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抨击
苏卿卿自上次那件事情后，尽管后来也得到了机会，但她还是毅然决然的拒绝了，想想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夏虞了。不过也想明白了，同时也和家里也说清楚了，现在心里倒是坦然了不少。
夏虞自然是支持为主。
虞娆对于之前两人上次见面不太愉快，加上也没说上几句话。犹豫之下找顾数要了夏虞的地址，抱着忐忑的心敲门，眼神透露着紧张。
在看到来人是虞娆的那一刻，夏虞眸子沉了下来，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紧紧握着门把手，似乎并没有让对方进来的意思。
虞娆面带笑意的唤了一声，“夏夏”
终是有血缘关系的身份摆在那，夏虞眼睑微垂，侧过身，低声道“进来吧”
自进来以后，虞娆略带好奇的打量着房子的布局设施，不过可以看出的是夏虞过的很好，自己便也暗自放下心来。
夏虞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沙发那边的动向，女人脸上自始至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从厨房倒了杯水后，紧接回到沙发边，把它放到虞娆面前"只有水"，言语间掩不住的疏离感。
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与自己如此隔阂，心里总归是不好受，一番斟酌后开口“小虞,这么多年我知道你还在生妈妈的气"
"没有"字句简骸，面色冰冷至极，撇开虞娆关怀的目光。
气氛一度降至冰点。
"当时妈妈也是迫不得已"虞娆想解释，但看到夏虞这么抗拒，语气有些迟疑。
听到这里，夏虞脸色冷到极点"哪有这么多迫不得已，在前途和亲情面前，你既然选择了前者，就没有后悔的余地，对你而言或许我只是麻烦而已"
“不是的，我想补偿你"虞娆迫切解释着，言语诚恳，眼神小心翼翼生怕会让夏虞反感。
夏虞下意识握紧双手，指尖深陷，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记，紧拧着眉，轻扯着嘴角"补偿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语气带着嘲讽，"外婆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人欺负时你又在哪里"
蓦然意识到语气有些激动，稳定心绪后开口"现在说这些本就没有意义，我本来就没有期待你会出现，以前是，现在也是。"
"小虞··"，虞娆一时哑然，竟不知如何开口，眼眶含泪。
"我没办法若无其事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是你先不要我的，既然已经这样，互不打扰是最好的选择，没什么事还请您离开"。毅然背过身去，言语决绝，眼眶微红，夹杂点心酸。
夏虞强忍心中的不适，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下来。
看着夏虞情绪有些失控，虞娆也不好在待在这里，神色落寞至极，只能离开让夏虞冷静一下。
待虞娆离开后，夏虞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自持冷静的模样不复存在，抱膝蹲在地上，整个人也慢慢蜷缩在一起，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面，下意识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无声低落在地板上，耳边回荡着虞娆之前采访时说的那句话。
"钢琴就像是我的孩子，磨合呵护到现在，可以说是不能抛弃的存在"
“我呢，我是什么",她曾经无数次反问过自己，但忍不住颤抖的声音，在似乎提醒她是可以被放弃的存在。
这句话就像是倒刺一般，本可以忽略不计，总会等到好的那一天，但无意动一下便也是疼的，没办法刻意忽视掉。
这是夏虞第一次有想放弃自己的想法，但被苏卿卿阻止了，手腕上的痕迹可以想象当时夏虞有多决绝。
夜色袭来，扑面而来的海风肆意席卷，浅白色遮光帘高昂荡起，像讨人开心的小丑一样，拙劣的摇晃着，企图收获一点目光。
屋内漆黑一片，安静的房内只听见细微的呼吸声。沙发深陷浅浅一角，女孩紧锁的眉头，手指紧紧抓着沙发边缘，额间滋生出细微汗渍，似是遇到了可怕的梦魇，无法逃离。
一夜时而半梦半醒，睡得并不安稳，突兀的门铃声彻底打断了夏虞想再躺一会儿的想法。
看到来人是尚燃，下意识随手把门带上，被尚燃抢先用手抵住。
夏虞此刻感觉身上想着火似的，眼神透露着疲惫，头疼欲裂，喉咙生痛，微扶着额角，脚步虚浮，看起来随时随地都可能支撑不住倒下，也懒得和尚燃继续纠缠。想着等一下还有事，回到沙发上坐下。
"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我带你去医院"
尚燃本想过来还上次的餐盒，在看到夏虞病态苍白的脸时，瞬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不需要"，声音哑的可怕，夏虞也滞了几秒。
尚燃拉住手腕，才发现夏虞身上有多烫，"听话，好吗"，听到夏虞拒绝，也不恼，而是耐心的哄着。
不知怎么，或许是看到尚燃了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意外的应了下来。
