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寻花问柳（中）

随着知客和送茶的丫鬟退出去，门口传来脚步声，一名三十左右的女子，穿着干净的白裙，莲步款款打开门进到里面。

        “玉娘，久违了。”

        牛三郎见到这女人，不由笑着招呼。

        教坊司的鸨娘地位着实不高，牛通就算跟她打招呼，也没有起身和拱手致礼，倒是那被称为“玉娘”的女人，走过来便盈盈下拜，跪坐在地上施礼：“牛公子安……诸位公子安……”

        直起身来后，她的一双美眸环视在场所有人，这也是她的职业习惯，首先要摸清楚客人的衣着品味。在教坊内，先敬罗衣后敬人的人情况很常普遍。她的目光，最后落定在我身上，脸上多了几分惊讶，这教坊还从来没接待过像我这这般年岁的客人。

        牛通笑着为她引介，柳二郎来过并不需牛通引介。这是贾家二公子，玉娘弯腰施礼。最后，牛通才介绍到我：“这位是贾家三公子。玉娘你别看三公子年岁小，才学可非同一般，年仅十三岁就已连过县试和府试。”

        玉娘惊讶道：“这位就是写《天龙八部》的贾公子？”

        这问题是问我，但我却不好回答，正犹豫间牛通已代为回道：“正是”。

        玉娘抿嘴笑道：“难怪了，这些天，无论是哪个客人来，都在谈论贾公子的书，姑娘们还在猜测，这位贾公子到底是如何

        一位大侠，原来……嘻，不过将来一定是位俊俏的小郎君。”

        一句话，惹来在场之人哄笑。

        这玉娘说话间，带着一股妩媚，既把人夸赞了，又显得俏皮自然，虽然年岁稍稍大了一些，但她对于男人的心态把握得很准，撩得大家伙心痒痒的。

        我并无光顾风月场所的经验，这时候我露出些微尴尬之色。玉娘见一个小孩子吃不消她这些对付男人的招数。也不再去多问关于我的事，而是把注意力放在牛通身上。

        牛家在京城是有头有脸的勋贵人家，而现如今，牛通年仅十八，手里有着他生母留下偌大的产业，加上他喜欢寻花问月，这教坊就成为牛通经常光顾的地方，属于大主顾，由不得玉娘不上心。

        “……牛公子不知今日要请哪几位姑娘过来作陪？却说上次熙儿姑娘与苏公子一见。到如今还经常念叨呢。”

        牛通听了这话，脸上带着一点自得：“那就让熙儿姑娘过来，最好……问问玉奴儿姑娘，前几次来，未曾有缘相见，不知今日可否得见芳容？”

        玉娘笑道：“牛公子要见玉奴儿，是否也等下次单独前来时再问？这种人多的场合，怕是玉奴儿不适合出来相见吧！”

        牛通笑着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把玉奴儿的话当作一种暗示：“下次你单独来，一定能见到玉奴儿。”我琢磨这话。玉娘只是说，你下次单独来再去请见，或者才有机会。

        只是一个说话的技巧，就把握了牛通巴望得见那位玉奴儿姑娘的心态，这也是教坊的经营之道，能管理这偌大的教坊，周旋在众多男人之间，玉娘的确是有本事的女人。

        这一次有四个人过来饮宴，只有一个姑娘作陪显然不够，牛通再问：“玉奴儿姑娘的琴艺是最好的。却不知还有谁琴弹得好？一并请出来，我们这位贾公子，对于琴乐颇为向往。”

        “那就素儿和秀月吧，她们琴艺好。连教琴的师傅都夸赞。”玉娘推荐道，“她们的姿色和身段也是很好的，顺带还能跳个舞，助助酒兴。另外……从南京过来一位姑娘，尚未见客，她的琴艺也不错。不妨让牛公子……还有两位贾公子几位掌掌眼？”

        牛通一听眼前一亮，点头道：“甚好，一切劳烦玉娘安排。”

        玉娘笑着抿嘴，恭敬起身退到门口，才转身出门。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显得优雅动人。

        牛通叹道：“却说这玉娘，据说也是官宦人家的妾侍，可惜夫家落罪，她才被发配教坊，世间少了个佳人，却也为我等平添了几分趣味。”

        在场的人纷纷应是，看得出来，他们对玉娘颇为欣赏。

        如果是一般客人到教坊来，那都是要提前把银子寄到账上，不然人家可不知你是否来骗吃骗喝，进门银、茶钱、酒钱，对知客和丫鬟的赏钱，都是必不可少的。但牛通是老主顾，玉娘跟他很熟，这些花销都可以等最后结账再支付。

        等玉娘退出门外，开始有丫鬟往里面送点心和果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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