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两种智慧

我和慕容花聊得正欢，瞥见对面阿瑞拉等得焦急。赶紧打住。

        “好啦，阿瑞拉有话对你说。”我提醒慕容花。

        阿瑞拉感激地看我一眼。

        以下是瑞拉姐妹与慕容花以及和我之间对话。玫瑰不在，慕容花帮我翻译。

        “是这样，三长老神仙。”阿瑞拉表情欲哭。“曼尼传来消息，我母亲因为思念我和巴瑞拉又病倒了。我想……”

        “迈克现在不是咱们人吗？可否以他名义邀请你父母过来？”

        “姐，这是好主意啊！”巴瑞拉说。“以迈克名义邀请，曼尼那边不好拒绝。”

        “那得找好由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们姐妹在卡拉。”我说。“还有，不知你们作何打算，如果想让你们父母离开曼尼，移居卡拉，不再回去，最好让你父母以旅游或者其他名义过来，家里什么东西都不要帶。”

        “曼尼现在只有我父母，所以我们姐妹非常……”阿瑞拉抹泪。

        “我有个主意。”巴瑞拉说。“迈克小儿子杰克最近结婚，咱们让迈克邀请父母参加婚礼。”

        “这个理由好。”我说。“迈克为儿子举办婚礼，邀请老友参加，理所应当。加之迈克系卡拉国手握重权高官，曼尼那边不好阻止。何况你父母轻身前来，并无不归之意。”

        “我们走后，那些人不断找我父亲麻烦，他尽管已经辞去官职回校任教，我怕那些仇家仍然揪住他不放。”阿瑞拉担心。

        “现在暂时没有其他办法，以婚礼名义邀请你父母过来是最好借口，还是一次机会。”慕容花说。“必要时让迈克动用政府关系解决。”

        “对，这样可以万无一失。这事我来安排。”巴瑞拉说。

        “参加儿子婚礼，咱们那位迈克不会暴露吧？”我担心。

        “不会，婚礼上他只露个面而已。”巴瑞拉说。

        “那好，让迈克立即给你们父母发邀请函。记住，是邀请你父母过来参加婚礼。”慕容花说。

        “好吧，具体怎么说我都想好了，我这就去找迈克。”巴瑞拉起身离开。

        阿瑞拉也起身，看看我，又坐下。

        “奇哥，你先上楼，我有话对阿瑞拉说。”慕容花说。

        我起身上楼，走到楼梯口，回头看，阿瑞拉正水灵灵一双眼睛望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花才上来。

        “咱们恐怕得搬工厂去住，或者另外找地方住。”

        “怎么回事？”我问。

        “阿瑞拉安排她父母住这间别墅。他们住这儿，咱俩在这儿不方便。”

        “肯定……我觉得咱们还是住工厂好，和咱的人在一起心里踏实。”

        “是啊，周围全是咱的人，我也放得开。”

        “哈，你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事。”

        “很正常啊，而且还得抓紧时间，保不齐啥时姐找来，咱俩缘分立尽，永远没机会了。而且，还不知我今后有多惨。长期受冷落？被大家抛弃、嘲笑？骄傲公主变成灰溜溜受人指责坏女人？”

        “别想太多！”

        “不想不行啊！”

        “另外，我觉得目前再让亨利夫妇在咱们工厂工作很不合适，应该给他们另找地方安排。因为现在原材料、设备等都是咱们自己生产，勿需再从外面采购。他们在工厂无事可做不说，看到咱们情况，难保不去外面宣传。”

        “同感。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走？还是另外安排工作？”

        “他们一直十分期待从咱们手上接收工厂，给钱走人恐怕不干。可先安排其他工作。”

        “他们若想拿回工厂，并因此白得大批先进设备，另外安排肯定不走，赖也要赖在工厂里。”

        “哪咋办？留在工厂不行，安排别处不去，成了麻烦。”

        “不如这样，工厂给他，咱们离开，另建厂。因为现有工厂设备对我们已无用处。”

        “咱们建厂也只能山里建，没必要在这儿建。”

        “这倒是。”

        “咱们目前在城里只需要一个据点，而非工作场所。”

        “说得对。我有主意了。我这就安排丁香带人出去找地方。找好后，由阿瑞拉出面买下来。”

