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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相识5-6


“大司祭,”拘梦福了一福,看向那卧榻上的女子,问道:“是否需要预备催眠?”

        其实这话是废话,只是拘梦觉得大司祭今日的表现似乎有些奇怪,于是跟着冒出了反常的发问。

        长羡近前察看了女子的伤势,“她的状况,恐怕要昏迷上一阵子。将排出来的毒素取样,请圣女转交到玄紫药师那里。人族身上种下的骨毒,有待研究。”

        拘梦“喏”了一声,下意识接道:“那催眠呢?”

        “你怎么比我还急?”长羡木了一下,不明所以,转头望着拘梦。

        拘梦被大司祭的眼神给看方了,大司祭,按照惯例,对待人族,催眠术越早使用越好啊,这以前不是您说过的吗?能够调动复生者最深的恐惧,召唤复生者最深的仇恨。

        这样的复生者,最忠心,不是吗?

        见拘梦没有回话,长羡略微思忖,“她闭识之前,撑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那日收到洛邑传来的线报,我折返回宫处理政务。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她竟用这种方式强行陈情。药粉给她续了力气,也叫她最后一丝精血枯竭了。”

        “她”拘梦听着大司祭难得的出言解释,犹豫道:“很特别吗?”

        “确实挺特别。”

        “”我就说嘛大司祭,怪不得呦!拘梦仿佛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情不自禁脑补了一些不可名状的情景。

        “能够想出这种法子,惨烈得特别。”长羡低头,看回床榻上的女子,眼神变得有些微怔。

        “”拘梦脸上的坏笑瞬间凝固。敢情您说的特别,指的是她挂得特别。

        “沉画,好名字。”长羡看着昏迷中的她,喃喃自语。

        拘梦第一次从大司祭口中听到她的名字,沉画,跟大司祭的名字好搭啊!

        长羡,沉画!

        拘梦继续他的春梦,脸上的笑容从静止浮动开来,大司祭没有回头看他,他便脑补得欢快。

        “这样的人,大有用处。”长羡平静得一如既往。

        拘梦点点头,他想:是啊是啊,特别符合大司祭,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我果然没有猜错,她适合炼为利器,能用到哪种程度,要看她伤情的变化了。”长羡接着对拘梦说。

        “”大司祭一句话瞬间打破了拘梦美好的想象,他心里哀叹,出戏了出戏了,复生就是为了复仇啊!他抹了抹鼻子,然后把自己方才编排的谈情说爱情节从脑海里抹去。

        “大司祭打算如何安排,这个,这个特别的女子?”拘梦问出了跟澜漾同样的问题。

        “我自有打算,等她醒来,你就知道了。”长羡没有过多解释,他起身走向祭台,从台下的柜阁中拿出一株深海沉桦,递给拘梦,“一并煎了吧。”

        “煎、煎了吧?”拘梦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看着手中火焰色的植株,一缕缕红里透白的细蕊仿佛凝聚着仙露,晶蓝色的叶托,重瓣交错如同荟萃了万物之灵气。他感觉,能够捧着这仙花也是好的,这可是六十年才长成的沉桦啊!

        “嗯?”长羡看着拘梦讶异的表情,也露出了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煎到给她的配药中吗?”拘梦觉得,这个问题这般问出,简直不可思议,平日里他连想都不会想。深海沉桦一直放在祭台之内,比送进宫中的贡品还要珍稀。

        “这东西不就是用来补充能量的吗?不煎入药中,如何物尽其用?”长羡不得其意,反问拘梦。

        拘梦发觉大司祭跟自己的脑回路完全不在同一条线上,他咽了口吐沫,心想:按惯例,对于重伤的伤员,会用上一些好药,但是,从未用过深海沉桦啊!

        “我这里有三株,应该够她用上一段时间了。”长羡思忖着说道。

        “”拘梦的下巴又掉了一层,合着您用一株还不够,还打算把三株全用上?这些年您统共才收集到了三株啊!怎么从您口中说得好像这仙花跟芍药似的!

