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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待百花开放,你嫁我可好(大结局 下)


第46章待百花开放,你嫁我可好(大结局下)

        她记得那天夜里,他搂着她睡在身后,瓮声瓮气的说,“我怕憋不住。”

        她记得他被她欺负,闷声说“嗯。”

        她记得他被她惹怒,凶凶的说“乖乖躺着,别乱动。”

        她记得半夜胸膛炙热的他悄然离去,回来时一身清凉。

        她什么都记得,可是,来不及了……

        她慕千雁恨了前世今生,前世她恨他,今生她亦恨,恨苍生。却从来没有对身边这个男人说过一句欢喜的话。

        她想起来了,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一句,“我爱你。”

        佛玖释,你的娘子慕千雁,爱惨了你这个夫君。

        临了,才知晓自己到底有多后悔,是多么的后悔。

        三角阵法之中,素衣清扬,若栀花盛开,潋滟成灾。

        令狐上仙处于其中,衣衫无风自动,双目紧闭。

        不知何时,老者微微睁开了眼,一双老眼清明却深沉。

        眸光落在佛玖释的身上,正对上其眸中的惨痛,令狐上仙眸色一深,一抹精光闪过,终是长叹一声,缓缓转动阵法。

        刹时,大殿之内,白光大作,炫目至极,包围于中间的素衣女子被白光紧紧包裹。再不见那抹素色的身影。

        佛玖释眸中一紧,神色越发冰冷,藏于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关节咔嚓声都似乎带着悲鸣。

        他在紧张。

        白袍男子温温润润的笑着,看着佛玖释的神色带着了然。

        紧张着,白光越发猛烈,照耀了整个大殿,周围皆被刺目的白光所遮盖,所有人好像都湮没在了炫白之中,眼睛刺痛之下,眼前一黑,又是一阵剧烈的轰然声响起,终归寂静。

        ……

        此生三劫,不可避也。为恶为善,一念之间。

        流光寺的高僧曾给过一张字条,此后许久,才被人拆开,却早已无用武之地。

        或许,是命中无缘,非人力所可更改。

        “佛玖释,佛也,清心静心,不予强求,久之,自有释然之日。”

        孰信?

        ===================

        此女子心魔难驯。

        此女子为祸苍生。

        此女子执念太深,不可重塑也。

        六道轮回,何来安身之地。

        不,我不信!

        从何而来的声音,激动愤慨,傲视苍生!

        若能,我给你天下可好。

        回来,这里是家……

        又是春花灿烂之际,百花齐放,群臣朝贡,储国百花节,各国使臣前来拜访,又是热闹之时。

        自那年中原大乱群雄着陆后,渐渐安邦定国,呈三足鼎立之势。

        匈奴被灭,收入储国编制,风翼国依旧安稳逐渐壮大,女尊重建,安居一隅,天下太平。

        现今已过去多年,储国皇上褚卫,皇后柳新月。风翼国之前的太子被废,由曾经居于梁式皇朝的质子风浅墨代替,现已登皇位两年之久。至于女尊国,太子凌长郡为女皇,大臣苏丞为辅,祭奠逝去先皇,又发召集令寻找几十年前艳绝天下的相臣慕千雁,传言想要亲自道歉。

        但这些已是陈年旧事,如今中原太平,百姓安乐。

        京城的一处府邸,远远便有花香味传来,浓郁芬芳,沁人心脾,才走到门前便是暗香漂浮,令人心神舒畅。

        据说这是神医的府邸,可平日前来之人却是极少,只因神医不喜打扰,就连府上的下人都没几个。

        才走入府中,穿过曲折的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就听到里头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清铃动听。

        百花从中,一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正柔身舞剑,落叶纷纷落下,春季的阳光暖洋洋的,调皮的绕过女子柔软的发丝,渡上淡淡的金光。

        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前来,她侧身回头,青丝扬起,广袖翩翩,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画淼。”

        从小道林阴间走来的男子身着水蓝色烟锦长袍,玉带束腰,一身清华。好看的面容上,眸色蕴着笑意,唇角似勾非勾,莫名的邪魅。

        长风拂过,掀起广袖翩然,那银色的蕃莲便悄然盛开,其间鲤锦文案隐约跳跃,却不知是衣衫衬托了人还是人衬托了衣裳。

        她想,他怎么生的那么好看呢?

        若是有一天要让她去做坏事,他是不是只要轻轻一笑,她就被蛊惑了?

