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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二百一十一:


王勇不由得叫道:“好鞭法!”随后用枪拨开了昝全美的鞭,身子斜着向前,整个人都快要躺到昝全美的马身上了,手中握着一支铁翎箭用力一掷,就掷在了昝全美的马左眼之中。

        昝全美的马怪叫一声,腾跃而起,昝全美怒骂道:“畜牲!”用力向着马脖子上按下去,王勇这会一枪轮过来,就抽在昝全美的腰上,昝全美出一声闷哼,身子再无法坐稳,就从马上滚了下去,王勇催马过来,九节枪向下一指,就抵在昝全美的咽喉处,叫:“你若再动,我就挑了你。”

        昝全美竟然全然不顾那枪就在喉头,向起就冲,王勇骂道:“你这个疯子!”说着话,大枪向回一收,饶是如此,还是在昝全美的喉头点了一下,差一点就把他的脖子给穿透了。

        昝全美痛苦的哼了一声,回身就走,王勇催马赶上,大枪当成鞭子用,狠狠的抽过去,就打在昝全美的背上,昝全美身子就向前扑过去,摔倒在地,他又挣扎两下,想要爬起来,但是哪里还起得来啊。

        此时鲍旭带着人就借着枫林的掩护,那三百马军都给斩杀了,拉着那些战马回来,鲍旭颇为兴奋的道:“四郎,这些官军这回可是吃了大亏了!”

        王勇摇头道:“这姚智伯果然不凡,他派出来的只是一支诱饵人马而已。”他看鲍旭有些不解,就道:“姚智伯虽然有马军,但是他手里最多的还是步军,可是你看看,这里哪有步军,所以这只是姚智伯的一只诱饵而已,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支人马若不是走得快了一点,那他们就会和姚智伯的人马合在一起,两面夹击,袭破我们的埋伏。”

        鲍旭听了这话,不由得叫:“好个奸贼!他竟然拿自己的同袍做诱饵!”

        王勇冷笑道:“他以为用了这招就能赢了我们,我要让他尝尝自己的苦果!”说到这里,王勇就贴在鲍旭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鲍旭越听眼前越亮,最后鼓掌笑道:“好,好好!四郎,有了你这一计,姚智伯想要一难就难了!”

        当下王勇就指挥喽兵带了那些马,押着昝全美离开了枫林。

        王勇他们走了大概半天之后,姚智伯带着人马小心翼翼的到了,只是他没敢穿枫林而过,而是就从镇子里走的,随行的探马探查到了马军的情况,回报姚智伯,姚智伯不由得暗暗庆幸,也不去打听昝全美的死活,带着人马,只管向着华州的方向而去。

        一日无话,到了夜里,刚入更的时候还好,等到过了三更天之后,只有翁公时那一百人还能挺住,那些土兵都开始偷着睡觉了,而各家的护院家丁,都在保家教头的带头下,开始呼呼大睡,翁公时虽然恼火,但是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华阴县的地头蛇,他一时之间也惹不得,只能是先把这口气给忍下了。

        约将五更,只听马蹄声起,正坐在城楼里养神的翁公时急忙出来,就借着火把的光亮向着城下望去,就见一路人马飞驰而来,虽然那人马打得是官军的旗号,但是翁公时仍是脸色一变,急急的把城上的人都叫了起来,下令小心应对。

        眨眼工夫,那路人马就到了城下了,城上鸣箭示警,喊话让他们站住,人马之中闪出来一员小将,声音有些尖细的叫道:“城上的人听着,我们是同州兵马都监驾下的人马,请快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翁公时向下看看,叫道:“你是什么官职?同州李都监可还好吗?”

        那小将接着道:“你这人如何做官的,同州和华州是邻州,你怎么连我们同州兵马都监曾自权曾大人也不知道,还说什么李都监啊?我是曾都监坐下兵马提辖乔支,你家华州兵马都监姚大人行安抚使司文,请同州、商州两路人马共同进入华州剿匪,我们同州离着你们近,就得了协守华阴县的任务。”

        姚智伯的叔父就是永兴军路的安抚使,他来华州之前,曾经在他叔父手里得了一张安抚司的行文,一但华州事务不谐,就可以调邻近的同州、商州的兵马过来,一齐进兵,但是姚智伯这个人比较骄傲,就算是知道了华州有难,却也没有调动两州人马的意思,所以城下小将的话,让翁公时有些半信半疑。

        城下的小将又道:“城上是翁提辖吧?我这里有昝全美昝提辖传得信符。”

        翁公时急声道:“却把信符拿来我看!”

