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仙魔殊途

第五章：仙魔殊途

        东方夜离开的时候不忘丢下一句话：“注意你们自己人吧！”

        其实不用东方夜挑拨，苏昔也有这样的怀疑——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云启并没有成功镇压冥界，只是让他们元气大伤的话，若是冥界与青木内部的叛徒内外勾结，战事极有可能卷土重来。这么一想，苏昔心头一凉，都没发现自己的穴道已经被解开了。

        “你很喜欢这么站着？”凤曲调侃道。苏昔赶紧原地活动了活动，笑道：“上仙这么巧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内外勾结的嫌疑更大？”

        “谁和他勾结，都不可能是我。”凤曲对于东方夜的问题总是格外认真，倒是苏昔先不好意思了：“抱歉，小师叔，我刚才不过是个玩笑。”

        “误会解开了就好，憋在心里就会生根发芽。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必须给你个交代。”，凤曲轻叹一口气，“你和我的亡妻有八分像。”

        修仙这些年，只听说人间如今唯一的上仙凤曲战力爆棚，风流倜傥，四处留情，却不曾听说他有一位发妻。凤曲顿了顿：“她是东方夜的庶姐，东方岚。”

        “东方夜是冥界太子吧？”苏昔试探性地问道。

        “是。”凤曲眼底的悲戚让苏昔也感同身受一般，随即安静下来继续听他说：“我一直是个随性之人，仗着天资在各界乱跑，就是这样的机缘，我认识了她。她和所有的魔都不一样，她善良、温柔，她乐善好施，尽管从小便遭受非人的待遇，却依然向阳，我们相爱了。”

        “东方刑其实并不关心东方夜，岚因为是庶出，从前是东方夜的丫头，照顾他的起居，两人感情甚笃，东方夜受她的影响，心地纯良。”说到这里的时候，凤曲的脸上有一抹骄傲，苏昔却知道，悲剧大概是要开始了。

        “后来，我们在一起的事情被师兄知道了。就是你师父，天机子。

        他告诉我，如果被旁人知道我作为仙却和冥界公主相爱会被群起而诛之，身败名裂。我退缩了，我和她说我们分开吧，她答应了。可是等我发现不对的时候，她已经自尽了。”，凤曲苦笑道，

        “所以，阿夜恨我是应该的，是我的懦弱让她死了。如果我敢与天下为敌，她就不会死”

        苏昔轻轻道：“凤曲，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拥抱。”

        凤曲笑了一下，抱住了苏昔：“我一直跟踪他，所以不常回去，他也知道我一定会出现在这里才会威胁你。不管如何，是我连累了你，是我应该向你道歉。”

        “你也需要一个倾诉者吧，恰好我经过这里，又那么像她，缘分啊！”，苏昔却丝毫不介意被说和东方岚相像，“她平时喜欢穿成什么样？”

        “”，凤曲愣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她喜欢素净的我就穿鲜艳的，她不喜欢什么我就干什么，这样你就不会认错了啊，就可以把我们完全当成两个人，也就不会睹物思人了。”苏昔说得坦坦荡荡，凤曲顿时觉得欣赏和好笑：

        “不必了，你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就不可能是她了。”

        “会喝酒吗？”凤曲拿出两个酒壶。

        “没试过，不过我不介意舍命陪君子！”苏昔果断地接过，视死如归地喝了一大口，居然觉得甘甜可口，原来自己天生酒量不错啊！

        “当年我也问过她这样的问题，她总会温温柔柔坐在我身旁陪我喝，自己却不喝，你倒是喝得爽快。”凤曲拍了拍苏昔的肩膀，苏昔笑得更开心了：“那就更好了，我们完全不一样嘛！”

        就这样，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举杯对月，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后来，苏昔终于醉了。凤曲准备把她扛回去，此时，云启黑着脸出现了：“她喝了多少？”

        “我喝了多少她喝了多少。”凤曲戏谑道。

        “长得再像她也不是她，别动歪心思。”云启咬牙切齿。

        “我若是动了风月之情，就不该举樽共饮了。”，凤曲饶有兴致地看着云启熟练地抱起苏昔，

        小心翼翼，了然一笑，“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你倒是让我想起了我当年。”

        “我们不会和你们一样。”云启果断回道，刚才东方夜揣着令牌四处乱跑，被自己抓住一通殴打才夺了回来，好容易才找到这里，她却醉了，还是和别的男人一起，心情复杂。

        “我记得，你们应当认识不久吧。”凤曲继续道。

        “她救过我——在邺川大火之后。”云启有一瞬的心虚。凤曲很是知趣地不再多问，看着云启抱着苏昔没入沉沉夜色之中，继续喝了一壶，喃喃自语：“大概没有人会比我做得更糟了”

