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生肌草
白羽嘻嘻一笑，解释道：“我这十二个侍女虽然很美貌，但她们最厉害的地方可不是美貌，而是一双巧手。我让她们轮流去各地学习各种美食，然后再轮流到金家为金老夫人下厨。你想想，这盒子的大小有限，一次携带的美食也有限，但十二个长得美貌又擅厨艺的女子就不一样了，她们手巧心巧，可以随时变换着花样做出各种美食。虽然这盒子比我那十二个侍女加起来都要更值钱，可是在金三的眼里，这十二个侍女可比盒子要好多了。”
的确，金三留着盒子是为了母亲，而白羽拿了更适合的作为交换。金三就算明知道是白羽赚了便宜也会答应的。一件东西的价值有时不在东西本身，而在于别人对它的需求。
莫笑望了眼面前的盒子，对于她来说，这盒子就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东西。
但是世上没有白贪的便宜，金三因为交换的东西心动而换，那白羽又想从她这里交换些什么呢？
莫笑倏地收紧敲桌面的手指，望向白羽，淡淡地问：“那么问题来了，这么费尽心机换来的东西，你却摆在了我的面前。什么意思？”
堂堂太师府的千金，灵云师太的高徒，名噪一时的女侠，却隐居于一个小镇？
如此珍而贵之的盒子好不容易到手却摆在了他人的面前？
从白羽刚才所说的来看，这盒子明显已经到了她手里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不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她万犯不着从自己的十二名侍女去换。但现在又轻易地拿出来，按理不可能是要送给她，但也不可能只是让她看看只饱个眼福吧。
白羽秀眉微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可以承诺将这个盒子送给莫小姐，但是这盒子对我还有用处，所以，我只是承诺送，却不能马上送。而且，白羽想求莫小姐帮一个大忙，这个忙也不单是莫小姐一人，可能还需要莫小姐的伙计，重楼公子一起才能帮到这个忙。”
莫笑略微考虑了一下，这盒子的确对她有大用，如果可以换到手的话，就算是交换的条件吃亏一点也没什么。
“嗯，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白羽眼眸一亮，有些激动，只是她没有把握莫笑在听完了自己要她帮的这个忙后会不会答应。
她清了清嗓子，慢慢而道：“三阳县外以西有一座孤山，名叫镜壁山。那座山山壁岩缝里生长一种草，名叫生肌草，其茎鲜汁去腐生肌长皮肉更可有去疤痕的奇效，我多年前曾为了取这草试图上山，可是那镜壁山山如其名，四面山壁陡直，而且石质坚硬，光滑如镜面，平常刀剑也不能破坏分毫，只有少许天然裂缝可以落脚，那草长在至少千丈之上，我轻功也算不错，带着尖刀绳索也只攀到不到五百丈处，最后还差点摔下山来。这几年虽苦练轻功，奈何资质已到瓶颈，半点进步也没有。”
她缓了缓，又道：“后来，我曾求助于赵老爷子的小公子，赵青峰。可是就连轻功一流的他也只能上到九百丈处。镜壁山越到山顶那山石间的缝隙更小，九百丈之后几乎每隔三丈之远才能看到一点可能落脚的地方，凭赵青峰是万里挑一的轻功高手也难以在平直的崖壁上一跃三丈之高之后还能在那窄小的缝隙处稳稳地落脚。”
赵青峰？莫笑脑里闪现出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那不就是上次在大街上救了她和那小女孩的男子么，一想到他曾叫自己为大娘，她到现在还不能释怀。
哼，那小子……
可是不得不承认，赵青峰的轻功与重楼的不相上下，如果他都上不了的话……
莫笑皱了皱眉头，将盒子推回到白羽面前，“这盒子我可能无福消受了。赵青峰只能上到九百米，那我估计连九百米都不一定能上了。”
白羽将盒子又推了回来。
“莫小姐先听我讲完。赵青峰下山跟我说过，如果两个人同时登上九百米处，便可以利用绳索相互拉扯到达更高处。站在高处的人放下绳索，下面的那人借力于绳索之力便可以跃得更高，而且两人之间互为保障，也大大降低了风险。可惜我的轻功尚浅，就算借助绳索也无法达到高处。”
