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雪山修行

按北阳历算马上就要到立冬，昆仑山即将暴雪封山，豆大的雪碴子打的风雪堡中的江湖客脸上生疼，但这依然不影响他们一观前辈剑仙尊容。

        风雪堡是万州顶级的铸剑山庄，昆仑山脉极寒的气候和深山中自然喷发的高温地火铸就风雪堡北阳第一铸剑山庄的名头。老庄主白铁山二十年前忽然退出江湖，花重金请人在昆仑山脉建造了这所山庄，从此潜心铸剑，不问江湖事。在昆仑山锻造出的剑经过高温地火和极寒冰水的洗炼，坚韧，轻巧，锋利，削铁如泥，弹剑身铮铮作响。风雪堡逐渐吸引了江湖上有名的铸剑师和求剑者，这些人聚集在风雪堡，为宁静的昆仑山脉带来了江湖气息。

        老庄主白铁山年事已高，不愿掺和江湖事，便将山庄交给了长子白铭打理，自己则在雪峰上潜心铸剑，就是在风雪堡长居的铸剑师也未曾见过白铁山几面。

        而短短的一夜，这铸剑山庄内接连出现了两位二十年前惊艳世人的前辈。

        风雪堡顶阁，阁楼上可以俯瞰整个风雪堡，宴乐厅内歌舞升平。室内泥火炉内火舌欢快的舔舐着宜兴紫砂壶底，为充满寒意室内带来一阵暖意，大气古朴的《千里江山图》挂在泥火炉正对的墙壁上，画下两位老人相对而坐在梨花木椅上。白灵悦素手为两位老人斟上一壶上好的陈年普洱，宁桓在静静地站在李遗尘身后。

        “这顶阁我好长时间没住了，有点儿冷。不过铭儿每天都派人打扫，还算干净，就先委屈你了。”白老端起茶盏轻轻的呼气将茶吹凉。

        “无妨，出门不讲究。”李遗尘将茶盏端起。

        “喝口茶暖暖身子，想必路上也很冷。”白老说道。

        “你现在倒挺快活，每天在这山庄内铸剑喝茶。”李遗尘轻轻将茶渣放下。

        “还行，也算是应了当年的说的话。”白老满眼笑意的看着李遗尘。两人相视一笑，笑中莫名掺杂着苦涩的意味。

        “现在你也算重出江湖了，有什么打算。”白老看着李遗尘问道。

        “铸剑。”李遗尘对着白老说道。

        “铸剑？就你这块儿料还铸剑？你莫不是在逗我？”白老笑着说道。

        “把我徒儿这块儿废铁铸成一把利剑，你觉如何？”李遗尘予以回应。

        白老上下审视着宁桓，像铸剑师在审视一块还未锻造的生铁。“这还差不多。”轻声说道。

        宁桓见状，屈身一行礼“后生宁桓，见过白老。”

        “嗯，宁小子，你过来。”老人冲着宁桓说道。宁桓上前，老人抓住宁桓的左手手腕，宁桓感觉一阵霸道的内力从手腕处传向四肢百骸，旋即缓缓散去。

        “嗯？”白老充满疑惑的发出了一声疑问。

        “内力修为上我一直不如你，但这资质还能摸出来的，这小子的资质一般，尤其是体内经脉从未开化，对以后的修为必定是极大的阻塞，以现在的资质可以算是连武道的门槛都摸不到。”白铁山看着李遗尘说道。

        “铁山，武道与铸剑不同。当下武道过分注重天分与资质，却忽视了武道核心。当今天下人皆是舍本逐末。”李遗尘说道。

        “这些年你在这人烟罕至的雪山上铸剑，可用过寻常铁矿产出的生铁？”李遗尘接着问。

        “未曾，昆仑山下就是万州紫阳，紫阳铁矿产出的铁名动天下，这些年求剑者最次拿来的也是紫阳铁，更有甚者拿来天外陨铁，东海沉铁，普通生铁从未见过。”白铁山紧紧的皱着眉头，思绪被阻隔。

        “武道之初证道之人也不尽是天资傲视群雄之辈，只是后来人们发现前期资质越高，证道越易，所以慢慢就走了捷径，走小路的人多了便将小路走成了正道，正道反而成了小路。”李遗尘将茶盏轻轻放下。

        “这便是你二十年来悟出的道。”白铁山轻轻说道。

        “我始终比不上你。”白铁山叹了口气。“所以，你打算重拾正道？”白铁山接着问。

        “我没走完的路注定有人都要走完。”李遗尘盯着白铁山的双眼，缓缓说出。

        白铁山看向宁桓，似乎看见四十年前那个初入江湖的李遗尘，面带青涩，眼中唯有坚定。

        “我这辈子怕是都追不上你了。”白铁山叹了口气，望着李遗尘说道。

        “我倒是还有一事相求。”白铁山接着说道。

        “直说便是。”李遗尘说道。

        “我孙女白灵悦，五岁便开始习武，天资也算上佳，只是苦无名师指点，我想把她交付于你。”白铁山向后望去，白灵悦乖巧的在泥火炉旁煎茶，

        “好啊，给这小子找一个师妹。”李遗尘满脸笑意看着白灵悦。

        “灵儿，过来，爷爷给你找了个师傅。”白铁山伸手招呼道。

        白灵悦端着茶恭恭敬敬的给李遗尘倒上拜师茶，“徒儿白灵悦见过师傅。”

        “宁桓，以后这就是你师妹了，你可要多照顾你师妹。”李遗尘招呼宁桓。两人打着照面，白灵儿显然对宁桓没什么好感，碍于爷爷和李遗尘的情面也只得说“以后就拜托师兄照顾了。”

        宁桓尴尬的一笑，“好的，师妹。”

        “也不知遗尘你打算怎么练这小子？”白铁山打破话局，问道。

        “在玉龙峰顶，我自有我的办法。”李遗尘回答道。

        “玉龙峰顶有我以前铸剑时用过的剑坊，顶峰上面也有路。”白铁山回答。

        “我还听说一事，明教圣火大会要召开了。”白铁山问。

        “我会回去的，我有我自己的原因。”李遗尘凝重的回答。

        李遗尘望向窗外，繁缛的木窗花纹里宴乐厅里灯火通明，身穿各式衣饰的人在宴乐庭内来来往往，交头接耳，人们似乎都在讨论着什么事情，李遗尘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不久就会传遍整个江湖。

        各大门派弟子遭到莫名袭击，空寂二十余年的九鼎台燃起圣火，剑仙李遗尘重出江湖，一而再再而三的大事就像山雨欲来前漫天压抑的墨云，笼罩在江湖之上。

        抱歉，来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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