        嘤嘤嘤,不要啊。

        心中这般想法,人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跑上了前,男子含笑站在原地,看着远处若蝴蝶飞来的女子,眸中溢满了宠溺。

        “听说你又闯祸了。”

        他抱住她,低头靠在她的颈窝,哑声说道。话音带着浅浅的调笑和无奈,让她的心宛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

        “哪里有……”她羞红了脸,心中却想着要好生教训教训那小丫头,竟背着她告密去,真真是无法无天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柳眉一挑,他无奈而笑,松开了怀中的女子,然后牵起她的手,向里头走去。

        “你呀,也就知道为难苏语,她只是个小丫鬟儿,能主什么事儿?”

        “乱说……”她低头,吐了吐舌头,随着他走进了飞雁亭。再走几步的距离,便是栖雁塔。

        她曾问他为什么要叫栖雁塔不叫落雁塔,因为她觉得落雁塔更好听。可身边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却告诉她,雁没有落下来,它还能展翅高飞,也能停下栖息。落雁可不是特别好的结局。

        她不懂,却感觉心里闷闷的难受,不知是感动还是悲伤。反正当时她哭了,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他却不曾苛责,反而搂着她,温言细语的哄她。

        “今日书温习的如何了?”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他笑着为她捋顺有些凌乱的青丝,变戏法似得拿出一支麒麟金玉的簪子,插入云鬓。

        她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老老实实的说道:“熟记了《黄帝内经》”。

        “哦?”

        “嗯……开头两页。”她顿了顿,悻悻道。

        “我可是把剑法前三册都看完了,内功心法修习的可好了。”她突然蹭的从男子的腿上跳了下来,飞身越过湖面,落在了对面栖雁塔之下,凌然身姿,矫健轻灵,剑气挥舞间,隐隐傲气天成。

        周围暗香扑鼻,上方是“栖雁塔”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一瞬间,恍惚与记忆重叠。

        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冷然,亭中之人突然飞身而起,眨眼便来到了对岸,衣衫迤逦间,徐徐下坠,一身凌然气质,往上眉眼精致邪妄,那向来微微扬起的唇角此刻已经紧抿成了一条直线,那一瞬间,她知道他生气了。

        他平时对她那么好,她也没做错什么事,他平白无故气什么呀!每次都因为她多修习了武功而生气,太讨厌了。

        这么一想,画淼就不干了,娇容一冷,凤眸便沉了下来。可不能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吧?每次都她道歉。

        “我说了多少次,习武只是自保,轻功修习的好些就可以,主要还是学习医术,治病救人。”他伸手要去拿女子手中的剑,不想竟被其躲过,抬头时却见昔日乖巧的姑娘一脸冷色,嘴角带着一抹强硬,倔强极了。

        若不是这么一点细微的神态,佛玖释当真会以为眼前的女子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曾经的那个女子,也是这样成天的冷着一张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一样的是曾经的她无心无情,满腔仇恨,浴血而生。

        “我不要!你总是这个样子。”她有些气,强硬的没表现的很明显,冷着一张小脸就往自己的院子里走,丝毫不管身后的叫唤。

        “唉……”

        佛玖释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竟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管的太过了。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春日的夜晚还有些寒凉,月上柳梢,带着淡淡的冷意,清幽的花香漂浮在半空中,甚是醉人。

        “苏语,给我倒满。”

        鹅黄色的轻纱从树枝上方垂下,再往上是鹅黄的衣袖,修着精致的鲤锦花纹,自袖口探出的皓腕纤细优美,素手执一银质的精雕酒壶,在月色下似乎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

        树下石桌边,一个秀气的小丫鬟为难的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罐酒,诺诺道:“可是……”

        “可是什么呀。”女子一身鹅黄衣衫,此刻正斜倚在树梢上,头顶月色银辉,容颜精致如玉,风吹过,依稀几片绿叶飘落,睡在了女子的肩头,很是美好。

        她轻挑凤眼,红唇勾起,脖颈仰起优美的弧度,仰头将酒壶高举,却只落下了几滴酒水。“你看,苏语,酒都没了。”

        “你要是告诉了他,他肯定生气,你不告诉他的话还能和我好好喝酒,多快活。”她有些惺忪,拿着酒壶的手软软的垂下,看着小丫鬟的眉眼有些嗔意:“好苏语,就行行好,再赏我口酒吧,画淼保证不说出去,保证不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嘟着唇,眸色染上了醉意,惺忪中带着点可怜巴巴,殊不知这样是该多诱人。

