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太子身子骨弱
秋霜春风这时奉了茶上来，贵妃便不再说话，端起了茶慢慢地靠近嘴边轻抿了一口。
“嗯，好喝。这是新进的秋茶么，味道还真不错，比今天的春茶还好喝。”
贵妃眼睛一转，已经在各人脸上扫过一圏，然后淡淡地又开启了聊天模式。
“是不错，贵妃还没喝么，我记得贵妃宫里头也是得了新茶的。”莫笑道。
“哎呀，这从入秋开始，宫里头的事就一件接一件的，我忙完了这个忙那个，这茶是真没顾得上喝。”
贵妃眼睛稍稍一转，叹了口气道：“所以说，凡事还得多几个搭手的，好些事有人分担着，可就轻松多了。”
贵妃说完，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了一边的桌上，然后那双凤眼盯着莫笑似笑非笑，道：“太子妃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莫笑心里呵呵一笑，贵妃就是贵妃呀，两句话就转到正题上来了。
“是呀，贵妃是能者多劳，不像我，天天闲着，这茶呀都快喝得见罐底了。贵妃若是觉得人手不够，我府里倒是还养着不少闲人呢，不然，都送给贵妃使唤？如果贵妃愿意接收，我可算是松了一大口气了，就上次西牛国送来的那批美人呀，不事生产，就只会些没用的弹唱，那哪能当饭吃呀，就太子的月俸加上我的月例，可快养不起那些人了。我心道，谁若是肯收了去，我非得给他烧高香不可，谁若还有再送进来，我就去他府上讨生活费去。”
一边的花景开忍不住低头轻笑了一声，他竟不知他的娘子对付这些游说也有一套呢。
“啊？”贵妃没想到莫笑反倒给她推人了，不过她是谁呀，宫里头老人了，见招拆招本就是她的强项。
“太子妃说笑了，本宫哪敢向太子妃讨人用呀。太子妃怀着龙孙，又要管着女医馆，又要照顾太子，别说皇后姐姐心疼，太子爷心疼，就是本宫也心疼着呢，那些西牛国送来的美人自然是徒有其貌的，若是多两个贴心的人分担着，那就不一样了。”
莫笑抿嘴一笑，“那不知贵妃说的这贴心的人是谁，又能帮着本太子妃分担些什么事呢，是帮忙给那些宫女们上课，还是做工赚钱，或者打扫庭院？”
“上课自有太医馆的太医们，打扫庭院那是宫女太监们的事，赚钱嘛就更说不上了，谁不知太子妃是天下第一钱庄永丰钱庄的老板呀，那钱对太子妃来说不过是白水一般。本宫说的当然是分担着照顾太子的事。比如收个侧妃，纳个美人，太子妃不方便的时候她们也可照顾着太子，免得太子妃忧心。”贵妃见打哑迷莫笑装傻便直接掀了牌面。
莫笑也不生气，反而暧昧地笑了笑。
“哦，贵妃原来说的是照顾太子的事呀。但娘娘不知，我家太子的精力有限，这平时应付我一个尚且勉强，如果再来人，我怕那身子得弄垮了。这别到了最后照顾没照顾反弄得身体被掏空了。”
莫笑说完皱着眉头望了眼已经满额黑线的病娇太子，“太子，你说本妃担心得是不是很有道理？”
“嗯，太子妃担心得是，本太子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看以后是谁经不起折腾要求饶，花景开咬着牙裂嘴一笑。
莫笑眯着眼睛笑得很是迷人，你若是敢把什么美人娶进太子府，到时就等着欣赏本太子妃活体解剖！
收起了杀人的笑意，莫笑苦着张脸转头看向贵妃，“所以，贵妃娘娘若真是为了太子身体健康着想，还请劝着母后把那美人嘛，送给精力更旺的人比较好，比如太师大人？”
莫笑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很惊喜的事，哦一声后道：“听说，前不久太师大人的新夫人才生了个大胖小子。太师当真是老当益壮呢，若再送几个美人进太师府，说不定明年又能添丁了。”
坐在一侧的徐宝琴一直没搭上话，此时听到莫笑说起她父亲，那小脸一白。
