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多痛都忍着
黄长青服了解痉散，不一会儿就自觉好多了，能免费挨着椅子坐下来，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
“莫姐姐你真厉害，我哥好像好了。”黄紫苑看到自己哥哥都能坐直在椅子上了，高兴极了，要知道刚才她还以为自己哥哥要跟村里的那些人一样痛个几天几夜，然后……
黄紫苑本来就对莫笑有好感，现在更是敬佩加感恩。
莫笑摇摇头，“还没，只是暂时止痉，所以不痛了而已，石头还在里面，只要解痉药效过后，还是会疼的。”
“啊！”黄紫苑眉头立即拧成了索，眼里泪花闪动，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别哭，疼是会疼，但等会儿服完了药，石头排出来就彻底好了呀。”莫笑赶紧补上一句，生怕她下一秒就哭了出来。
“真的？”黄紫苑问。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莫笑挑了挑眉。
一边的黄长青缓了这么一缓，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不过他不愧是黄家村的族长继承人，一开口就是另有所求。
“莫小姐，能不能帮我们村里跟我生一样病的人都看一看。我们村虽然是有名的长寿村，可生这种病的也不少，而且都是年轻人，一旦开始肚子疼了，往往过不了多少年，人就不行了。”
莫笑一口答应：“当然可以，看病治病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嘛。结石病的确容易群发，这是跟平时的饮食习惯有关。这么说，你们这些生结石症的应该都常吃同一样东西或者是饮用同一水源的水。这个也不急，等你一会上茅房尿尿的时候就会从尿液里排出石头，你记得把那石头拣起来让我检查一下。这四种石头还是有区别的，我看过大概就能知道是哪一类的，然后再了解一下这些得了结石的病人的饮食习惯，从中应该能探出规律，知道了是什么食物引起的让他们以后不要再服食那种食物就可以了。”
“啊，莫小姐还要看那石头。”黄长青的脸比刚才更加红润了。
“对呀，不看的话我怎么辨别是哪一类的。要知道，尿路结石至少有四种，光是肉眼看还不定能分析得出来，说不得还得砸碎了再分析呢。”莫笑觉得黄长青这抓重点抓得有点偏了吧，她刚才说了那么多重要内容，他就听到了她要看石头。
“哥是不好意思，害羞了。”黄紫苑在一边朝莫笑小声道。
“呃……”莫笑一愣，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古人就是害羞的项目太多了。要是去到那个世界，去医院全身体检一遍出来，那脸还不得烧红了呀。
一会儿，杜仲就端着三碗黑漆漆的中药过来了。
“趁热一口气喝了，喝完了还得跳呢。”莫笑道。
黄长青倒是不怕苦，三碗药，分成三口就喝完了。
“嗯，现在开始，不管多痛，都忍着，双脚离地跳起来，不用太高，保持跳跃就可以了。”
黄长青真是个难得的听话的病人，莫笑刚说完，他就上下地跳了起来。
才跳两下，他眉头就拧了起来，看得出，他开始觉得痛了。
“要不，我让牛角抱着你跳？”莫笑也有些不忍，要知道，输尿管结石引起的绞痛可不是一点点痛。这个世界的解痉止痛药又远没有那个世界的来得有效，只能硬忍了。
“不用，我自己行。”明明豆大的冷汗已经从额头上直掉下来，黄长青还是坚持说自己行。
行就行吧，对于愿意逞逞英雄的男士，莫笑是从来不会心疼的。
“那行，现在药已经用了，我就没别的事可以做了，你继续在这里跳，我回去吃我的包子了，刚才被你这么一打岔，我早饭还没吃完呢。”
莫笑又朝四周围着的伙计道：“都散了吧，赶紧吃早饭，一会儿医馆就正式开门看诊了。”
其他伙计面面相觑，咦，这就没什么事了？不过，自家小姐的神医形象已经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了，小姐说没事就应该是没事了。
再说，他们已经闻到从外院厨房飘出来的饭香味儿了，桃红应该已经做好了早饭了。
