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摩擦（二合一）
陆季屿还未回过神来，便被简樱堵了唇。
缭绕于鼻尖的温热呼吸，陡然加剧的心跳，都如同一簇星火，成片成片地燎原。
简樱在后悔冲动与不如放纵之间迟疑，即便原本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意乱情迷起来。
陆季屿身上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却好似天生能够蛊惑她。
越来越迷糊之际，她猛然感受到某些动静，没忍住轻哼一声，惊醒。
她，她并没有做好准备。那她，应该是要躲开的吧？
她攥着陆季屿的衣角，强迫自己退开。
陆季屿始终没有闭眼，生怕这一切都是幻觉。现在他清楚看见，简樱粉嫩且泛着水光的唇微微喘息着，眼睛里有闪躲——像是被他吓到了。
他克制着内心汹涌的念头，黑眸似一汪深潭。
“吓到你了？”他呢喃，气音似有若无。
身体那里的存在感太强了，他控制不住。
但他更害怕会伤害她，便只是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喉结上。
然后是胸口。
手臂外侧。
简樱的手仿佛一团火焰，温柔辗转。
至少，他想要她的手能够抚摸他的全身。
简樱微愣，任他牵引。
耳畔窸窸窣窣之间，她触碰到的皮肤不再隔着衣料。
“樱樱，昨晚……我也是这样欺负你的……”他声音断续，夹杂着忏悔与顽劣，泛着水光的眸子全心全意地注视着她，另一只手抚上她脸畔，“你怪我吗？”
简樱闭了下眼，片刻后，她的手从被动化为意图明确的主动。
“那我昨晚，有这样吗？”
她的动作引得陆季屿发出一声被极力压抑的低哼。
他眼睫颤了颤，本就泛红的耳廓更加烫得几欲滴血。眼尾生生发涩，只能笨拙地将她轻轻抱在怀中。
脊背和心尖都在战栗。
陆季屿醒来的时候，人在沙发，魂不知道在哪里。
头有点痛。
如果那不是梦的话，昨晚，简樱主动吻了他。而且，还是带着强吻意味的深吻。
什么都可以忘记，唯独那个心脏被猛烈撞击的一刹那，被他的脑海保留下来了。
他愣愣地抬手，指腹擦过自己的唇，脸上的皮肤再度烧红。
他也记得，后来，她还帮他……
他往身下看了一眼，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上午七点半，简樱帮简安安背上小书包，一开门，就看见陆季屿站在门前。
简樱心下一惊：“你在这里做什么？”
脑中闪过几个小时之前的一些片段，她只感觉手又酸起来了。
“樱樱……昨晚……”陆季屿本想说更多，看了一眼仰着脑袋眼睛水汪汪的简安安，闭嘴了。
他抱起简安安，改口：“我送你们。”
进电梯后，简樱看着像有一肚子话的陆季屿，一脸云淡风轻道：“昨晚你喝醉了，是李总把你送回来的。”
陆季屿噎住。
她以为他晕了，还是以为他瞎了？
难道昨晚强吻他的人也会是李助理不成？呵，他不会被骗的。
将母女二人送到幼儿园后，陆季屿回了云上集团。
在他办公室外的接待区，费雪正大咧咧地坐着等他。
李解也迎上来，给陆季屿开了办公室的门。
两人明显已经知道昨晚简樱去接陆季屿了，李解先对陆季屿说：“陆总，大喜啊。”
陆季屿进入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两腿交叠，神情丝毫不见和简樱在一起时候的小心，反而很是傲慢：“呵，出息。”
就好像在说：她去接我，那不是预料之中、板上钉钉的事吗？
李解和费雪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嘴角抽动。
费雪嘀咕：“想不想打他？”
李解点了下头，又立刻摇头：“不行，看在钱的份上，不能打。”
陆季屿丝毫不管二人的悄悄话。
这一刻，他的心中像是被打翻了一锅熬得滚烫的糖汁。
他还没说他昨晚被简樱强吻的事呢，这就“大喜”了？不过那种事，是他和简樱的情趣，又怎么会告诉外人。
费雪这两日频频上门的目的，是想借助云上集团的海外公司资源，和国外一家著名流媒体企业对接上，好让手中这部科幻剧有更强大的播放平台。
陆季屿今天心情颇好，终于点头了。
爽快利落地签下了一份协议。
费雪挑眉，果然他没有想错，其实简樱才是最大的大腿。
他眼中涌上喜色，说：“现在陆总应该知道我的感情建议靠谱了吧？今后您的感情困扰，鄙人自当努力献策。”
