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恋
韩让的心脏怦怦直跳, 脸色刷地变白，背后都被吓出一身冷汗，尤其是经过夜风一吹，原本就穿的不多，现在更是寒意渗人。
他差点以为半条命会搭进去……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开车。
季冽然闷声不响, 自顾自地继续踩着油门，雪佛兰回归到正常的车轨上, 过了一会儿, “抱歉, 不小心踩错刹车。”
韩让瞪着眼，心想道：这是逗我不成？你季冽然还能错把油门踩成刹车？真当我好糊弄？
他清了清嗓子, “没见你喝几杯酒, 怎么还反迷糊了？有些反常啊!”抬眸去看季冽然, 不看不要紧, 一看吓一跳。
那脸色阴沉的像要滴出一滴墨, 剑眉紧紧蹙着, 眸光含着冰箭，冷酷无情,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唇角微微弯向下，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
突如其来的不高兴气场, 瞬间占领了车内, 一瞬间, 韩让竟觉得空气好像都在此刻凝固了，四周安静无声，偶有汽车行驶过的鸣笛，寂静地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韩让一脸迷茫，这是怎么回事？谁惹季大少爷不高兴了？
季冽然的声音低哑，吐出的两字，就像从喉咙硬生生挤压出来， “没事。”
“没事才怪，之前都很正常，此刻是显而易见的不悦……”韩让小时候是和季冽然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好兄弟，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根本不相信他会没事。
季冽然依旧沉默着，开着自己的车，看着前方的道理，看似认真地驾驶，实则心中风起云涌。
隐藏在黑曜石眸后的隐藏如滚滚波涛，汹涌四溅，面容如白玉莹润，脸色却阴沉如墨，眸光锐利，像暗中蛰伏猎物的猛兽。
季冽然盯着前方的道路，闷声不响。
原本以为，凭他的自控能力，鲜少为琐事困扰，如今看着她与别的男人亲吻的照片，情绪在那瞬间如决堤的洪水，掌控不住。
果真是高估自己了。
季冽然嘴角勾起一丝笑，似在嘲弄、嗤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紧地按着，指甲失去了血色，泛着淡淡的白色。
韩让看他忽然笑了，更觉恐怖，阵阵的阴风缠绕着四周，让人觉得瘆得慌。
“不对，你是因为看了那条微博，然后才变了脸色。”韩让回想着前因后果，越分析越觉可怕，“难道你喜欢的是……”那个名字被他吞咽至喉咙里。
季冽然没有否认，或者肯定，仅仅是轻哼，“嗯？”
韩让语出惊人：“是不是古凌杰？”
季冽然皱了皱眉，低声咒骂一句，“fuck。”
韩让闻言，不服的抬头去瞪他，就季冽然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望着他，眸中阴郁散去不少，却带上了同情。
“不是古凌杰的话，那就是……戚柒？”韩让说出的话他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季冽然却没有反驳。
他不停喃喃自语：“这不可能……怎么会是戚柒？”
他就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要不然凝重的氛围要把他给冻僵了，随意说出的一句话，季冽然居然没有反驳，怎能不让他惊讶。
“为什么不可能？”
“你们两个……一个是刑警一个是模特，八辈子都打不着在一起去，你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韩让还不知道，季冽然和戚柒是邻居，他很少会去季冽然公寓，当然也不知道他隔壁住着的是戚柒。
“喜欢就是喜欢，还用理由？”季冽然瞥他一眼，干脆利落地回道，“还有……你到了。”话落，雪佛兰车停留在豪华别墅的镂空雕花铁门前。
“问题是你，当然需要理由！”
季冽然是谁？自小就是高岭之花，性冷淡的代表。
不可能会因为颜值去喜欢个女明星？可没有其它理由，能让韩让去相信他想追的女人是戚柒。
季冽然按了一下喇叭，“下车。”
“不行，我得把话问清楚。”韩让摇头，理直气壮地说话。
面对他的坚持，季冽然就轻描淡写地回复：“没什么好问的。”
“你怎么会喜欢她？是看重皮囊还是内涵？”
“再不下车，你今晚就只能呆在路边。”季冽然毫不客气地拒绝他的问话。
“你……太绝情了。”不可否认，韩让是被这句话威胁到了，期期艾艾丢下一句话，拉开车门离开。
刚关上车门，双脚都没来得及站稳地面，只见雪佛兰迅速掉头，飞速离开了别墅区。
韩让：“……这算什么？”
