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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跳楼自杀&鱼龙混杂


沿着民宿木质纹理走向勾勒出黑暗中绒暖璀璨的粼粼星芒,不会因夜沉而冷半分。

        就像鞠喻捷骨子里的精还是没减半点。

        深知如果她把煮好的两包方便面给叶延坷,再想让她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又知晓按叶延坷的绅士风度来说,不可能她想吃他却霸占着不给。

        所以干脆直接连碗带面都从姜亦手里‘抢’了过去。

        屠杳从厨房一路眼巴巴的盯到餐桌。

        嘴上重复着‘我不饿’,喉咙时不时滚动,结果一看那碗面落到鞠喻捷手里,立马兴高采烈的拿筷子跟她一起吃。

        一口接一口,没个停。

        让两个正经没吃饱的男人干看着。

        姜亦无奈,只能反身回厨房又煮了两碗。

        “水平不太行啊姜亦,汤咸面软。”鞠喻捷点评道,“没给叶延坷煮过?”

        屠杳还在埋头吸面,‘呲啦呲啦’的听着都香。

        “都是他给我煮,我没煮过,”姜亦把专门卧了个荷包蛋还没卧住、鲜黄色蛋液都混在汤里的碗搁在叶延坷面前,“没毒死你就不错了,还挑。”

        叶延坷挨个儿捏过她细瘦的手指,摩挲她温度较高的指腹。

        确认没有被烫到,才折颈吃面。

        “他就快把你养成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女了。”

        “我从小就学不会做饭,也不知道为什么,”姜亦拉椅子入座,折臂往后撩了把头发,毫不掩饰自己的缺点,“之前想跟阿姨学,他不让,说怕我炸了厨房。”

        “不至于吧,我都没炸过。”屠杳囫囵接话。

        鞠喻捷淡笑不语。

        “其实不关厨房的事,”姜亦莞尔一笑,“他就是不希望我强迫自己去做那些我不喜欢做的事,久而久之也就不想学了,每次想吃宵夜都是他给我做的。”

        “梦有了,好男人去哪儿领?”屠杳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口齿不清的问。

        两个女孩同时指骆霄。

        叶延坷不搭茬儿。

        “咳,中餐西餐——”我都会,家务我全包,要不你考虑一下……

        “——他不算。”

        屠杳听都不听便一锤定音。

        姜亦和鞠喻捷被骆霄难得吃瘪的表情逗笑。

        骆霄的自卖自夸全堵在嗓子眼里,硬是没敢追问他到底是不算好男人,还是不算男人。

        不知道中途是谁的手机弹提示,都没在意,欢声笑语持续漂洋过海,给每颗迷茫的星都带去快乐。

        直到屠杳吃撑。

        趁她跟鞠喻捷细聊小罗伯特对她是真的很好时,紧跟时事看到一个热搜,“欸?小贱人,这不是你们学校吗?”

        “什么?”姜亦满腹好奇。

        屠杳还没将手机屏幕摆在她面前,她的手机先一步响起铃声。

        沈惜云打来视频。

        没拿耳机,只能公放,姜亦打算去远处不会吵到人的地方接,却被鞠喻捷拦住。

        示意她就在这儿接。

        “惜云?”

        视频接通的一瞬间,对方画面中填满如墨一般漆沉的天,以及从正下方仰视角度的沈惜云慌乱至极的神色。

        “这么晚还在外面?”姜亦问她。

        沈惜云的唇瓣褪去了红润,双眼不自在的频频往视频框外忽闪,脸色惨白惨白的,画面略微抖动。

        她颤颤巍巍的,裹着哭腔,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道,“亦亦,亦亦,戴曼…戴曼她…”

        “怎么了?”姜亦柔声安慰她惊恐无措的情绪,“你别怕,慢慢说,是不是她又欺负你了?”

