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以为他死了

纳西莎推开客厅的门，女孩子依然穿着自己的白色露趾凉鞋，黑魔王注视了她一会，说，“过来，小姐，到这里来。”

        她看了一眼纳西莎而纳西莎向她轻点了一下头。

        她走过去了。

        “坐在这，”黑魔王轻声说，“坐在我身边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很听话。

        他看了她好一会，半响后说，“你的眼睛有些红。你怎么了？他们对你做什么了吗？”

        纳西莎忙开口，“她第一次见到狼人有些害怕……”

        “不，”女孩说，“不是因为狼人。”

        “我想也是，”黑魔王说，“狼人有什么好怕的呢？我知道你不会怕他的。不过那又是为什么？你为什么哭了？”

        “我哥哥要死了。”她轻声说，“你能……”

        “别提你哥哥！”他叫起来，“别提你哥哥！”

        她望着他，“可我要我哥哥。”

        黑魔王深吸一口气，“你哥哥叫什么？”

        “雷古勒斯。”

        纳西莎恐惧到后退一步，她在人群中寻找贝拉特里斯，却正好发现对方也在看着她。

        黑魔王再次深吸一口气，“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布莱克？”他看向贝拉特里斯和纳西莎想说什么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是，”女孩说，“您怎么知道我哥哥的名字的？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我以为他死了，”黑魔王压抑着愤怒，同贝拉特里斯说，“你们都和我说那小子死了……”他突然笑起来，“我真的以为他死了……”

        纳西莎说，“这当中应该是有某些问题……”

        “是吗？”黑魔王说，“谁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她兄弟的名字是一个你们说他早已死去的人？”

        “家里的挂毯显示他死了，”贝拉特里斯说，“主人，他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

        “你多大了？小姐？”黑魔王柔声问。

        “十四岁，”她说，“我一个多月前刚过完生日。”

        “你是五月份的生日？”他问，“真可惜，”他用一种诱哄般的口气和她说，“是五月还是六月？”

        “五月十九日。”她说，“妈妈是七月份的生日，她生我的时候还不到二十一岁，所以很多人都说她看起来很年轻不像有我们这么大孩子的人。”

        “五月十九日，”他微笑起来，“我听说双胞胎总是早产，也就是说你本可能是七月份出生的孩子了。我不喜欢七月份出生的孩子，不过你是个女孩子，这又还好。”

        “所以你讨厌我哥哥吗？”她问他。

        “不，”他轻声说，“我见都没见过他，怎么会讨厌他呢？”

        他又转过头去看着所有人。

        “我记得你们说过雷古勒斯死了吧？至少十六年前他就死了，”黑魔王用一种奇异的，温柔的口气说，“我想一个死人是不可能在自己死了将近两年后有一个孩子的，”他望着贝拉特里斯，“是吧，贝拉？你的那个堂弟，他真的是十六年前就死掉了的是吧？”

        贝拉特里斯不敢再说话了。

        “你从未见过你爸爸，是吗？”他轻声说，“从来没有？你妈妈也没提起过？”

        “从没有，”她轻声说，“我每次问妈妈的时候她都告诉我那不重要，她说人有没有父亲都不重要……”

        “她这样教你的？”黑魔王看起来已经出离愤怒了，“她这样想的？”

        她端详着他的脸色，说，“我觉得她只是在应付我，或许她只是觉得如果告诉我我爸爸是谁会使得我找她要爸爸，她应该是觉得那样很麻烦……”

        “毕竟一个死去的人是不会在自己死掉之后另有孩子的，她没法给你编出一个活着的爸爸，”他说的很温柔，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恐惧，“那肯定很麻烦的，你的爸爸……”

        他止住了话题，“现在几点了？”

        有人回答，“九点半了，主人。”

        “你饿了吗？”他问她，“你吃过晚饭吗？”

        她摇摇头，“我不饿。”

        “多少喝点汤吧，你太瘦了，需要好好吃饭。”他说，“给她弄点吃的。纳西莎，带她下去，”他望着对方，“我想你丈夫应该马上就会赶回来了，给他一只猫头鹰，告诉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到我这儿来，我有些话想和他说。”

        “他明天才能从阿兹卡班出来，主人，”纳西莎说，“而且您之前吩咐他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那些事情可以先放一放，”黑魔王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他说了。”

        纳西莎忍住想要继续为自己丈夫争取一点时间的冲动，她说，“我知道了……”

        黑魔王又说，“小姐，”他望着她，“要是有什么人，有什么事让你不舒服了尽管告诉我，”他说，“只要你和现在这间屋子里的任何人提起我的名字说要见我，那么我就会到你的面前来的。”

        她懵懂的看着他，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他在她和纳西莎出去后什么也没说，而贝拉特里斯已经下意识地跪在地上了，“主人，”她说，“我发誓雷古勒斯在十六年前已经死了……”

        “你真的确定？”他似笑非笑地说，“我想你们从来没有找到过他的尸体……”

        她再次说，“主人，”她哽咽着，“您知道我绝不会背叛您，您知道的，”她说，“您的怀疑对我来说是最大的打击……”

        “为了获得您对我的信任……”她将自己的魔杖举到胸前，“我愿意惩罚我自己……”

        “我绝对相信你的忠诚，”他轻声说，“贝拉特里斯，但是你知道有很多方式可以假装一个人死了，”他说，“你知道卢修斯和我说过她死了，你知道的，然而她女儿刚刚就站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

        他轻声说，“或许你同我一样被人所蒙骗了，或许你同我一样受了别人的欺瞒，”他说，“贝拉，你知道我相信你。”

        她因为被信任而喜悦地落泪，她垂下了头，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却克制不住的注视着他投射在墙上的影子。

        他望着所有人，“我相信我的所有同伴，因为同样的理想使我们团结在一起，但是如果有人想要玷污我们纯洁而伟大的理想，那么那个人就必将受到处罚。”

        他轻声说，“我想你们都明白了，是吗？”

        他站起身来，“来，贝拉，你跟我来。”

        他们从客厅里出去后众人方才松了口气，德拉科抬起自己垂下的头，深呼吸，这一场景同之前完全不似，黑魔王以为她是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女儿，但同时他也知道了她真正的生日。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他想了想先前黑魔王奇异的柔软声调以及欣喜若狂的跟在他身后的贝拉姨妈，突然忍不住一阵阵的反胃。

        贝拉姨妈的那个孩子……

        薇拉讨厌的要死的那个孩子……

        薇拉从未见过的，在她死后才出生的，比她小了十五岁却足足比她高一辈的那个孩子……

        说起来战后从未见过那个孩子，没人知道那个孩子在哪，甚至没有人知道它是否平安被生下来。

        但是那个孩子应该不重要，他想着。

        只是黑魔王没有鼻子没有任何毛发的脸庞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而贝拉姨妈松弛的肌肤和日渐苍老的面容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愉快。

        那两张脸无论如何组合，在现阶段都无法组合出一张令人满意的脸。

        她和自己的丈夫结婚将近三十年了，德拉科想着，为什么她偏偏到最后才怀上了黑魔王的孩子？

        接下来，

        a  回卧室。（他需要好好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绪。）

        b  去餐厅。（他也没吃晚饭。）

        c  去花园。（他需要散散心驱散自己的恶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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