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集会
“复方汤剂？”
“在这。”
“头发？”
“给。”
“增龄剂？”
“带了。”
“钱？”
米亚抬头看看斯内普，将手塞回校袍口袋，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说：“没有。”
“你去霍格沃德不带钱？”斯内普挑眉问。
“不，”米亚一脸严肃地说，“不是我不带钱，是我没有钱，我最后一点钱都用来给你买礼物了，莉莉的礼物都是花费为零的手工制品。”
“一个纳特都没有？”斯内普不信。
“哦，那还是有的，最后一个。”米亚将手从校袍里掏了掏，翻出唯一一枚纳特。
斯内普：……
“你收好，还是要带着一点，”斯内普拿出几个西可放在米亚手里，嘱咐说，“说不定用得上。”
“你哪里来的钱？你不是比我还穷的吗？”米亚讶然地说，她难以想象自己竟然是最穷的那个。
“最近帮斯拉格霍恩教授干了不少活，有些是有偿的。”斯内普解释说。
米亚的小脸一垮，看来她果然是最穷的那个了。
周六一早，天还没亮两人就抹黑出门，趁着没人的时候溜出城堡，隐蔽在打人柳附近。
米亚凭借着上次的记忆不停地往打人柳上扔石头，然而石头扔了一箩筐，不见打人柳安静下来，反而越来越暴动。
“你确定这能行吗？”斯内普将信将疑地问。
“肯定有个机关，但是那晚天太黑，我没看清，”米亚边扔边说，“只记得是树根附近，你别光看着，快跟我一起扔。”
斯内普对米亚的话仍持怀疑态度，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挑了块不小的石头，对着树根看了半天，随便选了块节疤扔了过去——
突然之间，打人柳好像变成了大理石，树干不再动弹，所有树也都静止不动。
米亚：。
她瞬间转头看向斯内普，后者摆手耸肩摇头表示这是巧合。
米亚自然知道这是巧合，然而就是因为知道是巧合她反而更不爽，她刚才可是扔了一大筐的石头呢！
骂骂咧咧几句发泄完心中的不满，米亚带着斯内普来到树洞口。
这次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他们一进树洞就用了“照明咒”，米亚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一直拉住斯内普以免他摔到，两人顺着长长的通道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一处小开口，透过一缕模糊的光线。
米亚舒了口气说：“我们到了。”
通过开口两人进入一间房子，里面乱七八糟、满是灰尘。壁纸已经从墙上脱落，地板上到处是污渍，一件件家具都破损了，似乎是人打坏的，窗子都用木板钉住。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不需要魔杖也能看得清屋里的状况，米亚将之前准备的东西从校袍里一一拿出，正要招呼斯内普时突然发现他正一动不动地盯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米亚很少见他如此出神，于是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贴近他的头顺着他的视线看……
“你在看什么？”米亚压低地声音突然出现仿若幽灵一般。
“哐当——”
被不经意吓到的斯内普一个后退撞到摇摇欲坠的桌子，桌子瞬间散架又压倒了一个半坏不坏的椅子，一时间屋内尘土飞扬。
“咳咳！”米亚挥动着双手驱散着尘土，她低咳着问道，“什么情况？！”
“没什么，”斯内普挥了一下魔杖将灰尘一扫而空，似乎自己也不是很理解地说，“就是不太喜欢这个地方。”
之前米亚跟波特他们来的时候只做了简单的伪装，然而这次他们需要在村里停留一整天，还像上次一样的话很容易就被怀疑，于是两人事先准备了两个高年级学生的头发，打算使用复方汤剂。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专门挑了两个低调的赫奇帕奇，还准备增龄剂，以防有些店铺有年龄限制。
有了之前喝复方汤剂的经验，米亚娴熟地将头发地加入药剂，又加入斯内普送她的改变味道的药水，然后不假思索地喝下去。
“变成什么味道了？”斯内普看着米亚轻松闲适的样子问道。
“哦，”米亚舔了舔嘴唇说，“胡萝卜汁。”
没一会，两人身上就起了变化，米亚变成了一个拥有一头爆炸头的高挑女生，斯内普则变成了一个胖乎乎有着红色卷发的男生。
两人使用变形咒调整好校袍和斗篷后，从尖叫棚屋后门偷偷溜到霍格莫德村子里。
“活动的地点在哪里？”米亚调整着围巾问道。
她的爆炸头实在太占地方，一点都不适合戴围巾。