        苏语保证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好像天上的仙人似得,不,是妖精,真漂亮。倾国倾城可能也就这样了吧?这般想着,她有些认命的低下头,抱着怀里的酒就要走上去。

        她每次都在小姐的美人攻势下败下阵来,最长坚持不过两刻钟。

        只是当苏语抬头的时候,才发现池边暗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虽然有些远看不大清脸,确是风姿卓绝。

        她的这两个主子都是倾城风采,绝世之姿,可她不懂,苏语伺候了这两个人那么些年,从开没见他们提过成亲之事。明明是欢喜的,可两人相处就像师父和徒弟,却又越过这层关系许多,连她一个外人都着急。

        岁月不等人,外头觊觎神医天姿的女人可也不在少数呢。

        只是,这可不是她现在该担心的事儿。

        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酒罐放了石桌上,苏语乖乖退了几步站好,稍稍的冲这树梢上的女子使眼色。

        画淼不曾注意,只嚷嚷着要喝酒,一会儿后又不知怎么了,突然安静了下来,声音带着些悲戚的意味。

        “断肠人远伤心事多,则见风月暗消磨。”

        画淼的声音有些飘忽,那口吻连听的人都有点悲从中来。月色下,女子的容颜不是分外清晰,却见着有泪光闪过,泪珠儿顺着耳廓落下,滴进树梢之下的池子里,漾起微微涟漪。

        男子负手站在池子另一头的阴影处,月色之下,一身清华。

        他不曾着急过去,而是缓缓的沿着池边踱步,绕过路边的树木,慢慢来到树梢之下。

        “罢了,你先退下。”

        轻轻叹了口气,跃上树梢,将已经昏睡过去的女子温柔的打横抱起,乘着月色离去。

        雁儿啊,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当年之事,疑点重重,可他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那神君并没有要雁儿魂飞魄散之意,否则也不会有他们二人的今天。

        那时,他早就有了预感,请求令狐上仙帮助,窥探天机,才知会有那么一劫,却不知其中深浅。

        巧合师父愿意助她,雁儿的魂魄成功逼出后并未魂飞魄散,而是去了他处。若说是瞒过了神君,他宁愿信是有意为之。

        后他被关于思过崖领罚,同时想尽办法为雁儿重筑肉身,虽知是逆天之行,可他甘之如饴。这其中艰险痛苦,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可他万万没想到,雁儿执念太深,难以脱离六道轮回,巧得高人相助,才有了今天。

        可问题是,雁儿失忆了。

        失忆也好,总比那些记忆快活的多的多,他也不愿让她记起,只希望她能够安心专研医术,治病救人,完成那高人的要求,同时也弥补之前的过错。

        如今距那时也有近十五年过去,他与她在此居住了三年。

        或许这就是大隐隐于市吧。

        ……

        次日清晨,画淼醒来之时已近正午,惊觉自己已经睡回了床上,有些昏沉的揉了揉脑袋。

        真难受,看来是被夫君发现了。

        夫君?

        美目露出茫然惊讶之色,娇俏的小脸一红,慌忙的低下头去,为自己脑海中莫名其妙蹦出来的称呼感到羞涩,直呼丢人。

        “我肯定是喝太多了。”画淼想。

        她记得她还和此人在冷战呢,虽说是她一厢情愿的冷战。那又如何?哼!

        这么想着,她披上衣裳走出了房间,对正在院子里煎药的苏语道:“苏语,释公子去哪儿了?”

        “回小姐,好像是去书阁了。”

        “哦~”眉眼一转,她上前了几步,道:“苏语,过两天是百花节吧?”

        苏语目光一转,“神医说了您不能出府。”

        “好苏语,我也只是问问。”她皱眉,佯装不高兴。

        三年前,她醒来在这个府上,记忆里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人和物就能简单的构筑她的全世界,他告诉她不能出去,她就真的乖乖没出去过,一次也没有!

        他告诉她她叫画淼,是这里的女主人。

        “那你是谁?”她问。

        “我是你未来的夫君,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先好好养病。”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都快成药罐子了她。

        但是今天,她怎么说也要出去。说好了冷战的,不闹出点动静她不姓画!

