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梦中梦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啪啪啪”台下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一中为了更好的提高学生的学习效率，专门组织了这一场全体教师大会，讨论教学方案，而这场大会中，掺杂了一个外来之客，沈墨辞，他是被老师硬拉过来提建议的。

        “我觉得，沈同学给我们的建议，非常的符合当今学生的状况，我提议，就按照沈同学刚才提的那些建议，专门定制一个教学方案，以后就用这些建议来教育这些学生，怎么样？”一中校长坐在会议室的最上方，校长的提议没有一个人敢反抗，纷纷附和到。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校长大致的扫了一眼，大部分教师都举了手，这场会议也就到此结束。

        “好！那教育方案这个重要任务就交给政教处定制了，政教处务必要早一点把方案定制下来，交到各个班的班主任手中，必须要求他们严格按照方案来教育学生，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校长发言结束后，所有教师都纷纷起身，整齐的进完礼再走出会议室，校长则是走向了沈墨辞那，他正在整理刚才发言的那段建议，整理好后，他得交到政教处主任那儿。

        沈墨辞整理到一半，校长突然走过来，他连忙说到：“校长好。”

        校长看着沈墨辞简直是乐开了花，一张大嘴咧开了笑，矮小的身材加个啤酒肚，头顶的头发都快掉光了，就还剩下那么几根毛，典型的秃顶男校长，可看沈墨辞就跟看个宝一样。

        “诶，不用这么客气，墨辞啊，今天表现的很不错，我觉得你提的那些建议都非常的好，你是怎么想出这些建议来的？”校长凑过去问了问沈墨辞。

        沈墨辞边收拾东西边回答他：“政教主任在会议几天前提前跟我说话今天要开会议的这件事，也说了让我在台上发言，表达自己的建议，而这几天我都搜集了一下一中学生的那些小习惯，学习方式，以及爱好特长等，发现他们的这些小习惯都差不多，所以就根据他们的学习方式还有小习惯来制定相关的建议，这样有助于他们更好的习惯新的学习方式，也能在原基础上进一步加强他们的学习效率。”

        校长听着很是满意，点点头对他说：“你现在不认识学习方面还是在管理方面都非常的有能力，而且思想也非常的有创意，如果你继续这么保持下去，到时候真的不是学校挑你，而是你挑学校了。”

        “严重了，校长，我还没有优秀到那种程度。”沈墨辞委婉的对校长笑了笑。

        “你怎么就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呢？虽然说人不能骄傲，但是实力摆在眼前，你不想骄傲，也没有办法，就像那天教育局和其他学校的领导来我们学校参观，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你，他们说你在其他学校都是出了名的学霸，一个劲的在那里夸你，德智体美劳，你就是那个典型的例子，做到了全面发展！”校长对沈墨辞点了点头，自己的学生受到了其他学校和教育局领导的表扬，自己脸上也沾光。

        “我能这么优秀，也离不开学校给我的资源，我能被那么多领导认识，也是因为学校给我多种机会去参加各种比赛，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得谢谢学校。”沈墨辞低头笑了笑。

        “害，你要是真想谢，那就把你这种状态继续保持下去，为学校争大光。”

        “我会的。”

        校长真是越看越喜欢，临走之前还不忘在看沈墨辞一眼。

        说实话，沈墨辞并没有把刚才校长说的话放在心上，因为这种话他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他都把这种表扬归类于“拍马屁”，但凡是有人这么跟他说，他都会以为别人在拍他马屁。

        折腾这么久，手中的资料也都整理好了，沈墨辞也出了会议室，去政教处送资料。

        “老师，您要的资料。”沈墨辞把资料双手递给政教主任。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有点忙，你先放旁边吧。”

        主任的时候，正在不停的忙活着，主任也是个男老师，但他却不是那种典型的秃顶男老师，反而看起来像一个年轻小伙子，挺拔的身材，乌黑的头发，戴着眼镜，修长的双手正在键盘上不停的打着字。

        沈墨辞看主任在忙，也没有说什么说了声“好”，就要离开。

        但主任突然叫住了他，“沈墨辞，你先别走，我差点忘了，最近有一个市里举办的数学奥数比赛，这个礼拜周四晚上要去，周五下午比赛完再回来，你准备准备，到时候跟着我一起去就行。”

