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家正当红，我嘛，只能说是红过……
第二章人家正当红，我嘛，只能说是红过……
林观已经连续一周去公司报道了，过于频繁了，比去年一整年的次数都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被“放养”了，有了属于自己的手机和社交媒体自由，想做什么和经纪人赵姐提前说一声就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称呼从“小林”变成“林姐”，和她搭档的男主角年龄越来越小，年纪小不怕，怕的是没演技，投资方塞进来的男孩子高大帅气，微博粉丝以千万计，说起台词却像siri，多走两步路就像123木头人，她又不能半路撂挑子，耍酷说演不了，还要不要在圈里混了？只好硬着头皮演，而且不能好好演，一个戏里那么多角色，又不止男主角一个人有背景，女二男三呢，路人甲乙丙丁呢，人际关系复杂到她头大。好几次演了五分钟，情绪刚到位，导演喊了卡，为什么卡？演得太好了，侧脸太美了，显得对手像傻子，不行。
慢慢地账户里有钱了，有了底气，她就觉得不演也行，反正所有角色都一样，青春小白职场女强人家庭主妇没什么差别，她最需要扮演的是一个“演技不怎么地”的演员。
太没意思，她不想玩了，而且她又不愿意陪投资方吃饭，赵姐拉着她去过几次，菜还没上齐，酒杯就递过来了。
她在那一刻只想问哈姆雷特，todrinkornottodrink
没戏演了，她就去和师哥玩话剧，师哥有个小剧场，平时会排一些解构的莎士比亚糊弄都市里赶时髦的文艺青年，然后再用挣来的钱养过于先锋的剧本。
林观能演能写，经常过去帮他们排练。
一周前，她正在剧场帮演员们对台词，接到了赵总的电话。赵总是她老板，经纪人赵姐的哥哥，赵家和林家有点私交，出道这么多年赵总很少为难她。
林观吓了一跳，平时都不联系，突然打电话来干嘛？
肯定是打错了，她没接。
第二次就不是打错了，林观赶紧点了接听。
赵总言简意赅：“来公司。”
“现在？”林观挥挥手，示意演员们继续，“我有事呢。”
“你还挺忙？”赵总不以为意，“又搞艺术呢？”
林观没说话，她懒得解释。
赵总继续说：“赶紧过来，奥菲莉亚可以再等等。”
还知道欧菲莉亚呢，林观笑了：“有什么事比王子复仇还重要？”
赵总直接把电话挂了。
林观进到会议室，赵总正拿着香槟四处找开瓶器，说：“你火了。”
林观：？？？？
秘书在一旁递过ipad：“林老师，网上现在都是你的视频。”
说什么呢，林观满头问号。
各个短视频平台都出现了林观演过的戏的片段，配的字幕都是“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演技了”，“不会吧不会吧你还不认识她”，“被遗忘的电影女王”……
电影女王……真敢讲啊！
林观扶额，哪位营销鬼才想的，你给姐出来！
“这什么啊！”这是她进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赵总很激动，他终于找到了开瓶器，给林观倒了酒：“我还想问问你呢！”
“见见，”赵总是不是和宝佳学坏了，好好的名字不叫，非要起外号。
“是harold”
harold开了一个公司，赵总和他有些合作。
林观说：“不可能！我最讨厌这些有的没的，他提过一次，我没同意。”
“他不还给你开网店吗？”
“和我没关系，淘宝直播我都不去。”
林观最讨厌粉丝文化，很早之前她就拜托赵姐和影迷会说过了，不要送礼物，她希望每个人都能先拥有自己的生活再去拥抱别人。harold想以她的名字开网店，被她拒绝了，林观骨子里有点艺术家的傲气，能认可她的作品就可以了，没必要为了支持她买无用的东西。只是那时候harold也是想追她，为了表明心意吧，最后网店还是开了，不是以她的名字，不过钱归她。
赵总嘿嘿笑，说：“嫁了就有关系了。”
“嫁也行，”林观懒懒地说，“我也在考虑这个事。”
“真的？要结了？”
“真的。”
她是认真的，出道二十年了，什么没见过没玩过？除了结婚。
结婚了也可以当艺术家，排戏，说不定婚姻生活更能提供创作灵感呢。伊丽莎白泰勒结了七次还是八次了吧？也没耽误人家拍戏啊。
林观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赵总刚想说……