桑枝是第一个跑开的，对于吃饭，他的热度从来就没有降低过。
小胖子是第二个，然后是牛角，刘掌柜，只有杜仲，似乎有些走神，慢走一步的刘掌柜叫了他两遍，他才听到，然后皱着眉头朝小门走去。
只有唐仲春，还没有动，正拿着莫笑刚才写的方子仔细琢磨。
“行了，吃完了饭再慢慢琢磨吧。”莫笑朝唐仲春道，“民以食为天，就算是学习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有什么不清楚地，呆会你再问就成了。”
唐仲春已经将那张药方完全消化了，但还有一个问题，不，一系列的问题。
“莫姐姐，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哪个输尿管卡住了石头呢，还有，这石头又是怎么来的？”
莫笑皱起了眉头，唐促春的问题，她还真没法一次性讲个清楚。
首先，她不能直接告诉他她眼睛是ct眼这件事，因为太匪夷所思了，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神眼是怎么来的，又怎么解释给唐仲春听。
再者，关于结石卡在输尿管这个问题，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跟一个半点解剖学知识都没有的唐仲春解释清楚的。
她突然想到了那本许世聪凭记忆绘制的残书，或者她可以自己再绘制一本，一本更加详细无错误的，到时让唐仲春学习一下，这样就比用一两句话解释要来得系统多了。
“这些问题我以后再回你吧，你先吃饭。过几天我拿一本书给你看，你看完之后我再详细教你。”
唐仲春一听，立即高兴说是，听话地转身朝里面走去了。
“紫苑，你吃过了么？要不一起，我伙计煮得挺多的，分你一份。”莫笑问黄紫苑。
黄紫苑看了一眼还在忍着痛上下跳的哥哥，虽然她的确没吃早饭，可是她怎么好放自己哥哥一个人在这里独自承受痛苦。
“哎呀，别看了，没吃就跟我进去吃两个包，你在这里看着也没用。”莫笑上前拉了黄紫苑就往内院走。
“你跟莫小姐去吧，我没事的，我感觉那石头有点往下移动了，应该再跳一会就好了。”
黄长青是真的感觉到石头在移动了，心中也是欣喜不已，能好好地活，谁愿意真的无怨无悔地去死呢。知道了莫笑的药有效，他跳得更高了。他虽是黄家药铺的少东家，但也是从穷若采药人过来的，就算是现在，他也还是经常和伙计们一起上山上采药收药，可不是呆在家里只数银子的那种人，平时的跌跌碰碰也不少，一般的痛他都是忍得了的。
莫笑拉了黄紫苑往内院去，她是操近路从院子中间过去的，还是院子的时候就看到花厅的门敞开着，却已经没了重楼的人影，连桌上的糕点也没了。
“这个重楼，不会一个人把那么多糕点全吃完了吧。”莫笑一边走一边愤愤地道。
“重楼？是上次跟莫姐姐一起去杏林茶会的那位公子么？”黄紫苑问。
“对啊，就是他，他可不是什么公子，是我医馆的伙计，现在做内院大厨。”
“啊？一个男子在内院做大厨，这个好像不太好吧。”黄紫苑小心地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他做的东西好吃。”
莫笑刚说完，就看到重楼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莫笑一挑眉，“算他有良心，原来是去热吃食了。”
“病人处理好了？”重楼问。
“当然，你家小姐我出马，什么时候有处理不好的病人。”莫笑拉着黄紫苑先迈进了花厅。
后一步走进来的重楼挑了挑眉，“嗯，莫家医馆的莫小姐可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当然手到病除。”
莫笑脸上微微一红，突然被他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赤裸裸地赞了一句，她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你们吃吧，我去外面忙了。”重楼将托盘里热气腾腾地吃食摆放好，就转身走出去了。
