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街头
这里是水熊市，近江省的一座普通小城。
别人常说这里是一座养老城市。
在这里，时间都好像要比外界走得慢一些。
说实话，这样暮气沉沉的城市实在不适合年轻人居住，但没办法，谁让我是生长在这里的呢？
我叫富江，水熊市一家商厦的珠宝柜台的销售员。
水熊市的人都喜欢珠宝，这里珠宝的销售速度，就像超市冷柜里的新鲜猪肉。
柜台常年有两个销售员在值班，一般和我一起轮班的是**。
但她今天有事请假了，代班的是值晚班的小富。
我不是很喜欢小富，我总觉得这女人脸上写满了虚荣，看谁都像在看家养的牲畜。
但是再不喜欢，我今天总归还是要和她一起值班。
啊啊，真不爽。
.........
“周轻，你要一个人去水熊市？”
“是的，水熊市里现在情况未知，我们三人一起行动太显眼。”
“那你也可以把我们俩带上啊，大不了白天的时候我们在酒店待机，这样也比你孤身一个人好。”
叶欣好像有点不同意我这次的计划。
“不，那里可能都是那些怪物，那东西的资料你也看了，少一个人，就减少一点被蛊惑的风险。”
“那你好歹要等朱七七醒了之后再做决定啊，至少她可能清楚一些情况。”
“她是在几年前就被附身了，不太可能知道情况。”
“那王警官呢？好歹要先找到他呀。”
“等不了了，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的。”
“周轻！”
“你放心，我有自己的计划，绝对万无一失，你看刘银川就很相信我，是吧，银川？”
“不，这次我也反对，如果一定要去水熊市的话，叶欣暂且不论，请一定要带上我。”
最终，我还是一个人出发了。
我做下的决定，别人是阻拦不了的。
走之前，我打发他们两个去医院照顾朱七七了。
林维叶也在那。
尽管被缝住了眼睛和嘴巴，但还是能看出，朱七七原先是个体型娇小，长相甜美的女孩。
她在失踪前就有15岁了，如今过了5年，她还是一副高中生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玩偶的原因，让她的生长发育停滞在了15岁。
她脸上的红线已经被拆掉了。
但她的表情却还是维持不变。
那是只会出现在玩偶上的，弧度诡异而夸张的笑容。
叶欣称这种表情为玩偶笑。
朱七七还没醒过来，她已经在医院躺了一周了。
林维叶因此忙前忙后，显得特别殷勤。
“殷勤”这个词不是我的臆测。
当时我们几个人看到坐在病床前的林维叶，一致认为自己看到了一只摇着尾巴的忠犬。
叶欣一度怀疑他是个萝莉控。
但我却觉得这是一种形式奇特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林维叶这个当初差点被吓尿的受害人，突然发现当初穷凶极恶的鬼，本体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而且这个小姑娘还不是有意伤害他的。
折磨他的恐惧随着危机解除变成了另一种东西，可以说是爱慕，也可以说是一种奇特的依恋。
当然，这些是我的猜测，有可能他确实只是个萝莉控，骤然见到合法萝莉，一时间无法自拔。
走之前我让叶欣和刘银川看着点林维叶，要是他想要做出什么让人遗憾的举动，就找个鬼屋把他丢进去，当然，是有真鬼的那种。
..........
小富迟到了。
她来的时候，高峰期已经过了。
我累得和狗一样趴在柜台上吐舌头。
她过来看见我，只是笑笑，就跑到后面玩手机去了。
啊啊，所以说我真是超级讨厌这女人。
真想撕烂她那张脸。
她以为她是谁啊！
算了算了，富江，你要冷静。
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千万不要才刚上班没几天，就丢了工作。
不过不愉快的时间总会过去。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再过两个小时就可以下班了。
.........
我拿出了衣服中的怀表。
现在是北京时间21点整。
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没想到转化过程是如此的迅速，如此的不可逆转。
我的意识快要被那该死的婊子取代了。
内心深处，无法遏制的，繁衍和同化的欲望涌了上来。
那是一种难以抗拒的，渴望被爱慕，被杀害，被肢解的冲动。
这种欲望要远远胜过最原始的性冲动。
它就像甜美的毒药，慢慢地，在让人愉悦的过程中深入骨髓，把我的记忆搅得七零八乱。
现在离我刚刚发生转化，只过了不到二十分钟。
我低估了那东西，也高估了自己的意志。
它将我的身体转化完毕，只花了短短的十分钟。
而我却企图驾驭这种怪物。
又看了一眼怀表上的照片，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我也有预料。
可惜爸爸没办法继续找你了。
我的女儿，希望你现在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好好活着，哪怕忘记了一切。
我把怀表放回风衣口袋。
然后拔出左轮手枪。
腰间的风铃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响个不停。
既然计划失败了，那就让我在这病入膏肓的城市街头，闹个痛快吧！
......
现在是北京时间21点整，汽车正行驶在水熊市的街头。
车窗被胶布封了起来。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
我坐在车内，用提前设置好的摄像头看着车外的景象。
“林维叶，路况还看得清吗，从摄像头里面。”
“还行吧，能凑合着开，反正撞死人也不碍事，毕竟这街上...尽是些怪物。”
“朱七七，我再次重申一遍，千万不要因为好奇把车窗摇下来。”
“知道了，叶欣姐。不过...别再把我当小孩子了，我被附身的那几年也是有记忆的，只是不能自主行动而已。”
“诶？七七，这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啊。”
坐她旁边的林维叶道。
朱七七却没有理他。
事实上，自从她醒过来，至今没有和林维叶说过一句话。
他自觉没趣，转而向前座搭话：
“叶欣，你说周轻还活着吗？”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叶欣仍旧盯着屏幕，嘴里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别招惹她的好，我们为了这次水熊市之行已经好几夜没合眼了。我你知道，不用睡觉也没关系。但是她不一样，你懂得...永远不要去尝试和一个疲惫而且心情不好的女人对话。”
刘银川在驾驶座上道。
一边说，他一边从怀里拿出烟。
但想了想他又放了回去。
“差点忘了，车里没办法开窗。”
“没事，你抽吧，这些天见你手里烟没停过，也没指望能让你一下子戒了。”
叶欣说话的时候，脑袋仍旧一动不动。
“我也没关系的，二手烟什么的，早就习惯了。”
朱七七在后座上道。
刘银川没有再掏出烟，车内重新恢复了沉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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