        “这两日我再去采补一番,预备后效的药物。至于引梦,缓两天,无妨。”长羡以为拘梦还在想着催眠一事,便随口解释。“待她清醒以前,都得用药滋补。她这个身子,也受不住法力。”

        拘梦的下巴径直掉到了板岩上,合着您还打算耗费自己的修为给她输送功力?

        “愣着做甚?还不快去?”长羡看着没头没脑的拘梦:“你何时变得这么呆滞了?”

        “”拘梦看着大司祭认真且严肃的样子,赶忙收拢了自己坠落的下巴,皮笑肉不笑,迎着大司祭白皙的脸庞:“喏,大司祭。”他苦哈哈地走向煎药房,捧着手里年纪比自己还大上三轮的沉桦,心痛不已。

        对不住了,大仙,小生有意,奈何司祭无情啊!

        从前是侍弄仙花仙草,现在翻身做主人了,改拈花惹草了,啧啧。

        拘梦煎好了药,盛入碗中,回到殿内,见大司祭还在那里守着,不由得又是一惊。

        “给我吧。”长羡闻见药味,知是拘梦来了,连头也没回,仍端坐在床榻之前,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准备接药。

        嗯嗯嗯?大司祭什么时候连喂药的活计也给包揽了?

        拘梦小心翼翼地将药碗放到大司祭手上,刚想说“小心烫”,话都还没出口,便见大司祭拿起汤匙,舀了一口,吹开了。

        真是贴心啊!

        长羡将汤匙递到沉画嘴边,叹了口气,他想:待你醒来,“虞”这个姓氏,往后还是少提起罢。

        沉画,就好。

        和我一样,长羡。

        他第一次给人族少女喂药,有些不知所措,见药渍顺着她的口淌了下来,他赶忙放下药碗,从怀中掏出纱巾,为她擦拭。

        拘梦在一旁望着,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天啊,大司祭,您不是有洁癖吗?这纱巾是打算不要了么?

        可是,您用习惯了的东西,轻易不换不是吗?

        拘梦看看大司祭,又看看床榻上的女子,看看沉画,又看看长羡,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此女何止特别,这分明就是特殊待遇好吗!

        差别对待啊差别对待!拘梦捶胸顿足,我跟您了这么多年,都没享受过这种殊荣,欸!

        “拘梦,你今日是怎么了?毛毛躁躁的,动来动去,不嫌吵么?”长羡正思考要如何把整整一碗苦药喂进沉画的口腹之中,听到拘梦噌噌哧哧的声音,不禁有些烦闷。

        拘梦闻言,更是郁闷,眼看着大司祭笨拙的动作,他心里发出了猪叫。“其实,把她的嘴撬开,不就方便多了吗?”他下意识开口,说完便后悔得不行,因为他转瞬就看到大司祭恼火的眼神瞪了过来。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表示进入禁言状态。

        长羡把头扭回去,很是不屑道:“用得着你提醒吗?你不知道这样很无礼吗?”

        这这这拘梦委屈得不行,他腹诽道:比起剧痛难耐地刮骨排毒,撬撬嘴巴,这动作简直就是温柔如水啊!他再次看向大司祭,见大司祭轻轻捧起那女子的脸,当即便像触电了似的弹了回来。他汗颜,又连忙用另一只手,把自己的眼睛也给捂上了。

        不忍直视啊!简直了,天啊,自己是不是撞破了什么机密,会不会被灭口啊!拘梦边捂脸边向后退了个小碎步,大气都不敢喘。

        长羡若有所思,再次伸出手指,抬了抬沉画的下巴,然后用很轻的动作捏了捏她的脸蛋,把她的嘴巴微微开了口,随后催动法术,并拢食指和中指,将药水引流,缓缓注入她口中。

        唔,我的娘亲啊!

        太周到了吧!拘梦没有把自己捂严实,透过指缝看见了这一幕,心中再次慨叹:啧啧,人与人,就是这么的不同!

        有那么一瞬间,拘梦蓦地发觉:原来我家大司祭也有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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