“不行！”这时会议室的门猛地被推开，进来一位雷厉风行的女人。
“赵姐！”秘书叫道。
赵姐点点头，皮笑肉不笑地对林观说：“想结婚可以，换个人吧！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吃天鹅肉呢。”
“harold怎么了，公司做得不错，”赵总不喜欢妹妹对harold的“诋毁”。
“比圈里人干净多了。”
赵姐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我们林大小姐心里的想法，那个假外国佬能明白百分之一就不错了。”
harold是中国人，只不过在新加坡长大，赵姐最讨厌他动不动搬出“外籍人士”的身份说话。林观从一出道就是赵姐在带，圈里总是人来了又走，她很珍惜留在身边的人，魏宝佳也好，赵姐也好，她很少和她们吵架。
这次也是，反正赵姐说的也有一部分是事实，林观笑了笑就没有再说话。
赶走了林观天外飞来的结婚想法，赵姐直奔主题。
“于一糯认识吗？”
“姐，我家里也安装了网络，也许你不信，还是无线的……”
于一糯是近几年人气最旺的演艺界小花，唱歌演戏综艺，只要你上网总会看到她的名字。也会有些眼神不太好的路人看到林观，问她：“或许，你是于一糯吗？”
嚯，我保养的有那么好吗？林观不知道是不是要高兴，我比她大了大概有一百岁吧……
赵姐递过手机：“看她的微博。”
一张于一糯看电视的背影，配字是“演得好好（鼓掌emoji）（鼓掌emoji）（鼓掌emoji）”
林观放大图片，电视上是她二十岁时演的电影《仙后》，她演了一个迷茫的大提琴手，因为是文艺片，在国内排片不多也没什么票房，不过在欧洲得了不少奖。
那是她第一次去欧洲，剧组也没有什么钱，住不起大酒店，只能住在小旅馆里，可是她才二十岁啊，第一次出门看世界，哪在乎这些。逛卢浮宫，威尼斯划船，马德里看斗牛，柏林街头喝啤酒，素颜穿着破t恤和牛仔裤站在景点前拍照，玩儿了一圈之后回国，她就凭借影后的头衔打入了主流圈子。
林观看着于一糯的微博，连连赞叹：“她挺有品味的嘛！”
赵姐把手机拿了回来：“等一下再自恋吧，你们认识吗？”
林观摇头。
“你得罪她了吗？”
怎么可能！林观说：“人家正当红，我嘛，只能说是红过……”
赵姐和赵总交换了一下眼神，无利不起早，一个当红小花会无缘无故地推荐林观二十岁时候拍的片子，肯定是营销手段。
于一糯这个咖位的，宣传重点早就不是热度了，她最需要的是演技。而捆绑一个实力演员是最简单的，年轻艺人粉丝多，如果捆绑了她，分分钟都会成为下一个于一糯，她才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最好是一个实力演员，比她年纪大，红过的，最好有奖项加持过的，但是现在基本查无此人的。这样即使热度上来了，也不会碍着她的路。
算一算，选没有什么黑历史的林观倒是很明智。
而且，于一糯吃独食吃惯了，是断断不会提出后续合作的，不出意外的话，过一阵吹嘘她演技的通稿就会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多亏了于一糯，现在又有戏送过来了，我大概看了看，有几个还不错……”
“你也玩够久了，最近别去剧场了，我们要好好研究一下……”
“才几岁啊，别天天想着结婚退休！”
就这样，林观稀里糊涂地“翻红”了，还真让赵总说对了，奥菲莉亚还得再等等了……
一离开公司，林观就登上了八百年没登陆的微博，她点进于一糯的微博仔细看。于一糯的左边，露出了一只手，很纤细，是女生，等一下……绿色的手串看着好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是哪一次看到女生带着这么沉的手串呢？
侄子探过头打招呼：“小玉。”
然后小玉伸手拉了一下旁边的男人，露出了绿色的手串。
当时林观还腹诽道，这也太不会买了，给小女生买这么大颗的石头，实在是丑……
小玉？
玄，哦不对，王湛？
林观又点开于一糯的照片，放大又放大，照片的一角露出一截白色毛衣，虽然没露脸，她却很确信就是王湛。
王湛？
和他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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