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挟持
沙连市无虞县门靖派出所位于门靖街道中部。我们从艾丽莎?珀西现住地，也就是马正义的居所出发到门靖派出所去。出发地在河中街道，离门靖街道远。我们选择公交车前去。我问过马正义为什么不开汽车——马正义家是有一辆汽车的——他说低碳出行，人人有责。马正义大哥，人太正直了点。我是不讨厌这样的性格的。有这样为了环保言出必行的人，他们可是“保护动物”。
等公交车花了十多分钟。在等待时，我每几分钟就问马正义时间来得及吗。每次问他，他都回答我说不急。马正义真有耐心，换作是我早就被问得怒不可遏了。
公交车上，起先人不多。慢慢地，上车的人越来越多。这辆公交车是河中街道到门靖街道的直通车。貌似连接这两个街道的就两路公交车。过了几站后，车上人多拥挤，顶上的拉环被人尽数占领。拥挤的人群使我不会因为公交车启动和刹车的惯性摔倒。不放心的马正义为了不让我受伤，站在我身后，一手拉着公交车上的吊环，一手推住公交车上的座椅，护着我。马正义这家伙，人如其名。像马正义这样子的人当了警察，会吃亏的。
本来我是有一个座位的。刚上公交车，我和马正义分别坐上一个座位。后来，有位七十旬多的老奶奶上车。那时候，车上的座位都满了。我没等司机按响“请给有需要的乘客让座”的铃声便马上站起让座。马正义也让座，他的位子给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坐上座位看我的模样，主动给我让座，被我婉拒。不多会，一位孕妇上车，那个孩子便主动让座给孕妇。现在，我在老奶奶旁边，让座给我的孩子在我的前边奋力抓着座椅。让座给孕妇后，由于那孩子的个子太低，抓不到上面的吊环，每次司机开车停车，他都要大幅度倾斜，看起来十分辛苦的样子。看他似乎是一个人乘坐公交车，在人群的推挤下无依无靠，我就对他说“小弟弟，你要不到哥哥这里来。我护着你，这样你就不容易摔倒了”。我说完，那孩子真的乖乖到我这儿。我让他在我前边站着，然后我护着他，使他不会再大幅度倾斜以免撞到哪里。
又过了几站后，人群减少。再过了几站，孩子下车了。他走的时候开心地向我道谢。又过了几站，老奶奶下车了。此时，车上的人群相比刚才少了很多。我坐在老奶奶的位子上，但马正义还是没有座位。等离目的地三站时，马正义终于有了座位可以休息一下。
“马大哥，你每次坐公交车去派出所，你不怕会被挤死啊？”玩笑话，其中隐藏我的忧心。
“我也不是每次去派出所都坐公交车的。有时候同事会来接我，有时候我自己开车去。我觉得，能低碳出行尽量低碳出行。一个人的力量或许不大，但只要每个人都低碳出行，我们生活的环境一定会改善起来。”他把头转向车窗外，这个情景定格有种别样的超脱感。
下了公交车，我们需要步行到达门靖派出所。公交车还有几站才到终点站。这路公交车的路线够长的。
我走在前面，马正义走在后面。我想他是怕我会摔倒，在我后面可以迅速把持住我。公交车站离门靖派出所不远。不多时，我们进了门靖派出所的大门。
我本来以为，派出所的出入管理是相当严的：入门要搜身，留下个人基本信息等等。现实是，传达室的警员大哥在看到马正义拍拍我肩膀向他挥挥手时，便放行了。警员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万一我是恐怖分子怎么办？
“哟，马正义，你今天不是休息吗？那谁，你弟弟啊？”警员大哥靠在桌子上通过窗户和马正义对话。
“是，我弟弟，”说着马正义搂住我并拍拍我的肩膀，“前几天他出了点事，成这幅德行了。今天我是休息，不过我有点事要来办。这孩子一定要跟我来，甩也甩不掉。”
马正义，看到我生无可恋的眼神了吗？说谎要有个度，你看我们两个哪里像？
“我看你们一点不像。他这么帅，你这么丑。该不会你是捡来的吧？”
马正义听了这话没有生气，说道：“我才帅，他才丑。事实上，他才是捡来的。”
事实上，我们压根没有血缘关系好不好。
马正义和警员大哥聊了会天后，带领我来到派出所办事大厅。
“呐，我们的办公室在这栋建筑物里，一楼有上面几楼也有。基本上，越往上住的人级别越高。你懂的啊。”马正义把我安置在办事大厅的椅子上，说完转身离开办事大厅。
我十分讨厌干巴巴坐着等别人办事，所以我起身走动走动，希望派出所的警察不要把我当作可疑分子而逮捕我。
“哎，你不是之前那个绑架案的受害者吗？”女性的声音。真是的，不要勾起我痛苦的回忆啊。
转身一看，我不由瞠目结舌：哇塞，美女警察。她头戴警帽，上身穿长警服，下身着长黑裤，脚入一双黑色皮靴。整体看来，这位出色的女性既端庄优雅又正气凌然。门靖派出所真牛，有这么魅力十足的警察在。