        可是,她真的姓画吗?有这个姓?怪怪的,反正她姓了画的。

        皱皱眉,她不再多想,跟苏语随口扯了两句,转身进了屋子。她记得自己以前有偷偷藏着银两的。后来因为不能出去,觉得也没什么用,也就图收藏着好玩了。

        因为百花节将近,储国的街道上人群熙攘,路边有小商贩卖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很是热闹。

        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灵活的在熙攘中穿动,从这边到那边,似乎很是兴奋。

        画淼是第一次出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那种扑面而来的尘土气息,让她兴奋中有一种莫名的恍惚感,好像以前也来过这里却没有细细看过周围的风景。

        “姑娘,若喜欢大可买去,我这儿的扇子不出三个时辰定然卖空,错过了可就得等三天了。”一个小商贩看画淼在他的摊子前站了许久,于是很热情的推荐,笑弯了眉眼,很是和蔼。

        “多少钱呀?”

        她一脸惊奇的看着各式各样的扇子,有折扇也有圆扇,花式各不相同,眼花缭乱。

        “价格都好说,姑娘且看看喜欢怎么样的。”那小商贩是个机灵的,没有直说价格,而是低下头整了整扇子,摆放的更加整齐了些。

        忽然,一抹白影撞入了视线之中,隐约有浅淡的香气飘来,却只是存在于记忆中的味道。

        女子神色微怔,似乎被记忆牵引,下意识的拿住了小商贩手中扇子的另一头,轻轻抽离。

        折扇之上,斜斜的绘着一把古琴,近处,娇嫩的花骨朵依靠在开了大半的栀子花身上,清冷卓然,娇嫩欲滴。

        ……

        待到回府的时候已是傍晚,那时天尚暖和,他侧身倚在凉亭边,执一卷书,认真的深神情看起来越发的俊美。身长玉立,清冷淡然,好看的宛若从画中来。

        看到画淼从外面走来,佛玖释也没有追究,只是有些深意的看了她手中的折扇一会儿,问:“这扇子哪儿来的?”

        “自然是买的。”她挑眉,一脸得意。

        “花了多少银子?”

        “嗯……一锭。”

        “早点休息吧。”佛玖释点了点头,依旧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平静的很。

        苏语无力的低头站在边上,眼观鼻,鼻关口,口观心。一锭银子一把扇子?怎么不给她呢,主子也是淡定。

        “知道了。”见他没什么反应,心中不觉得有些生气,也不知道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是什么,就倔强的捧着扇子,冷着脸走了。

        夜色渐深,男子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抹俏丽纤细的身影娉婷远去,细长的凤眸中染上深意。

        修长的手指微动,合上了手里的书卷,低头看时,竟是拿反了的。

        唇边漾起一抹苦笑,佛玖释无奈的抚额,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了一口气。让他如何是好。

        事后的几天,画淼依旧常出府去,似乎爱上了这街道上的热闹,开心的很。

        苏语依着吩咐偷偷的跟在画淼身后,想着最近神医变了好多,见小姐玩的开心,竟然也不阻止了。可是似乎还是顾虑什么,不然也不会整日的去那栖雁塔。

        她呀,比谁都着急这对璧人。

        值得一提的是,画淼在猜花灯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姑娘,正值妙龄,生的柔柔弱弱的,知书达理,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姑娘。

        可苏语就是看不得她那个样子,怎么都看不得,怎么看都不舒服,就是觉得虚伪。其实苏语也说不上哪里不欢喜这姑娘了,她看起来优秀的毫无纰漏。

        “画淼,你住在哪儿呀?”慕容雪儿看着身边拉着自己的姑娘,柔柔的问道。

        “我住在……”画淼想了想,然后摊手叹道:“我也说不上来,这才能是我第三次出府。如何突然想起问这个?”

        听完,一身水色纱裙的女子咬了咬唇,似乎有些为难,柳眉轻蹙,便是娇弱惹人怜惜之态。

        “雪儿素来体虚,时常卧床,不敢轻易约姑娘出来有恐失约,所以想着可以互通住址,想念时亦可探望。你不也说你家中人不甚赞同出行吗?”

