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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秋毅林的死亡原因


三毛带着刘正直飞文善县,到了文善县衙,向文善县县丞方余勇直接亮明身份,从方余勇口中了解到了当时现场详情。

        刘正原本以为秋毅林是在没有遭受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自然失足落入河中,听了方余勇的描述,才知道是被人无意中撞落河中。

        本来刘正不疑有他,离开文善县,到玉河郡府见到那名衙役时,他的心里就起了疑云。

        因为那名衙役是一个修武之人,境界不算高,只不过是聚元境修为,但按照武道界的十个境界来看,已经算是高手。

        刘正在脑海里还原当时的场景,普通人在满是泥泞的堤坝上抢身上前救人,有些人重心不稳是正常的,如果是身负武道之人,就于理不通。就好比一个大人,你让他提几斤东西没有提不起来的道理。

        那么,这名衙役为什么在抱住伍家荣之后,还要向右跨了一步,又凑巧地撞在秋毅林身上?

        任意听完刘正的叙述和分析,他在脑海中也模拟了当时的场景,认为刘正的分析是有道理的,难道是伍家荣早有预谋?

        “伍家荣为什么要杀秋毅林?理由呢?”

        任意回头问道:“明江,伍家荣与秋毅林平常有什么矛盾吗?”

        米明江想了想说道:“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大的矛盾,凭秋毅林这种性格,伍家荣对他不满肯定是有的,但也不至于要杀人啊。”

        风照影坐着沉默良久,突然站起来似乎是要往外走,走到米明江身边,脚下一滑,身体就要仰天跌倒,米明江不假思索,上前一把拉住风照影的手,但风照影已经站直了身子。

        米明江有些不解地望着风照影,风照影笑着拍了拍米明江的肩膀,对任意说道:“小主人,米公子刚才是一个普通人在突发情况下的正常反应,那名衙役身负武功,他要救伍家荣很容易,就算伍家荣掉进水里,他也可以及时的把伍家荣从水里拉上来。但是,那名衙役却是上前把伍家荣抱住,我想,他之所以把伍家荣抱住,是要为他跨出的那一步做依据。在外人看来,他是因为重心不稳才向右跨了一步。他算准了秋毅林不会见死不救,也算准了时间,看似无意,实质上是早有预谋。”

        任意认同了风照影的分析判断,但他还是想不出伍家荣杀秋毅林的理由。

        任意问刘正:“那名衙役是什么身份背景?”

        刘正说道:“原来是昆山城里长达镖局的徒弟,几年前被伍家荣要来当衙役头目,名叫赵阳。”

        “长达镖局?这名字有些熟悉啊。”米明江仰头想了想,说道:“我想起来了,秋毅林曾经对我说过,他审理过一个官司,与长达镖局有关,而这个长达镖局的总镖头是昆山州州长姜永业的儿子姜承祖的至交,听说姜承祖占着镖局的股份,因为吃败了官司,赔了很多钱,秋毅林私底下跟我说,姜承祖曾放言要杀了他。”

        任意眉毛一扬,问道:“了解是什么官司吗?”

        其实官司并不复杂,文善县的一名富翁何良秀委托长达镖局护送一批奇珍异宝去天京,其中有两尊金佛和一支千年老参。这批货没有出镖之前,何良秀早就将清单派人带去京城,长达镖局把货送到时,却发现少了两尊金佛和千年老参。

        镖单中清楚地记载着这三样东西,长达镖局的解释是,当时镖单已出,何良秀认为这三样东西贵重,怕有闪失,就临时起意,把这三样东西取了回去,要另找他人专程带往京城,但却忘了更改镖单。

