉得暗月知道将账本抱走还算上道,结果转身就叫自个儿茹姑娘,这厮故意的吧?他不姓暗难道自己就姓茹了吗?

        “怎么了?”安景行自然也看到了陆言蹊憋笑的脸,有些好奇。

        “咳咳,茹烟姓柳。”此时的陆言蹊,倒是知道昨天为什么安景行为什么提到暗月和暗影的姓的时候会是那副神情了,简直是太好笑了。

        可惜此时的暗月和茹烟已经走出了房门,没有听到陆言蹊的这句话。

        安景行闻言,有些了然,昨日自己不也是这样吗?随手将手中的锦盒递给陆言蹊“这是外祖送给你的见面礼。”

        陆言蹊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锦盒,有些惊讶俞正羲还会送自己礼物?要知道上辈子俞正羲看自己可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也是因为如此,昨日安景行问今日要不要一起去俞府的时候,被陆言蹊一口拒绝了,现在看来,这俞老爷子是转性了?

        将桌上的锦盒打开,映入陆言蹊眼帘的,是一块玉佩,光是放在盒子中,就能看出成色不错。俞家好歹也是盛极一时的勋贵家庭,自然是有些底蕴的,看到玉佩后,陆言蹊伸手将玉佩从盒子中拿了出来,入手之后,并不是像寻常玉佩一样冰凉,反而传来了一股温热的触感

        “暖玉?”陆言蹊说着挑了挑眉,白石给安景行的礼物当中,也有一支暖玉,但那只暖玉,却是后天用药物温养出来的,纯天然的暖玉,可以说是极为难得了。

        “嗯,外祖很喜欢你,这原本是给他孙媳妇儿准备的。”安景行说着,将玉佩从陆言蹊手中拿了过来,挂在了陆言蹊的脖子之上。

        他与陆言蹊成婚的时候,刚刚立春,天气还算寒冷,但陆言蹊说什么也不愿意多穿几件,不得不说,俞正羲这份礼物,送的非常地恰当。

        “这块暖玉冬暖夏凉,别辜负了外祖的一片心意。”安景行说着握了握陆言蹊想将玉佩取下来的手,明明身子骨弱,还一身臭毛病!

        陆言蹊感受到从手中传来的力道后,有些讪然,最后还是将手放了下来,自己不爱穿厚衣,大哥和景行都对自己这个习惯颇有微词,现在既然能让景行安心一些,那就戴着吧,戴着戴着,就习惯了。

        “外祖怎么说?”不再纠结暖玉,陆言蹊问起了安景行正事,他可没有忘记今天安景行去俞府是干什么的。

        “外祖什么也不知道,原本想着会不会在暗羽,”安景行说着顿了顿,坐在了陆言蹊身边,才接着说了下去,“就是墨羽的前统领手中,但我刚刚也问过暗月了,暗羽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东西。”

        说着,安景行将自己与俞正羲的猜测给陆言蹊说了一遍。

        “不,”陆言蹊却摇了摇头,“你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在暗羽手中的可能性比较大。”

        “按照皇爷爷的性子,若真在暗羽手中,那暗羽不会早早地就追随皇爷爷而去,至少也要等我羽翼丰满。”安景行皱了皱眉,他记事早,对皇爷爷还有些印象,虽然不深刻,但加上外祖的描述,也能明白皇爷爷的为人。

        “不,墨羽为什么会被分为两支?或者说,为什么会从一个统领,变成四个统领?”听到安景行的话,陆言蹊不得不出言提醒安景行,他早就知道的一个事实。

        “因为暗月他们都还没成熟……”安景行说到一半,就消了音,没错,因为暗月、暗影等人还未成熟,并不是一位合格的统领,或者说,至少在暗羽心中,他们还不能独当一面,所以墨羽才会被分为两支,才会有四个统领。

        但是什么导致连接班人都没有培育出来的情况下,前统领就随旧主而去?

        一个军队的统领,特别是像墨羽这样行动力强大的军队的统领,比任何人都明白统领的重要性,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若是没了统领,再厉害的军队也会成为一盘散沙,墨羽还算幸运,只被分为了两支,但就是这样幸运的条件下,对墨羽的影响也非常深刻。

        因为墨羽失去的,不仅仅是与宫中的那部分人的联系方式,还有宫中的所有信息,陆言蹊可没有忘记,现在安景行想要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去试探打听,这便是后遗症。

        这么简单的道理,暗羽不会不知道,但在知道的前提下,却任由这件事发生了,只能说明他始料未及。

        想着,安景行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看来咱们地换一个方向找了。”

        知道遗诏的存在时,安景行与陆言蹊第一个排查的,便是在先皇身边颇得信任的臣子。在此又不得不说安睿的疑心病,因为除了强大如陆家,三朝元老如严家等勋贵家族,其余被先皇提拔上来,底蕴较差的官员,现在基本都成了白身。

        七零八落地位于西元的各地,查起来难度就非常差,今日陆言蹊一语道破天机,让安景行眼前又多了一条可以调查的路。

        “没错,咱们不妨查一查暗羽的死因,亦或是,”陆言蹊说着手指不自觉的点着桌子,“亦或是在暗羽临死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去的最后一个地方。”

        当局者迷,安景行从接手墨羽以来,根深蒂固的想法便是暗羽已经殉主,暗月带回来的消息也的确如此,再加上墨羽的强大,安景行竟然丝毫也没有怀疑过暗羽的死因不同寻常,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岔了。