“我记得，你叫朱明？”美女警察在问我。
“你好……呃，对，我是朱明。朱是朱红色的朱，明是明亮的明。”
美女警察抿嘴一笑，动人的红唇令人销魂。
“你的身体看起来恢复得不错。你，来门靖派出所做什么？真是抱歉，你的那个案子我们还没找到犯人。真是对不起。”说完美女警察弯腰准备向我鞠躬道歉，被我慌忙阻止。
“不不不不，我不是来问绑架案的事情的。我、我是被马正义大哥带来的。马正义你认识吗？”
美女警察听到马正义的名字有点意外，说：“今天他不是休息吗？”
“他说他有点事情要办，所以……”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吼叫声。
美女警察率先出去，办事大厅的人纷纷到门口看出了什么事，剩下玻璃窗后办事的警员起身探头奋力向外张望。
“陈三，你不要乱来！”这个声音我有点印象，很像之前陪同马正义一起来问我案情的那位警官的声音。
我推开堵在门口的人走出办事大厅想一探究竟。在办事大厅前面几米处，一个脸上有刀疤、上身穿着背心、腰上系着外套的男子正挟持着一位警员。这个人，挟持谁不好，偏偏挟持马正义。
“你、你放松，一定要放松。刀子你架着吧，但是不要伤害我啊。你有什么要求都和他们说，要说就快说……”马正义一脸苦逼模样。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扯上这事的？
“陈三，你不要乱来！你有什么要求就说，但绝对不能伤害他！”那位警官双手摆在犯人面前指示自己不会做其他动作，让犯人不要轻举妄动。
“好吧，那么，”犯人陈三突然把刀子举起指向我，“我要交换人质。我要那个打着石膏的小子做我人质。”
“你、你有我做人质就够了，不要牵扯无辜的人！”马正义在犯人的挟持下显得十分难受。在这种情况下马正义还是舍己为人，尽管和他之前说“不要伤害我”的话语对比令人有点怪怪的感觉。
“废话少说。我知道，门那边有人守着。就算我逃出去，你们也会派出勤的警员在外面拦截我吧。谁知道，你们警察有带着定位器什么的东西。快点，让那个小子过来！不然，不然我就割破他的喉咙！”陈三不是随便说说的，如果我不去和马正义交换，搞不好马正义真的会被他杀了。
“好吧，我和他换。”我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我被人绑架过，还被人拳打脚踢，这区区挟持算的了什么。
陈三用左手臂勾住马正义的脖子，用右手握着的亮白刀子抵住马正义的脖子，向我缓缓挪步。对了，这刀子他是哪里弄来的？这里不是派出所吗，这个叫陈三的男子怎么会这么大胆？看来，门靖派出所的门卫真的该实行搜身。
“快点，磨磨蹭蹭做什么！”陈三不耐烦地向我吼道。
其实，我可以再走快点的，但我要拖延时间。当陈三向我挪步，周围的警察慢慢靠近并包围他。
“别过来，你们不管他的命了吗！”陈三向周围一挥刀差点挥到我，也把周围靠近他的警察唬住了。他重新把刀子抵住马正义的脖子，而这次，从刀尖上流出了鲜血——陈三是认真的。警察们必须谨慎而为。
“你给我快点！你也不想他死吧？”陈三威胁我。对我来说，这威胁算不上威胁，毕竟我和马正义不熟。我没有必要为了马正义步入险境——好吧，谁让我是个好人。
我深呼吸，向前迈出一大步。
“你、你不要过来！”马正义的双手抓着陈三勾住他脖子的左手臂。即便有被陈三割伤脖子的危险，马正义还是大叫阻止我前进：“朱明，你这傻瓜。你想替我做人质是为我着想，但日后要是被陈三逃了，他会卷土重来，不会放过我的。”
听了马正义的话陈三一笑：“是啊，谁让每次抓到我的都是你。我只不过是偷东西、诈骗、把人打个半死而已，你就追着我不放。哼，最可恨的就是你们这些条子！”
陈三说完把马正义推开打算抓住我，谁知马正义扯住了陈三的衣服令陈三无法触及到我。陈三转身用握着刀柄的右手给马正义一拳摆脱了马正义的拉扯。马正义倒地，而陈三踉跄几步稳住了身体。与此同时，周围的警察一齐冲向陈三。提早料到会发生什么的陈三在警察扑来之前就在周围挥刀退开警察，然后举着刀子迅速冲向我。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马正义呼喊：“二哈！”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狗扑向陈三，把陈三扑倒在地。陈三怎么会乖乖就擒？他反抗着大狗的扑咬，并一脚踹开大狗。
“二哈，你没事吧？”马正义跑到大狗身边安抚大狗。
倒地起身的陈三露出狰狞的面容，手握利刃向我们步步紧逼。
