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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梦境(4)


百里修吞下仙丹后,顿觉腹部一阵绞痛,似有一股神力吸尽周身血脉,继而便四肢漂虚,动弹不得,张口欲喊却又发不出声,只是面色苍白目光惊恐地看着德德罗。德德罗见状忙喊来师傅,紫玄真人问:“他可曾私吞仙丹?”德德罗只得如实回答:“师兄说要为师傅尝药,的确吃下一粒。”紫玄真人骂道:“这个蠢徒,仙丹乃精气凝华之□□,他个肉体凡身如何消受得了,此乃体内阳气被丹药凝结所致。”德德罗问;“师傅可有解救之法?”紫玄真人说:“不必慌张!”便安排德德罗在朝阳殿门口安放了一面丹凤玉锦屏风,又在屏风前摆放一张案几,把百里修抬到案几之上平躺下来。随后,紫玄真来又取来一包草药,命德德罗在案几下置一火盆,放入草药慢火引燃,以烟薰其身。一切安排妥当,德德罗问师傅:“这样可以解救师兄?”紫玄真人说:“现在他体内阳气凝聚而阴气游散,设立这丹凤玉锦屏风可以阻其阴气散失,而火盆中草药为冰山雪莲,可化解阳气,待阳气散开,阴阳中和,自可恢复,只不过要费些时日。”德德罗明白了师傅的用意,信服地点了点头,对躺在案几之上的百里修说:“师兄只管安心调理,观内之事我定会料理周全的。”百里修虽不能言语,但耳目不失,心中更是明白,只得无奈地看看师傅,再看看德德罗,悔恨交加。

        百里修一躺便是八十一天,这期间他眼看着德德罗在观内忙里忙外,替代自己料理着各种事务。最可气的是闲暇之余,德德罗要么在院内练些太极拳法,要么会拿本经书在面前晃来晃去,而师傅也多有指教,师徒亲密之状非自己所能比拟。百里修不禁心生妒意,思忖道:这个德德罗是什么来历?为何他只来一日仙丹就会练成?自己这么多年来不曾得到师傅真传,而他一来师傅就要传授他道法,莫不是他们二人有意串通好了让我吞下仙丹,好教他法术?百里修越想越生气,竟一骨碌坐了起来。德德罗看到师兄起来,喜出望外,说:“师兄,你终于恢复了!”百里修一个冷眼,说了句:“假惺惺!”紫玄真人走过来,说:“百里修,现在你身上阳丹终于化解,还需些时日修养,要少动清食,且勿浮躁。”百里修一见师傅过来,干脆又一头倒下,背过身去不理不睬。紫玄真人不解地问:“百里修,你缘何又卧倒不起?”百里修愤愤不平地说:“这样不是正合师傅心意,你可安心教授德德罗道法了。”德德罗听言忙说:“师兄病倒这些日子,师傅日夜惦念,让我好生服侍,根本不曾教我道法。”百里修反驳道:“我又不瞎,你日日练习拳法,难道不是师傅传授?”紫玄真人斥道:“休要妄言!你师兄聪慧好学,只是拿这太极拳法强身健体,而这太极拳法又非为师所擅长,许多招式连我还得向他请教,何来传授之说。”百里修仍旧不服气,紫玄真人长叹一口气,说:“既是如此,你二人且随我来吧。”说完,便拂袖向三清殿而去。德德罗见师傅离去,急忙把百里修喊起来,生拉硬拽拖着他跟了过去。

        二人进入三清殿,见师傅已在台上闭目打坐,便小心地跪在了师傅面前。紫玄真人微微睁开眼,说:“你们既然无心修道,急于习法,那我也只能教你们一二,以了师缘了。”二人都低头不语,紫玄真人问:“百里修,不知你愿学习何种法术?”百里修急忙答道:“我愿学习万能之术。”紫玄真人道:“世间万物道法自然,顺而为之方可化势为用,连元始天尊都不敢妄称万能,为师何来万能之术?”百里修又答:“那我愿学习长生不老之术,遁形变幻之术,驾云飞腾之术,还有金刚不破之术。”紫玄真人摇摇头,说:“如是贪婪可难啊,不如我就教你打坐参禅之法吧。”百里修一听急了,说:“这打坐参禅谁还不会,又没什么法力,我不学!”紫玄真人道:“这打坐参禅看似简单,实则包蕴万象,乃我道家修行之本。道从静中出,法自禅中悟,如入其境界,得其真谛,则可得坐地神游,聚气成形,有雷力入身之神威,你缘何不学?”百里修犹豫了一下,说:“既是如此,那此法修成可费时日?”紫玄真人说:“入心入境事半功倍,不入心境虽打坐十年八载亦不可得。”百里修低头不语,紫玄真人便又问德德罗:“不知你可愿学习这打坐参禅之法?”德德罗答道:“弟子既不入道门,定是修不成此种法术。”紫玄真人皱了皱眉头,问:“那你当修何法?”德德罗回答:“弟子只想修星象占卜之术。”德德罗的话让紫玄真人和百里修都困惑不解,尤其是百里修,实在难以相信这位在他看来满腹心机的师兄入山学艺,仅仅是为了这些人人皆懂一二的占卜之术,便一脸疑惑地看着德德罗。紫玄真人问道:“这星象占卜之术不过是我道家的杂活末技,多为云游之士化缘乞奉,应付善众之用,不知你因何修此?”德德罗说:“师傅深居山林,又得道成仙,自是用不着这占卜之术,但这占卜之术对于我等众生却是大有用处,它可知年景,晓灾病,行事依此可成,遇惑据此可解。道法虽高,只能于己无虞,占术虽小,可成人之美。我受邻里重托,入山学艺,岂敢贪恋道法,一人成仙,正是要学习占卜之术,以为众生指点迷津,造福城邦。”紫玄真人听后频频点头,说:“既是如此,那我就好好教你一些星象占卜之术。”师兄二人都谢过师傅。