        言毕,似乎入了寒气,一口气又说了太多话,掩唇咳了几声,一张苍白的美人脸泛起了两抹病态的红晕,真真是宛若风吹杨柳。

        这么想着,画淼也这么说了。

        慕容雪儿羞涩的低下头,“姐姐切莫胡说。”

        “苏语,你知道府上地址吗?”画淼抿唇笑,然后转过身去,问那偷偷跟在自己身后已有许久的丫鬟儿。

        想了想,画淼心中觉得可怜,又继续对慕容雪儿说道:“也许我可以让他给你看看这从小落下的毛病。因为体弱总不得自由,实在是太难受了了。”

        至于苏语,被这样拉出来,才自己早已被发现了存在,隐在人群中的面容有些变了脸色,想着也不必再躲,便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对慕容雪儿说道:“慕容姑娘的病我家小姐也可以治,小姐的医术也比寻常大夫好上许多。至于来府上探望,慕容姑娘身子虚弱又怎敢劳烦,倒不如报上你居于何处,我家小姐善心,一定会常来看你,与你叙话的。”

        这一番话说的颇不客气,语气却是极好的,不愧是名府上出来的丫头。

        慕容雪儿似被吓到,白了脸色。

        “苏语,不得无礼。”俏容一皱,她责备道,心想这苏语今天怎么这么古怪,言语带冲。倒不如她直接带了雪儿去府上,释公子也不会怪罪她。

        苏语心中不怠,也只得抬步跟上。

        一行人走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神医府所在的街上,远远的看到府邸,慕容雪儿已是惊讶。

        “没想到姑娘家和神医的府邸在一条街上。”

        “何止。”画淼噗嗤一笑,率先跨进了府。

        慕容雪儿柔弱的低头一笑,掩住眸中得意之色。

        入得府,便闻萧声悠扬,宛若高山流水倾泻而下,宁静幽远。再到深处,便看到一个院子,门口百花争艳,杨柳依依,一烟蓝衣衫的男子正斜倚再门侧,执一玉萧,眸色悠远。

        似察觉到她们的到来,细长蕴藏着锐利的眸子淡淡瞥来,注意到女子身侧陌生的面孔和苏语憋屈的模样,微微一顿。

        长风扬起广袖,银色的蕃莲妖冶绽放,却更显出尘,

        苍白的面容上浮现一抹红晕,慕容雪儿注意到男子的视线,暗喜低头,唇角却止不住的勾起。又暗妒身侧的女子可以与如此风华之人朝夕相处,简直可恶。好在她慕容雪儿比其他人聪明,知道寻找捷径,这么快就见到了倾慕许久的神医。

        “小女子慕容雪儿,见过公子。”她娇娇福身,却若不经风,站起身时险些跌倒。

        “当心。”画淼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却皱起了眉头,觉得雪儿今日好生奇怪,却不曾在意,只问那风华倾世的神医可愿意为她的朋友看病。

        听完来意,佛玖释的目光落在了画淼身上,挑了挑眉,面容却是波澜不惊,“还是你看吧,正好让我看看医术是否长进。”

        又是这句话。

        她狠狠皱眉,眸色一冷,“不要,你来看。”

        慕容雪儿脸色一僵,不觉有些丢人。竟被二人推来推去,她有如此不堪?不过这次,佛玖释却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好。”他点头,向慕容雪儿走去,然后领着她进了药阁。

        画淼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偷偷跟了上去。

        药阁内布置均是竹子所做,精致清雅,漂浮着淡淡的药香味,很是怡人。

        前方背对着她的男人就连背影都那么好看,身长玉立,墨发飘飘,高贵如斯,如今独处的画面是多少闺中女子所向往的呀!

        她依言再竹椅上坐下,将手放在桌上,极尽虚弱惹人怜惜之态,当真是楚楚可怜。

        可眼前的男人却并没有给她把脉,而是转过身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凤目中似有沉思。

        她的心怦怦直跳,找话道:“真没想到画淼是神医的妹妹。”

        “妹妹?”男子挑眉,不曾坐下,眸色微深,“她是我未来的夫人。”

        此言一出,慕容雪儿脸色一变,却因低着头而看不出来,心中更是嫉妒。没想到真的被她套出了话,可画淼那丫头竟然强调他是她家中人,分明是未婚夫!

        这时,头顶又传来声音,她注意到男子朝她走进,声音清淡而迷惑,“慕容姑娘,之前我们可否见过?”

        “我们……嗯……半年前请您看过病的,也算是找您复诊。”她心中狂喜,不曾想到大名鼎鼎的医仙竟然还记得她,心中若小鹿乱撞,跳的飞快,一张小脸红的娇艳欲滴,哪儿还看得出病态?