        那小将就取了一个竹牌信符高高扬起,但是离城太高,翁公时叫道:“我看不清楚,我这里传下一个吊篮,你却把信符送上来,让我仔细看看!”

        随着话音,一只吊篮就从城上下来,那小将把竹牌信符交给一个小兵,让他送到了吊篮里,上面拉了上去,早有人把那信符给翁公时送了过来,翁公时仔细的看了,他在四提辖之中,和昝全美最好,这信符他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是昝全美的,不由得信了几分,就道:“此时天黑,我不能让你们进城,若是无碍,你们等到天明再行进城就是了。”

        那小将道:“我们天明进城也没有什么,只是弟兄们身上太冷,能不能给送下些干柴来,让我们暖一暖。”

        翁公时听到他们不进城,不由得更放心了许多,就让人送了几捆柴下去,很快城下就燃起火来,那些兵丁就围着火堆开始取暖。

        翁公时也不敢用别人,就在城上站着,盯了一会,看到下面确实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又过了一会,天色渐明,太阳一点点的升了起来,翁公时就到城边,叫道:“城下的人,天已经亮了,却请进城吧!”

        城下竟然没有回应,旁边的小校又喊了一声,城下这才有人回应:“对不住了,翁提辖,我们都睡着了,您却稍待。”

        随后城下的官军希哩呼噜的起来,都拥到了城门口处,翁公时仔细看看下面,就见他们的脸上都没有凶煞之气,不由得更放心了几分,就下令打开了城门。

        城门一开,那小将军就向后去,指挥着人马进城,翁公时从城上下来,站在城门前迎着那些官军,眼看着一个小校骑马过来,就到了近前,翁公时身后站着的一个护院教头,突然惊叫出来:“你是杨春!”翁公时还没等明白杨春是谁,杨春手里的蛇信银花枪提起来,一枪刺在他的喉头,直从他的后颈处刺出来,翁公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杨春,身体一点点的软了下去。

        杨春挥枪大喝:“进城!”他带来的就是当初分给他的那些押护家小的那些喽兵,都是少华山里的老弱,但是必竟都是山贼,此时占据上风,一齐向前杀,官军哪里挡得住啊,倒是叫门的乔枝留在城外,被几个人给护了起来,原来那是王娇枝假扮的。

        王勇擒了昝全美之后,就让鲍旭派人把昝全美给送到了杨春那里,又让杨春来袭华阴,杨春只怕他们这些人被人看出来,这才请了王娇枝扮成小将,又因为王娇枝刚和她爹爹从同州回来,所以就自称同州的人马,借着昝全美的竹符,竟然顺利的进了城了。

        杨春进城之后,也不向大库过去,直接奔着县衙而去,贺诚这会才知道城门失守,吓得没了命的逃出来,刚到县衙门口,就和杨春撞上,他穿着县太爷的衣服,被杨春一眼看到,轮枪打翻在地,用大枪从他的身上挑起来向着马上一按,随后穿城而走,不住的叫道:“贺诚已经拿下了,而等还不快降!”

        杨春人少,王勇让他来的时候,就告诉他,让他只管放开四门,任人逃走,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再拦着他们了。

        果然,杨春这里就让人把门四下打开,任着那些土兵、护院家丁还有厢军纷纷逃命,果然没有人再来与他们交战。

        杨春也不敢久留,就让部下把大库打开,粮食不要,就散在路边,任百姓来取,只怕库里的金银都给兜了,然后带着匆匆离开了华阴城。

        杨春走了半日之后,那些士绅这才敢出门,这些家伙先组织人把散在路边的粮食给抢了大半,又拥进县衙,把杨春没带走的银钱分了,随后才到县丞的家里,把他给拉出来,就让他来主持大事。

        华阴大乱不提,再说姚智伯带着人马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华州城下,远远的看到城墙,姚智伯这才长出一口气,喃喃的道:“谢天谢地。”

        张章宽慰的道:“都监不必挂心,那些山贼不过都是流匪,他们也破不了州城。”

        姚智伯苦笑道:“我哪里是怕他们破城啊,我是怕他们半途埋伏啊。”姚智伯长叹一声道:“这州城高大结实,少华山的匪人没有重型攻城机械,是不可能破城的,本来老公祖若是能撑得住,我只要在华阴等着,少华山的匪贼袭城不得,只能后撤,那时我们半途击之,必然能全灭匪贼,但是我是姚家的弟子,若是那么做了,就算是破了匪贼,也会获罪,所以只能是带兵回来,才害了……。”