斯内普似乎对自己肥硕的新身体不太适应，他颤颤悠悠地走了几步，环顾四周说：“应该是先在‘三把扫帚’酒吧集合，然后就不知道了。”
“那我们就去那边等着吧？”米亚终于艰难地将围巾围好，她提议道。
“好。”
因为这次有任务在身，两人都没心思去逛店铺，直奔“三把扫帚”而去。
这是米亚第一次来到这个酒吧，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而不是像个第一来的土包子。
酒吧里温暖而烟雾腾腾，因为还早的缘故，人并不是很多，米亚和斯内普选了一张角落里靠近壁炉的位置，即能看清门口的情形，又容易被忽略。
“我们要不要买些喝的，这样干坐着太奇怪了。”米亚压低声音道。
“我去买。”斯内普说，他起身时动作太快导致笨重的身体左右摇晃，差点摔倒。
酒吧的老板是个身材婀娜、脸庞标致的妇女，她正在吧台照料几个吵闹的男巫。只见斯内普在几人中间挤过，在酒水单上点了点。
米亚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提醒他一句，不要点什么酒精浓度过高的饮料……
突然，三把扫帚酒吧那厚重的木门被打开，一阵风拂过她的头发，米亚抬眼望去，心下一凛——他们来了。
为首的是马尔福，他身后跟着纳西莎·布莱克，而那个之前米亚看到照片的女人跟纳西莎并排走在一起。
不同于纳西莎脸上惯有的冷漠，她看上去热情得多，但如出一辙的傲慢神态和相似的轮廓彰显他们的同样的血统。
他们一行一共六七个人，进门后径直占据了酒吧中最大的桌子，低声说着什么，偶尔传来贝拉特里克斯肆无忌惮地大笑声。
“给你，黄油啤酒。”斯内普将一个大杯子推到米亚面前说。
“啤酒？”米亚眉头皱起来，她果然该去提醒一下斯内普的，今天他们要做的事情很重要，她要保持头脑清醒。
“放心吧，”斯内普知道米亚在想什么，他肉嘟嘟的脸抖了抖，解释说，“这里面没有酒精。”
闻言米亚没了顾忌，她大大地喝了一口冒着泡沫的热黄油啤酒，从内而外地暖和起来。
两人的位置离马尔福一行人隔了一个桌子，这个距离完全听不清他们的窃窃私语，但好在随着来人增多，他们不得不提高音量，米亚和斯内普终于听到一些内容。
“……今天黑魔王也会来，到时候你们就能见识到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只能说你们的运气真不错。”
一个中等身材，面容瘦削且冷漠的人开口说，他说罢喝了口啤酒，脸上满是不屑。
“他就是莱斯特兰奇，”斯内普小声说，“上次就是他和马尔福在走廊里说话。”
米亚没有出声，她用嘴型问道：那个标记？
斯内普点点头。
那边马尔福抬起手开始清点人数，边点边说着：“今天来得都是早已通过考核的社团核心人员，这是给予你们的信任，同时也是你们证明自己的机会，希望你们能好好把握。”
“说得没错，”贝拉特里克斯古怪地笑笑，然后用阴森森的语气劝诱着说，“你们只有证明自己，才能得到黑魔王的认可……黑魔王不需要没用的人。”
“他们说的黑魔王？”米亚将黄油啤酒的杯子挡在面前，悄声说，“是谁？”
斯内普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但从字面上就能说明一二，他猜测说：“难道他就是他们背后的人？”
米亚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显然这个人不是霍格沃兹的学生，那他聚集这么一批学生，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阵阵惊呼，米亚扭头去看，发现几人站起来将莱斯特兰奇围得严严实实，似乎在看些什么，其中隐约夹杂着“太棒了”，“简直完美”，“我什么时候可以拥有”之类的话。
米亚跟斯内普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猜疑——他一直是在像上次一样展示标记。
等那边人群渐渐落座后，米亚注意到莱斯特兰奇将左臂袖子拉起，随意地踹在口袋里。
没多久，那群人又接连起身，似乎是打算离开此处，米亚两人见状后大口将黄油啤酒喝完，装作正打算离开的样子……
“丽莎，没想到你也在！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去图书馆呢！”
一个满脸雀斑的赫奇帕奇男巫突然出现，挡住米亚的视线。
米亚神色不变，心里却暗道不好，没想到这么不巧，还是碰到了原主的熟人。
“是啊……你也在啊……”米亚并不认识来人，只能支支吾吾地指望自己能糊弄过去，同时她递给斯内普一个眼色，让他跟上马尔福一群人。
然而雀斑男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他嫌弃地将斯内普上下扫视一番，然后讥笑道：“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跟一个饭桶？”
