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葛生回忆录（其三）

论说白天鹅的主人会救我们的原因，不外乎两点：一是暂时联合消灭比各自都强大的敌人，二是笑里藏刀趁人不备杀之。期间，对方肯定会或明或暗试探我们“贰”的能力，以达到知己知彼的目的。不管怎么说，最终多半，不，是一定会演变成互相残杀后只剩下唯一一方的结局。

        奉阳街道的工业区是前几年建设完成的产业集中地。这里道路宽敞，绿化效果好，环境优异。在工业区中的工厂都必须经过有关部门的审核监察，因此少有超标的污染气体因工业生产被排放。世事总不会十全十美，没有人保证所有污染气体都能经过过滤处理后成为百分百无害的气体被排放。然而，即使偶尔出现超标污染气体，由于周围植被丰盛、空气流通良好等因素，污染气体的浓度几乎会渐渐淡化。不仅仅是气体污染物这方面，奉阳街道的工业区在排放液体、固体污染物方面的管制也相当严格。去年年底，为加大防患于未然的力度，我听闻工业区逐渐开始进行内部企业的取缔和转型，那些生产链中会产生有害物质的企业纷纷被淘汰。可以说，现在奉阳街道工业区中留存的几近是技术型生产加工企业。

        进入奉阳街道的工业区后，白天鹅逐渐降低高度。我向下方俯瞰，在一个工厂的空地上，两人正等待着我们。

        天鹅降落，石先行纵身一跳落到地上，我则扶着金笛跃下。再度感慨白天鹅身体的健壮后，我将目光转向等待我们的两人。

        站在左边的人身高有1米7，头发杂乱如同野草肆意生长。他的眼神好似无力，其中掺杂着我难以言说的东西。当石先行伸手问好，这个瘦个子双手插入裤袋别开头去，显得很不友好。

        相较之下，另一人热情地欢迎我们的到来。黑框眼镜、黑色西服，手拿一只公文袋，旁人一看就能揣测出他的职业——一名不知是哪里单位的文员。

        “你们好，我是谭培。载你们到这里来的天鹅便是我的‘贰’。”表露出诚意的谭培顺应自己的职业习惯伸出右手示意和我们握手。

        “你好，我叫金笛。”恢复状态的金笛回应谭培的问好伸出右手，但谭培却缩回去。望着金笛的脸迟疑几秒后，谭培才不好意思地握住金笛的右手。

        “抱歉，乍一看我以为你是女性……”谭培羞愧。

        “没关系，经常有人认为我是女的；真的没关系。看你的面容，你似乎有30多岁？”

        “是。我还想装装年轻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哈哈。我今年三十四岁，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挺大的了。”

        “其实按你的面容看，你还是挺年轻的。我和你的年龄不过相差十岁，不如我叫你谭大哥吧？”

        “嗯，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叫什么名字？”谭培是在问我和石先行。

        “我叫石先行，你好！”被谭培的同伴泼了一桶冷水的石先行见到有人给他灿烂的微笑自然冲过去，与谭培握手。

        谭培的声音不是联系我们那人的声音。简单推理，1米7的瘦个子就是莫开。

        “我是葛生。谭先生，你的同伴是电话中联系我们的莫开？”听到我的指名，莫开仍不屑一顾地看着别处。

        “对，他是莫开，是我的同伴，也是刚才电话联系你们的人。他的‘贰’是……”

        “喂，”莫开大喝打断谭培，“寒暄到此为止。救你们是为了和你们暂时结盟，先打败第三方，方便我们两方决战。”

        谭培连连低头道歉：“真对不起，我的同伴是个急性子。你们千万别在意……”

        “不，他说的没错。二合一竞赛最终只能留下一方。”听我说完，始终对我们不屑一顾的莫开向我瞥了一眼，然后嘴角一斜哼笑一声。

        “这里安全吗？”我问谭培。

        “在这二合一竞赛的圣域中哪里有安全的地方？趁那只大犀牛没发现我们，你还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莫开从裤袋中掏出双手交叉于胸前一脸没好气地注视我，开始有和我们交流的意思。

