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偷天换日

和亲的日子将近，因着皇帝不想让慕纤尘多占军功，因而将日子定的十分仓促。灵妃身为素馨公主的生母，自然担起了置办嫁妆的担子。

        做母亲的，有那个愿意自己的女儿远嫁，更何况蛮夷国主的年级极大，做素馨的爷爷都绰绰有余。念及此处，原本好容易压下去的不舍又咕噜噜的从灵妃心头冒了出来。

        “这些缎子不要，去换成蜀锦的来，馨儿只穿的惯那个。”

        “还有，宫中的那只莲花纹香炉也一并带上，那是她最喜欢的香炉。”

        灵妃揩掉了眼角的泪花，吸了吸气，开始一一检查随嫁的物品。这一检查可好，要换得便有六成，更遑论灵妃自己做主填上的。

        皇帝知道灵妃送走女儿心中难过，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一来，素馨公主的随嫁可谓是浩浩荡荡准备了几十箱子。

        “娘娘，有您费心周全，公主必定不会受苦。”

        灵妃身边的大丫鬟跟她最久，眼下见主子伤心的难以自抑，出言劝慰到。灵妃幽幽叹了口气，接过帕子轻轻按了按。

        “哎，本宫如何准备，都尤嫌不够。”

        纵使灵妃百般不舍，和亲的日子仍是如约而至。一向同灵妃不对付的皇后今日到显得热心极了，这份热心落在灵妃眼中犹如针扎一般。

        她断然不会觉得皇后是转了性，后者这样一反常态，一来是因为素锦幸免于难，再来说不准她正打着什么鬼主意。

        果然，就在素馨公主准备出皇城的时候，皇后忽然发声了。

        “此去蛮夷路途遥远，本宫总觉着心中不大安乐，这不，特意从宫中调来了伶俐的宫女陪公主同去。莲翘，去。”

        话音刚落，一位水灵灵的宫女缓步而出。皇后这手意图太过明显，素馨公主的出嫁依仗是灵妃一手操办的，她突然插一位宫女进来，便是防着素馨逃婚。

        这一手不可谓不毒辣，灵妃当即面色一寒。然而皇帝心中也是打着这个主意，不论如何，素馨能够抵达蛮夷，于他而言便是好的。

        皇后派遣宫女，对皇帝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后者自然不会拦下。灵妃无奈之下只得看着皇后的眼线站在了素馨身侧，眉目升腾着怒火，玉手握了几次又放下。

        和亲的队伍一路浩浩荡荡到了城郊，一直默不作声的素馨公主忽然开了腔。

        “停一停，本公主觉得有些不舒服，要去更衣。”

        和亲之人谁不知道公主是被迫出嫁，又都是灵妃的人，心中不免多了两份怜惜，皆是噤声没有阻拦。

        此刻皇后插进来的莲翘却忽然开了腔，后者看似低眉顺眼的步至素馨公主面前，行了个礼。

        “这荒郊野外的，让奴婢伺候您吧。”

        二人今日是初次见面，然而素馨却对这个莲翘本能的十分厌恶，当即拧起眉头，粉雕玉砌的小脸上漏出两分不满。

        “不必，本公主一人便可。”

        话说到这份上，寻常奴婢必然是乖乖垂首退下，然而这莲翘反倒往前走了一步，那意思十分明显，不肯放素馨一人离开，怕她逃跑。

        素馨见状也不愿同她多拉扯，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拂袖离去。莲翘见状连忙跟上，寸步不让的模样看得人反胃至极。

        二人走到离队伍远些的地方的时候，莲翘忽然咚的一声被人敲晕了。素馨本以为是有人行刺，心弦顿时绷紧，藏在袖间的手指紧紧攥起。

        然而莲翘坠落的身躯后却漏出了一张她朝思暮想的面容，祁夜噙着笑，好整以暇的站在近处瞧着她，仿佛眼下他的出现理所当然一般。

        “祁公子，你怎会在此处…”

        素馨抬手掩住小口，美眸中有些意动，又带着十足的挣扎。祁夜见状深吸了一口气，一如那夜一般冲着她伸出了手。

        “馨儿，跟我走吧。”

        此刻出现的祁夜与其说是救赎，倒不如说是在素馨本就伤痕累累的心间再刻一刀。她颓然的垂下了头，一如那夜一般拒绝了他。

        “并非我不想同你走，只是我一走了之了，母妃和母家便要遭受灭顶之灾。”

        这话她从前便说过一次，彼时祁夜答应她，一定想出能保全两者的法子。如今素馨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唇角微勾上前捏住了她躲闪的小手。

        “我今日来寻你，便是找到了法子。”

        说着话，祁夜眨了眨那对风流无双的眸子，看的素馨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却舍不得将手从他掌中抽回。原因无他，只是贪恋哪一点温度和气息罢了。

        然而祁夜再俊朗，也没有此刻他口中的话吸引人。原本素馨答应和亲便是因为心灰意冷，眼下祁夜都回来了，她执意不肯离去无非是为了母妃。

        心中实际早已后悔，只是迫于责任罢了。在这个当口上祁夜说有法子，素馨自然喜不自胜，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充满了希冀。

        “当真？”

        祁夜爱极了她这副剔透可爱的模样，用力点了点头，瞧着素馨的目光越发缱绻。同慕纤尘不同，祁夜可是实打实的风流浪荡子，惯会逗女孩子开心，眼下他牵着心爱的女子，那股子伶牙俐齿却不知怎么再用不出来，只能郑重非常的吐出两个字。

        “我日前同倾月和灵妃娘娘商讨过了，寻一人假扮做你和亲，你便可抽身离去。”

        这手狸猫换太子太过惊世骇俗，素馨一听便有些迟疑，抬头看着祁夜的面容，想将他的样貌永远刻在心头。

        “此法太过冒险，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祁夜也理解素馨的为难的小心，十分耐心的捏了捏她的面颊，含笑解释道。

        “纤尘已经给亲王府来了消息，说蛮夷元气大伤暂时不敢再战。且我既然敢说，自然是有完全的法子，你只需安心跟着我。”

        说话间，祁夜轻轻俯身，鼻尖同素馨相抵。素馨公主心悦祁家主这么久，却从如现在一般靠的如此近过，那股子清新的药草香气乍然冲进她脑中，将里头搅得一片混沌，再无暇顾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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