        凤目中闪过了然,佛玖释淡笑一声,道:“姑娘不如暂且再府中住下,这样不仅看病方便,也好和画淼作伴,省的她成天往外跑。”

        “谢神医。”她羞涩一笑,起身时似乎眼前发黑,身子一软,却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扶住,便越发的赧然。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喜欢自己的。

        郎有情妾有意,是再令人欢喜不过的事情。

        慕容雪儿甚至觉得,是画淼拦在了他们中间,今天画淼和神医见面时两人都没说几句,明显不和,倒不如神医对她说的多,温柔又体贴。

        窗外,一张小脸有些发白,然后趁两人出门前偷偷离开了。

        以前他从来不管那些女子是否摔倒的,他只救让他救的人。可今天实在奇怪。

        画淼有些吃味,又觉得自己也怪怪的,就自己回了院子里,连两人正在冷战都忘了。不过慕容雪儿能留下来陪她,她是欢喜的。

        之后又过了几日,佛玖释一直都在专心为慕容雪儿治病,两人也没什么交流,但是慕容雪儿教了她许多相处之道。

        “画淼,这么说来你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啊?”慕容雪儿轻轻的端着一碗药,一脸讶异的看着画淼。

        “也不算,他很好啊。”画淼垮了脸,有些纠结的说道。

        “男人都是这样,可神医如此俊美,风华绝代,仰慕她的女人多的很,你要是像别人一样一直顺从他,久了他就习惯了,可不管你的感受。”

        “是吗……”画淼觉得怪怪的,她干嘛要学那种手段?她和他清清白白的。可是确实啊,她一定要强硬点,不然总是被欺负。

        这么想着,画淼就当真一连五六天没有主动去找她传说中风华绝代的像个师父似得未来夫君。至于佛玖释,不知听了慕容雪儿的什么话,竟然也没有去找她,一连几天就是看书,就诊,似乎和那病美人越发的亲近了。

        竹林外,女子低头专心的抚琴,一身浅绿的罗裙,整个人纤细的若纸片人儿似得,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好像风一吹就倒了。抬眸间含情脉脉的看着身侧玉树临风的男人,苍白的脸含羞含怯,远远看去真真是合适。

        那时苏语正好路过,看到那宛若画卷般美好的画面,脸色瞬间一冷,回头气呼呼的捧着准备晾出去的药材冲进了画淼的府邸。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在进入前缓和了脸色,正了正模样才走进去寻自家小姐。

        “怎么回来了?”画淼正偷偷的练习剑法,听到声音以为是他来了,慌得一把将本子塞进了枕头底下,直到看到是苏语才放下心来。

        “唉,看到公子与慕容姑娘在丛林中幽会,觉得是羡煞了人。”苏语幽幽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幽会?”女子好看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疑惑,“释公子不是在给雪儿治病吗?”

        “治病?小姐这几天闭门不出,慕容姑娘除了来见你的那一个时辰,其余时间几乎都和公子在一起,甜蜜的很。”苏语轻笑一声,似乎在笑她不谙世事,太过纯真,“也就你傻,治病也就那么一会儿的事,哪需要天天治?打着借口见面而已,以防众口纷纭。”

        苏语说的轻飘飘的,口气带着点羡慕和对她天真的轻笑,顿时让画淼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舒服,反正小脸就是垮了下来,莫名其妙的不高兴。

        见她的话似乎有了效果,苏语直起身来,收拾了一下药材,又加了把火,道:“他们二人在竹林边上呢,郎情妾意的,奴婢啊还是绕着走吧。”

        话落,便又出了门去,留下了画淼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愁成了一团乱麻。

        到后来实在是想不通,却又半懂了些,磨磨蹭蹭的走了出去。本是想随便转悠转悠,结果不知怎的就走到了竹林附近,寻着琴声走了进入。

        画淼虽然失了记忆,天真了许多,可也不是傻子,被苏语那么一说,再前后结合一下就感觉到了蹊跷,顿时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难道是慕容雪儿故意不让她出门,然后乘机和释公子朝夕相处?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的心思也太深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要好生试探一番。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可乍一看到那林子边二人亲密相处的样子,画淼瞬间都失了神,感觉自己不受控制了一般,浑身上下都冷了下来,凤目突然就沉静若水,不自觉红唇勾起,嘲讽而诡异。

        谁说的对她好,谁说的前世今生,竟受不得如此诱惑,简直就是空话!

        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冷冷的看着林中二人,一垂眸弹琴,楚楚动人,一手执书卷,一身清华,可真是般配!