徐宝琴的父亲徐太师，手握北玄国的兵权，在朝野之上那是呼风唤雨呀，可偏偏就弱在了子嗣上面。徐太师的元配出身名门，可一口气生了八个女儿，愣是一个儿子都没有，徐太师见元配生子无望，便开始纳妾，一连纳了十几个，一连生了十几个女儿。
因此，民间悄悄地太师府取了一个外号，叫做女儿国。
徐太师听到耳里那叫一个郁闷，最后抢了一个寡妇进门。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那寡妇生了三个儿子。寡妇进门成新妇，还真是如了徐太师的愿，当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但这种事怎么说都是不太上得台面的，莫笑此时说起来，贵妃那里倒是没什么，徐宝琴却觉得没意思好呆下去了，朝着贵妃递着眼色要离去。
贵妃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正又要说什么，却听到莫笑先呀了一声，好像才发现了徐宝琴也在场似的。
“哎呀，原来徐姑娘也在呢，我看徐姑娘最近进宫挺勤的，是因为看着贵妃娘娘操心劳累不忍，进宫来分担分担么？”
莫笑此话一出，不但徐宝琴突然羞红了脸，贵妃也一脸涨红。
花景开见莫笑这话有点过了，轻咳了两声，“呃，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徐姑娘毕竟不是宫里的人，还是早点出宫的好。”
花景开刚说完，莫笑朝门外叫了声：“秋霜，春风，送贵妃和徐姑娘。”
秋霜，春风闻声而至，到了贵妃和徐宝琴面前福身候着。
这送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贵妃抿了几次嘴，最后只得站起身来，告辞了两句朝门外走去。
莫笑等她们走了出去，才大大地喘了口气，双脚缩上来椅子盘着腿坐了，刚才那腰挺得太直，都挺着疼了。
“皇后刚说完，贵妃又说，还直接带着内定的侧妃人选上门来了，这下一波不会是皇帝亲自上门来吧。”
“不会。”花景开拧眉摇头，“父皇只会直接下旨，然后成定局。”
莫笑瞪大了眼，不会吧，这么家长专制？
“你放心，不管来多少人，顶多只是分出去一个名分而已，我始终只属于你一个。”花景开握着莫笑的手，放在唇边一吻。
莫笑点头微微一笑，她知道这是花景开能给她的最大承诺，当初听到他的身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其实不是已经做好了有今天这种事发生的准备了么？
但心里边却还是忍不住苦涩。
难道真的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身在皇家，就当真得不到自由，只得听人摆布？
她知道花景开不会负她。
但她奢求着只属于她和他的一个世界，就算是有名无实的第三者也不行，更别说还有第四者，第五者。
“嗯，我相信你。”所有的内心话说出口，最后只是这简单的几个字。
*
莫笑再不管那些美人不美人的事，如果皇帝实在要用权威硬塞进来，那她就再准备一个小院就好了，至于生活费嘛，自然是谁塞进来的到时她就管谁要。
女医馆已经正常开始授课了。因为绝不多数的宫女认识的字不多，所以刚开始并不是教授医学知道，而是最基础最基础的文字学习。
宫女们的学习热情比莫笑预期的还要高，其中是认真的莫过于新荷静文妙琳三人。她们并不知道现在的太子妃就是当初的白霜，只道是太子妃救了她们一命，所以一看到太子妃招学徒的告示就想都不想报名了。再说，拿着月例钱学习知道，这是走到哪儿都不可能遇上的好事，不报名的那个就是傻瓜了。
趁这段时间，莫笑就开始准备教程了。
之前莫笑著写的那本解剖本还有莫问手上的术本残本，原来钱太医手里毒本，在上次搜查钱府时全部在密室搜查了出来，加上唐仲春拿来的医本，也就是说，莫问师父的三本医书已经全部都到了莫笑的手里。
莫笑就和唐仲春商量了，怎么说他俩算是仅有的两个传承人了，那也算是这三本医书的主人。如何利用，也应该是他俩说了算了。