只见扬长而去的汽车喷出的尾气，卷起刚落下的红色枫叶，飘飘洒洒，圈个小圈，又跌落在地面，留下还站在一旁瞪着眼不满的韩让。
“遮遮掩掩，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连说话都变得拐弯抹角，话更是少得可怜。”韩让没摸清季冽然的想法，今晚的行为处事完全不像他，连回答都是模棱两可。
韩让站在原地想了许久，还是没有得出结果，无奈转身，朝着别墅走去。
忽见红色砖墙上挂着的门牌号，灵光一闪，门牌号……让他想起了，戚柒的住址也是在那栋公寓楼，难道是两人机缘巧合认识，后来季冽然又对戚柒动了情？
“对……肯定没错，绝对是这样。”韩让手握拳捶在另一只手掌心上，万分觉得他的猜想没问题。
真不够意思，谈个恋爱追女人还偷偷摸摸，有什么好隐瞒？不如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摘下那朵带刺玫瑰。
＊
夜色酒吧。
戚柒饮完最后剩下的鸡尾酒，拿着酒杯起身，放在吧台上，“好了，今日的聚会到此结束，我该回去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angle，时间还早，再待一会儿。”金发女人出声喊道。
少年专注盯着电脑屏幕，听到戚柒要走的消息，随即也抬起头，扭扭有些酸痛的脖颈，“最美的凌晨即将来临，最适合黑暗生存下的fallen angle（坠天使）。”
“美丽的夜晚留给你们去享受，我可是要工作的人。”戚柒轻轻地笑了。
坐在吧台凳子上的男人，伸手拿起那个在昏暗灯光下发着明亮光泽的玻璃酒杯，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莹润如玉，两指握着杯脚，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清水，洗去残留的鸡尾酒。
“k，多谢了。”戚柒说，“改日再见。”
高跟鞋的声音，“噔噔”踩在木质地板上，拉开两道紧闭着的门，修长笔直的美腿一迈，随着合拢的隔音门，窈窕身影也消失在门外。
一直在吧台前调制鸡尾酒的中长发男子，轻声笑道：“k，不挽留吗？”
“不用。”好听的男音在室内响起，听在耳朵里，悦耳动听，似乎成了别样的享受。
戚柒出了夜色酒吧，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回到那栋高级小区。
这里离闹市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平日里都安静，估计只有不远处的小公园里听得见孩子们的嬉闹声，可自那次找到那具骷髅尸体，小孩估计被父母勒令不许去那里玩，如今也变得清幽寂静。
走在小区里的石板路上，两边都是层层叠叠的树木，正值秋季时节，繁茂的树叶不受任何有些，枝叶常春，偶尔席卷的一阵夜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刷了卡进入一楼的那道玻璃门，几步走到电梯前，按下墙上的按钮，看着电梯一层层的跳跃，没等多久，电梯便下来了。
戚柒走进电梯，看到锃亮的墙壁倒映出模糊面容，随手捋了捋额角的长发，等着电梯门自动关闭。
在电梯门刚向中间移动时，走进一个黑色的身影，她掀起眼帘，眼角余光往旁边看去，意外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
戚柒声音微软，语调婉转上扬，“晚上好啊。”仔细一听，不难从她声音里听出喜悦与惊讶。
季冽然听到这到略微耳熟的声音，垂眸，见着一张黑色口罩遮过大半张小脸，或许是瓜子脸很小，口罩边缘微松，一双浅茶色的眸子氤氲着盈盈秋水，瞳仁又大又亮，倒映着他的脸庞。
烦闷与急躁的情绪在一瞬间便安抚了，只是与她简单的对视着，堵着的心情舒畅不少。
“嗯，晚上好。”依旧是不咸不淡地一句回话，礼貌而又不少疏离。
戚柒掩在口罩下的小嘴撅着，还有白皙饱满的额头上，秀气精致的眉毛蹙起，听着他疏淡的声音，心中暗暗不满。
“这么晚回来？难道是在局里加班？”戚柒在电梯还没有到达所住楼层，尽量找了个话题，想开启聊天程序。
虽然昨天才见过他，但心中涌现久违的见面，而且还是单独的空间中，她怎么能不好好把握机会？
可惜她打得是好算盘，不料对方根本不接招，季冽然淡淡的回道：“不是。”
这简直是钢铁直男无意！太不识风趣了，戚柒的满腔热血与洋溢的热情全部被浇灭了。
自持有着高傲与尊严，放弃了与他搭话的打算，于是两人便沉默着，没有人再开口，索性这尴尬的情况没持几秒。
电梯到了所住的楼层，门一开，戚柒就踩着高跟鞋出了电梯，劲直走向自家门前，拿开钥匙开门，随后砰地把门关上。
季冽然看着那道紧闭的门，后知后觉也察觉到她似乎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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