        何良秀不承认有这回事,坚称没有取回东西,于是两家起了争执,何良秀一纸诉状就把长达镖局告到文善县衙门。

        秋毅林接了何良秀的状纸,传来原被告双方开庭审理,因为事实清楚,何良秀手上证据确凿,按理,秋毅林完全可以当场结案,判何良秀胜诉。

        秋毅林想到,长达镖局的说法虽然没有证据支持,但也存在着这种可能,为了慎重起见,他宣布退堂,准备深入调查之后,择日再判。

        姜承祖派人带着数百两银子暗中找上秋毅林,向秋毅林传话,让他判长达镖局胜诉,并暗示事成之后,姜永业会升他的官。

        秋毅林心里十分反感,但毕竟姜承祖是州长的儿子,不好当场反面,婉拒来人的银子,并对来人说,调查清楚之后秉公判决。

        过了一天,玉河郡太守伍家荣要求秋毅林把案子移交郡府衙门,由郡府衙门审理。

        在这个案子上,秋毅林是没有任何偏私的,但姜承祖却意欲利用姜永业来施加压力让他放手,分明是长达镖局心中有鬼,他勃然大怒,传来原被告当堂宣判,判决何良秀胜诉。

        任意听完这个官司的来龙去脉,思索良久,心里隐隐认定秋毅林的死是有预谋的,幕后指使人很有可能是姜承祖。

        ……

        ……

        昆山州。

        经过数天狂风暴雨的洗刷,昆山州的空气清新湿润。

        此时已是早秋,但昆山地面却如同春天,曾经被晒得焦干枯萎的野草在雨水的浸润下长出了嫩芽,山间田野重新挂上了淡淡的一层绿。

        昆山州缉捕厅接到灵武王的指令,迅速将谋杀秋毅林的涉案人员全部抓获归案。

        经过审问,案情水落石出。

        秋毅林之死,正是源自于长达镖局与何良秀的官司。

        姜承祖派人出面相求,秋毅林不理会,姜永业指使伍家荣意欲把案子接过来,秋毅林仍然是不卖帐,祸根由此种下。

        伍家荣虽然对秋毅林不满,本无杀人之心,但姜永业的一句暗示,杀心顿起,认为在巡视河堤时杀掉秋毅林,是个绝佳机会,所以才有了河堤上的那一幕。

        伍家荣认为设计得天衣无缝,但他不是修武之人,根本没有想到修武之人与普通人的区别,他当然更不会想到,灵武王本身就是一位武道宗师,身边更是高手如云。

        姜永业不是杀害秋毅林的直接凶手,但却是秋毅林致死的罪魁祸首。

        姜永业身为一方封疆大吏,为了儿子的私人恩怨,怂恿暗示他人杀掉朝庭命官,虽不是凶手也是凶手。这样的人心胸狭窄,目无王法,岂敢将昆山州无数百姓寄托在这样的人身上?

        不日,任意下令,撤掉姜永业和伍家荣的官职,昆山州州长一职暂时由副州长署理,玉河郡太守一职由登林县县长米明江担任,其他所留空缺职务依序提拔,所有涉案人员即日派员押送京城,由刑部审理判决。

        消息传到天京,人们才知道灵武王去了昆山州。

        ……

        ……

        天京某处,有一家高门大府。

        一间书房东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卫国的地理图。

        一个四十出头贵气儒雅的中年人站在地理图前,仰头观看良久,说道:“想不明白那个人是怎么想的?他回来以后,喜事丧事办完,以为他应该要是登基了,但却不是,还弄个什么天下兵马大元帅,然后悄无声息地跑了出去,他到底想干嘛?”

        “我想,他应该是视察民情去了,是为登基做准备吧。”一个穿着酱紫长衫的老者手里端着一杯茶走过来说道。

        “他现在是在昆山州,下一站他应该去那里呢?”

        中年人用手指点着昆山州的坐标问道。

        “昆山处在卫国的最北端,我估计,他的意图应该是想从北往南一路往回走,由昆山、罗山再到清湖州。”

        长衫老者伸手在地理图上轻轻划着,突然眼前一亮,往一个坐标上一点,说道:“清湖是清湖州的一个有名去处,假如他去清湖州,清湖是必经之路,他会不会去清湖游览一番?”

        中年人看着地理图上的坐标,赞同地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给那边传去消息,如果那个人踏进清湖,就给他找些麻烦,能杀得了他就更妙了。”

        “这个人不易杀啊,不要说他的身边有个老疯子,他自身也是当世少有的高手。”

        长衫老者缓缓回身坐下,说道:“这个人的确是了不起,我听骆家的人说,他还是连文义的师弟,他的丹道比连文义还高,一个人精通武道、医道、丹道,真不知道他长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脑袋。”

        中年人神情有些郁闷,坐回到桌子旁,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说道:“一直查不到他的师承出自何处,据从造船局得来的消息,在东部大陆上,满元境的就可以开宗立派,但在我们这边,满元境的一抓一大把,可见东部大陆上的武道界并不见得有多强,但又偏偏有人教出这样的徒弟,让人有些想不通。”

        两人沉默良久,中年人站起来走到窗前,毫无目的地往外望了望,说道:“他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应该登基为帝了吧?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君临天下?”

        “哼!他离开的这五年,本来是你的最好机会,但你没有好好把握,现在抱怨有什么用?”

        一个穿着葛青绣边锦袍年纪约七十多岁的白发老人走了进来。

        长衫老者见了,连忙起身施礼让座,请白发老人坐了下来。

        中年人身子动了一下,站在窗边并不回头,冷冷说道:“我不抱怨,我是不甘心,同是太祖子孙,那张椅子他坐得我就坐不得?”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白发老人问道。

        “只要他还没有坐上去,我就有机会,就算他坐了上去,我也要把他拉下来!”

        中年人咬牙转身,对长衫老者说道:“他不是要视察民情么?厉夫子,你去安排,这一路之上,不能让他太过安逸了,最好是有去无回!”

        数只鸽子从某处大院里冲天而起,向北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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