“一二一，一二一。兔子先生报到，兔子先生报到，二合一竞赛开始了。”大白兔穿着警服吹着哨子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二合一竞赛正式开始前，任何伤害参赛者的行为都是违反二合一竞赛法则的行为，会受到裁判处分。”大白兔亮出禁止的手势吹响哨子。
我环顾一周，群众和警察们都消失不见了；圣域已经展开。
“切，”陈三啐一口痰，不爽地说，“竟然是二合一竞赛……算了。我可没有要求二合一竞赛啊，你们两个谁要求的？”
“是……两个？”马正义扭头看我，一脸不解地问道，“朱明，为什么你会在圣域里？”
这倒是我想问的：马正义，为什么你会是二合一竞赛的参赛者？
“你们两个别婆婆妈妈的。兔子，谁发动的？”陈三问大白兔。
大白兔指指马正义，说：“这场二合一竞赛是由参赛者马正义指定参赛者陈三的二合一竞赛。攻击方是马正义，防守方是你，陈三。作为防守方，陈三你有权利选择本场二合一竞赛的二合一竞赛项目……”
“等一下，”马正义打断大白兔，“朱明，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旁观者吗？”
大白兔看看我，耷拉脑袋说：“一不小心把你给忘记了。哦，朱明是个特别的参赛者。他的玛丽圆环没有启动，也……总之，只要圣域在他所在的区域展开，他就会被卷入圣域之中，这是无可避免的。主神大人有给他权利，所以，朱明，你要脱离圣域吗？”
我在大白兔、马正义和陈三的注目下浑身不自在。地上的狗——应该是马正义的“贰”——一动不动，令人担忧。如果我这么逃跑，怎么和艾丽莎交代？我是个玛丽圆环没有正常启动的参赛者，也是个没有“贰”的参赛者。我作为旁观者旁观这场二合一竞赛，没什么损失吧。反正，马正义和陈三都知道我的名字了。
“我作为旁观者旁观马正义和陈三的二合一竞赛——我留下来。”
大白兔点点头批准我留在圣域之中。接下来，大白兔询问陈三本场二合一竞赛项目。
“是呢，说什么二合一竞赛项目好呢……”陈三犹豫不决。你既然想不出来，那就“二合一竞技”啊。话说回来，马正义的狗怎么样了？
在我靠近查看地上的狗怎样时，陈三猛地拍手说：“好，就是这个！兔子，我决定了，二合一竞赛项目，就是‘警察抓小偷’！”
“规则呢？”大白兔问。
“哎，这个规则都要我制订？好麻烦啊。嗯……那就这样，我们以真实情况代入：我是小偷，那个家伙是警察。规则简单点，我跑，他来追我。他追到我了，他赢；他没追到我，我赢。等会，定个时间吧……10，不，20分钟。还有其他的吗？”
大白兔被陈三一问，无奈地说：“时间有了，地点呢？你让马正义追你，怎样算是追到你？”
“哦，地点就，整个时新街道。至于胜负判断，如果马正义碰到我身体的任一部位，那么他胜利。反之，如果马正义在时限内没有追到我，我就胜利。”
“为什么是时新街道而不是这里，门靖街道？”这是个我不得不提出的问题。二合一竞赛的地点是在时新街道的话，我就无法找到葛生了。葛生知道我一定会被卷入二合一竞赛，只要我和他在相同的地域，当圣域展开，他一定会主动进入圣域中来找我……吧。呃，为什么葛生还没有出现？
“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讨厌这个门靖派出所，我就是不要在这门靖街道进行二合一竞赛！”陈三甩动刀子，然后收起刀子塞进口袋中。
“陈三的规则合理，可以以此作为本场二合一竞赛‘警察抓小偷’的规则。攻击方，你有异议吗？”大白兔问马正义。
马正义思忖片刻，回答道：“就这样吧。明人不做暗事。陈三，堂堂正正决胜负，别给我耍花招。”
陈三冷笑一声，说：“耍花招，有必要吗？地上的那只狗是你的‘贰’？快嗝屁了还是晕了？不会是装死吧？”
马正义没理陈三的提问，轻轻推推地上的大狗，像是在哀求一样地说：“二哈，别玩了，快起来啦。二哈……”
大狗耳朵一竖，蹭地起身。他吐出舌头发出“哈哈”的声音。我望向大狗，总感觉，那只大狗在笑。不会吧？狗在笑，真的在笑；狗成精了！
“请旁观者远离参赛者，请参赛者做好准备。本场二合一竞赛，旁观者：朱明，攻击方马正义vs防守方陈三，警察抓小偷，开始！”
大白兔一宣布，陈三就从派出所大门旁边的通道冲出。马正义起身凝视我几秒，又低下头握紧拳头。他在呼叫一声“二哈，跟上”后，跟着陈三的出逃方向追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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