        却在下一秒。

        撩起眼帘直视到屠杳举来的手机屏幕。

        南越大学大三女生跳楼疑被男友pua的词条率先冲入她的视野,灼烫又刺痛。

        下方第一条置顶博文便附上了拍摄现场情况的马赛克视频。

        同样面色苍白的顾雨薇也及时进入沈惜云的屏幕中,眉眼挂满沉闷的解释道:“亦,戴曼跳楼自杀了。”

        “人还活着吗?”姜亦的大脑宕机三秒,勉强接收到这个难以置信的消息后,才回归了点理智,“因为江律初?”

        “没救回来,”她闭了闭眼,语气不寒而栗,“她在寝室留了封遗书,说江律初和她开房之后偷拍了她的□□,拿去跟裸贷公司贷了100万。我们已经交给教务处了。”

        “教务处那边什么意思?”

        “没跟我们说,”顾雨薇的呼吸声略快,吐息不太均匀,“不过江律初不是去年就因为抄袭别人的研究成果被开除了吗?这事估计学校也没办法管。”

        “他被开除了?什么时候?”姜亦眉心紧皱成‘川’字,无论怎么从脑海中搜寻都搜不到去年还发生了这个事情。

        “就你去年住院的那几天啊!”

        “当时学校论坛直接乱套了,他的黑料一个接一个,学校觉得影响太恶劣就把他开除了。”

        姜亦偏眸投向旁边正认真吃饭的叶延坷。

        叶延坷在她诧异的注目下连方便面汤都喝的干干净净,擦嘴,点头。

        她忽然就回忆起一些不对劲的细节来。

        当时被虎哥一帮人绑到仓库时,江律初的脸上是没有任何挨打痕迹的,甚至连细微的剐蹭都没有。

        而且虎哥也说了,要先弄完她再弄他。

        但戴曼传给她的照片里却有。

        嘴角淤血,眼眶青黑,看起来伤的还不轻。

        “你是不是那会还揍了江律初?”

        他又一次不紧不慢的点头。

        怪不得江律初明明答应了她,却没来。

        根本就不是因为暴雨。

        怪不得戴曼万分肯定江律初来不了,还特意拍那种模棱两可的照片恶心她。

        根本就不是因为开房。

        “亦,警察最近可能会找你了解情况,我们就想着先提前告诉你一声,好让你有个准备。”顾雨薇吁了口郁气,“小心被拍。”

        姜亦知晓她们的好意。

        她既是江律初的前女友,又是戴曼的舍友,出了这种事情警察不可能不找她。

        但同时她又是个公众人物,一言一行皆在摄像机下,被拍到指不定又要被传成什么样子。

        “好,我知道了,”姜亦叮嘱她,“雨薇你早点带惜云回去睡觉吧,她肯定吓坏了。”

        “确实吓坏了,一直在抖,”顾雨薇瞄了眼旁边魂游天外的沈惜云,“那亦你要照顾好自己啊,我俩就先回宿舍啦,有什么我们再给你打电话。”

        顾雨薇用胳膊碰了碰沈惜云,沈惜云才倏然回神,惊魂不定的嗫嚅着朝她说‘拜拜亦亦’。

        姜亦轻轻道‘晚安’。

        挂了电话,浑身无力的脱靠在椅背上,望向月亮的双眸失焦,糊成一片。

        原先愉悦轻松的餐桌气氛也因这一通电话变得沉闷压抑。

        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

        周遭寂静,落针可闻。

        偶有微风掠过。

        她原先以为,人之所以能称之为人,跟牛鬼蛇神是有最根本的区别的。

        但现在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恶起来,是比魑魅魍魉更冷漠残忍的存在。

        而她,之前就差点堕入这种名为pua的深渊。

        因她自以为是的愧疚感。

        好在上天派叶延坷来救她,将她带离黑暗。

        戴曼却没有。

        所以她只能心怀一万次不甘与悔恨,被迫结束在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里。

        再也没办法见到明天的自己。

        想想都令人觉得后怕和惋惜。

        手间漫上温热。

        姜亦试着蜷缩指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延坷握住了她的手,五指紧紧插扣在她的指缝中,牢牢相扣,持续把自身的温暖渡给她。

