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接人
在系统内部被称为“千里眼”的警视，在午餐时间蹲点成功，顺利见到了萩原和松田。
“我对二位印象深刻。”警视分了二人一人一份便当。
“比起便利店，不如来尝尝看我太太的手艺？家里的小孩还蛮喜欢的。”
有这么一位大人物邀请，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得去。
更何况，相比其他的高层们，这位警视可是太过于优秀了。
要想运行这样腐朽的体系，不是如此优秀的天才，那一定是不行的。
无法拒绝这样大人物的两位同期警察，就和这位警视一起去了他推荐的室外咖啡馆。
三人在桌子旁吃起了便当。
在这个时间点上都没什么客人，显然这家店的生意真的不行。
店主都没出来点单。
警视说明了来意。简单明快。
“我想挖墙脚。”
伴随着美味且对胃口的便当内容，警视说起了内容。
之前在出版社的爆炸案时有过合作，会给对方留下印象也是正常的。
以及其他的原因。
“我忧心现在的破案效率。”警视忧心忡忡。
“虽然我不能对其他同事的办事情况指手画脚，可是……”
“我想提高破案效率。”警视说明了来意，“我想要能够理解组织运行机构，还没被组织腐坏的人，我想要向上的热气，而不是往下的冷空气。请二位助我一臂之力。”
警视站起身，弯下了腰。
“啊！”萩原是真的被吓到了。
毕竟这不是位高权重的人用自己的地位强压低头，而是值得敬佩和信赖的大前辈。
“请问，”松田放下了筷子，“为什么您会知道我们喜欢吃什么？”
“我的太太，”警视露出了奇妙的微笑，“是个比我厉害很多的女性。我可是……一次都没赢过她。”
（？？？？）
这也太恐怖了一点。但是这狗粮是不是塞得有点过分了？
转职的第一天，萩原就发挥自己的特长，了解到了白马警视的行动为什么毫无阻碍了。就算是他的兄长是警视总监也不行。当然不行了，一个庞大的组织运行可不是光靠一人的。倘若下面的人反对，自然是不行的。
白马警视是分出去了许多职务，用来刷履历和分蛋糕都行。各个派系的大佬们都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千里眼”警视可不仅仅是破案推理的能力厉害，在政治和派系之间的端水能力也是一绝。
在部门成立的第一天，就要奔赴案发现场。
处理完毕这期伪钞案后，警视却遇到了另外一起突发事件。
“时间不够了。”他看了一下手表，“松田，萩原，麻烦你们两位帮我去接两个人，刚乘青春旅线到东京。”
说完，他就离开了。
“诶？”松田也没想到，“白马警视是这种会让下属帮自己办私事的人吗？”
萩原回忆了一下对方的话。
“是考题吧。今天的最后一项。”
之前的办案过程中，白马警视也在出题测试，现在依然是测试内容的项目。
两人去车站要了一份青春旅线的项目表，里面罗列了几家铁路公司联合运营推出的一个应对没什么钱的旅行爱好的便宜票，简单来说，这种票分为两种，一种是月票，买了之后在时限内不限次数的搭乘铁道电车，另外一种是单次使用，只要出站就不能再使用的单次票。
前一种比较贵，但是后面那种便宜的要命。
当然，这种票的使用限制也很多，诸如只能搭乘慢车，花费大量的时间，每站必停等等问题，但是对囊中羞涩但是有大把时间的铁路爱好者和旅行者来说，这是非常完美的项目。
当然，在大量的限制之下，能够得出的结论就只有一项。
“是这个站台。”
两人做出了判断后，驱车前往目的地。
而神代楝正和过检票口。
她打着哈欠，揉着肩膀，另外一只手拉着乱步的手，深怕弄丢这个太聪明的小孩。
“啊，这个！”乱步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在人潮汹涌中翻越自动检票站逃票的举动，“那个是——”
神代楝只用了一秒就做出了决定。
目测了一下双方的距离后，在对方伸手推开自己之前，神代楝伸出了左腿。
在冲击度下，神代楝顺利绊倒了对方。
在对方因为身体前倾而摔倒在地摔伤之前，神代楝伸手拉住了他。
动作干脆利落。
（我在爱隣锻炼的敏捷度没怎么降低哦。）
神代楝感觉到了自己还在青春期的快乐。
车站的检票员顺利抓住了这个套票的小坏蛋。
“感谢您的协助。”对方压了压头上的帽子。
神代楝顿了一下，叹气道：“行吧。”
乱步和神代楝走出站台后，拉了拉神代楝的手。
“那个是假冒的吧。”
“嗯。”神代楝点了点头，她觉得这是同伙了，但是考虑到乱步就在自己身边，她就默认了对方带人离开了。
“那个假冒的渔民。”乱步喃喃自语，“真以为自己的变装是毫无破绽的吗？”
“呐呐，”乱步拉着神代楝的手，“神代老师，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自己能够欺骗别人？”
“啊，这个啊。”神代楝完全没想到这一点，但是她可是在爱隣生存下来的人，自然有一套应付警方都不愿意经常遇到人群的办法，不管是心跳的速度还是手心的温度，都不会有丝毫的变化。
也许这就是她能欺骗乱步的原因吧。
（唉，随机应变的能力也是在爱隣地区学到的技能。）
“不要在意不爱你的人做什么事情吧。”
比如，神代楝就不在意对方到底为什么要变装那么多次，还多次更换身份跑到自己的面前。
“哦。”乱步平静了下来。
“好，看看是不是乱步你说的人来接我们吧。”
车站外的候车区刚刚停下一辆白色的马自达rx-7。
“这辆车？”神代楝指着那辆车。
“是萩原和松田。”乱步拉着神代楝快步跑了过去，“妈妈在餐桌上提到过的优秀警察。”
“哈啊……”神代楝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头上的靴子落地的感觉。