        姚智伯摇头不语,他是真的舍不得昝全美,身在危险之间,他还好一些,现在险情一去,不由得悔恨起来。

        张章这会也知道姚智伯的谋划了,只是他不好说什么,只能道:“昝提辖也是为国而行,倒也死得其所了。”

        姚智伯摇头不语,张章又道:“都监,我们还是先进城吧。”

        姚智伯又是一声长叹,道:“走吧,我们先进城去。”

        人马向着华州城而来,离得近了,官军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下来了,但就在这一刻,四下里杀声四起,王勇、鲍旭从左杀来,朱武、陈达从右杀来,两路人马狂风一般的卷了过来,一下就冲进了官军的阵中,就好像怒击的潮水一样,一下就把官军给撞开来了。

        姚智伯万想不到这些匪贼竟然这么大胆,敢在州城之下埋伏他们,不由得又气又怒,手提马槊,大声叫道:“诸军随我前来,一举破贼!”他说着向前冲去,正好和冲过来的陈达碰上,马槊如雷,向着陈达猛戳过去,陈达横手中丈二蛇矛枪来格,轰的一声,陈达人在马上来回晃了几下,险些从马上摔下去,不由得叫道:“好厉害!”

        陈达这里说‘厉害’姚智却是更为吃惊,在他看来,少华山上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当一用,却没有想到才碰到一个,就没有能取胜,他不由得了狠劲,心道:“我就不信不能胜你!”想到这里,轮起大槊劈头盖脑的又砸了下来。

        陈达心知不是姚智伯的对手,于是拨马就走,姚智伯紧追不放,两匹马一前一后,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姚智伯挺槊就刺,陈达咬紧了牙着来迎,这会鲍旭正好冲过来,轮舞大刀冲过来,向着姚智伯就劈下来了。

        姚智伯大槊一转,把陈达的矛、鲍旭的刀都给裹在里面,三件兵器撞在一起,轰的一声,陈达的矛跟着飞了出去,鲍旭的大刀还在,就和姚智伯的槊加在一起,两个人一齐用力,突然砰的一声鲍旭的刀头飞了出去,鲍旭控制不住力道,人向后仰去,一下就从马滚了下去。

        姚智伯也被突然失衡的力量给晃了一下,他腰部用力,一收大槊,用力挺了起来,向着鲍旭刺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疾风而起,一支铁翎箭射到,姚智伯来不及再躲,被箭一下射中左肩,箭破甲叶,钻进了他的肉里,疼得姚智伯浑身一晃,手里的大槊就向下沉去。

        鲍旭一下跳了起来,抓住了姚智伯的大槊,就用力一扯,姚智伯抓不住大槊,被鲍旭就给夺了过去,朱武这会过来,双刀一过,就把姚智伯给斩为两段。

        朱开杀了姚智伯之后,晃了晃双刀,道:“好刀!”原来他用得正是王勇给他的邓武的那对秀水双背刀,他这一笑,就是向着王勇示好,而他们四人联手,斩杀了姚智伯,也让他们的心更贴近了一些。

        此时华州城上,一片哗然,知州平宇得报就上了城墙向下看着,只见四下里都是山贼,追着官军砍杀,不由得吓得手酥脚麻,眼睛都直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勇催马飞驰,就到了前面,大声叫道:“姚智伯已死,而等丢下兵器衣甲,四散逃了,就饶而等不死!”

        平宇听到王勇的叫声,脑袋嗡的一声,人向后倒,若不是后面有人撑着,他就掉下去了。

        巡检王严颤声道:“老公祖,如今可要出兵接应吗?”

        平宇连忙摆手道:“莫要出兵,莫要出兵,我们就这些人马,又没有勇将,出去了若被贼人破城,那就完了,只管守住华州,外面的将士只能为国而死了。”

        城上这里正说着呢,城下张章一马冲出重围,向着华州城而来,大声叫道:“老公祖开门!开门啊!”

