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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一百九十七:


朱武点齐了三百喽罗,命杨春在山上守着,然后与史进、陈达一齐,杀下山来。

        此时那华阴县的都头齐北还没走呢,他先以通匪为名,把史进家里抄了净光,又把史家的家人抓了,准备拿回去交差,然后带着大队挨家挨户的逼勒青苗钱,交不出来的,立刻抓人,那些官军穿门入户,不管是大姑娘小媳妇,只管调戏,有得就行奸辱之事,闹得整个史家庄一片混乱。

        史家庄的百姓一直有史进罩着,从来没有碰上这种情况,这会被抄又惧又怕,又恨又怒,有心反抗,苦于赤手空拳,看着那些官军,一个个咬牙切齿,就像是一处处被压制的火山一般,只等着暴了。

        齐北是老做公的了,他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立刻把公差都给聚到了一起,不许再去各家闹事,就这么一会的工夫,就已经有六、七个姑娘媳妇受辱不过寻了死了。

        另一个都头刘东有些奇怪的道:“齐哥,为什么把弟兄们都给叫回来了?”

        齐北沉声道:“这里就邻着少华山,那史进跑了,只怕就投到山上去了,现在天晚,我们就是回去也进不得县了,必然要在这里歇一夜,再闹得狠了,这史家庄的人可都是狠的,若是和那些匪人勾结,我们到了晚上不好防守啊。”

        刘东有些不太在意的道:“那些贼人,如何就敢下山啊。”

        齐北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刘东不由得讪讪不语,齐北这才道:“那少华山上的贼人,连邻近的蒲州县城都敢去围,还怕他们不敢下山来吗?”

        刘东听了这话,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道:“齐哥,那史进是个大虫,是一定会回来的,我们要是在这里住,只怕……。”

        齐北鄙夷的看了一眼刘东,心道:“你个没用的废物,你刚才什么都不怕,这么一会,你又怕得没心没魂了。”嘴上却道:“我们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立刻回城,还有一条就是据史家庄而守,小心过了今晚,同时派人到县城告急,你哥哥不是在县里吗,请他出兵,应该不难,有他的厢军相助,我们才能顺利退回县里去。”

        刘东的表哥就是姚古的长子姚智伯,他奉命调任华州兵马都监,特意绕路到华阴县来拜见刘东的母亲,他的姨母,所以身在县中。

        刘东思忖片刻,总觉得在史家庄这里住着不放心,就向齐北道:“齐哥,你说说,我们要是回县,能不能有危险?”

        齐北道:“那史进虽然和少华山的贼多有联系,但是那些贼也是为了借着史进的身份方便行事,现在史进失了势,虽然投到山中,那些贼不会拒绝他,但是也不可能为了他连夜冒险,我们有二百来人,人人带刀,连夜回去,小毛贼绝不敢招惹我们,所以还算安全,但是到了明天天亮,那少华山的贼人没有了顾忌,岂有不下山的道理啊。”

        刘东点头道:“那就回山!”

        齐北也不想在这里待着,那些庄客这会还被押在打谷场上呢,时间长了,这些人会不会闹起来,他都不知道,所以听了刘东的话道:“那好,我们就立刻起程回县,虽然到了县里城门关了不能进去,但是倚着县城,总还是能安全一些的。”

        于是两个人点齐了土兵,打着火把,向着县里而去。

        这些人出了史家庄,就向着县里而去,刚上了大路,就见前面影子晃动,无数的人向着这面迎了过来,齐北有些担心的道:“来得是什么人!”他话音没落,对面箭如雨飞,向着他们就射过来了,齐北急切之间,一伸手抓了一个土兵挡在身前,当成盾牌,黑暗之中,箭一射来,火把乱晃,也没有人看到齐北的动作。