        紫玄真人并未食言,接下来的日子里果真开始悉心传授师兄二人道法。百里修的修行并不顺利,无论其如何闭目打坐,总难入其境,有时稍一静心,周围的一点动静又会让他气走神游,如此反复,不免有些心恢意冷,甚至开始怀疑起这打坐参禅之术不过是师傅敷衍自己手段而已。看到德德罗和师傅时常在外面练习占卜之术,二人摆卦列阵,讲经说辞,既孜孜不懈又相言甚欢,这不禁让百里修更加心浮气躁,醋意大发。这天夜晚,紫玄真人正在山顶与德德罗传授星象之术,百里修气冲冲地跑来说:“师傅每日对师弟言传身教,却把我置于殿堂独自打坐而不理,未免太过偏颇。”紫玄真人道:“参禅打坐不比经文占术,靠得是静心入境,你既不入境,师傅又怎么能传你道法!”百里修又颇不服气地说道:“道观内风声鸟语的,加之你们又时常在院内练习占术,我怎能安心入境,不如师傅借我知涯洞一用,也就不劳师傅过多费心了。”紫玄真人严词斥道:“知涯洞内仙气充盈,你一介凡胎肉体,身轻气浮,如何能受用得起,以后只管安分练功,不可再有此等旁门左道之念!”德德罗见百里修如此争风吃醋,便向师傅求情道:“师兄初学打坐,难免心境不安,我看面壁阁地处僻幽,清静少扰,不如上师兄到那里去,定能参得心法。”话音未落,百里修大喊道:“面壁阁乃受过惩戒之所,你让我去那里是何用意!”德德罗忙解释道:“师弟只是一心为师兄练法着想,并无他意。”百里修“哼”了一声毫不领情。紫玄真人大声喝道:“休要争执,参禅打坐乃修练心境之术,有人临渊对壑,有人背墙面壁,又有人择市席地,从不见有为此而挑三拣四者,你既决心修法,当气定神安,专心致致才是,一味怨天尤人岂能成功?”紫玄真人的一番话让百里修哑口无言,只得赧然退下。

        清虚观内,寒来暑往,师徒三人修道练法已是一年有余。这天,紫玄真人把德德罗和百里修叫到一起,先问百里修:“你的参禅打坐之术修习得怎么样了?”百里修支支吾吾地说道:“弟子只是刚刚入境,尚未得法。”紫玄真人便又问德德罗:“你的星象占卜之术又如何?”德德罗胸有成竹地回答:“第子观星象测八卦的本领已突飞猛进,我仰望星空便可窥天机时局,摆列八卦可测凶吉,且每次都能料事如神,已有未卜先知之术。”紫玄真人笑笑说:“观星象只不过是通过窥探星斗的自然运行规律来判断事物的发展时机,算不得是料事如神;列八卦则属由事物内在本质而推测凶险,更是远称不上未卜先知。”德德罗略感羞愧地说道:“还请师傅不吝赐教。”紫玄真人道:“这星象占卜之术师傅也只教你这些了,有道是法术无边,要想继续推演修练,只能是靠自己的悟性而为了。你本是离道弟子,也不宜在观内久留,现既已是法术学成,也该下山去了。”德德罗一怔,说:“弟子蒙受师傅传授大恩,尚未报答,岂能下山而去。”紫玄真人说:“道门无为,何谈报答,愿你此学成归去,不忘初心,言而有信,宏扬大义。此后若尚感师恩,每做善事留下道名,倘有恶行莫辱师门,就足够了,去吧。”德德罗见师傅态度决然,便含泪给师傅行了扣首拜谢之礼,然后依依不舍地下山而去。

        百里修看着德德罗远去的背影,心中既窃喜又失落。窃喜的是这个与自己争宠夺荣之人终于离开道观;失落的是学弟已经学成归去,而自己却仍一无所获,也不知何时能练成神功,好也离开这深山老林,享受自由。

        正可谓山中方一日,世间已数载。清虚观内,一晃十八个春秋过去,百里修的修行依旧并无多少起色,性情粗野的他不禁更加暴躁不堪,常常对着山林狂吼喧泄,也以此表达师傅对自己漠不关心的不满。

        这日,百里修正在胡思乱想着,师傅走过来吩咐道:“百里修,你连日修法也多有劳累,就稍事休息两日,且下山跑趟腿脚,去南山把真真师叔请来,为师有事与他商议。”百里修不知师傅因何事要请点点师叔,又不敢多问,只得领了师命,回去简单收拾了包裹,也下山奔南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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