        她扭头闯入他如黑曜晶亮的眸。

        在他安如磐石的瞳孔中,看到浑身被爱裹挟、充斥着安全感的自己。

        那一霎那,她才明白。

        选择爱她的,从来都不是这个世界。

        而是他。

        那些隐晦难言的、不堪入目的,他都没有说给她听,只是少言寡语的挡在她前面剔除黑暗、保留光明,保护她对世界的美好认知。

        世间苍凉悲沉,他才是她的神。

        “想帮?”叶延坷随性一问。

        姜亦先点头又摇头,最后点头,“就是觉得无论戴曼之前做过什么,她都已经付出了代价,江律初这种人渣必须得受到应有的惩罚。”

        不能让他再肆无忌惮的祸害他人。

        “pua诈骗数额较大、致人死亡的属于严重或特别严重情节,应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叶延坷边为她普及边用左手摁开手机,传给她一份文件,“如果再加上这个,他就出不来了。”

        姜亦没有打开那份文件探究江律初究竟还做过多少肮脏事儿,只是保存好,准备等警察来找她了解情况时上交。

        沉默着刷微博评论。

        两万四千多条评论,鱼龙混杂。

        有说戴曼不长脑子被骗了就是活该,也不知道这种智商是怎么考上南越的;有问真的会有这么蠢的人吗?肯定是自身有缺陷才会被pua,怪不得别人。

        有骂戴曼不自爱的,被人拍□□也是自愿,要是她她也没脸活下去,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有在评论区洗白那不叫pua,都是女生自己恋爱脑罢了。

        甚至还有打着开玩笑的幌子到处问‘该怎么样才能有效的pua别人,有没有大神教教,我也想学’。

        令姜亦生理性反胃。

        她明白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恶意的事情发生,也会有善意的举动产生,应该允许善与恶同时存在,并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惩恶扬善。

        但就是会不自觉的感到痛心与无奈。

        甚至是,无力。

        毕竟一桩恶□□件的爆发,背后往往藏匿着无数桩相似的事件,只是它们或大或小,或多或少,都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

        只有这一桩被曝,就让人误以为仅此一桩。

        所以大家只能看见裸露在表面的微漾涟漪的湖面,却看不见藏在暗处的波涛汹涌的湖底。

        以此作为事不关己、心冷言凉的底气。

        却根本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恶行的承受者变成自己,恶言的施加者成为别人。

        又该怎么办。

        “叶延坷,你为什么会选择学法律?”姜亦毫无征兆的来这么一句。

        叶延坷却没有一秒钟的犹豫,严肃而认真的回答:“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影响到每个人的事情太少了,法律就算其中之一,如果每个人都能知法懂法敬畏法,恶意就不会这么猖獗了。”

        他绝口不提当年得知她辛苦拍摄却得不到应有的酬劳,只能吃哑巴亏时有多心疼。

        也没提他学法律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他不想让她有压力。

        “可是有很多人是因为打不起官司才选择息事宁人的啊,就算他们知法懂法,也照样没办法维权。”屠杳老神在在的揉着鼓鼓的肚子,提出事实。

        “这就是我来这儿的另一个原因,”叶延坷三下两下打开微博,点进一个微博号给她们看,“我和一些法学系的前辈们共同成立了一个法律援助基金会,旨在帮助那些权益受到侵害却没能力维权的人,但我们的力量很有限,所以——”

        “骆霄,你养我吗?”屠杳猛然打断他。

        骆霄略怔忪,之后斩钉截铁的回:“我养!”