绳索的确可以助力不少，但这风险还是大过于得利。万一一个不小心从千丈的山顶之摔下来，别说粉身碎骨，怕是连块好肉都找不到了。她不能让自己更不能让重楼冒这种风险。
“不行，白小姐拿到这草不外乎是想替某人除块疤痕，恢复容貌，但这风险却是两条人命。在我看来，再绝世的容颜也没有两个人的性命更加值得珍惜。白小姐说是也不是？”
对于白羽的执着，莫笑觉得有些不可理喻，就算是亲生姐妹或者自己母亲，如果用命换一貌，那还是命更加重要吧。这个道理，她不信她不懂。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既然那镜壁山如此高不可攀，连赵青峰都望而却步，这么说，能上得山顶之人少之又少，那山缝之间生有生肌草一事真假尚不能辨，搞不好就是民间传说，并无事实依据。普通民众对于高不可攀的山随意附加一些臆想出来的神迹，也不是鲜见的事了。所以，这生肌草多半就是传言，不足一信。”莫笑据实以劝。
“不会的，不会的。这生肌草一事我并非是听自民间传说，而是太医院首院钱太医亲口告诉我的。钱太师是三绝鬼医的三大徒弟之一，他不但医术超群，更精通草木药理，只要是世上存在的药草，没有他不知道的。他肯定地告诉我，这镜壁山崖缝里长的就是生肌草。”
“就算是，那又怎么样，你觉得用两条人命换一株草，划算？”
莫笑好不气恼，语气不由得尖锐了起来。是白羽觉得她所救之人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以至于不能不救，还是别人的性命在她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
白羽似乎自知理亏，突然哑口，可是片刻之后，她还是提起了勇气再次开口。
“莫小姐再考虑一下，白羽会亲自在下面接应，万一莫小姐和重楼公子摔下崖来，白羽必会舍身相救，定不会让你们出现危险。”
莫笑失笑，“你还真是固执。可你还是没明白，我说的是人命和容貌相比，人命更重要，不管这条命是谁的。难道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么？”
白羽摇头，“是，我的命和她老人家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老人家？”
莫笑一愣，蹙眉问：“你取生肌草是为了谁？”
白羽抬眸，眸中星光闪闪。“自然是我师父，灵云师太。”
“灵云师太怎么了？”重楼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重楼？莫笑眉头皱得更深了，直觉非常不妙。
“你进来做什么，我和白羽两个说私己话，你一个大男人进来做什么，快出去。”莫笑沉着脸赶他。
“我刚才在门外都听到了。”重楼并没有出去，反而大步走了进来。
刚走到书桌边的重楼便问白羽：“快说，灵云师太到底怎么了？”
白羽望了眼莫笑，意思是听她的意思。
莫笑一撇嘴，“说吧，反正他都听到了，现在不说，他也会去找你的。”她可不想重楼去白羽的那个桃花坞。
白羽犹豫了一下，才转身向重楼道：“是灵云师太受伤了，而且很严重。”
“灵云师太武功高深，是谁竟伤得了她老人家？”重楼一惊。
白羽面现悲色，“这事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那年，师太带着我们一众女徒到了北玄国与南朱国边境一带游历，在路口茶棚喝茶歇脚时遇到一股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尤其是为首的那个看着我们师姐妹的眼神很是不善，刚开始我们也没有太在意，只想喝完茶尽快离开。谁知道才走出没多远，师父就道不好，让我们师姐妹小心。”
“我们这才知道，原来刚才喝的茶被人下了毒。师父才刚察觉有毒，林子里便钻出了刚才那伙黑衣人，个个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师父虽然中毒但她功力深厚，本来就算那些黑衣人一起上也不是她的对手，可是那伙人十分阴险，见打不过师父便袭击我们几个中毒的姐妹。那时我也才刚投入师父门下，不过几岁大，就会两下花拳绣腿，不但帮不上忙，还做了师父累赘。”