        城上全无动静,张章急得不住的大喊,其实这会少华山的人马还没有到,若是开城,放张章进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平宇他们这些人都被吓坏了,哪里还敢开城啊,不管张章怎么叫就是不理。

        王勇远远的看到,估量了一下置,霹雳弩抬手就是一箭,正中张章的后心。

        张章在马上张大了嘴巴的看着城上,用手指着平宇和王严,半响才从马上摔了下去。

        姚智伯、张章双双战死,官军再没有战意了,丢了兵器衣甲,四散逃命去了。

        朱武不许喽兵再去追赶,毕竟少华山的人马不多,真把这些官兵给逼得急了,只怕陷入苦战,到时候城里的人马出来,那就要两面做战了。

        朱武指挥着喽罗把兵甲衣甲都带上,然后向东而行,不过一会的工夫,就走得远了,华州城里不知道他们是真走了,还是假走了,一直没敢出城,就在城里藏着,只道三天之后,才敢打开城门,确定了没有人了,马上就派人向着安抚使司报上去了。

        朱武他们一路向东,在少华山脚下的史家庄和杨春他们遇到了,本来按照商议的,杨春要带着人马去华山等他们,但是杨春袭破了华阴县,周围的几个县城都破得要命,关门闭户,无人出城,在这种情况之下,杨春就带着人马回到了史家庄。

        这几日期虽然奔波,但是有郭和照看,史进的身体倒也恢复了许多,此时就和杨春在史家庄外迎候,看到王勇不由得百感交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王勇倒是大大方方的过去,抓住了史进的手,道:“大郎,当年老太公曾有意收我为义子,名字都给我起好了,叫做史斌,若是大郎没有意见,日后你我就兄弟相称好了。”

        史进感慨的道:“既是哥哥不弃,那史进就认哥哥这个兄长了。”

        王勇哈哈大笑,向后侧身道:“朱军师,这会你在,就给我们兄弟两个做个证人吧。”

        朱武笑道:“好、好、好,我就给二位做个证人好了。”

        当下两个人也不进村,就到史太公的坟上,给史太公烧了香,也算全了这认义父的礼议了。

        回到史家庄,大伙就在这里大摆宴席,欢庆此次大胜,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史进端着酒碗站了起来,道:“诸位乡亲,却听我史进一言!”

        本来热闹的打谷场上立刻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看着史进。

        史进先用酒碗在众人面前一晃,然后道:“诸位,此时先敬诸位一碗酒了!”说完一仰脖把酒都干了,下面的人齐声叫好,随后也都把酒喝干了。

        史进招呼着大家把酒都倒上,然后又道:“诸位都是我史家的乡邻亲朋,有许多人都是看着我史进长大的,我史进虽然不肖,但是自接手这里正以来,自认勤恳,上应得官府,下全得亲邻,没有什么不当之处,可是官府以贪婪为本,就为了几两银子,就要逼我们史家无生路而行,更对我史进下了黑手,若不是我见机得快,这条命,就损在他们的手里了!”

        史进说到这里,拍了拍胸脯,道:“我史进非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我不能让我无缘头就含冤而死,让祖宗的名字受污,所以我史进就从官府那张网里,跳了出来,要挣出一个自己的世界!”

        一个族老本来就皱着眉头坐在那里,这会听到这,不由得起身道:“大郎,你还要落草吗?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你这一去,那你还回得来吗?”

        史进苦笑一声,道:“叔公,只怕不止是杀头的大罪,还会连累族人呢。”

        那族老不住的叹气,边上的史家族人倒没有几个说什么的,因为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跟着史进上了少华山了,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

        史进走到那族老身前,道:“叔公,您只说一句,若是我不走,我还有什么活路,您能说出一条,我就留下。”

        那族老张口结舌,半响无语,史进扶着他坐下才道:“我史进现在拼了一条命出去,也许能挣个未来,也许什么都没有,只能客死异乡,但是这是我的过错,不当连累族人,所以我这里向大家说一句,请大家也离开这史家庄吧,不然官军一到,那就有大难了!”

        一个大汉跳起来道:“大郎,我们这些人先得你父亲的照顾,又得你的看护,这才有的今天,若在别处,早被那拗相公的青苗贼法给害死了,你要走了,我们也活不得,既然左也是死,右也是死,那我们就拼一个命好了!只要你不嫌我们没用,我们就都跟着你走了!”

        一时间打谷场上,都在大喊:“就随着大郎,生死相从,永不分离!”

        史进激动的抱拳道:“谢谢,谢谢诸位了!”

        那族老长叹一声,向着史进道:“我就留在这里了,想那官军就是再狠,也不能拿我一个老头子如何,我留在这里,给你们的家人扫扫墓,烧烧纸,等着你们回来!”说完那族老慢慢的站了起来,缓缓离开,晚风之中,他的背影萧索寂寥,虽然他是回家去了,但是这也是一种别离,史进就向着他的背影,躬身深施一礼,后面史家的人,跟着依次行礼,送那族老离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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