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小产

顾程西同云心幽终究还是于宫宴之上彻底决裂，二人颜面尽失，实在不好再在宫中待下去，便提前离开了，顾程西临走之前仍旧深深看了云倾月一眼，后者干脆将脸别了过去不再看他。

        云倾月的拒绝之意这样明显，顾程西也只得垂着头黯然离去。慕纤尘主意到顾程西临走之前依旧恋恋不舍的目光，一手搭上云倾月的肩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方才外头闹出好大动静，一众皇亲贵胄都跟着出来了，素馨也在其中，她听闻是云倾月出事，心里急得不行，一瞧见顾程西和云心幽离开，赶忙快步走到云倾月面前。

        “姐姐快跟我去宫中换件新衣裳吧，再这么耽搁下去怕是明日就要发烧了。”

        素馨语中的关切不是假的，云倾月也知晓她是当真担心自己，回身看了慕纤尘一眼算是问他的意思，慕纤尘见状勾起唇角。

        “你同公主去吧，记得头发一定擦干。”

        得到了慕纤尘的首肯，云倾月便随着素馨离开。她到不是畏惧慕纤尘，只是觉得方才顾程西一事到底是自己考虑不周，平白叫慕纤尘生了一肚子闷气，心中有些愧疚。素馨一路上拉着云倾月的手，走的又急又快，生怕她再受一点风寒。

        云倾月明白素馨的心意，含着笑默然不语跟在她身后，素馨一边走一边小声念叨着云倾月。

        “亏得姐姐平日还是个聪明伶俐的，今日怎的这样不分轻重，那荷花塘水又深，如今还是冬日里，就算顾大人真的落水，姐姐也该叫人下去，万不该自己去捞他啊。”

        素馨细细碎碎的念叨着，云倾月瞧着她的背影，愈发觉得这妮子颇有些她母妃的意思了，忍不住笑着驳了句嘴。

        “好好好，是我不对，馨儿如今都要跟灵妃娘娘一般念我了。”

        二人说着话，就到了素馨的宫宇前，素馨听着云倾月的话，小脸一红，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絮絮叨叨的模样像个老妈子，然而她是当真害怕云倾月有个三长两短，捏着衣角闷不做声，云倾月见状赶紧补上一句。

        “我自幼会水，有十足的把握才下去救人的，叫你担心了。”

        云倾月的话稍稍安抚住了素馨，后者刚想搭腔，有位侍女从门前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虽说素馨性子和善待下人不错，可这些下人一向都是懂规矩的，断然不会在主子说话之时冲进门内，果然，那侍女瞧着素馨，面容急切。

        “公主，不好了，灵妃娘娘的头疾又发作了，您快去瞧瞧吧。”

        一听闻是灵妃的头疾，素馨的面色便沉了下来。灵妃在宫中养尊处优，但还是因为早年间的事情落下了点病根，时不时便会头痛难忍，太医对此也束手无策。瞧出了素馨的为难，云倾月赶紧出言。

        “馨儿你就随她去吧，换件衣裳而已，我自己搞的定。”

        原本素馨将云倾月带回宫里是想好好照料她，不料时间这样不凑巧，正好碰上灵妃的头疾发作，当下有些歉然。

        “快去吧，我换好衣裳就回大殿去。”

        有了云倾月再三作保，素馨终于安下心来随着侍女出去了。素馨虽不在宫中，下人们也知道云倾月同公主感情甚笃，不敢有一丝怠慢，恭恭敬敬的伺候她换好了衣裳。

        这厢换好了衣服，云倾月掐算了一下时辰，连忙往大殿赶。这宫中诡谲多变，一步不好就是祸及家人，何况皇帝同慕纤尘面和心不合，说不准就要对着他下手。

        如此念着，云倾月的脚程愈发快了，她赶回大殿的时候，慕纤尘安稳的坐在宴席上，神色如常，看样子是没有什么大的变故，眼见慕纤尘安然无恙，云倾月也松了口气。

        慕纤尘本就心系云倾月，这头她一回来，前者便发现了，迎着她将她引进坐里，二人甫一落座，慕纤尘便一股脑的问了好些。

        “换好衣裳了？头发擦干没有？可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坦的？”

        随后慕纤尘像是想起什么似得，一把捉住她的手，在掌中细细摩挲一番，而后又将云倾月的手背贴到自己面颊上，眸光微沉。

        “手怎么这样凉，你坐着别动了，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尽数告诉我，我替你布菜。”

        本朝历来都是夫人为夫君布菜，哪里有慕纤尘这样细心体贴将菜肴处理好放在夫人盘中的。眼下是宫宴之上，云倾月又是今日诸多事情的中心，少不得要被人多看两眼。

        这些人自然也看见了慕纤尘殷勤备至的替云倾月布菜，甚至连筷子都不让她拿，要亲自送到她口中才作罢。一时间场中之人心思各异，有羡慕的，有嫉恨的，不一而足。就在众人的焦点都放在慕王夫妇身上之时，月姬忽然痛呼一声，倒在了地上。

        “爱妃，你怎么了？”

        皇帝宠爱月姬，眼下她又怀着身孕，自然立即发现了异状，疾步上前扶住月姬。月姬痛的面色惨白，汗珠扑簌簌的划下，此时伺候的小丫鬟忽然大呼出声。

        “血，娘娘的脚下有血！”

        原本月姬面色惨白，痛的没有说话的力气，众人都在等着她开口，被小侍女这样一叫，才发觉月姬的脚下一片血迹，场中不乏有生育过的夫人，一见着惨状心下了然，将脸别了过去不忍猝视。

        皇帝死死瞪着那一滩血迹，连呼几次唤来了太医，太医一见月姬面色便十分难看，而后伏下身摸了摸她的脉象，面如死灰。

        “皇上，娘娘似乎服用了伤胎的药物。”

        此话一出，皇帝面色连变皇后见此情状赶紧挥手叫太医将月姬移进内室。内室之中不断传来女人的痛呼之声，足见月姬受了多大的苦楚，皇帝在外殿心绪不宁的拨动着手上的串珠。

        太医一进内室便忙到了后半夜，等到天色熹微的时候，太医总算出来。眼瞧着太医出来，皇帝腾的从座椅上站起询问情状，太医连着张了几次口，最后叹了口气。

        “月姬娘娘服食的药物过多，伤及内里，皇子怕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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