        挡在齐北身前的那些土兵第一时间就被射死了,后面的箭乱飞一通,又射倒数十人,但是黑夜之中必竟没有什么准头,射到的人有限,土兵的伤亡不大,只是胆先丧了。

        跟着对面的火把也打了起来,史进在左,陈达在右一齐杀了出来,向着官军冲了过来,齐北这会丢了那个被自己当成盾牌的土兵,回头向着庄子里逃去。

        史进一眼看到齐北,眼睛都红了,飞奔而去,赶上齐北,轮着大棍向着齐北盖了过去。

        齐北连刀都来不及抽出来,用力扯断腰间的刀绳,连鞘挥去,正和史进的大棍撞在一起,喀喇一声,刀鞘被震得裂了开来,分成两片四下飞开,刀正好和棍磕到一处,出一声闷响。

        史进大棍一转,就缠住了齐北的手腕,用力一扭,齐北的手腕立刻被扭得断了,刀跟着摔落,齐北惨叫一声,向后就退,史进的大棍向前一递,一下戳在了齐北的肋骨上。

        齐北的四根的肋骨都被戳断,都刺进了内脏之中,齐北连叫一声都叫不出来,污血就从嘴里、鼻子里都喷出了出来,那血都不是红的,而是黑紫黑紫的。

        史进大棍抽回,轮起来狠狠的劈在了齐北的头上,把脑袋打得裂了开来,齐北死狗一般的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史进犹不解恨,轮着棍子又是一通好打,把身子都给打得像一滩泥一般,这才住手。

        就在史进打齐北的时候,陈达带着人就冲过来了,县里的土兵欺负人还行,如何能挡得住这些如狼似虎的喽罗啊,一下就被冲开了,刘东眼看不是头,扎撒着向后退,就在这个时候陈达一眼看到他,历吼一声,催马向着他冲了过来,刘东惊呼一声,转身就走,向着庄子里逃去,后面那些土兵看到,跟着也向庄子里逃,这些人才到村口,一阵喊声响起,朱武带着人冲了出来,原来史进、陈达二人在前面冲过来,朱武趁机带着人潜到了庄里,把打谷场的那些庄客都给解救了出来,然后就从庄子里冲了出来,正好和这些土兵打了个对头。

        朱武领头过去,正好和刘东碰上,朱武一刀向着刘东的脸上劈了过去,刘东单刀一格,正好和朱武的刀磕在一起,两刀相交,竟然全然无声,朱武的刀粘着刘东的刀向斜里一带,把刘东的刀就给带了开来,然后另一口刀跟进,正好劈在了刘东的脸上,只是朱武这一回用得是刀背,把刘东就给打翻在地。

        后面的庄客上来,轮棍就要打,朱武展臂把刘东给护住,然后道:“诸位,这人我们山中还有用处,却请待我们审过再与你们报仇,现在却请找那些土兵报仇就是了。”

        庄客感激朱武,就都收了棍子,只是他们深恨刘东,就是转身向着土兵过去,仍是向着刘东的身上不住的唾沫。

        不到二百的土兵,被三百喽罗和近五百多的庄客尽皆打死,连一个都没有放过。

        一行人重新回到了史家大宅,就在草厅里落坐,朱武招呼人把刘东给押了进来,就逼着他跪在地上,史进看到人眼睛喷火,不等问话,提了刀就要杀人,朱武急忙拦住,道:“大郎稍安勿躁,却让我问他一句。”史进这才把刀给放下。

        朱武回头向着刘东道:“咄,我来问你,你们从什么地方过来的,有什么把握,就来这里抓人?”

        刘东这会不敢不说,躬着身子道:“大王饶命!这都是那庞元出得招数,他派人在史家庄里买通人,只要史家大郎上山,就调人过来,所以我们得了消息之后,就带着人马来了。”

        朱武沉声道:“我来问你,那个从程龙手里,救了史家大郎的人,是哪一个?”

        刘东茫然的看着朱武,一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朱武看到他的样子,摇了摇头,摆手道:“把人带下去吧。”

        刘东只道要把他带下去杀了,连声叫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两个喽罗二话不说架了人就走,刘东连声叫道:“大王,小人的表兄是华州兵马都监姚智伯,还请大王看在我表兄的份上,饶了小人吧!”

        “停下!”

        朱武冷声道:“把人带回来?”

        众人把刘东给带了回来,刘东长出一口气,心中暗道:“侥幸!”就跪在朱武的面前,连声道:“大王,只要您放了小人,小人回去,一定在我表兄面前给大王美言,不让我表兄来这里征讨大王。”

        朱武笑咪咪的道:“刘都头,朱武有一句话想问问你,这姚都监现在何地啊?”

        刘东先是一怔,随后道:“我表兄现在就在华阴县里。”

        朱武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请刘都头给令表兄带个话,我要三千幅弓弩,五百幅盔甲,一千柄大刀,只要带到,我这里就送刘都头回去,若是不送,那我就留刘都头在山上住一住。”

        刘东眼睛都直了,他自家知自己事,不要说这些东西,就是再少一倍,姚智伯也不可能给啊,他不由得用求恳的眼神看着朱武道:“大王,您……您能不能少一点啊?”