        “ok!”屠杳高举单手,满脸骄傲,“那杳杳女王单方面宣布,我的个人财产全部捐赠给你们基金会,不用夸我,就是这么人美心善。”

        “我再替我家杳杳捐八位。”骆霄补充。

        鞠喻捷又端起她的小傲娇,双臂环于胸前,十足的朋克女王范儿,“看在刚刚抢了你这碗面的份上,我也捐八位,有需要随时开口。”

        “不用,我就是想让你们帮忙宣传一下,能让更多人知道这个事儿,”叶延坷难得主动向别人解释他的做法,有点生硬,“不是向你们募捐。”

        “咋的,嫌我们钱少?”屠杳懂他的意思,就是故意找茬儿,“我还非要捐,怎么的了?”

        “哎,可能是觉得不太够,要不我们就算了吧,好心没人要。”鞠喻捷也装模作样的耸了细眉。

        “就是,你说他那么有钱,咱俩加起来也比不过他。”

        “那就不给他宣传了,反正他有钱,等他来雇咱们。”

        叶延坷被她们阴阳怪气的一个头两个大,无可奈何的叹笑,“行行行,捐吧捐吧,我不拦了。”

        鞠喻捷和屠杳一副小计谋得逞的坏笑。

        相互击掌。

        骆霄缄口不言的弯唇。

        动作麻利的用红v号点赞转发关注一条龙。

        仲春的月光穿透浓密的树荫,洒下斑驳的皎洁,身后深黑色的海绵起起伏伏,试图亲吻低翔的蝴蝶。

        陈子羡每次喝多了不仅话痨,笑起来还像公鸡打鸣,一个人顶一群人,河对岸的人估计都能听见他的笑声。

        徐宁意边摁揉被魔音支配的耳朵,边心藏黯然的跟杭煦回餐桌。

        给自己开了瓶啤酒,静静喝。

        餐桌又变回先前的静谧。

        “宁意婚期定好了?下个月20号?”杭煦率先挑起话题。

        徐宁意头上的发丸子微晃,眼皮褶出极致热闹后最沉哀的落寞,“嗯,能不来的就都别来了,挺丢人的。”

        “尤其是你,叶延坷,我真的不想在我婚礼上看见你。”

        “好,”叶延坷夹带安全感的结实臂膀搭在姜亦的椅背上,不驳她的请求,“礼金我会托人送去。”

        “不是,郜浩然满22了?他不是跟你同龄吗小贱人?”屠杳双手托着腮帮子,歪头问。

        姜亦摇摇头,“他比我大一岁,上学晚。”

        “啧,”鞠喻捷舔舔唇,幸灾乐祸道,“记得分享一下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是种什么感受,好让我们开心开心。”

        “怎么?想提前给自己做个心理准备呗?”徐宁意也捡最疼的地方回刺她,毫不留情。

        “呵,我可不像你,”鞠喻捷懒撂她一眼,只言片语瞬间秒杀她,“至少小罗伯特爱我。”

        徐宁意的面色陡然转沉。

        ‘呲啦’一声猛的站起来,腿弯骤然绷直导致椅子依靠惯性在木质地板上拉出刺耳难听的声响。

        她狠狠瞪了鞠喻捷一眼,眼眶氲红,气息微重的哽咽了一下,埋头往员工宿舍走。

        隐约还能捕捉到她抬手蹭眼的背影动作。

        无论什么时候见到徐宁意,她永远都是众星捧月的骄女,脾性嚣张言语跋扈,好像所有人在她那都落不得上风。

        就算她不占理,也不妨碍把别人欺负哭。

        今天这种状态格外难见。

        大抵是真的被戳到最痛的地方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哭。”姜亦一把抓过桌上的纸巾,喊姜可给徐宁意送过去。

        “好话听的太多容易迷失,就得听点赖话她才能想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鞠喻捷耸肩,眼尾的蓝黑色眼影blingbling的,“要前途就别觉得委屈,要爱情就别指望兼得,人太贪心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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