“师父一边对付为首的那个，一边还要护着我们几个，有了掣肘，加上那为首的兵器歹毒，师父连连负伤。师父本来无意伤人，但见那些人太过阴险，怕我们姐妹遭了毒手，最后不得不下了杀手。黑衣人重伤了几人之后，那为首的有些慌了，突然从袖中抛出一样暗器向我们姐妹丢来。”
白羽说到这里，目中泪花闪动，停顿了一下，又才道：“师父以身相护，谁知那东西原来竟会爆炸，一声轰响之后师父倒在血泊之中。”
“会爆炸？”莫笑一讶，她一直以为自己穿越到的是一个冷兵器时代呢，没想到还有手雷呀，不过应该是比较原始型，杀伤力不太大的手雷，不然，任凭灵云师父武功再好，身体再结实，那血肉之躯也无法和热兵器相敌啊。
一边的重楼表现得似乎更吃惊。
“你说那头目用的是会爆炸的武器？”
“嗯，是。我明明看着他刚扔出来时像一只拳头大小的铁球，可是砸在师父的身上却爆炸了开来。师父的胸前炸了一个大洞，手脚颜面全都血肉模糊……”
白羽似乎又想到了当时的惨况，捂着双眼，十分痛苦地蜷缩进椅子里，连莫笑看得都有些不忍了。
可是，按白羽所说，那灵云师父受伤是极重的，怎么还能活至现在需要什么生肌草？莫笑望了望重楼，他也皱紧了双眉。
“后来呢？灵云师父是怎么活下来，你们又是怎么逃出险境的？”
听到了重楼问话，白羽才从痛苦中清醒了些过来，轻轻拭了拭脸上的泪水，道：“师父倒下之前还不忘朝那头目刺出一剑。剩下的那些黑衣人见头目当胸中了一剑，立即就慌了，丢了兵器就抬起那头目逃窜去了。也亏得那一剑，我们才得以死里逃生。只是师父老人家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我们都是半点医术都不会的，只知道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是师父老人家常年锄强扶弱、行善积德，上天见怜，正当我们姐妹抱着血肉模糊的师父正不知所措时，却看到了钱太医。”
“钱太医？太医院首院那个钱太医？”重楼问。
“是，就是太医院首院的钱木通，钱太医。原来钱太医来南方寻找神药，刚好在附近，听到我们师姐妹的哭叫声，就过了来。我是识得钱太医的，立即向他求救。钱太医仁心仁术，见此情景，先是取出了解毒药让我们服了，又命我们师姐妹守护于四周，然后当场就为师父医治。当时我因为年纪小，就坐在师父身边，只见他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瓶瓶罐罐还有针线包，像一个裁缝一样，用针线将师父破裂的伤口缝补了起来，又用了药散为师父止血。”
“师父的性命总算是被钱太医从鬼门关抢了回来，然后钱太医便与我们一道护送了师父回京。可是，师父虽然拣回了性命，但全身伤处实在是太多，尤其是胸前的伤口，皮损严重，再新长出来的肉皮肤菲薄，动则裂开出血，疼痛难当。不单如此，春夏炎热时，师父会莫名高热，秋冬寒冷季，师父又会莫名搔痒。”
“想灵云师父是多么潇洒自在的一个人，可是自从那以后，整日为伤痛所折磨，苦不堪言，作为弟子的我，真恨不得以身相受。我后来又问钱太医，钱太医便说出了生肌草一事，说师父身上的伤痕只有生肌草能救，又告诉我这生肌草长在镜壁山的悬崖缝隙中，需要轻功高超之人才能采之。上次我们之所以遇到钱太医，就是因为他在那附近寻找生肌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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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星辰继续敲键盘去了，准备明早的稿子了，而且如果可以还得多码点存货，万一再来一捆催更炸弹，星辰得有点存货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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