“莫姐姐，这个重楼真的只是姐姐的伙计？”黄紫苑一双眼睛早就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了，这会儿等重楼走远了，她才小心地求证。
“他就是我的伙计呀。”
“只是伙计么？”
“当然。”
现在自然只是伙计，以后嘛，就不一定了。莫笑心里补充了一句。
莫笑和黄紫苑吃好了再走到前厅，发现伙计们已经按步就班正常营业起来了。抓药的抓药，看诊的看诊。
而刚才的急病患者，黄长青，已经十分悠闲地坐在一边的和刘掌柜喝着茶起来。
“哥，石头是不是排出来了，你是不是已经没事了！”黄紫苑欢喜地就跑了过去，拉着自己哥哥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围着他直转。
看到莫笑也走了过来，黄长青放开黄紫苑的手，上前一步朝莫笑郑重地作了个揖，道：“多谢莫小姐救命之恩。”
莫笑摆了摆手，“只是一个小病而已，谈不上救命这么严重。”
黄长青正色道：“不，在莫小姐眼里可能是小病，但这病真的已经取了我们村里不少年轻人的性命了，并非长青夸大其词。”
“是啊，是啊。”黄紫苑也凑过来，“莫姐姐，我哥说的是真的，刚才我不敢说，我们村真的好多少年都是死于这病的，这病可厉害了，不光痛，还能要命。”
莫笑秀眉微蹙，这已经是她第n次听他们提到村里不少人生这结石病了，这么说来，还真挺严重的。
她望了一眼唐仲春的诊桌前，排着一条长龙似的队伍，而她诊桌前寥寥数人，其中还有两个少女抬着头偷偷地往唐仲春那边望去。
貌似现在普通门诊已经完全不需要她了嘛。
莫笑把袖子一挽，突然义薄云天地叫了声：“好，我跟你去一趟黄家村。看看那些村民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处不需要她，还是有地方需要她的，例如人家黄家村。
黄长青和黄紫苑听了皆是大喜，黄紫苑更是拉着莫笑就直摇。
“太好了，那些村民可有救了。”
“那什么时候去？”黄长青问，他知道现在可是莫笑雷打不动的看诊时间。
“现在就去呀，你不是着急么，那咱们现在就去，而且你们俩总说黄家村有多漂亮，那些水果蔬菜多好吃，我也早想去看一看了。”
莫笑朝身后的桃红叫了声，“桃红，准备药箱，对，还有很多纸笔，到时可能需要做些记录。”
桃红听到又有地方要去了，也是很开心，转身就按莫笑的吩咐去准备了。上次去桃花坞闻了个酒香就醉了，这次，她决定滴酒不沾，酒味儿都不闻一下，一定要好好地看看玩玩。
“对了，刚才你把排出来的石头留下来了么？”莫笑问黄长青。
“这……我……洗干净了，放在油纸包里。”黄长青微红着脸低着头，从腰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然后打开，里面果然是一颗褐色的米粒大小的石头，表面光滑。
“嗯，看着像是草酸钙类的结石。”
莫笑摸着下巴，想了想，又道：“那些患病的年轻人之中，应该也有一些偶尔排出石头的，一会儿也可以收集了来看看，如果样本足够多，结果又统一，那么病因方面都更容易确定了。”
黄长青抬头道：“有的，之前一个赤脚大夫路过村里，曾帮村民瞧过这病，他说他对这石淋之症没有办法，但总觉得肯定有更高明的大夫会有办法的，让村民将排出来的小石头收集了放起来，说也许以后的大夫用得着。我们之前还以为那大夫是胡说的呢，原来这石头也真看得出来问题呀。”
“哦，已经有收集过了呀，那自然是最好了。咱们找到病因的速度就更快了。”莫笑道。
一会儿，桃红就背着药箱出来了，一同出来的还有重楼。
“你也要去？”莫笑问。
“当然，你不是叫我负责你的一日天餐么，你去黄家村诊治那些村民总不能半天就能来回吧，肯定是要吃饭的，那我这个大厨岂能不同去？万一你少吃了一顿我做的饭，到时又说要扣我的工钱，我的辛苦不是白辛苦了。”重楼耸了耸肩道。
莫笑抿了抿嘴，心里暗自偷笑，她本来也想让重楼一起去的，只是没什么好的名目，嘻嘻，他这样说，她正巴不得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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