唐仲春一听莫笑问他意见，自然马上就说一切任她说了算。
有了合法授权，莫笑就开始了。当然，整个过程是她这个不能劳累的太子妃负责动口，手脚勤快且字迹端正的太子负责动手。
莫笑结合自己大学时的基础课加上三本书的知识点，打算弄个三年制的课程出来。这样由浅至深，循序渐进，就算是没有任何医学知识的宫女也能通过三年的学习成为半个神医，而三年过后，再通过考核筛选，择出些有天赋的进行更深入的专科修习。
几天下来，莫笑已经整理了近一月需要的教程了。
莫笑算算，这样下来，只需要辛苦头几年，以后就可以跟着现在的模板进行教学了。到时就算是她不负责女医馆了，也不用担心进行不下去。
一天，莫笑十分有成就感地将新鲜出炉的小册子往女医馆的名誉馆长唐仲春办公桌上一扔。
唐仲春拿起来翻看了部分，越看越吃惊。
“莫笑，你真打算将这三本书都公诸于世？这可是绝学，换作旁人，怕是收着藏着生怕让人学了去的，你倒好，生怕人学不会，不但花心血著书，还要手把手地教。”唐仲春道。
“我要办女医馆可是认真的，既然认真就要做好，师公的书是好，可是过于深奥，很多地方也阐述不够清晰，我将其重新分类并逐级加深，这样有利于系统学习。”
唐仲春放下了册子，望着莫笑半天，突然道：“好，我支持你。而且，我看你这册子当真不错，尤其是理论方面阐述详尽，省下了许多自己总结归纳的时间，以后太医馆也用这册子进行新生培训，这样到时出来的太医就不再是良莠不齐了。”
“嗯，可以，咱们先在宫里试点，有效果再推行到民间。”莫笑办学的野心倒是越来越大了。
*
但关于美人的事，莫笑不管也代表这事就没有进展了。
连皇后的亲侄女，金可卿也成了宫中的常客。
“金可卿不是你表妹么？怎么也要嫁给你？不怕生个怪胎呀。”莫笑不解。
“怪胎？不可能，你知道的，我肯定不会碰你以外的其他女人。”花景开认真地写着字，头也没抬。最近他已经迷上了著书，无可自拨。
“不是，我是就事论事，近亲结婚生出的病娃的机率可比一般的夫妻要高出很多倍。”
“不知道，可是我知道这样的夫妻有很多呀，像父皇有个妃子还是皇姑姑的女儿呢。”花景开道。
“啊，哦。”莫笑想起来了，近亲结婚在古代的确不算什么，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和贾宝玉，那也是表亲呢，而最近进洞房的薛宝钗和贾宝玉那也是表亲，所以，金可卿嫁给花景开的确不算什么事儿。
“那如果证明近亲结婚生的质量不高呢，科学告诉我们，哦，不，我，每个正常人身上可能携带有几个甚至十几个有害的隐性等位基因，近亲通婚会使得这些隐性等位基因有更多的相遇机会，并且产生遗传上的异常。所以说，为了得到更优质的下一代，近亲结婚可不行。”
花景开听得似懂非懂，耸耸肩，“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除非你能说服别人也能相信。”
别人相信？
莫笑突然想想到了。
“太子殿下，再帮我做一件事呗。”
“什么事？”
“人口调查！”
“人口调查是什么鬼？”
“不是什么鬼，是能让金家打消送女儿进宫的想法的好办法！”
第二天，京中各大街小巷，出现了身穿衙服的官兵，每个人手上握的不是长刀，而是纸笔，走街串巷，逢户必入。
三天后，莫笑拿着一叠册子找到了北玄国最大的头儿，皇帝花顺。
四天后，北玄国皇帝亲颁圣旨，即日起，北玄国子民，不分贵贱，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包括同胞、叔（伯、姑）与侄（女）、舅（姨）与外甥（女）之间的禁止通婚，违此令者按谋盗窃罪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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