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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折柳问君君无意(三)


温热的手握住了安逸的手心。

        感知到温度的安逸回过神来,抬手,迷茫的目光恰好落入阿潇清明的眼瞳里。

        安逸温柔地笑笑,道:“怎么了?”

        阿潇不说话,只盯着安逸看。

        安逸偏过视线,远远地望了一眼飘然而去的常思卿。

        “他打不过我。”阿潇道。

        安逸一怔,阿潇说得理所当然。他在阿潇的话里看到了过去意气风发的少年。

        许多年前,少年也曾自信满满地对他说:“你怕什么,他们一起上都打不过我。”

        阿潇见安逸失神,抓着他的手紧了紧,安逸想要抽出已是来不及了,只能任由阿潇抓着。

        安逸的回答无意中带着一丝纵容和无奈,他说:“我不怕。”

        阿潇点点头,继续驱使着轻舟往湖岸边驶去。

        清凉的风轻拂着安逸两鬓垂下的乌发,他问:“靠岸之后,阿潇可有想去的地方?”

        阿潇摇摇头。

        “想吃的呢?”

        阿潇还是摇了摇头。

        “常思卿回去之后应当很快就会请求轩辕盟对我和你发出诛邪令,我虽不惧就此多一个想杀我的人,但总不好再大摇大摆在繁华城镇走动,毕竟人多眼杂。”安逸虽是这般说,却丝毫也没有即将被诛邪令通缉之人的恐慌,“趁现在诛邪令发出,我们去附近的离兮镇走走吧,那有不少好东西。”

        “谁想杀你。”阿潇问。

        安逸觉着,只要他把正在追杀自己的人的名字说出,阿潇会毫不犹豫地先解决掉他们。

        “我随口说说而已。治病救人看着与世无争,但其实也最容易涉及一家一族不愿为外人所知的密辛。”安逸说:“遭人记恨在所难免。”

        阿潇没有应安逸的话,安逸也不在意,悠然道:“就像常思卿,他抓我其中一个缘由必是因为我解了常忘言身上的蛊毒”

        安逸云问阿潇,“你猜常忘言身上的毒怎么来的?”

        安逸以此来将阿潇的思绪从上一个问题中抽离出来。

        可惜,阿潇并不买账,一副大有安逸不回答他的问题,他就闭口不言的态度。

        安逸脱下面具,露出清丽的五官,他眉眼弯弯,笑得温柔,说:“具体给常忘言下蛊毒的人我暂时也猜不到是谁,不过蛊毒反噬一事我倒是没有忽悠常思卿,下蛊之人身上很快便会出现反噬的症状了。苏沐荣肯定是知道蛊毒的存在的,但告诉阿涛蛊毒的人定然不是苏沐荣。阿涛为了保住这个人,才假托苏沐荣的名义对我说出蛊毒的存在。不过我猜那应该也是镜花门中的某个人。”

        “罢了,都是他们的家务事,让常忘言自己解决吧。”安逸叹了口气,说:“这面具太昭人眼了,不知他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这般的招人恨。”

        安逸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还是将面具用布巾包起,放回到包袱里。

        安逸和阿潇找了个干燥的山洞将就着休息了一晚上,于次日清晨到了离兮镇。

        街上只有寥寥数人,街边的店铺半开着门,伙计忙进忙出,做着开市前的准备。

        “想吃些什么?”安逸问。

        阿潇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没有想吃的,还是他也不知道吃什么。

        安逸想了想道:“不如就吃鱼吧,找家店铺问问这儿哪的鱼最好。”

        阿潇不置可否,只沉默地跟在安逸

        的身边,目不斜视,对道路两边接连开张的店铺看也不看一眼。直到走过市集口的告示栏时,阿潇停下了脚步。

        安逸走了两步,见阿潇专注地盯着告示栏上的一张悬赏令,回头走到阿潇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那告示栏上贴着一张发黄的悬赏令,也不知道贴了多久了,单上的人像都开始模糊了。安逸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画像旁写着大大的三个字“安君竹。”

        画像只一句话,简略地概述了他被悬赏的理由。

        杀聚贤山庄义士百人,忘恩负义,罪大恶极。

        赏金:五百两黄金。

        赏金又增加了。安逸想。发布悬赏令之人对他的恨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消退,反到是愈加憎恨了。

        安逸神色坦然地看完,甚至还有问一边的阿潇,“上面那人像我吗?”