        朱武笑而不语,就用眼睛向着陈达一转,陈达立刻明白,跳起来叫道:“你当这是你家里买羊肉,还讨得个价吗!我先给你给你一个警告,免得你不知所谓!”说完回手抽刀,过来一刀,把刘东的耳朵给斩下来一个。

        刘龙放心惨叫,陈达的刀又向着他那个耳朵转去,狞笑道:“你再叫一声,这个耳朵也给你割下来!”刘东立刻把叫声给憋了回去。

        朱武这会才向陈达道:“你这粗鲁的,还不退下!”

        陈达哼了一声,向后退去,手里还在滴着血的,向着刘龙晃了一晃,朱武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说了一句:“不知道那信刘都头写得写不得啊?”

        刘东连声道:“写得,写得,一定写得!”朱武就向史进道:“大郎,你家里可有笔墨?”

        史进咬牙切齿的道:“这里都被他们这些畜牲给搞乱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了。”

        陈达叫道:“也用不到笔墨!”说着又过来,一刀斩去刘东一片白袍,然后又把刘东的一截手指斩去,道:“写吧!”

        刘东嘶声惨叫,陈达一呲牙道:“你只管叫,只要这血凝了,那我就再帮帮你。”

        刘东哪敢再叫,就着手,在布上草草写了一封信,呈给了朱武。

        朱武打了之后,点头道:“好,这写正可!”然后就道:“来人啊,把刘都头请下去,好好包扎,然后再送下去休息。”

        两个喽兵心领神会,就向着刘东道:“刘都头,请吧!”刘东不敢不动,就跟着两个人下去了。

        史进向着朱武道:“朱兄,只怕那个姚智伯不会为了这个刘东,而出这笔赎金吧?”

        朱武笑道:“他自然不肯出,我也打算让他出这笔钱,只是那姚智伯既然担任了华州兵马都监,我们这次做出这么大的事,他必然要向我们出兵,若是我们等着,谁知道他会几时来啊,那时我们没有把握,但是现在有了大郎庄里这些粮草,我们正可与他一战,所以我才激他出战,想那姚智伯乃是将门之后,必然受不得激,我们一来做出手来,闹得华阴县天翻地覆,他是华州兵马都监,不能不管,二来我们用他表弟激他,他要是再无动于衷,如何向人交待,所以他必然出兵,我们只要盯紧了华阴,然后中途阻击,就可败这姚家大公子了。”

        史进不由得鼓掌道:“朱兄果然好计较,不愧了这‘神机军师’名号了!”

        两下商议定了,然后就把史家庄的东西都拢在一起,又对那些在打谷场上的庄客都聚起来,问了他们的心思,只要愿意上山的,都一律带走,然后连夜上了少华山。

        众人到了山寨之后,朱武就向着史进道:“史家哥哥,当初我们三人上山,只是因为没有活路,这才不得不走了这么一条路,没想到却能结识得哥哥这样的好汉,若是哥哥一直是清白良民,我朱武也不敢坏了良心,引哥哥来落草,现在哥哥走投无路,到了这山上,我朱武情愿把这第一把金交椅让给哥哥,请哥哥为这山寨之主。”

        史进连忙摆手道:“朱兄何有如此话,史进不过是一个无路可去的人,投庇在山寨之中,得几位兄弟不弃,就让我有一个安身的地方,如何就夺了朱兄的家业啊。”

        两个人一个苦让,一个不应,推来托去,陈达看得焦躁,道:“你们两个一文一武,都是了得的人物,如何这般不爽利啊,要我说朱哥哥既然真心推让,史家哥哥就应了就是了。”

        史进连连摇头道:“那样一来,史进成了什么人了。”

        杨春笑道:“二位哥哥,我有一计,你们看看可能使得?”

        众人都向着杨春看去,杨春就道:“我们山寨,现在惹了华州兵马都监,那姚智伯是有名的人物,西北一带,就没有不服的,姚家将也是大宋柱石一般的存在,这回朱武哥哥算计了这姚智伯,那我们就等他来,你们两位哥哥一齐做赌,不管是谁,拿了姚智伯,就是我们少华山的寨主,这不就完了吗。”

        史进一听这话,就知道杨秦有意偏着自己,还要推托,朱武拍手道:“好,就按杨贤弟的话来说。”然后回手捧了令旗令箭,向着史进道:“史家哥哥,这对阵姚智伯,是我来用兵,你既然不做山寨之主,那就请听我调遣,若是你不同意,那你就接了这山寨之主,我们听你调遣,自然由得你来定规据。”

