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K---可胜可负
“那我们赌点什么好呢？我一向喜欢让客人来选。”
黑影变成了我的样子，那张脸上的微笑让人看着十分不舒服。
“你来吧，我懒得和你耍什么心机。”
我耸了耸肩回答道。
啊啊，真想把那张脸揍烂啊。
黑影闻言打了个响指。
桌旁出现了两台巨大的电锯。
闪着寒光的锯齿正对着我和黑影。
“那么，这是赌注。”
随后，桌上出现了一副扑克牌。
“简单点，我们来玩二十一点吧。”
“哈，我还以为你选的赌局会更东方一点。”
“与时俱进嘛，那我们就开始吧，一副牌，底牌两张。一明一暗，jqk算10，a算1或11。随意拿牌停牌，如果手中点数多于二十一点，则点数归零。”
“那么，赌注怎么算？”
“看到那两台电锯了吗？现在它距离我们二百一十公分。每输对手一点，电锯向前移动十公分。怎么样，刺激吧？对了，就算赢了，电锯也不会后退哦。”
“看来这场赌局会很快结束呢。”
“是啊，也许在第一局就会分出胜负。你先拿牌吧。”
黑影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副牌。
我从里面抽出了两张。
“等等，等等！”
“向先生您也想加入吗？”
“不，你...你来这里就只是和它赌命吗？这样输了不就...你可以用我做赌注...”
“这个就不是向先生您需要关心的了，请您好好闭上嘴，当一个安静的听众，不然我就要采取特殊手段了。”
我说完，指了指仍旧站在一旁的赵蓉，继续道：
“虽然控制您可能要花点力气，毕竟您的意志力要比您太太强得多。”
向俊成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你们两个的互动结束了吗？我可要抽牌了。”
黑影道。
“请你随意，向先生已经没有问题要问了。”
黑影点点头，也从牌堆里抽出了两张牌。
我摆在台面上的明牌是7，暗牌也是7。
黑影的明牌是a，暗牌不明。
“还要继续加牌吗？”
黑影顶着我的脸，学着我的样子半眯起了眼睛。
“当然，不过在此之前，你能把脸变回去吗？我非常讨厌有人变成我的样子。”
“你终于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有多讨厌了吗？我从你刚进庄的那一刻起，就想狠狠地踩烂你的脸。
哈哈哈，你现在是什么表情？你生气了？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就是想看到这副美景啊，哈哈哈哈！”
这一刻，黑影脸上的我扭曲而疯狂，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感从心海底部泛了上来。
我不会有这种感情，脸也好，身体也好，甚至物种也好，我都不在乎。
就算是对面的黑影变出了个人头狗身的我，我也不会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但我只是一堆残渣，一个名叫周轻的人的残渣。
现在那个人有了情绪波动。
他生气了。
作为一个只剩下躯壳的死人，他生气了。
他似乎特别讨厌自己变得如此扭曲，扭曲到丢失了人性。
他不光是在厌恶变成他的黑影，也在厌恶变成我的他自己。
事务所的镜子常常被我失控打碎。
“砰！”
面前的也一样。
黑影迎面中枪，体形消散在空中。
但笑声却没有停止。
没过去几分钟，它就又重新坐在了桌子对面。
它仍旧继续着它低劣的恶作剧。
我知道，它很乐意看到我这种失控。
但这具躯壳对我的影响也就仅此而已了。
失控很快就结束了。
我收回手枪，从牌堆里抽了一张牌。
是一张七。
看来我运气不错。
“看来我们的周轻先生抽到了一张好牌。那么，开牌了吗？”
“你不用再来一张吗？”
“不用，两张足够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面前的黑影看起来可不是一个保守的人，它的底牌大概率是一张十。
如果真是这样，第一轮我大概率与他平牌。
你以为，我是这样想的对吗？
“什么？”
“你以为，我是这样想的对吗？”
我在嘴上重复了一遍。
“看来你发现了呢。”
黑影装出一副浮夸的，大惊失色的样子。
“对，我发现你不只是能够看到人的情绪，还能够读心。”
“你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开牌吧，我们开始下一轮，晚了的话，运气可就不站在你这边了。”
“不，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什么？”
“你以为我会开牌，对吗？”
黑影摊了摊手，道：
“那你能干什么？跳起来打我膝盖？”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想加牌而已。”
我又从牌堆里摸出一张牌。
“你终于疯了？”
说话的不是黑影，是向俊成。
“向先生，您安静的看着罢，等会您就会知道，你们这些人有多可笑了。”
他被噎得说不出话。
“难道你有什么特殊的技巧，能够遮蔽自己的心声？”
黑影看着我身前的四张牌道。
“很可惜，你猜错了。”
我又从牌堆里拿出一张牌。
“看来你真的疯了，不过既然你想表演，就继续吧。”
黑影的语气讥讽而又玩味。
“我并不是想要表演，只是在做一个证明。”
我索性一把抓住了整副牌，然后尽数洒向空中。
“我开牌了，这就是我的点数。”
46张纸牌在半空中飞洒飘舞，旋转着映射出金黄色的烛光。
“就算再多牌，不也还是零么？”
黑影翻出它的底牌。
那是一张k，10点。
与a加起来正好21。
巨大的电锯从我左边横着切了过来，将我半个人，连带着左手锯成了两截。
黑影看着血肉横飞的我，放肆而又张狂地尖声笑着。
我整个人卡在电锯上，却也开始陪着它笑起来。
同样的张狂放肆，同样的荒诞滑稽。
笑声一直持续很久，直到我们笑出了眼泪。
向俊成的面色却变得灰败惨淡，那是发现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都是无用功之后，才会有的表情。
我擦了擦眼泪，将头从电锯上拔下来道：
“向先生，看来您终于明白了。”
“是啊，但你怎么证明这锯子就像杀不死你一样杀不死它？”
“不用他证明。”
黑影主动将头递到了电锯上，锯下来自己的半个脑袋。
但那半个脑袋还在自己说话，看着有些滑稽可笑。
“我不像那些没脑子的蠢货，从来不会设置将自己置于死地的规则，因为我杀人，根本不用借助‘规则’的力量。”
“向先生，您明白了吗。这也是我们事务所将它们这种类型的灵异定为‘力’的原因。”
普通人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只不过是能够看到，它们那冷淡从容的面具后面，嘲讽而又轻蔑的微笑罢了。
这就是“力”级的灵异。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连和我对赌的资格都没有。我和你们进行一场场赌局，只是想看到你们挣扎求生时，扭曲而又可笑的样子而已。”
黑影一边说，一边变换着脸上的五官，就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收藏品。
那不断浮现而出的，是一张张临死前扭曲绝望的人脸。
“向先生，你们来之前猜得没错，你的调查员同事伪装成烂赌鬼确实能够吸引它，因为它也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
听到这句话，黑影起了情绪上的变化，就连不断变换的人脸都开始浮现出愉悦的笑容。
“但它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恶劣的赌徒。”
向俊成失去四肢的身体瘫软在了椅子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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