        “要想击败犀牛，我们得齐心协力。你们有巨型犀牛和它‘壹’的信息吗？”我问。

        “没。”莫开快答。

        谭培听莫开这么说后，也摇摇头。

        既然两人不说，我就先告诉他们一些情报引诱他们上钩。

        “众所周知，巨型犀牛的巨大化是由动物特有的能力——狂暴强化引发。犀牛变化前肩高约5米，变化后它的肩高增加一倍多，有和一幢楼差不多的高度。既然体型已经发生异常变化，犀牛的身体机能发生异常变化也不足为奇。现在的巨型犀牛奔跑速度快如迅雷，跳跃高度惊人，能撞塌楼房，极具破坏力。面对这样的敌人，我建议大家说出自己‘贰’的能力，根据我们现有的战力水平制定作战计划。”

        “我先说，”没有顾虑的石先行一马当先，“我的‘贰’是天之星。”石先行挪动身体让后面的天之星出现在我们眼前——或许天之星一直都在，只是我们无法看见。

        “刚才那里理应空无一物，石先行你是怎么让它出现的？”谭培和金笛两人瞪大双眼；谭培抢先金笛一步向石先行问道。方才对我们不怎么在意的莫开，此时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它一直都在啊。”石先行的回答验证了我的猜想。

        同为“贰”，再加上白天鹅始终位于我们后方，天之星的突然出现白天鹅应该有看见。羽毛雪白的鹅伸长脖子用嘴触碰天之星，但天之星没有躲闪、原地不动。碰了天之星的白天鹅好像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又缩回脖子。

        谭培指着蹲在地上把头埋入自己胸中的白天鹅说：“我说过了，这就是我的‘贰’。我还没有发动它的能力。它的能力和葛生说的犀牛的能力一样，是狂暴强化。”

        潜规则是一方轮流说一个人“贰”的信息。金笛见我一声不响，先介绍起他的“贰”：“和大家的‘贰’相比，我的‘贰’难以表现出来。总而言之，请谭培大哥、石先行弟弟和葛生弟弟遮住自己的耳朵。请你们捂得死一点，确保什么声音也听不见，然后看我指示。”“声音”？金笛“贰”的能力和声音有关？

        我们三人照做后，金笛面向莫开说了什么，之后指示我们把手放下。

        “我的‘贰’是万能钥匙，”眼神迷离的莫开取出口袋中一把底部是圆环的奇特钥匙，“这把钥匙虽然形状古怪，但可以打开任何锁。”

        说完，眼睛恢复神气的莫开抬头，突然怒发冲冠上前揪起金笛的皮夹克衣领，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怒喝：“你这家伙对我做了什么？”

        金笛被震慑，一时哑口无言，而后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我，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们能形象直观地了解到我‘贰’的能力。”

        谭培见莫开一副要吃了金笛的样子急忙前去制止：“莫开，你别激动，消消气，消消气。金笛，你快说，你究竟对莫开做了什么？”

        金笛早已吓得支支吾吾，只好由我这个同伴以自己的猜测为大家解惑：“声音控制。”石先行、金笛、莫开和谭培的目光一同集中到我身上。我继续推测：“金笛要我们捂住耳朵是为了让我们阻隔他的声音，通过没有捂住耳朵的莫开未按自己的意志做了金笛命令他说出自己‘贰’信息的事，形象地展现给我们看自己‘贰’的能力。”我说完，金笛连连点头。

        “你这家伙，是故意针对我的吗？”莫开依然揪着金笛的衣领。

        “不，没有，我是随便选了你……我，我没有……”金笛声音柔弱，双手连连摇摆否定。

        和事佬谭培再度劝阻莫开：“好了好了，莫开你别生气了。你就权当是自己说出了自己‘贰’的能力吧。我们是同盟，不能在这里起内讧。”

