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书店开张

有了陆少棠的帮忙，书店异常顺利。

        之前店里品性不好的伙计都被辞了，正好顾允院子里住着的逃难而来的补上，也算是解决了他们的生计，一应账房、掌柜都是陆少棠举荐的，她甚至都不需要去店里照应。

        店里原来的书籍还是照常卖，顾允编写出来的，先印了个开头，凡是来买书的，都送上一册试阅读，如果喜欢的话，再来买后面的内容。

        虽然有旧店的加成，她也没有想着一下就成功，结果店里的生意出乎意料的好，不说新书，单是其余各种书籍，突然冒出好几个外地来的大客商，基本上把书店的存货都给清空了，若不是他们的身份没有疑问，她都要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了。

        陆少棠出了这么大的力，又不容她感谢，她只能把投桃报李的心思都用在太子身上，每天早、晚过去一次，从病情到身体调理，无不尽心尽力。

        又过了几日，书店一切都进入正轨，得了空闲，想着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她又往城外去了一趟，看看严如玉的情况，顺便探探她的意思，能不能和严家透露一点消息，这些天听说严夫人思女心切，得了心病，已经卧床不起了，严府请了不少名医，都没见好转。

        到了尼姑庵，严如玉正在给庵里的花草浇水，看上去除了清瘦一些，精神还好，听了严夫人的消息，沉默片刻，让她只告诉严夫人一人，且不准告诉她具体的藏身之处。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绝情的？”

        她用手将花枝上的枯叶摘下，说得漫不经心，

        “我并不是不心疼我娘，而是信不过旁人，包括林若兰，现在想想，以前真是傻的可笑，竟然会以为她是个表里如一的，现如今我娘还被蒙在鼓里，若是让她知道了，我准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是说林若兰有问题？”

        她不置可否地一笑，“按理说，你帮我死里逃生，我不该瞒你，可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说她怎样，只有一点，你不是想知道她的情况吗？”

        “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自从那日在林夫人的佛堂外听了林夫人和柳世杰的对话，她和吉祥都已经不做任何想法了。

        “虽然不知道你之前为什么要问，当初既然答应了告诉你，你就当闲话听听吧。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她曾经在我舅舅赴外地任职的路上走失过五六年，直到回京城的路上，才被找回来。据说她的肩膀上有一块指甲大小的胎记，只是回来的时候，她的肩膀受了伤，已经看不出来了，之所以被认了下来，是因为她有在林家时的记忆。”

        虽然严如意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猜想，可还是吃了一惊，下意识往庵外的吉祥处忘了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如实说出来而已。”

        严如玉好像比之前沉稳了许多，“另外，你最好要小心她，像她那么聪明的人若是使起坏来，你根本就挡不住。”

        她总觉得严如玉知道些什么，偏偏她不肯明说，她也只能放弃。

        将车上给她带的东西都搬下来，她就回了城，在城里转悠了一会，才往严府上去。

        才到严府门口，她就被下人拦了下来，说是严夫人下了命令，除了严府上下，不准任何人到府上来，尤其是林家的人和她。

        “小的也是没办法，若是惹恼了夫人，小的的腿恐怕就保不住了。”

        她想走，又忍住了，想了想，让小厮进去告诉严夫人：“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这里替她寻了一副良药，若是不见效，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踏进严府半步。”

        小厮为难片刻，又怕真的耽误了严夫人的诊治，硬着头皮进去了。

        不一会，来请她进去。

        她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可见最近严夫人没少吃药。

        进屋转过屏风，严夫人仰面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比之前瘦了一圈，看向她时，眼睛虽然冷漠，却没有了先前的凌厉。

        “你若是来看我的笑话，就赶紧走吧。”

        她也不接话，先让屋里的丫环都出去，严夫人默许了，等房门被关上，她才顺手从桌上端了一盏茶，来到严夫人的床头，并没有把茶递给她。

        严夫人皱了皱眉表示不满，把身子略微向里挪了些，“有什么话快说，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若不是要有要紧的话要和夫人说，我也不会来打搅，还望夫人先答应我的要求，我才能如实告知。”

