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祁缜走后，苏郁看了半小时剧本，随后去洗澡。
期间她的手机震了两下，接收到两条消息。
洗完澡，苏郁穿着酒店提供的浴袍，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点开手机。
小池发来两条微博链接，均转自京安快讯。
【爆：q姓女星深夜买醉，疑似为情所困！】
【突发！一位女性演员在家疑似自杀被经纪人发现，现已转到中心医院。据可靠消息称，该女星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
新闻里配了两张现场照片，其中第二张里有个没打码的身影吸引了苏郁的目光。
——秦宓的助理。
难怪祁缜这么着急赶回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手机发出的微弱蓝光映在她眼里成了一团小小的光斑。
苏郁静静地站着，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她用拇指敲了下手机屏幕，下一秒，罗刹出现在她身后。
“大人，你找我？”
罗刹换了身新皮，变成一个前凸后翘、身材火辣的西方美女。她故作妩媚地撩了撩金黄色的长发，朝苏郁抛了个媚眼。
苏郁眉目冷肃，无视掉她的讨好，开口说道：“秦宓，你上次见过的那个女孩儿，你去京安替我看着她。”
罗刹被她这副神情惊到，不敢再嬉皮笑脸，正色道：“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苏郁垂眸看着手机里被抬上担架的人，白色的衣服浸染了鲜血凝结成了暗红色。她冷冷开口：“你只要看着她，别让她干蠢事就可以。”
罗刹领命走了，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苏郁打开窗户，寒风立刻倒灌进房间，吹得窗帘猎猎作响。
房间内的气温骤然下降，她站在窗前，忽然想到一个小时前，祁缜临走前的眼神。
在她问出那个问题后，祁缜眼底莫名涌上一种很忧伤，很迷茫的情绪。
就好像，有什么很珍贵的东西被他遗忘了、弄丢了。
人类的感情好复杂。
苏郁叹了口气，拢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回卧室睡觉。
第二天中午，《仙阙》官博放出了预告片，苏郁和陆猛很快进行了转发。
【仙阙仙阙浮生若梦先导片爱与恨难两全，大梦浮生何处是归途？苏郁陆猛】
【陆猛：仙阙仙阙浮生若梦先导片若可以，吾愿长醉不醒。此乃吾爱，连栀神君苏郁】
【苏郁：仙阙仙阙浮生若梦先导片此生相遇皆为缘，爱是缘，恨是缘。若天允，吾愿与君此生不复相见，九玄尊神陆猛】
不到一下午的时间，《仙阙》有关词条被推上了热搜榜。
【《仙阙》预告片上线】
【《仙阙》苏郁陆猛】
【《仙阙》苏郁连栀神君杀我】
【《仙阙》苏郁曲盈穗】
【啊啊啊，我的连栀神君，杀到我了。星星眼jpg】
【呜呜呜，各位书粉友友们，我要叛变了，这个连栀就是我心中的连宝啊。】
【只有我觉得苏郁的连栀比曲盈穗有感觉吗？她的脸太适合这种杀伐果决的角色了。】
【怎么回事儿？楼上评论都是苏郁买的水军吗？硬夸不尴尬吗？就她那演技我不看都能想象到多辣眼。】
【不应该吧，难道所有夸她的都是水军？楼上对苏郁的偏见有点严重哦。】
【你们忘了人家背后是什么人了？分分钟搞个几千万水军，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看她演的戏。】
【楼上没人请你看哦，不看人家的剧还跑到这犬吠，搁这刷什么存在感呢。】
【你们没看到吗，祁少爷关注苏郁黑粉微博了。】
……
苏郁现在面对这些褒贬不一的评论已经完全能做到心如止水了。她咬着吸管，剧本摊开放在膝盖上，刷着手机。
网友们的视线都聚集在了她和《仙阙》的预告片上，倒是大大降低了对秦宓的谈论度。
苏郁伸了个懒腰，手机响了。
孟婕来电。
电话接通，孟婕先对她的近况表达了关心，然后委婉透露了热搜的事。
“秦宓那边事情挺大的，今天小祁总要求公司这边想办法撤掉关于她的热搜。”
“所以把我拉出来遛？”
她就知道，那些挂在热搜榜的词条点进去都是一些早八百年就报道过的事情，明显被人当了枪使。
亏她还贴心地送了祁缜一个护身符，死男人就是个白眼狼。
苏郁恨恨地想。
孟婕：“买水军这事是公司决定的，小祁总也发了很大一通脾气。”
“好了好了，”苏郁说，“无所谓了，怎么说也是他前女友，用点手段也是应该的。我都习惯了，没事，你不用担心。”
孟婕沉默了片刻，接着说：“等我忙完这边的事就飞过去找你。”
“你来干嘛？”
“给你当助理。”
“哎呦，我的孟姐呦，”苏郁夸张地大叫，“您哪能给我当助理啊，您可折煞小的了。”