        史进哭笑不得,心道:“罢了,看来他们是真要让我为山寨之主,那大丈夫也没有必要做小儿女事,我就接了这赌约,用自己的实力,还赢这个寨主之位,也就是了。”想到这里,就向着朱武一拱手道:“那好,我就听朱兄的安排。”

        少华山上商议如何用兵不表,山下的华阴县城里,天光一亮,就接到了刘东的书信,知县贺诚看了书信,吓得手脚麻,立刻找上了姚智伯,把这信给了他。

        姚智伯本来今天要回华州,万想不到竟然接了这么一封书信,他仔细看了一会,不由得笑道:“老父母,你没看出来吗,这些山贼是在故意激我出战,这县里只有土兵,我就是临时现调,又能调来几多人马?只要我看了这书信一生气,向着少华山一进,他们就可以临路埋伏,把我打败在这里,而我要是败了,那就没有办法再行向他们进兵了,也不好向朝廷请兵,那他们自然也就安全了。”

        贺诚看不出这书信上的奥妙,但是他知道姚智伯就像他的名字一般,是个智谋深广的人,于是点头道:“应该不出姚都监所料,这贼人好**滑,不知道姚都监准备如何应付啊?”

        姚智伯冷笑一声,道:“待某给他修一封书信,就说答应他们的条件,但是华阴县没有他们要得那些东西,所以要在华州调来,只要那些山贼应了,我们就从华州打着调东西的名号,把兵马调来,然后一举破山就是了。”

        贺诚连挑大指,道:“姚都监好计策!”

        姚智伯一笑道:“这计策虽好,但还要老父母配和啊,到时候这书信的事,若无老父母的证见,小将可是说不清楚啊。”

        姚家还有种家、折家都是边关大家,他们的生存之道,就是不得罪朝中的大臣,所以不管是奸臣弄权,还是忠臣秉政,他们都会立刻示好,姚智伯内调华阴,正好不知道如何与蔡京等人扯上关系,这贺诚是蔡京的门生,所以他故意送了一个把柄给贺诚,就是要向他示好。

        贺诚也是一个伶俐的人,立该就明白了姚智伯的意思,于是点头道:“有道是事急从权,这不是什么大事,这样;都监,这信就交给下官来写好了。”

        “既然老父母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推辞,等到这件事过了之后,那老父母就是第一功了。”

        两个人商量完必,立刻修书一封,就让人送了出去,而这面姚智伯立刻下令自己身边的亲军,马上赶回华州调兵,要一千步军,三百马军,同时调四位提辖助战。

        书信送到了少华山上,朱武打开看了,不由得沉吟起来,他捻着这书信,喃喃的道:“这姚智伯怎么就会应了呢?”

        朱武说完之后,站起来背剪双手,来回的走着,史进、陈达、杨春三个人不由得都向着他看去。

        “哎呀!我知道了!”朱武用羽扇敲了一下手心,道:“我这计策,必是被那姚智伯给看破了!”说完他又感慨的道:“姚智伯在姚家子弟之中,一向是最为聪明的,智计广有,本来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是我小觑了他了。”

        陈达急道:“那他看破了,是不是就要真的给我们这些东西了?”

        朱武摇头道:“那却不是,姚智伯答应了我们,完全可以从华阴县就把这些东西凑齐,他一再说凑不到,那只是一个托词,我们得了这个消息,就不好再提别的要求,只能是等着,而他却可以顺利的调动人马,而且对外只说是给我们押运兵杖,等他大军到位,那时候就要讨伐我们少华山了。”

        杨春不由得道:“好个奸滑的家伙!”

        史进也是熟读兵书的,这会道:“朱兄,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就调一路人马,去那华州到华阴县的大道上,劫杀他们调来的人马,然后打着他们的旗号,杀进华阴县城,就把那个华阴县城给闹个天翻地覆好了。”

        朱武摇头道:“这事太难,我们山上最只有不过五百喽罗,可是厢军至少能调来一千五百人,另外我们的喽罗,都是步军,山上的马只有十几匹,这还包括大郎这次带上山的,若是就这样去截杀,只怕不能得手啊。”

        史进却道:“我看不然,那调来的人马,最多也就是由个提辖管领,不会有太多的将佐,而我们只要斩杀了他们的提辖,自然能胜了他们。”

        史进一再坚持,朱武只怕他觉得自己是在压制他,也不敢劝得太多,只好应了他,就让陈达与史进一路,带了三百喽罗,下山向着华州向华阴县的大道而去,就在那里埋伏,准备着截杀华州来的官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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