        “什么要求？”严夫人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一会儿无论听到什么，都请夫人不要激动，更不要声张。”

        等她同意后，为了让她相信她接下来所说的话，她将从严如玉那里要来的贴身玉佩递给了她。

        严夫人眼神一缩，抢过玉佩，就要发问，被她压了下去。接下来，她把救助严如玉的过程都说了，严夫人刚开始还惊诧不已，有玉佩为证，由不得她不相信。

        “如玉她还活着，那她现在在哪？”

        在得知严如玉不愿意透露后，她伤心欲绝，“不怪她不信我，是我没有护好她。”

        见她这般模样，她又安慰了她几句，就打算离开，严夫人倒是恢复了些精神，一定要留她吃饭，席间听说她开了书店，竟然有心情让她把新书送几本来看看，严如意随口应下了，回去的路上就让店里的伙计松了过去。

        出来大半天，眼看着过了每天去看太子的时间，为了表示歉意，也遮掩自己的行踪，她又去有名的点心铺买了几样点心，径直来到太子的住处。

        在门外敲了敲，没有人应，她伸手一推，门便开了，往里面一看空无一人，本来转身要走，看了看手里的点心，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把点心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又去一旁拿了笔墨纸砚，写了一张便笺，压在点心盒的下边。

        刚放好，突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虚，情急之下，往更衣的屏风后面躲了起来，直到两个捧着浆洗好的衣服的丫环进来，她才后悔不迭，本来是光明正大的事，结果让她整得和做贼似的。

        好巧不巧两个丫环还要到这边来放衣物，她只能尽可能往墙角处躲藏。

        好在有惊无险，没一会丫环就出去了，她松了一口气，从墙角钻了出来，由于紧张，一个没站稳，她赶紧扶住了靠墙的衣柜，无意间竟然打开了一个暗格，就在她手忙脚乱去关的瞬间，她的目光瞥见了暗格中的一个物件，手突然僵住了。

        那是一块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最显眼的是，手帕的一角上绣着一个姓氏：李。

        这让她蓦然又想起严如玉的话，太子曾经和一个姓李的将军家的小姐有意，皇后想要给他们指婚，太子害怕耽误了李家小姐的终身，硬是主动开口向严府提了亲。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点发堵，盯着那块帕子看了几眼，才将暗格关好。

        从屏风后面出来，她顺手将桌子上的点心又拎了起来，打开门往自己的住处去了。

        等太子回到住处的时候，发现桌角有一张便笺，捡起来一看，上面大致写着特意留了几样点心给他尝尝，末尾留着严如意三个字，他不由莞尔，只是桌子上上下下找了几遍，连点心的影子也没看到。

        他摇了摇头，去了书桌旁看书，不一会，还是叫来了丫环，问有没有看到桌子上的点心，丫环一问三不知，胆战心惊的下去之后，他又将跟着严如意的暗卫喊了进来，得知严如意带着点心进了屋，然后又带着点心离开，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一会，他吩咐管家，府里各处的藏书都有些旧了，再去书店买全套新的来。

        管家驾轻就熟：“是不是还和前几次一样，托外地庄上的人去买？”

        太子点点头，“不要让太子妃知道就好。”

        思来想去，他只能解释为书店的生意不够好，所以严如意才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等管家走好，他总算安心了些。

        第二日，听说店里又来了一个外地的大财主，一张口就要能装满一个藏书楼的书，而且连价都不还，兴奋之余，她更加觉得一定是安溪村的亡灵在天上保佑她，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好运连连呢，好的她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当然，这其间也少不了陆少棠的功劳，看在他的恩情上，她决定还是要对太子好一些。

        她也不去外面买点心了，这里的点心虽然也有很多不错的，可几乎都是用猪油拌的馅，鲜香归鲜香，吃多了还是觉得腻，更何况太子这样久病虚弱的人。

        她在厨房里鼓捣了一个下午，旁晚时分，终于端着几样满意的点心，外带一份红菇瑶柱土笋汤。

        当她走进去的那一刻，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太子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就好像知道她会这么做似的，反倒让她一阵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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