“什么？”米亚没想到他如此无礼，但她记挂着正事，只能敷衍道：“与你无关。”
但雀斑男并不这么想，反而因为米亚的话愈加过分，他上前一步挡住斯内普的路，一脸挑衅对着他说：“今天不解释清楚这件事，你就别想走！”
米亚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火，她见马尔福等人已经走到酒吧门口，急得不行，但眼前的人显然又不是一时半会能摆脱的，她侧身防住他，让斯内普从另一边溜出去。
斯内普立刻明白了米亚的意思，笨重的身体几个闪身竟然真的越过雀斑男，然而雀斑男反应也不满，转身追上……
“哐当——”
雀斑男一把将斯内普拽到在地，冲力将室内的一棵装饰树打翻，直接堵住酒吧门口。
“梅林！你们在做什么？！”酒吧老板一个魔咒将两人分开，轻轻一点将装饰树恢复原样后，直接将几人接二连三丢了出去。
米亚在酒吧门口的雪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她捂着摔得生疼的屁股准备起身，正好看见马尔福一行人从酒吧里出来。
她视线扫过莱斯特兰奇和他垂在身旁的左手，突然有了个主意。
“哎呦，我好像动不了了，你能拉我一下吗？”米亚等莱斯特兰奇路过她身边时突然发作，边说边猛地拉住莱斯特兰奇左臂，他宽松的袍子因为这个动作扬起，露出里面的皮肤——
是绿色的……
“松手。”莱斯特兰奇面无表情地说，他的眼睛里透着狠厉的阴光，暴戾残虐扑面而来。
米亚头一次看到这样阴鸷毒辣的眼神，被震得下意识地松手后退几步。
“哼。”莱斯特兰奇嫌恶地拍拍袖子，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而后将手踹在兜里，头也不回得离开。
等到他们走得稍远后，米亚才注意到一旁仍在对峙中的斯内普和雀斑男。
米亚怄火地看着雀斑男，都怪他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她抽出魔杖，一个“昏迷咒”丢了上去。
“你怎么不用魔咒？”米亚气冲冲地质问斯内普。
斯内普挣扎着肥硕的身子起身，满脸无奈地说：“我的魔杖卡在肚子上的肉里了，抽不出来……”
米亚：……
她余光注意着不断远去的马尔福一行人，看着眼前倒地的雀斑男烦躁地说：“这个人怎么办？他今天回去肯定会乱说，到时候我们就露馅了。”
“简单。”斯内普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他艰难地从校袍里抽出魔杖，屏气凝神后对着雀斑男一挥手，念道：“一忘皆空！”
“这样就行了？”米亚看着没有任何变化的雀斑男，怀疑地问。
“放心吧，我修改了他的记忆。”斯内普淡淡地说，说完又要将魔杖放回去，结果立刻被米亚阻止。
“你就藏在袖子里吧，别一会需要用的时候又抽不出来……”米亚说。
两人远远地跟在马尔福那群人后面，装模作样地闲逛村子，在走了大概十分钟以后，她看到他们穿过村子来到一排古朴陈旧的建筑物前，然后眨眼间消失了。
“你看到了吗？！”米亚难以置信地说，“他们人不见了！”
斯内普也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一直眼睛没眨的盯着那群人，但是他们确实就是突然消失不见了。
“上去看看？”米亚提议道。
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他们仍装作闲逛散步的模样，慢慢悠悠地向之前人群消失的地方走去。
斯内普是第一次来霍格莫德，甫一进村子就下意识地将街道名和门牌号一一记在脑子里，这会儿也是一样。
“汉吉斯街40号……41号……42号……44号……”
他们来到刚才那群人消失的地方，米亚装作在欣赏房屋门前的植物不停地张头张脑。
为什么没有43号？
斯内普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头。
是巧合吗？还是因为什么……
突然，一个强烈念头冲进斯内普脑海，使得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蓦地拉住胡乱张望的米亚，佯装镇定地拉着她离开此处。
米亚本想挣脱，但紧接着察觉到斯内普的凝重，于是非常配合地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两人拐回霍格莫德大街，斯内普才严肃地开口——
“我们刚才可能已经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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