        似乎是察觉了她的到来,琴声戛然而止,慕容雪儿心中一慌,担心对身侧之人所说的谎话戳穿,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让她远远的止步在了溪边。

        身后,衣衫迎风徐徐展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合上了书页,他勾唇一笑,眸色低垂,魅惑而深不可测。

        “画淼,你怎么来了。”前方身着浅绿罗衫的女子娉婷而来,病态的脸上带着点红晕,一脸欣喜的模样。

        “我,忍不住想来见见他。”她本想问话,却下意识娇羞的低下头,根本不受控制。

        可是,她分明打算直接质问的?潜意识却做了相反的事情,那么,失忆前的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呢?那些似乎属于她又不属于她的想法,熟悉又冷漠。

        听言,慕容雪儿好像松了口气,眼底的紧张褪去,一脸为画淼着想的说道:“只要熬一些时日他定然主动过来找你,你想想,之前为此已经那么久不见神医了,你要是此刻放弃,岂不是功亏一篑?”

        “唉?可是我只是想表个态,并不是你说的要吊他胃口,我又不是那些对释趋之若鹜的女人,要是听你的不是别有居心了吗?”

        看了眼前病美人的话,画淼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庆幸刚才自己没有直接质问,才得以看清了慕容雪儿的本性。难道接近自己也是为了释公子?

        心里这么想着,她的口气还是无辜而寻常的,说着便要抬腿走上去,却被人用力的拉住了衣袖。

        刺啦!

        衣袖扯破的声音响起,画淼当真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会做出这样的行径,当下就恼了起来,眸色冷若冰霜。

        不远处,长风吹起男子如墨的长发,细长的凤目微微眯起,浮现一抹隐忍的不悦。

        “你这是做什么?”画淼皱起眉,抬手脱离了慕容雪儿的拉扯,没有立刻发作。

        “你不能去。”本来柔弱的姑娘急红了眼,对于刚才拉破画淼衣袖的事儿竟一点儿也没有歉疚之意,她不由得嘲讽的笑了起来。

        “为何不能?”红唇微启,她看着这个楚楚动人的姑娘,声音漠然。

        “我这是为你好!”对上画淼的眼神,慕容雪儿心中更急,一时竟用了凶巴巴的口吻,话音落下,才知自己暴露了什么。

        明明根据她的观察,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个好拿捏的,心思单纯,傻乎乎的特别好骗,只要她说那么几句话就成功的进了府,还得到了神医的青睐,根本不用担心画淼会对她做什么。

        可就在刚才,那冷的恍惚结了层冰的眸子,黑白浓烈分明,笑容那么的嘲讽,好像在看一条案板上等死的鱼。

        “为我好?是为了你自己好吧!”画淼反唇相讥,随即冷笑。

        “胡说,画淼你可别不识好人心!”慕容雪儿再次拉住了往前走的女子,不让她过去。

        画淼甩不开她,心中更是生气,拉扯之间,脚下一滑,竟整个人向后仰去,险些摔进了溪水里。

        好在他接住了她,稳稳的搂紧了怀里,用炙热的胸膛代替了春日冰冷的溪水。

        心里的石头落地,她抬头看到这个男人揪紧的眸色,眼眶一热,眼泪就稀里哗啦的落了下来。

        “慕容雪儿,你为何推我家小姐!”

        苏语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一脸气愤的指着那个一脸惊慌的病美人,眼神深痛恶绝。

        “我没有!”慕容雪儿惊慌失措,脸色发白,求助似得看向佛玖释怀里的女子,希望这个单纯的傻丫头会帮她。

        可画淼闭上了眼,将计就计。

        “神医,雪儿不会那么做的,神医一定愿意相信雪儿是吗?”她楚楚可怜的抬头看那与自己相处了许久的俊美男子,觉得以她的魅力对方一定会相信自己的。

        可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却嘲讽一笑,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打横抱起怀中女子,转身就走。

        临了,还停下来对苏语说道:“把这个女人打发出府。”

        “神医!我是冤枉的!”慕容雪儿大骇,不管苏语的拉扯,哭的声嘶力竭,大喊冤枉。

        苏语再了解不过自家公子的秉性,对慕容雪儿被赶走的事情也觉得大快人心,于是难得好心的说道:“我家公子如何不知道你冤枉?可就算你是冤枉的,公子也不会管你死活。”

        苏语鄙视的看了慕容雪儿一会儿,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可怜又恶心。

        路边暖风吹过,百花香四溢,画淼躺在他的怀里,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良久,她想起方才的事情,觉得总该有个说法,于是斟酌着开口,“刚才……那个……”