        “最好买一院别墅，或者独立一幢楼，我们单独使用。里面可安排百至千人活动。作为咱们在城里的秘密据点或者基地。”

        “建议非常好。”

        慕容花开始吱滋。

        “阿瑞拉走了吗？”我问。

        “走了，去城里为她父母准备日用品之类东西。”

        “你对她说了什么？”

        “她果然对你有想法。她说你和她一样是肉身人，应该和她结婚。她保证这辈子对你好。”

        “你怎么说？”

        “我说不行，因为你是我老公。”

        “哈，这会儿知道我是你老公了！阿瑞拉之所以向你提出那种要求，肯定以为你没把我当老公。如果你是我老婆你肯把我送给别的女人？”

        “好啦，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拒绝，她说什么没有？”

        “见我没一丝口风，她开始哭……还是你方法对。我劝她，说尽管她不能和你结婚，但将来可以和你生孩子，而且是很多优秀孩子。”

        “你不解释清楚，她以为是私生子，肯定不乐意。”

        “说清楚啦，讲完怎么生孩子，她特别高兴。还问巴瑞拉能不能生。我说当然可以。她犯愁，因为巴瑞拉不可能和你……”

        “咳！你应该向她说明生孩子的方法嘛！”

        “当然说了，她听明白之后，欢天喜地。我发现，她对你产生了真感情。最想得到你，得不到，能和你生孩子一样满意。”

        “两者兼得当然更好。”

        “美得你！我发现你和肉体人有些上瘾了。如果这样将来回去会是大麻烦。因为你有很多孩子妈。”

        “好啦，哪里会上瘾。你没见你说带我进山我特别高兴还和你在山里呆好几个月！如果上瘾，我会要求留下来和阿瑞拉在一起。”

        “最主要原因是你这东西并非完全生物体，与生物一起没有原生物感觉。相比之下反倒与我们感觉好、更合适。”

        “确实如此。同类相投嘛。我现在离肉体人越来越远，已成半个以上机器人了。”

        不出一周，瑞拉姐妹父母接来。我们也在城边一条宽大马路边买下一幢高达三十三层高楼。所有手续阿瑞拉一手操办。

        搬入新楼，立即着手替换工作。这里场所隐蔽，比天堂乐园更加方便。

        操作流程是：将替换对象在天堂乐园或其他地方哄睡着，带到大楼；工作组上手，将替换者与被替换者作仔细比对，做到外表完全一致，不差分毫，包括指纹、虹膜等都完全一样；让被替换者在半催眠状态下详细介绍家庭、生活、工作、经历等所有情况。一次不够，替换者先上岗，被替换者先不送山里，替换者抽空过来补足缺课，直至对被替换者了如指掌，如同一人。