        阿潇答:“不像。”

        “我也觉得不像。”安逸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以几乎被风一吹的就散的声音淡淡道:“那你怎么会把我和他认错呢”

        紫铃带着阿潇来到他简陋的山间茅屋之时,阿潇拉着自己的手唤他君竹。

        “我没认错。”阿潇执拗道。

        安逸正要开口,却被阿潇抢了先,他说:“是他们错了。”

        阿潇的语气尤为坚定,不容他人质疑,阿潇说:“那不是你。”

        画的不是你,形容的也不是你。

        “我早说过了,我不是。”安逸道:“是你认错人了。”

        阿潇乌黑的眼眸与安逸四目相对,安逸扛不住阿潇专注的目光,偏开了视线,便听阿潇说:“你不喜欢我叫你名字,我不叫,但我不会不记得你。”

        安逸在阿潇的话里闭上眼睛,压下了心头颤动,才睁开眼睛,仍是柔和的模样,道:“走吧,我想到要去哪一家店铺打探消息了。”

        安逸说罢抬脚便走,阿潇看了看告示栏的悬赏令,终还是抬脚跟上安逸的脚步,与他并肩走入沿着大街往北走去。

        悬赏令的画像倒不是说与安逸毫不相似,不熟的人乍一看确实不容易觉着安逸和画像上的安君竹是同一个。

        画像上所画的男子年过不惑,加之从未见过安逸的画师在绘制画像时多加了一些自己的理解。许是觉得能杀百人而不心软的人定是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于是画像上的青年目光阴鹜,五官凌厉,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眼前的安逸不过及冠,容貌俊秀,眉目温柔。与安逸有过接触的人很容易被他的温柔所打动,在外人看来,安逸永远都是和颜悦色,似乎从不会生气,也没见过他为什么事置气。

        所以,哪怕当日阿潇当着嬛颜和紫铃姐妹把安逸唤作安君竹,她们也没有丝毫怀疑过安逸,只当是阿潇发疯瞎喊一通而已。

        安逸带着阿潇在一家药堂门前停下脚步。

        药堂的牌匾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金漆大字“明晖堂”。

        安逸走上前,敲了敲紧闭的门。

        过了好一会,门打开了一条小缝,门缝后露出一只黑溜溜的眼睛。

        门后的眼睛还没开口,安逸就走上前,从怀中摸出一块一指宽的竹牌,亮在眼睛前。

        “先生稍等片刻。”眼睛恭敬道,门重新关上,门后传来一阵紧凑的脚步声。

        不多时,药堂门打开,走出一位银发的夫人,面容看着不过四十上下,挽着简单的发髻,簪桃木簪,一身靛蓝色的

        宽袖长袍,远远看去倒像是位修道的仙姑。

        她客客气气地将安逸和阿潇领到药堂里。

        夫人姓曾,单名晖,是明晖堂的掌柜。

        他们刚坐下,有着一双黑溜溜眼睛的少年端着茶水上前来,上茶的过程中少年禁不住好奇,不停地打量安逸和阿潇。

        安逸佯装并未察觉,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阿潇只淡淡地看了少年一眼,少年就怂了,顿时不敢乱瞄,乖巧地退出了内间。

        安逸放下茶杯,笑道:“夫人这徒弟挺有意思。”

        “小先生就别打趣老婆子了。”老夫人苦笑道:“小子没见过世面让先生见笑了。”

        “我这么大的时候也像他一样。”安逸柔声道。

        阿潇看向安逸的目光就多了些意味深长。

        曾晖是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的小主人,安逸递给少年看的竹牌名为天演符乃是曾晖主人的随身之物,在他隐退江湖前,将其交给了安逸,并作为证明安逸身份的凭证。见符如见主人。

        “我来是想请夫人帮个忙。”安逸说着起身,拿出了之前阿潇装微尘花的葫芦和一张药方,递给曾晖。

        曾晖起身接过,忙说:“帮忙不敢当,小先生有什么用得上老婆子的地方,老婆子自当尽力。”

        “若有人拿着一张字迹相同的方子来抓药,你就按这张方子的剂量抓药给他。葫芦里装的是药引,是三幅方子的量。”安逸说:“往后,我会再派人将药引送来。”

        “老婆子记下了。”曾晖双手恭敬地接过,浏览了一遍,“敢问先生,追月楼少楼主得的可是什么病?”

        “夫人对追月楼的常夫人知道多少?”安逸转而问道。

        “老婆子对常夫人了解不多,只知道她是自尽的。”曾晖问道:“少楼主这病可是跟常夫人有联系?”

        安逸安静地听着,他的目光没有攻击性,平和安宁,但却让曾晖有一种自己被他看穿了的错觉。她恍然想到,主人难不成将天演符交给安逸的时候,也将他们所有人的底细都清楚地告知了他?如此以来,安逸不可能不知道她和常夫人的关系。

        安逸倒也不点破曾晖的隐瞒,“常公子的病牵连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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