        声音控制是张不错的牌。依莫开的情况看，被声音控制的人在被控制的期间是没有自主意识的。这招能用来挖掘敌人的情报，还能在敌人没有察觉下给予其致命一击。当初接受金笛的加入请求，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金笛的声音控制毫无疑问和爱德华?佩奇一样，是在二合一竞赛中自己固有的能力。虽然玛丽圆环中对“贰”的分类没有详细的描述，从我经历过的情况看，二合一竞赛参赛者的“贰”至少分为两类：一类是形同参赛者使魔的“贰”，一类是参赛者自己固有能力的“贰”。石先行、谭培、我的“贰”属于前者，金笛的“贰”属于后者。至于莫开的万能钥匙，我想不是属于第一类的就是属于以前我没见过的第三类的。

        谭培的再度劝说有了效果。莫开恨恨松手，后退几步，眼神凶狠地望向我。随着莫开注意力的转移，其他人也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

        “我的‘贰’是死……是个小丑。能力是隐匿。”

        “那你的‘贰’现在在哪里？”莫开冲我问道。

        “这还用问嘛。既然能力是隐匿，他肯定藏起来喽。”石先行的轻松话语惹来莫开的怒视，吓得石先行连忙闭口不言。

        “隐匿啊，和石先行一样吗……”我听见谭培嘟囔着。

        继续让死神隐匿不是明智之举。我向死神呼叫：“出来吧，‘悲恸的道化师’。”

        四人的目光集中到在我身边出现的死神身上——他们的表情如同见鬼一般。我还以为出现新的敌人，立刻转身，然，只有死神。

        “这个小丑的‘贰’是葛生？不不不，这个葛生的小丑是‘贰’？不不不……”金笛语无伦次。

        “这这这这……这是人？”谭培结结巴巴。

        “哇塞，好厉害……”石先行如见至宝。

        “咳，切！”莫开心有不满。

        死神向四人鞠躬，除莫开外的三人也慌乱地向死神鞠躬。

        “小生的‘壹’，”死神开口说话又将众人一惊，“巨型犀牛正朝我们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跑来，预计1分钟后就会到达这里。”

        我无视三人欲刨根问底的意图，说道：“事不宜迟。大家的‘贰’我有所了解。现在开始制定作战计划。有人推举自己做指挥吗？”

        无人推举自己。

        “好，我来指挥。首先，金笛，你的‘贰’可以控制‘壹’，那么控制身为‘贰’的犀牛也可行吗？”

        “恐怕不行吧。本来，我的‘魅惑之声’是可以控制‘贰’和‘壹’的，但这次情况不同。魅惑之声是有局限性的，只有5米范围内听到我声音的生物才会按我说的话去做事。你看那只大犀牛横冲直撞，没等我靠近发声就会被它撞飞。”

        “那么，谭培，你可以让你的白天鹅发动狂暴强化的能力参与作战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是第一次参加二合一竞赛，不知道发动这个狂暴强化的能力会有什么结果。发动能力后，可能我的‘贰’会失去理智攻击我们也不一定……”

        我鼓励谭培：“相信自己的‘贰’。我会让小丑去支援白天鹅。”

        石先行和他的天之星跃跃欲试的样子。

        “石先行和莫开后方防守。我们会保护你们。”我实在想不出石先行和莫开的“贰”在这种情况下能用在哪里。

        谭培在我的建议下指挥白天鹅远离我们，发动动物“贰”特有的能力——狂暴强化。

        白天鹅仰脖张翅，向天长鸣。清澈的鹅眼发出红光，洁白的羽毛渐渐变色，动听的鸣叫在变化中越发低沉。天鹅扑腾翅膀卷起狂风，令我们失去平衡。本能促使我们弓腰曲臂遮挡双目，石先行更是直接趴到地上。狂风止，天鹅完成狂暴强化：红眼黑身。眼神也好姿态也罢，变化后的天鹅极具侵略性。

        目睹自己“贰”变化的谭培面露惊恐之色，待风止后竟一屁股跌坐在地。

        “你不用害怕，”我对谭培说，“‘贰’和‘壹’虽为不同的个体，却是同一生命体。白天鹅亦或是黑天鹅都是你的‘贰’，你若不背弃它，它没有理由伤害你。现在，命令它试试看，要求它去攻击巨型犀牛；狂暴强化的天鹅有能力做到。”