        替换者以玫瑰、丁香二人复制品为主。后来换总统，慕容花才用上自己复制品。更换军队军级以上将领时，使用的是纳兰杜复制品。

        瑞拉父母过来，住进瑞拉姐妹别墅。闲来没事时，阿瑞拉邀我去别墅，让我假扮国外来卡拉游学学者，与她父母见面、聊天。

        她让玫瑰转达：父母催她找对象结婚，她说相中了我，两人正在谈恋爱。让我去作挡箭牌。

        去后才知，阿瑞拉还有另一目的：与我幽会。我现在天天和慕容花在一起，阿瑞拉没有近身机会；叫我过去，见过她父母之后，可以带我去她房间。

        初到别墅，瑞拉母亲问我哪里人，家庭情况，工作情况等，说曼尼语。我嘴里吱唔，玫瑰用卡拉语作答，阿瑞拉再译给她母亲听。不知说些什么。

        之后瑞拉母亲不再说话，坐在那里对我上下打量。不时冲阿瑞拉说几句。

        阿瑞拉拉着她母亲热闹地说些什么，不时笑着冲我指指点点，估计在对她母亲讲我一些事。从表情看，瑞拉母亲对我还算满意。

        比较认真还比较麻烦是瑞拉父亲。他是大学教授，一名博学者，曾被曼尼历届政府聘为外交事务、曼尼民族文化事务顾问。直至巴瑞拉恋爱出事，才被冷落。

        他听阿瑞拉介绍我是来自乞瓜国的访问学者，非要拉着我考究学问。

        我最怕这个。不是怕学识不如他，而是语言不通，翻译麻烦。

        玫瑰跟我去过两次，很不耐烦，之后每次我都带丁香过去翻译。

        往往是，阿瑞拉父亲用曼尼语说一句，阿瑞拉译成卡拉语说一句，丁香再用我们语言讲给我听。

        由于翻译麻烦，我建议，取消问答式对话，大段大段地说，然后一次性翻译。不能说“你好”，然后连串翻译，然后回答“还不错”，再连串翻译回去。

        阿瑞拉父母比我想像中年轻很多。问年龄，五十来岁，连我零头都不到。这时才知，他们二十四五结婚，阿瑞拉现年三十二，巴瑞拉刚过二十八。

        阿瑞拉父亲名卡尔，是个学究式人物。如果语言相通，我倒希望和这种人聊。尽管沟通困难，但仍能勉强通过两位翻译表达基本意思。

        谈论主题以他为主，我顺坡爬。

        他热衷谈论曼尼，说那里如何好，如何了不起，具有很高很大智慧。相比之下，卡拉原始落后，根本没法比。还说我不该来卡拉，而应去曼尼学习。

        我请他举例说明曼尼智慧。他说曼尼数千年前就有很多古典典籍，讲述如何打仗，如何控制臣民，直到今天，这些智慧仍为曼尼法典，被曼尼人视作修身立命至宝遵从、传承。

        我听后，不禁对曼尼肃然起敬。然而，据我们之前掌握情况，曼尼在这颗星球上一直是比较落后国家。与卡尔所述出入较大。

        我向卡尔指出这点。

        “诚然，曼尼经济不发达，过往受过外国侵略，但这些智慧是实在的，其他国家现在也都在学习。”瑞拉父亲似不甘心，努力为智慧辩护。

        “智慧有两种。”我说。“一种专门用来对付人、针对人。比如讲如何杀人，如何控制人；另一种主要针对外界，比如自然界，自然科学。针对人的智慧最终往往演变成为这种东西、造成这种结果：想尽办法把人捆死、困死，让能人无能；捆绑百姓，变成任人宰割贡品。导致国弱、民弱。随便来个弯弓射箭骑马的都能踏平全境。相反，智慧主要用于探索自然，研究科学的，往往能够取得巨大进步，通过掌握自然规律以利众人，使得人类在自然界中获得较强生存能力、发展能力以及自由度。这要比把人捆起来、束缚起来、弱化下来的所谓智慧强很多，是真智慧、大智慧。”

        “你过于以偏概全了。”卡尔不同意我观点。

        “针对人的智慧当然必要。但它必须能让人人更加文明健康自由充分发挥聪明才智让生命旺盛生长，并使人人之间关系变得公正、简单、和谐、顺畅。而非想尽办法、耍尽花招害人、骗人、坑人，给大家挖坑，让强者不强，智者不智，令人生活于四处诡诈、到处陷阱、处处心机当中，没有诚实信仰和基本诚实、忠诚。我以为，依照事实和现实情况，应该给你所谓的曼尼智慧打上一个大大问号。如果真有智慧，是真智慧，曼尼早发达了。坐拥了不起千年智慧，却一直落后，被动挨打，说明这个智慧本身带有很大问题。”

        卡尔一直珍视曼尼智慧，视为瑰宝，被我这样抢白，十分着恼，脸色发青，气呼呼半晌不语。

        我趁机告辞。心说这下好了，他肯定不再理我，更不会再找我谈理论。我可脱离面对老学究的翻译之苦。因为很明显，和他说话，丁香尤其阿瑞拉翻译得很累。

        没想到，我对曼尼智慧的质疑捅了马蜂窝，攻击了他至宝，触及到他要害，卡尔非要让我把话给他说清楚不可。否则就让阿瑞拉与我断绝往来。

        我说断绝就断绝。阿瑞拉哭着扑上来打我。只好答应继续与卡尔交往，并把话给他说清楚。

        “你顺着他说不就完了，没必要那么认真嘛！”阿瑞拉抹着眼泪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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