        “我后悔了。”

        不待她说完,佛玖释突然就停下了脚步,低头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她,黑眸懊恼而深情。“我不该用别的女人来刺激你的。”

        他不该因为她的不开窍,而将计就计。

        不该她不来找他,他就将计就计假意和那个慕容什么的女人走近。

        他后悔了。

        就差一点,差一点就伤到了她。

        他才不管是谁使得坏,他佛玖释只管怀里的这个女人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惊吓。

        画淼沉默了会儿,咬紧了唇,有些不知所然。

        可下一秒,她似乎连呼吸都忘了。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娇嫩的面颊上,她第一次和他靠的那么近,能清晰的数出他纤细浓密的睫毛。

        他的吻是温柔炙热的,搂在她腰间的手越发收紧,几乎要把她揉入骨血。画淼羞涩的闭上了眼,小脸涨得通红,可潜意识里,她一点儿也不想抗拒,甚至好像习以为常。

        “我爱你。”

        她的声音细若蚊吟,娇娇细细,却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里,让佛玖释宛若当头一击,停下了动作,随即狂喜的抱紧了她,让怀里的女子与自己面对面着。

        画淼也没想到自己会说这样的话,瞬间觉得无颜见人,语无伦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的就……”

        呸!越描越黑。

        “反正就是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呸,描的更黑!

        好丢人怎么办嘤嘤嘤……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啊,虽然好像是实话,可是她为什么就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了呢……

        画淼百思不得其解。

        可这根本不是关键。

        耳边传来低沉而愉悦的笑声,好像千年古琴那般的动听,却让她面红耳赤。

        “雁儿,若是以往,你是打死也不会说出来的。”佛玖释轻轻的笑着,低头用鼻子轻轻的蹭她的额头,“我也爱你。”

        很爱,很爱。

        都说爱情是一场豪赌,他们终究是赌赢了。

        等了何止二十年,换来今日一句我爱你……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若是能有之前的记忆,慕千雁一定会说出这三个字,就算披荆斩棘赴涛蹈火,也要告诉他,她爱他。

        那年桃花落尽,一曲离殇。如今百花开放,你嫁我可好?

        之后的那场盛世婚礼,惊动了整个京城。

        百花节那日,十里红妆,满城的红色。

        神医豪摆三天三夜的酒席,娶了那窝藏府中多年的美娇娘。

        那日,她穿着赶制了三天三夜的精美的无与伦比的大红囍服,由苏语扶着,画着殷红妆容,太头戴大红的盖子,在绕城三圈后,徐徐从轿中走下,以另一种身份踏入了这她居住多年的府邸。

        众人来贺,恭贺之人络绎不绝。

        嘈杂恭贺声中,画淼有些惊慌的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脚和各式各样的鞋子,然后视线里出现了一双修长好看的手,同样大红的衣袂。

        仅仅小小的一部分,她都能想象这个男人此刻的模样。

        定然是神采飞扬的笑着,细长好看的凤眸定然专注的看着她,一往情深。

        她想象着他身着新郎服装的模样,想着释穿绛红色都如此好看,今日定然风采更甚,风姿卓绝。

        笑着,她抿唇,毫不犹豫的搭上了他的手,随着他的脚步,任由他牵着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厅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进入洞房。

        这是普通人家再过寻常的仪式,他们也同样认真而仔细的完成着,那一刻,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满市喧嚣皆静,目中独留你。

        红帘帐暖,散落了一地的衣物。

        百花香里,她闭紧了一双美目,低低的叫唤着他的名字,贝齿轻轻额咬着男人精致的锁骨,香肩微微耸起。

        “乖。”

        他心疼的吻去她的眼泪,凤目里是璀璨深情。

        炽热的手掌滑过纤细嫩滑的腰肢,纤细如玉的手指在他的背上滑下道道红痕,他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好像要融为一体。

        “雁儿……”

        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眸色浓宛若化不开的墨,让她沉醉。

        他的吻温柔而炽热,带着细而密的啃咬,让她的心好像跌进了浪里。

        “我爱你。”身上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喑哑,像酒酿的佳酿,带着难以言喻的魔力。

        她羞赧的将头埋进了他优美的颈窝,低声喃喃:爱惨了你。

        清风携着花香吹过,掀起红纱帐的一角,又曼曼低垂。

        暗香漂浮,花开此夜,烛火灭,却铺满了半室的月色。

        “释,我记起来了。我爱你,爱惨了你。”

        ……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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