        临安的云王私宅——

        “主子。”玲珑对云启分毫未退的武功并不觉得惊奇，迅速令人帮苏昔沐浴更衣，扶她回去休息。云启安心地点头，玲珑道：“主子身上有血腥，也要早些休息。”

        “知道了。”云启淡淡道。他的心里有点乱，为了她当时一句信任，自己傻乎乎守护了人族大陆数千年，现在又发现她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本来是有些抗拒和生气，想要和她保持距离——那为什么又要给她下追踪术法，为什么要和她一起吃冰糖葫芦，为什么看到她和凤曲在一起会吃醋有七情六欲真是麻烦。

        第二日，酒刚醒的苏昔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突然想到昨天和凤曲一起喝酒的时候讨论了东方夜到底改了几个人的命格——凤曲一直跟着他，只有一位张小姐，是临安府尹的独女，看样子得从这位张小姐到底是谁开始查起。

        “苏小姐醒了。”却见一位宫装女子笑容和煦地扶她起来，为她更衣，温柔道：“奴婢是云王府的掌事玲珑，世子爷已经让奴婢备下了醒酒汤，小姐喝完去和世子一起用早膳吧，世子有关于东方夜的事情与小姐分享。”

        自从云启归隐，云王府便门前冷落鞍马稀，很少有人知道里面的人事——青木唯一异姓王府的掌事竟是为女子，看样子，云家还有很多秘密等待探索啊。

        苏昔来不及纠结这些问题，匆匆洗漱便赶去了偏厅，云启正坐在主座，阴阳怪气道：“我竟不知什么时候起查案要喝那么多酒了。”

        “听玲珑说，我昨晚是被师兄送回来的，多谢了，昨晚我与凤曲打听好了，东方夜近日虽然来往于各个求医的府上，却只用了幻术为她们治病，他只救了一个人——临安府尹的独女张小姐。”苏昔像连珠炮一样把自己梳理好的线索都告诉了云启，云启垂眸为苏昔夹菜：“天道贵疑，这句话，你怎么还是没学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万一我和东方夜一伙的呢。”

        “可我信你。”眼前的人突然和炎旭的形象重叠，苏昔脱口而出，云启的手微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人是铁，饭是钢，用完膳我陪你去张府。”溪泽，你的信任究竟是只对我，还是对所有人呢

        “你方才说，东方夜用了幻术——我听周师姐说过，幻术是炎神术法，世间如今会用的只有师父一人，为何他也会用？”苏昔顾不得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继续发问。

        “冥界此次敢于出兵，是因为他们掘了万魔窟。”，云启沉声道，“那是上古时期被炎神与梦神合力封印魔族的地方，冥界一直在邺川以北，吸食魔气，早就是半魔之躯，但他们毕竟曾经也是人，只是东方一族举族迁徙后才到邺川以北定居，根本无法承受能和神族相匹敌的魔族的力量。但东方刑可是个疯子，他居然掘了万魔窟！可他们掘万魔窟之后却没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昨日我与他交手，我已经不用攻击术法已久，他的身手进步神速，身上还有我熟悉的魔气——我怀疑他那个丧心病狂的爹偷了一部分魔的力量给他”

        这是他亲生儿子啊，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如果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量，东方夜不死也是半残有这么一个对手，苏昔只觉得眼前的和平不过是镜花水月，转瞬即逝。

        “所以，这一次，我们一起去。”云启总结道，苏昔赞同地点头，贸然对付这么一个或许成魔

        的对手，以卵击石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我保护你！”苏昔拍了拍胸脯。

        “你保护我？”云启愣住了。

        “你如今不能用攻击术法了，当然得我保护你了！”，苏昔拍了拍云启的肩膀，“跟着我混！”

        “我是灵力榜第一，对我有点信心好吗？”云启无奈地一笑，不过心头却涌上暖意——她在关心自己？

        云启仍然不免担忧——若魔尊再临，如今只有自己一人，真的能镇压他吗？

        此时，药王谷——

        “七殿下有礼。”荀翊向端木笑见礼，端木笑连忙回礼：“谷主此次放心，唐师妹远在边塞打仗，这一次武林大会，必然不会找您的麻烦！”

        “如此甚好。她可是难缠。”，荀翊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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