"好好照顾你女朋友，她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医生的话里有话，尚燃没深问下去，只是眉间微蹙。
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夏虞，睡觉时也喜欢皱着眉头，带着难以接近的距离。
尚燃动作轻柔的掖好被子，眼神无意识瞟到发现了夏虞手腕处的伤痕，浅浅的一道痕迹粉粉的，与白皙纤瘦的手臂对比显得有一点突兀。
忍不住伸手用柔软的指腹在轻轻摩挲着，眼里情绪晦涩不明，终究是心疼多些。
床上人似乎感受到了动静，身子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几点了"
"9点"
夏虞偏头看向窗外，漆黑一片，显然已经很晚了，起身的动作被尚燃拦下，"别动"
"手机借我一下"，抬眼看向尚燃，对方略显无奈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本来今天和谢时曜两人的彩排，明天晚上就是演出了，突如其来的事情打断了原定的行程，心里有些愧疚。
"学长，抱歉，今天临时发生了一些事情"
谢时曜听到声音心里的担心渐渐消散，从中午到现在，一直联系不上，"这样啊，听你声音是不太好，没事吧"
听到是打给谢时曜，脸色微微不悦，微侧过身看向窗外，忍住没出声。
"嗯，没事"
"行，你好好休息"谢时曜
"谢谢"挂完电话递给尚燃后，夏虞无力的闭上眼睛，脸上透露着疲惫。
"夏虞，对自己好点，行吗"
这句话像是无声准确的砰击到夏虞内心最柔软之处，一瞬间让她无处可躲，击溃她所有的设防。
尤其是从尚燃口里说出来更为有力。
此刻藏在被子里紧攥的手都在透露着隐忍不安，倔强的始终没有睁开眼睛。许是真的累了，呼吸渐渐平稳，安静的睡了过去。
迷糊之间额头上传来温柔的触感，只听见有人轻声说着，"还是很烫"
夏虞不知道尚燃待了多久，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身边的人是苏卿卿。
见她醒来，连忙放下手机，拿起一旁的温水递过去"夏夏，没事吧"
"没事"
苏卿卿不放心又摸上额头，探了体温确认没有那么烫后紧张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夏虞摇了摇头，但脸色还是有点苍白，唇间也毫无血色。
"哦，对了，这是手机，你不知道，我接到尚燃电话的时候有多担心，好在没有太大的事"
夏虞打开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昨天谢时曜打的。
苏卿卿关心道"夏夏，不要逞强"，尽管知道这么说，不会轻易改变夏虞的想法。但作为最好的朋友之间，总是心疼的。
"嗯"
夏虞时刻记挂着晚上的节目，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去了现场，这场晚会的重要性夏虞很明白，不能因为她一个人的原因毁了这个节目。
来到现场谢时曜看着夏虞苍白的脸色，担心的询问着"是身体不舒服"
夏虞想努力保持理智且清醒的状态，庆幸的是活动不是现场直播，但也不能出错，"没事"
“夏老师来了吗”工作人员敲着门。
“嗯”
毕竟是要出镜的活动，该要的装饰打扮还是要有的，精致透亮的妆容恰好的掩饰了夏虞脸色的苍白。
谢时曜脸上捎带着担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两人配合着乐团奏出盛大和谐的乐章，看的出来导演很满意。
夏虞直到表演结束完，整个人才渐渐放松下来，面对工作人员的夸赞也只是浅浅一笑，礼貌回应着。
夏虞和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便打算离开，刚从演出的地方走出来就看到门口熟悉的身影。
尚燃见她出来迎面走来。
"怎么这么不听话"
同一时刻江新的车也停到了旁边，夏虞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
没等夏虞说话就被尚燃揽腰抱起往车的方向走去，夏虞索性也懒得挣扎，这幅样子挣扎起来也亏。
尚燃像宣誓主权一般，故意的往那边看了一眼。
"累了就睡会，还有一会"，既然尚燃这样说了，她也没客气，靠着椅背安静的睡了过去，也许是真的太累了。
眼看着到了地方夏虞还没有要醒的意识，尚燃也不急，只是安静的守在身边。就这样深情的看了夏虞好久，想到某些事情内心不觉有些烦闷，轻声打开车门出去透气。
夏虞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可想而知这一觉她睡了有多久，打开手机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车上没有看到尚燃的身影。
下车才发现尚燃椅在车边，表情沉思，听到动静，转过身，绕过车头走到夏虞那一边。
"今天谢谢，医药费多少我转给你"夏虞抢先开口。
"请我吃饭吧"
夏虞有一瞬间错愕。
尚燃反倒是面色轻松了些，"不是要谢谢我，总要付出点实际行动吧"
"哦，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想着吃饭和给钱也没差，便直接应了下来。
"到时候我联系你”
夏虞带着点疑虑点了点头，但也不想深想，转身往家走去。
"这次不会失约了"身后的人在心里默默坚定的说着。
对着空无一人的夜晚，这句话不知是说给夏虞，还是在默默给自己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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