        主任虽然在跟沈墨辞说话，但手中依旧是没停过，视线也未曾从屏幕上离开过，相当于边在和沈墨辞说话，边在整理文件。

        沈墨辞自然是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比赛熟悉多了，以前总是这样连通知都没有，就让他去比赛，他经历的多了，也就对这种流程很熟悉，但他一直都搞不懂一点，为什么学校总喜欢那么晚告诉学生要参加比赛，是为了让学生更紧张吗。

        他没有太大的惊讶，而是对主任说：“我知道了主任，我会把东西收拾好的。”说完就走出了教处。

        政教处对面是一面墙，这是一中的荣誉墙，前面都是不同的人获奖，可直到后面，沈墨辞相框霸占了大半面墙，这是沈墨辞开学短短几个月以来获得的奖项，可能别人认为上一中的荣誉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但对于他来讲，只不过是往上面再添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罢了，只是奖项不同而已。

        沈墨辞一路走回寝室，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所有人都得上晚自习，但他不用，因为上不上都无所谓，还不如回寝室多睡会儿。

        沈墨辞身为重点培养学生，寝室也是单人间的，占地面积很大，有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还有一间独立的卫生间浴室，房间内装有空调，而且隔音效果也非常好，整个学校除了老师，只有他的房间是一直通水通电的。

        他走到书桌前，拿出电脑，整理以前没有整理完的文件，弄着弄着，有人突然给他打了电话。

        一个陌生电话，但沈墨辞还是接了。

        “喂，你是谁？”沈墨辞相对电话问了一句。

        “你认为我是谁？”对方回答。

        这是一个女生，声音成熟平稳，说起话来很好听，但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到对方的气势很强，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威胁感。

        沈墨辞在脑海中不停的翻找，他把自己所听到过的声音与电话中的这个声音对比着，结果对应的只有一个人。

        “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女生并没有立刻回答到，而是轻笑了一声，嘲讽道：“你问我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你？那我问你，当年的条约你遵守了没？”

        女生后面那句话显然有点生气。

        沈墨辞没有回答她，女生也不给他回答的机会，接着问“你为什么不遵守条约？换句话来说，你还记得当年的条约吗？你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面对女生的逼问，沈墨辞只能敷衍道“发生了什么吗？我整天都待在学校里，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这就是你不用遵守条约的理由！”

        女生的火气已经上来了，她不像一开头那样跟他好好的说，而是大声的吼出来，直到过了很久，两方都没有下声，女生也渐渐的平复了心情。

        “你给我记住，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如果下一次再犯同样的错，那就不仅仅是今天骂几句就行了，也请你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地位，如不是我给你拉资源，你能变成现在这样，你自己想想吧。”说完，女生便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沈墨辞对着电脑发呆，他脑子里回荡着刚才那个女生说的那句“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突然把电脑一盖，双手捂着脸搓了搓，把头发撩到脑后，他去了浴室，他现在很需要冲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清醒。

        浴室里很快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水淋在他的头上，一点点的往下流，他仰起头来，让水全都打在他的脸上，让自己清醒。

        所以一直从他的脸上往下流，有过他突出的喉结，再到胸肌又慢慢移到腹肌上，冰冷刺骨的冷水，他硬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场冷水澡他足足洗了有半个小时，出来后，他只穿了一条短裤和一简单薄的t恤，头发上的水还没有擦干，发丝上就挂着水滴，摇摇欲坠。

        沈墨辞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因为他已经有一米八多，所以坐着的时候，只能敞开两条大腿。

        他的头发虽然比较短，但也算的是长的了，洗完头后，头发变一缕一缕的遮在他的额头上，遮住了他的眉毛，眼睛微微张开，凸显出他的睫毛长，眼角一直往后拉，拉的很细长，眼睛像是被刚才的水沾了一层水雾，眼睛被洗的清澈，但眼神有点呆滞。

