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钟乳寒潭

老者欲言又止，洛磬染低落的心忽然升起一线希望：“什么办法？”

        “功法认主。”老者神色严峻，此法极为凶险，多是大限将至的修炼者为与天做最后一搏时才会选用的办法，绝对九死一生。

        洛磬染毫无退缩之意：“我要变强，我要试炼。”果断的要求进行功法认主试炼。老者深叹一口气，手触玉柱，骤然灵力波涌，玉柱下方浮起一片祥云，在玉柱上循环游走。老者双指并拢，一条粗壮的水龙从指间涌出直奔祥云而去，圈圈气波阻挡，水龙高亢的嚎叫一声冲入玉柱内，祥云被冲散向四周席卷开来。祥云碎雾化作乳白色的大门开启，入眼的是一片灰朦的惨白，有海浪波涛声呼啸，有火焰喷发声爆裂，隐隐暗藏猛兽痛苦的嚎叫。

        “成即破除万难修归大道，败则试炼中身陨异处无所存，一身修为祭九龙。”第一次见面，老者对她有着警惕和欣赏，第二次见面感触最多的却是惋惜。下次是否还能见到，全看洛磬染的自身造化。

        洛磬染抬头仰望高耸入塔顶的玉柱，欲默然视之却心如寒冰难以自持。拿纸写下一席话后放入心中，将其交给老者恳求道：“前辈，如若以后有一只红狐前来寻找洛磬染，请您告诉他洛磬染去了人界，请他勿要继续寻找。”

        老者接过信一言不发，神情莫测。

        “多谢前辈成全。”洛磬染不给老者拒绝的机会，一脸悲怆的朝着祥云大门走去，灰朦的光线将她一点点吞噬。

        “天道不可逆，道由心中存。心至褔灵，万灵皆通。”老者望着那即将隐入的背影淡然叮嘱一声。人入门空九龙停，盼望那丫头能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混沌体并非不可破，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一旦找到适合的修炼功法，混沌体破世间万千，所向披靡，称之天下第一灵体言符其实，可惜鲜少有人成之。

        “嘀嗒！嘀嗒！”水滴落入湖水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白雾遮挡的空间内回响连绵。

        洛磬染朝着水声缓慢踱步，忽然脚下一寒，一脚已踩入湖水的边缘。“嘶！”倒吸一口凉气，双手将脚拔出水面，那脚已然冻上一层手指般厚的冰晶。只过片刻时间，半条腿已经被冻的毫无知觉。眉头紧锁，掌中浮起拳头般大的火苗，想落在脚上逐一将那冰晶融化。冰与火碰触的一刹那，火焰“噗嗤”闪动两下却熄灭了。正当洛磬染愁眉不解时，腿上寒冰刺骨的痛意骤然扎向脑海的神经，剔透的冰晶逐步向小腿蔓延。

        洛磬染急忙再次燃起火焰，这次的火焰更大更猛烈，冰晶融作水滴流回湖中，眼前的白雾也被火焰的热度驱散。不多时脚上的冰晶全部融化，环顾四周，一潭湖水显现眼帘，远处是形态各异的钟乳石，一根洁白如玉的石峰若隐若现藏在其中，水珠从那凝结滴落，面前除了这些竟再无他物。“这是什么试炼？”

        双脚再感不适，洛磬染低头望去，湖水竟如活物一般再次缠了上来，将双腿牢牢固定，一股蛮力将她拉向湖水中央。怒喝一声两片火墙砸向湖水，双腿解放，地面湖水被斩断，陷入沙土中留下一滩褐色的水渍。

        “这湖水怎么像是能吸收引火的灵气？”洛磬染再次将湖水引上，几次观察中得到答案。原来如此，如果所用火焰低于湖水中蕴含的水属性，那便会被湖水吸收灵气化为己用，反之则能将湖水融化不在作妖。

        霎那间光华大作，那如玉的石峰引得碧波涛拥泛滥，一波波的浪水朝岸边呼啸而来。洛磬染双目凝视，飞身向后一跃，湖水将她所站之地打出一道数丈深沟，一波浪退一波再起，丝毫不放任她的行迹。

        “看样是那石峰搞得鬼。”洛磬染思绪万千，只有将那石峰制服才可令一池湖水平静。火虽能克水，但自己能够引导的火焰有限，对付小片湖水还能有些作用，对付一片湖水就是天方夜谭了。

        湖水上方除了水属性异常丰富，其他属性也当仁不让。洛磬染脑海中只剩一个想法，以水克水。混沌体又能如何，此水非彼水，未尝不能破解。脚下风起，跃于数丈高躲避浪涛，狂风骤起，灵力引水聚于脚上。悬于空，立于波，风水中属性互补其短，足轻踏湖水波面，波光粼粼倒影稳健身形。波澜匆匆扭转，洛磬染扬唇轻笑一声，风所动身所至，脚下水波与湖水合二为一，风与水一时难分彼此，相得益彰。

        矫健的身姿在湖水上空左来右去，像蝴蝶一样招展飘扬。心神沉于湖中，湖面波涛汹涌，湖底沉寂宁静，两种极端描绘水的灵动，静即是动，动即是动，动静只在一念之间。身体立在湖水上随波荡漾而不倒，她是湖中一粒水滴，再大的波折也无法打散，只要存在于水中，她便是不可复制，不可打败的。

        洛磬染对水属性的感悟加深，锐目猛然睁起，十里冰霜百里雪飘，两条细小的水龙一左一右在茫茫雪中游走。浑然一笑，一手微抬，水龙游晃在指尖嬉戏。蓦地轻点莲步跃入迎风，风扶弱柳身姿穿梭在冰霜湖面留下点点霜花，人影滑动她已立于那片钟乳石之前。

        光芒倏忽大作，两条水龙咆哮而去，钟乳石尖刺被双龙含于口内，断其与湖水关联。浪落溅起数米水花，几吸间便归于平静。

        深藏的白璧无瑕竟是凝结万年所成的寒冰钟乳石，这池寒潭水便是每日滴落的寒乳所成，于修炼之人特别是水属性的有奇效，便是炼制丹药也是一副不可多得灵药。这试炼并非幻境，洛磬染扫过指尖铜戒，意念随心一动，眼前硕大的池水连带那片钟乳石消失在原处。神识再是一闪，须弥空间的深山中，池水连同钟乳石坐落于背阴之处，与山体浑然天成。

        钟乳石消失，白雾尽散，前方延伸着一条漫漫长路，试炼依旧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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