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爱是什么

顾西年看向顾浅，她还是和以前读书时候差不多，没有太大的变化，尽管已经生了两个孩子。

        记得以前，两人在学校里时，也会这样拥着，或聊天，或什么都不干，只是安静的享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

        人依旧还在，只是，物非了。

        顾西年心中惴惴不安，面对他完全未知的东西，他一贯的骄傲与自信都毁于一旦，他总觉得，这次可能是要失去顾浅了。

        这样的念头一生，就在他心中扎根然后疯狂的成长，他努力地压制，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从未有过的沮丧，将他紧紧包裹，之后要怎么办呢？

        不知是顾浅听见了他的声音，还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她身子一软，不知是晕了还是睡了过去。

        这也多少安慰了顾西年一下，这方法，也并非是一直有效，自己也许还有机会。

        慕欣柔以为自己就要长眠了的时候，出乎她自己意料的，她又有了点要醒过来的意思。

        就在她满心希望的以为，是顾西年或者爸妈将她救出来的时候，可是一睁眼，还是那个令人窒息的地下室。

        虽然心中有一瞬间的落差，但是至少，自己还活着，对慕欣柔来说，这已经算是惊喜了。

        裴天朗正站在不远处，打量着她，慕欣柔动了动才发现，自己那只被割破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了。

        “让裴总相信可真不容易啊？”死里逃生，给了慕欣柔强大的底气，毕竟现在，连裴天朗都相信了她的演技。

        对裴天朗来说，光一个慕欣柔当然不足以让他相信。

        可是丝毫没乱，也没丢失的文件，天衣无缝的监控，再加上尽管用死亡威胁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的慕欣柔，那就有些可信了。

        难道真的像电话里说的那样，那些警察只是来搜查的？可是为什么顾西年会不在医院呢，他去干什么了？

        “没想到慕小姐也是个硬骨头啊，死亡当前居然也能够面不改色呢！”

        “裴总不早就说了么？我迟早是要死的，都提前了这么久给我预告，我不就应该视死如归么？我呐，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裴天朗本身不是正常人，所以无法感同身受，更没法察觉到慕欣柔这句话的诡异与漏洞。

        如果是做了十恶不赦坏事的人要被执行死刑，那有视死如归也很正常。

        可是慕欣柔从不觉得自己是坏人，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是坏事，她认为她只是在为自己的目标努力，如今突然被宣判死刑，应该会感到焦虑，感到不平，而不是什么狗屁的视死如归。

        可惜，裴天朗没法察觉到。

        “希望慕小姐没有骗我，如果让我察觉到的话，那就算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的。哦，我忘了，慕小姐可能没机会到天涯海角，毕竟你连我这个小小的地下室都没法出去，又何谈天涯海角呢?”

        裴天朗大笑着离开，他确实很高兴，因为自己的血，正在和顾浅的身体融合。

        比起昨天晚上阻止顾浅自杀，刚刚强行驱动她走出去，已经没有那么费力了。

        慢慢的，会融合地越来越好，融合的越好，顾浅就会离自己越近，裴天朗无法抑制内心的欢喜。

        愉悦之余，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之前慕欣柔说的那几句话……

        “你就是个怪物，你不会真的以为，喜欢就是把一个人关起来，只能你看，只能你摸吧？哈哈哈哈，堂堂，裴氏总裁，居然是个不通人情的怪物？哈哈哈哈！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结果却只是拿她当个宠物！”

        可是自己对顾浅，明明就是爱啊！那些人，那些肮脏的凡人，本就不配看到她，更不配触碰她。

        他们没法欣赏她，还只会一味地伤害她。

        明明自己才是拯救她的人啊，自己让她不用面对这个肮脏的世界。

        这怎么能是怪物呢。

        裴天朗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原来，根本没人教过他究竟什么样的才是爱。

        “哈哈哈哈哈，那有什么要紧的？”裴天朗突兀地笑出了声。

        那有什么要紧，就算顾西年的爱，是人们乐见其成的爱，那又有什么关系，最后得到顾浅的是自己不是么。

        只有自己的爱才是真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的么……裴天朗心中悄悄生出一些怀疑。

        不过很快就被他掐灭了，可是那怀疑就像是春风吹又生的野草，悄悄地又生了起来，占据了他心中的小小一角。

        所以，爱是什么?

        裴天朗转头看向屋子的某处，那里有些昏暗看不真切，可是裴天朗知道，那人就在那。

        “你有爱人吗?”裴天朗对着那团昏暗，喊了一声。

        那里很快走出一个人，脸上带着一些不可思议，“裴，裴总您在问我么?”

        裴天朗不耐烦地点点头。

        “有，有的……”裴天朗的话让助理很自然的想到了远在英国无法相见的妈妈和妹妹。

        对他来说，那是他最爱的人，只可惜没在自己身旁。

        “所以是种什么感觉?”

        “啊？”助理被问的一头雾水，什么什么感觉？但是他哪敢反问，只能小心翼翼地猜，裴天朗问的大概是，爱是什么感觉?

        “就，就是，希望他们健康，然后，幸福一生，遇到的人都是善良温柔的人吧……即使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他们……大，大概就这些了。”

        “即使不在你身边呢？即使有悖你自己的想法呢？”对于助理说的话，裴天朗有些不解，似乎他的意思是，只要爱的人开心就好，自己无所谓？这是什么道理。

        “即使他们不在我身边，那他们也还是我最重要，我最爱的人啊，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所以哪怕，他们想要的有悖我的想法，我也会尽力帮他们实现的……”

        裴天朗得到了一个完全颠覆他认知的回答。

        所以对正常人来说，爱一个人是，他想要什么就帮他得到？也并不会强求那人留在自己身边。

        果然是庸俗至极的愚蠢想法……

        裴天朗一面想着庸俗，一面却又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按照助理说的，那自己该怎样对待顾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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