孟婕冷笑，“我不能，小祁总就能，你怎么还搞性别歧视？”
苏郁：“……”
感情搁这儿等着她呢。
孟婕：“好了，不闹了，我过去有正事跟你说，大概下周就去了。”
苏郁：“好的好的，小的等着您大驾。”
孟婕被气笑了，“你少贫了。”
在剧组的日子充实而无聊。
祁缜不在，剧组都没蛋糕吃了。
苏郁是舍不得让小池跑大老远买甜品的。
时光飞逝，很快一周过去了，孟婕如约而至。
苏郁让小池开车去机场接孟婕，出人意料的是祁缜竟然也回来了。
他走的时候没有提行李，所以回来也是空着两只爪子。
奇怪的是，他右手上缠了一圈绷带，人也有些憔悴。
苏郁还记挂着热搜的事，对着他时冷着一张脸，爱答不理的。
当晚，孟婕拗不过祁缜，跑去和小池住了，祁缜开车将她们送到酒店。
等回到酒店，祁缜在苏郁房间门口徘徊了很久。
他有事想问苏郁，比如他离开那晚苏郁说的那句话为什么让他觉得似曾相识，比如他和苏郁是不是很久以前见过面，再比如为什么只有苏郁能制服他身边那些鬼，为什么祁家的人脉都查不到苏郁的背景。
来北疆的飞机上他想了很多，等见面以后一定要问个清楚，可真正面对苏郁的时候他忽然胆怯了。
不知道为什么，祁家小少爷在谈判桌上都能做到游刃有余、运筹帷幄，可在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女面前，他总会惊慌不已。
尤其是回来后苏郁冷冰冰的眼神，让他心里难受极了。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祁缜自动将其归结为——胆怯，越发觉得丢脸。
他烦躁地扒拉头发，想回房间。一转头，就见苏郁站在不远处，正靠墙盯着自己。
“你，你，”祁缜被吓了一跳，说话磕磕巴巴的，“你不是在房间吗？什么时候出去的？你怎么出去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房间？”苏郁问。
“呃，”祁缜哽住。
怎么说呢？完全是他猜的。
都这个点了，她不在房间能去哪？
祁缜没回答，转移了话题：“那你去哪了？”
苏郁：“陈编说剧本有个地方要改下，所以我去找他了。”
闻言，祁缜上前一步，问：“去他房间了？”
“嗯。”苏郁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你，”祁缜有些激动，“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去男人的房间？万一被拍到怎么办？”
“不是我一个人，”苏郁解释道：“还有胡导、顾佳觅和钟宴。”
祁缜：“……”
“而且，”苏郁跨了一大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这么晚了，你站在我房间门口呆了半天，你不怕被拍吗？”
祁缜鼻息间缭绕着她身上清淡的香水味，心跳蓦的快了两拍。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到身后紧紧握住，借此平复心里微妙的悸动。
“我是个男人，”祁缜垂眸睨着苏郁眼角的泪痣，“怕什么？”
苏郁扯动唇角，轻轻笑了，“怕跟我捆绑再上一次热搜啊，怕我影响了你在大众眼里的形象？”
她的笑容过于刺眼，祁缜的心脏骤然紧缩。
联想到前几天的热搜，祁缜知道苏郁对他冷眼相待的原因了。
她应该生气的，换谁都会生气。
此时他应该解释，但张了张嘴，解释的话堵在了嗓子里。
事情都这样了，他解释能挽回什么呢。
最后，所有的话只能化作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苏郁歪着头问他，话里讽刺意味十足，“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我——”
苏郁打断他，“祁缜，就这样吧，没别的事我要回去睡觉了。”
说完，她绕过祁缜，拿出房卡贴在门磁处，“滴”的一声，门锁解了。
身后，祁缜声音极低地再次说了一句：“对不起。”
声音掩盖在关门上之下，苏郁靠着门板站了一会儿，起身走去卧室。
祁缜呆呆地站在门外，身形落寞。
直到电梯那边传来说话声，他才开门回到房间。
屋里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那晚他喝过的啤酒瓶还静静摆放在茶几上。祁缜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月光透过落地窗散落在他身上，在他脚边投下一个人形阴影。
祁缜有些累了，他看着手上的绷带，思绪不知不觉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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