        我伸出手帮助谭培站起。思虑片刻，谭培鼓足勇气向黑天鹅下达命令：“去攻击犀牛！”

        直起身子的巨大黑天鹅得令振翅起飞，再次掀起狂风。不远处传来巨型犀牛的咆哮声，加上我们所在地持续的震动，谁都能明了现状——巨型犀牛离我们越来越近。起飞的黑天鹅发现巨型犀牛后迅速冲去，两兽大战即将爆发。

        “你们在地面上找合适的地方躲避。黑天鹅纵然可以牵制巨型犀牛，但在敌我双方战斗力旗鼓相当的情况下靠它打赢这场战斗显然不是万全之策。我去查看它们的战况，支援黑天鹅，以免黑天鹅不敌对方败下阵来。倘若最后我们无法战胜巨型犀牛，”我指示谭培把莫开之前联系我们的手机给我，“到时我会极力保护黑天鹅的安全并脱离战斗联系你们。莫开用这手机联系过我们，通过回拨我就能联系到莫开。”谭培的那只手机不是智能手机，也没有设置密码，方便我操作。

        “要小心啊。”石先行向我挥手告别。

        “葛生弟弟，多加小心。有需要联系我们，我们会赶去帮你的。”给人感觉懦弱的金笛此时有了大哥的模样。

        我向出口奔跑远离他们，待他们看不见我时要求死神再度隐匿：“你隐匿后迅速前往两兽大战的地点——这里看不见，但距离不会太远——我通过穿越镜到你那里去。”

        “小生的‘壹’，有必要这么做吗？”戴面具的死神的真实表情无人知晓，我也不知道。死神明显对我的要求抱有疑惑，可他仍然在未得到我答案的情况下隐匿身形。

        不多会，我拿出随身携带的穿越镜。穿越镜的使用方法很简单，原理却很难解释：穿越镜中显现死神或任何场景，当我全神贯注于镜中画面然后放下穿越镜，我的眼前就是死神或那些场景——我在不知不觉中转移场地。

        死神的所在位置是奉阳街道与时新街道的交界处。在大马路前方，鳞次栉比的建筑物在两大巨兽的激烈冲突下化作废墟。地上的巨型犀牛，半空中的黑天鹅——粗粗一看好像是地上的巨兽处于不利地位，其实两者实力相当。黑天鹅试图升空占据更有利的地位时，巨型犀牛一跃咬住它的脚把它拖下；巨型犀牛试图冲向黑天鹅时，黑天鹅扑扇翅膀掀动石块杂物牵制住巨型犀牛令它找不着北。我在离它们几千米处的马路上观战，心想是否还应后退至隐蔽地点。然而，即使我后退，双**战依然有可能波及到我。

        “死神，你能带我升空吗？或者，你有没有魔术道具可以带我升空？”现在的黑天鹅被巨型犀牛牵制，比起地面，天空更安全。

        “小生的踏空靴可以升空，但只对我有效。等会，”死神赫然搬出一个箱子，从箱子中取出一个气球，“百宝箱中的小道具，效果自然没魔术道具出色——毕竟出自魔术道具——可以带人升空，但不稳定，破了掉下去，嘿嘿。另外，如果没人持续关注，抓住气球的人类会一直升空，直到气球破裂。嘿嘿嘿嘿……”死神“嘿嘿”的笑声无论听几次都令人发寒——当然，于我来说只是难听。身为“壹”，我不得不接受这位在旁人看来无比诡异的“贰”；石先行也一样的吧。

        “就用这个吧。你帮我看着，一旦气球破裂接住我。”

        “收到，小生的‘壹’。”

        红气球带我不断上升。现在的高度，巨型犀牛是伤不到我的，而黑天鹅作为同盟的“贰”没有伤我的理由。

        这场史诗级怪物战争持续足有5分钟，在巨型犀牛和黑天鹅你撞我飞的拉锯战较量下，终未决出胜负。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发觉得事有蹊跷。颇让我奇怪的是，起初你死我活的敌人，后来渐渐达成一种难以察觉到的默契：有好几次巨型犀牛用犀角冲撞黑天鹅，但黑天鹅未受重创；同样，有好几次黑天鹅用翅膀拍打巨型犀牛，却没有趁机将其扇向建筑物以巨石压之。似乎，巨型犀牛给予黑天鹅机会让黑天鹅有空间躲避攻击，而黑天鹅给予巨型犀牛机会让巨型犀牛有时间重整旗鼓。