副驾驶的位置有一位青年下了车。
他看到带着小孩的神代楝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这个——”
“萩原。”乱步松开了抓着神代楝的手，跑到了对方的面前，绕着看了一圈。
“哦，就是你。”
他又跑到了驾驶座的车窗外，敲了敲车窗。
“是爸爸喜欢的车。”他挥了挥手，“哟，松田。”
“乱步。”神代楝向萩原露出了尴尬的微笑，随后抱起了乱步，“不要做那么没品的事情。”
“诶？”乱步双脚一离开地面，就像是放弃了挣扎的幼猫，乖乖被猫妈妈咬住了后颈，“可是啊。”
“上车。”
神代楝很果断地做出了决断。
萩原提出了疑问：“这个孩子……”
神代楝在那个瞬间理解了双方情报量的差距。
“啊，这个是白马警视的独生子，乱步。好好打招呼。”
“萩原叔叔，松田叔叔。”
“好，给我上车。”
萩原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车上的气氛变得很奇怪。
“所以，白马警视提过我们两个人？”
“没有。”系好安全带的乱步拿到了神代楝发给自己的奖品，“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开车的松田从后视镜上看到了神代楝拿过了乱步给自己的糖果纸。
“乱步，给我好好说明解题过程。”
“好烦哦。”乱步吞下了牛奶糖，声音都变得含糊不清了，“爸爸都能听得懂，为什么爸爸的部下听不懂？大人不想去理睬小孩子的话吗？太过分了。”
“不是。”神代楝把糖纸摊平，对叠，翻转，折出了一只千纸鹤。
“乱步，因为你还在念不给解题过程就没有得分的学年。”
“到了数学系博士也要给解题步骤真是太过分了。”乱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落，“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为什么还要把推理的步骤写出来？反正很多人看了也不会懂。”
“这就是大人啊。偷懒是作为成年人的关键一步。这么说来的话。”神代楝陷入了沉思，“乱步，说起来……”
“我才不要给神代老师当助手！你不要偷懒，自己好好去画漫画啊！”乱步立刻转移了注意力。
（这个孩子怎么回事？）
在后座上和乱步东拉西扯的神代楝，已经彻底没有了正经大人的形象。
乱步眼里的神代楝，是一个非常聪明，甚至比爸爸妈妈更聪明，但是却懒到了极点的漫画家。
“啊，不想干了。”神代楝靠在了椅背上，“鸽了算了。反正我每部连载都有三话连载。”
“神代老师，”萩原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他抓住了机会，“那样漫画的读者会很伤心的。”
“啊，为了日本的和平。”神代楝揉了揉脸，“我还是好好画连载吧。”
“不找助手吗？”松田在红灯前停下了车，“神代老师不是有三部漫画在连载中吗？”
“不，完全不用。”神代楝摇了摇头，“反正时间挤一挤就都出来了。”
她的双眼有些无神。
“一周只要睡二十八个小时就足够了。”
一周七天，那么平均一天——
萩原差点被呛到。
“一天只睡四小时？”
“还好啦。”神代楝眨了下眼睛，“我又不怎么喜欢睡觉。”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是会猝死的问题吧。”
“我半年去体检一次。”
“……这完全不是问题所在吧？”
“萩原叔叔。”乱步看着萩原研二的后背，“不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是一种美德。”
说出这话的时候，乱步的声音和表情都变得非常奇怪。萩原在一瞬间，仿佛自己走在冰层之上，而他听到了薄冰破裂时的声音。
危险感从脊背冒出。
乱步露出了使坏成功的笑容：“这是我妈妈说的。”
“啊，这个。这样啊。哈哈哈哈……”萩原研二很想将这个当做是过于聪明的小鬼使坏成功的结果，“不要捉弄大人啊。”
“哼。”乱步扭过了头去。
等到了乱步的家后，正好在门口看到了穿着西装的白水总编。
等车一停好，乱步就跳下车，跳到了妈妈身上。
白水总编接住了自己的儿子。
“神代老师，麻烦您照顾乱步了。”白水总编露出了和善的微笑，“二位，一起吃顿晚饭吧。”
“没事没事。”神代楝看着白水总编转身进屋，离开了玄关后，才对身后的两个准备婉拒的熟人说，“不要拒绝。”
松田：“为什么？”
萩原：“乱步那个小孩子……”
“乱步太聪明了。”神代楝说，“等他长大了，一千个白马警视的智商累加起来都会输的那种程度。”
神代楝揉着头发。
“不能让他变成‘除我之外的其他人太蠢了，所以我不把其他人的人命当人命看’的这种危险人物。”
“陪他做游戏吗？”
“角色扮演。”神代楝看着这两位熟人，露出了微笑，“加油啊，可靠的部下。”
“为什么不要拒绝？”松田提出了新的疑问。
然而，这次神代楝没有回答，而是走进了这栋屋子。
“刚才乱步是说‘那是我妈妈说的话’，这样的话吧。”萩原问松田，“警视的夫人……”
警视说的那句关于自己妻子的介绍，也许不是单纯的喂人吃狗粮的发言。
这样反而觉得这个屋子充满了谜团和阴影。
但是神代楝已经踏进了这个家，两个男人要是畏缩不前，那和废物有什么区别呢？
说实话，不想认输的感情。
或者说，不想在感情上认输这一点。
这一点，对双方而言都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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