        “我马上让人去查!”安景行点了点头,若是事实真的像言蹊推断的这样,那么遗诏的下落,估计也明朗了。

        “去吧,顺便查一查,暗羽殉主的消息,是从何而来。”陆言蹊说着看了一眼安景行,若是暗羽真的是死于非命,那么暗羽殉主的消息来源便有问题,如果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便罢,若是有人故意送进来或误导的人就在墨羽之中,那么……

        安景行此时也觉得心底一凉,对陆言蹊点了点头后,便向门外走去,想来是准备去找暗月重新调查一遍这些陈年旧事。

        陆言蹊看着安景行的背影,没有阻止安景行的动作,只不过在心中可惜,看来茹烟还真是天生劳碌命,才找到的帮手,现在又被自己两句话给说没了。

        不过陆言蹊对此可一点也不愧疚,毕竟能者多劳嘛!

        陆言蹊与安景行这几日收获匪浅,静王府此时却愁云密布

        “你说什么?”柳源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大夫,皱起了眉头,昨日之前,殿下是在装病,怎么到了今儿个,大夫就说殿的确是病了?

        “殿下许是劳累过度,此时的情况不太好,不过先生放心,并无性命之忧。”赵大夫对柳源拱了拱手,眼前的这个男子在殿下心中地位颇高,因此也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府医能够得罪地起的。

        “殿下需要多久才能康复?”听到赵大夫的话后,柳源握了握手中的茶杯,好好的装病,现在却成了真病,唯一的好处只有在宫中与突厥那边来人的时候,不用再担心被戳穿。

        若是不赵大夫一再保证没有性命之忧,柳源都不能确定自己此刻是否还能保持镇定。

        “这,”赵大夫有些犹豫,抬头看了一眼柳源不是很好的脸色,才接着向下说,“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

        “啪——”听到赵大夫的话,柳源一个用力,手中薄如蝉翼的茶杯竟然生生被他一个文弱书生给捏碎了。

        三个月到半年!现在的形势每分每秒都非常珍贵,结果现在殿下竟然倒下了!

        “有没有办法快一点?”柳源说着捏了捏额头,若真要半年,指不定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就算安景行不能成事,安景瑞也会成为心腹大患,现在皇上对安景瑞,是愈发地重视了!

        赵大夫看着柳源,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想,而是真的快不了,他的医术虽然比不上宫里的御医,但比起寻常人也高出了一大截,想着,赵大夫对柳源拱了拱手“如若不然,只能请宫里的太医来为殿下诊治一二了。”

        “你先开药吧。”柳源将手中的碎片丢到了一旁的盘子中,“明日我便请太医。”

        就算他不请,宫中也会派太医来,毕竟突厥还等着殿下给他们一个交代。

        “是。”赵大夫说着,就走到了一旁,写着对症的药方,要说赵大夫也有些奇怪,前日他还来给静王把过平安脉,脉象并没有任何异常,结果这才过去三天,竟然就真的病重了。

        就在赵大夫心中犯着嘀咕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不少女声,听到这个声音,柳源就止不住的头疼,猜也不用猜,就能知道是殿下的那群侧室小妾又在作妖了。

        果然,没一会儿,门外就走进了一个侍卫,面色有些为难“先生,余侧妃与孙侧妃闹着要见殿下,王庶妃和周庶妃也是这个意思。”

        柳源闻言,揉了揉额头“让她们进来吧。”

        开始柳源不让她们见安承继,只不过是怕她们发现安承继装病的端倪,现在真的病了,柳源也不可能留下来侍疾,还不如将她们放进来。

        那侍卫得命后,便转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带了五六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进来,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脂粉气,柳源只觉得有些呼吸不畅,抬眼便见到了眼前几位女子不善的目光。

        殿下的几位妾室不喜欢自己,柳源清楚,故而没一会儿便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既然几位娘娘来了,柳源便不再久留,不过殿下现在需要静养,还望娘娘们务必牢记。”

        “你,”一个粉衣女子听到柳源的话后正准备说什么,却立马被身旁的一个青衣女子压了下去

        “先生慢走,妾身就不送了,至于侍疾之事,妾身自有主张。”青衣女子是余侧妃,现在在静王府的妾室中,地位最高,就连同级的孙侧妃也不能比肩,不仅是因为她最先进王府的大门,更因为她更得静王殿下宠爱。

        “柳源告辞。”柳源说着对余侧妃拱了拱手,便向门外走去。

        “先生留步,”而刚刚被余侧妃打断的孙侧妃还是开了口,看着柳源停下来的背影,才说了一句,“虽然先生是男儿,但西元男风盛行,更有太祖贵妃与太子妃先例在前,先生也要懂得避嫌才好~”

        孙侧妃此话才刚说完,便迎来了几声娇斥,但几位侧室即使是在说着孙侧妃的不该,可语气之间,分明是多有赞同,这一次,就连余侧妃都没有再发表意见,显然是同意孙侧妃的观点的。

        “是柳源思考不周,日后柳源定当注意!”柳源握了握拳头,从安承继的屋子里走了出去,自己三年前便跟着静王,彼时余侧妃都还没有进门,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他满腹才华,又怎会以色待人?

        是几位侧妃心中这样想,还是殿下也这样想?一时间,柳源心中心乱如麻,手中的拳头也越收越紧,就连掌心被指甲掐破了,都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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