        两者在战斗，招招不致命。这是巨兽特有的攻击模式？不会的，不可能。难不成！

        “‘壹’，躲开！”正当我低头思索之时，死神大喝。一堆碎石朝我飞来，幸得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松开红气球下落错过飞来的碎石。

        目睹红气球四分五裂的我被死神接住，接着又被死神给抛了出去——另一波飞来的碎石砸向我们，死神抛开我应对碎石。我在凌乱中搜索碎石的来源，其正是由黑天鹅和巨型犀牛通力合作的结果。现状明了：我和死神成了两大巨兽的攻击对象。

        解决碎石的死神接住在空中旋转的我。两声截然不同但意味相同的咆哮声响彻天穹，黑天鹅在巨型犀牛的无所阻拦下升空后瞄准我们准备朝我们飞来。

        “死神，你救我已现形，现在带着我没法自由行动……”我思索对策。

        “小生的‘壹’，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危。真有万一，嘿嘿……”

        “我可没担心你——我要以现有情形想出一个我和你都能脱离战场的方案。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个不行，现在发动肯定会要了我的命，这你是知道的。”

        黑天鹅飞来速度极快，势如破竹。

        “没办法，取出空间环将它扩大固定牵制住黑天鹅！”

        死神迟疑1秒，后立刻拿出空间环扔向黑天鹅。黄色的圆环在空中变大，我和死神则同时后撤。离我们不过几百米的黑天鹅头冲入圆环中，因张开双翅而撞在圆环上。黑天鹅企图向后脱出空间环，我要求死神缩小空间环圈住黑天鹅的脖子使它动弹不得，这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转移。

        “空间环的空间固定效力不是长久的，我离空间环越远，效力越低。大鸟只是卡在空间环上，没有通过空间环也无法转移它——黑色的大鸟马上就会挣脱。自动回收空间环会暴露我们行踪，怕没法继续使用空间环了。”死神抱着我一本正经地向我解释并飞离战场，“接下来有何打算，小生的‘壹’？”

        “回到海格机械那边寻找谭培质问黑天鹅的异常。”

        海格机械技术有限公司工厂的宽阔空地上已无石先行、莫开、谭培的踪影。地上有一人望着我们，笑起来。脸色苍白，躺在地上的他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腹部，指间有漏出的鲜血。跳到地上的我急忙跑到他身边跪地，用力捂住他的双手，帮他止血。我知道，这可能已经徒然无功，但我还是这么做着。

        “你来了，”金笛苦笑，“抱，抱歉啊，我没、我没能留住他们……我，我们被他们背、背叛了……”

        “别说话，保持清醒！”我的心百感交集，其中，名为愤怒的情感越演越烈。

        “他们，他们要去县、县银行……民生银行……替我，替我救出石……”微微一笑，金笛留下泪水，闭上双眼。

        “死神，把遗封匣给我！”我吼出来。

        死神站在我边上，默默递给我遗封匣。

        “使用遗封匣的代价，‘壹’，你是知道的吧？”

        我没有理会死神的劝告，打开遗封匣，取出遗封匣中的物件。这是能治愈在二合一竞赛中造成的伤势的物件。虽然不确定是否有效，但我必须试试。我拨开金笛的双手，撩起金笛的衣服，将它紧紧按在金笛腹部的伤口上。

        地面震裂，双兽咆哮。我感觉得到，他们近在咫尺。

        “不出10秒，我们就会被消灭。‘壹’，把人参果的叶子给他，真的可以吗？”

        “我清楚人参果的叶子有多珍贵，所以我才用。这是我和他的约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拯救同伴。”我背起金笛，转身。

        我们前方，巨型犀牛狂奔而来；我们上方，黑色天鹅盘旋待命。

        “小生的‘壹’，接下来有何打算？”

        “revenge。”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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