        沈墨辞越坐越不舒服，文件也不整理，走到床上，到头就睡。

        梦境中，他变成以前小孩的模样正在和另一个小孩子玩，那个人长得很清秀，光看脸像是女的，但又是短头发，很难分辨这个小孩子是男是女。

        他们一起在河边玩耍，河水清澈见底，不是很深，河底的石头花草和小虾小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但在阳光的照射下，远看河水是蓝的。

        小河旁是一块平坦的草地，草地上有一颗非常高大的树，绿茵茵的树叶一簇一簇的堆积在一起，树干都有十来个人那么粗，旁边还有许多的小花，五颜六色的，很可爱，那群小花上面还有几只漂亮的蝴蝶，正围着打转。

        那个小男孩正牵着沈墨辞的手在草地上奔跑，他的笑声很欢快，转过头来看沈墨辞，给了他一个微笑，拉着他的手跑到树底下慢慢停下来，坐在草地上，随手在树上取下两根短短的藤条，编了个花环，还在上面插上几朵小花，趁沈墨辞不注意，迅速给他带上，目的成功了，就哈哈的在那大笑，结果给自己也编了个，自己也带上了。

        他们两个人躺在树底下，感受微风拂过脸颊，树枝上挂了几个风铃，叮叮当的响，蔚蓝的天空连接的是无尽的宇宙，河水缓流的声音时不时有小鱼跳跃水面的声音，风铃的响声随着微风的方向飘向远方，两个男孩就这么躺着，不知是谁先伸出的手，小拇指勾在一起，随后十指相扣，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不愿分离。

        那个小男孩躺了一会儿又突然坐了起来，他把沈墨辞也拉起来，一起跑到河边玩水，你泼我，我泼你，这是小时候的童真和快乐。

        嬉戏打闹的瞬间，小男孩忽然跑到河中央玩起了水，他把水泼的很高，笑声也随着水的高度慢慢变大，他玩着玩这挺直了身体，又转过头来给了沈墨辞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但这个笑容慢慢变得诡异起来，眼睛慢慢张大，瞳孔渐渐缩小，从一开始的快乐变成现在的恐惧，他睁大了眼睛，从右眼里不断渗出鲜血，而左眼流的却是泪，他弯着腰，看着水中倒映的自己，摸着自己的脸用力的擦掉从右眼中流出来的鲜血，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这时天空迅速变黑，乌云密布，河水慢慢变成红色，草地上的一切都枯萎，成了光秃秃的一片土地，旁边的大树上的树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烂，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只是留下了一副光秃秃的树干，连树干都像是被蛀虫咬了不知道多少年，只剩下一副壳了。

        沈墨辞定在了原地，他慌张起来，看着周围的变化，从生机勃勃到死气沉沉只是瞬息。

        小男孩不停的尖叫着，越来越痛苦，从他的身上开始慢慢的裂开，一道道疤痕在他白皙的皮肤下显现，伤口不停的往外渗出鲜血，把衣服染红。

        沈墨辞像是跟他心有灵犀一样，此时能感受得到他的痛苦，他捂住了心脏，胸口跟炸裂了一样的疼，有种东西真想从他被铁链锁住的心脏中冲出来，冲出那道枷锁，但这种感受沈墨辞并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他一边看着男孩这么疼，一边无动于衷，不知什么时候，脑子里突然浮现一个想法，带上他一起走，可他就是愣在原地，他不懂自己对男孩的情感，也不懂这是什么感觉，自己天生像是没有感情一样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受伤。

        男孩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尖叫声也越来越痛苦，这时他就像是一道红色的影子一样，被鲜血染红，慢慢的失去原本的模样，再也不是刚才那快乐的表情了。

        突然，从小河的上游涌出一道翻天覆地的红河水，这个红河水像是巨浪一样翻滚着，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淹没整个天空，它慢慢的向他们靠近，把他们两个一起淹没，这沈墨辞突然立坐起来，坐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还没缓过神来，所以刚才那个小男孩去哪了？他死了吗？还是说他永远的都被留在那里再也回不来了。

        沈墨辞从刚才那段惊心动魄的梦境中醒来，发现自己坐的这个地方也不是现实，又是一场梦境，这是一场梦中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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