李解觉得，他和费雪、陆总三人现在组成了一个奇怪的组合。
还是情感组合。
——虽然费雪是为了帮剧组向云上集团谋资源谋福利，李解也是为了让自己拿到对得起工作的工资。
但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或许他们真能给陆总解决人生大事呢？
陆季屿“哼”了一声，视线扫过两个人，虽然不太信任，还是问：“那你们两个说，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费雪：“死缠烂打。”
李解：“死皮赖脸。”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
简安安进入幼儿园以后，生活变得好不丰富，注意力也被同班的同龄人分走了大半。
陆季屿很快感觉到，女儿不像之前那样依赖她了。每一次她见到自己，嘴上都是在说班上同学怎么怎么了。
简安安说到有哪个女生把妈妈的名牌包包偷偷带到班上了，陆季屿当天下午就派人运了满满一个超大号行李箱的手提包到简樱家。
简樱皱眉，不太认同。
简安安说哪个男生老围着她转，还喜欢抓她小辫子，陆季屿就找了私家侦探去调查那个男生，他给侦探打电话时被简樱听见了，简樱直接挂了电话。
有了这两次惹恼简樱的行为，陆季屿只能减少出现在母女二人面前的频率，免得被讨厌。
但很快他发现，这几天如果他不主动来简樱家，小家伙甚至都不会想起他。简樱看起来也生活如常、悠哉自在的模样。
难道还是该像费雪和李解所说的那样，死缠烂打，死皮赖脸？
他终于后悔，周三这天守在小区门口做一尊望妻石，守着简樱母女二人从幼儿园回家。
他手中还拎着保姆送过来的大号保温箱。简樱没有带着简安安搬到别墅去，别墅里的保姆这几天做了饭菜会送到公寓来，陆季屿正好可以借花献佛。
终于，等到了蹦蹦跳跳的小家伙和跟在身后的简樱，陆季屿整个人眼睛都亮了。他提着保温箱走过去：“你们回来啦。”
“爸爸！”简安安声音清脆甜美，快乐地向他打招呼。
陆季屿放下保温箱，想要去抱女儿，谁知道简安安“哒哒哒”地往电梯处跑，还回头对简樱招手：“妈妈快点！我要赶不上动画片了，明天还要和同学一起讨论剧情呢！”
陆季屿心里冒着酸不溜秋的泡泡，又去看简樱。
简樱假装没看见，继续云淡风轻。
连着几天，陆季屿发愤图强，一找到机会就围着母女转。
周六这天，陆季屿在云上集团开完上午的会，就把时间腾出来。他回到公寓洗澡并换了身休闲装，又来敲简樱的门。
简樱一身家居服，头发松松地盘起，露出白皙颈项，很有一股古典美人的慵懒味道。
陆季屿问：“安安呢？”
“你来的不巧，她在午睡。”简樱转身进厨房去倒水，喝了一口，放下水杯。
身后，陆季屿贴上来。
简樱身体一僵。
陆季屿从后虚虚抱住她，脑袋在她脖子后蹭了蹭：“樱樱，我洗干净了，你闻一闻，很香的。”
简樱紧张：“你要干什么？”
“我想要樱樱对我耍流氓。”
“什么？”
“我错了。”陆季屿改口，“樱樱，那天晚上的事我都记得。你真好，你……再陪陪我好吗？和我贴一贴，用手摸摸我就可以了，仅此而已。”
虽然他还很想亲吻她，但如果她不愿意，不给他权限，他也可以忍耐。
“嗯？”他嗓音愈发低哑，“去我那边？”
简樱胸口急促起伏，说不出话，她怎么就给他留下了一种可以随时偷情的印象？
呸呸呸！
什么偷情。其实……两个人现在都是单身，就算他们正在接触，尝试相处，那也是合法合理的。
简樱这样想着，心情平静了几分。另外，她还有一些想知道，陆季屿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五年来他明明在外人看来更加成熟坚韧了，私底下却又那样脆弱，甚至……卑微。
“樱樱，我知道，你已经同意我重新追你了。不管你嘴上怎么说，你已经用行动告诉我答案了。”陆季屿还在嘀嘀咕咕，使劲给自己找正当理由。
“去你房间，床上。”简樱打断他。
陆季屿眼睛一亮，眸中夹杂着不可思议的惊喜。
他手一伸，握住简樱的手腕，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子里，又进了卧室，关上门。
简樱没想叫他继续得意忘形，脚步在床前顿住：“躺上去。”
陆季屿觉得简樱好像有一些怪怪的，这会不会太顺利了点，但简樱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天然的命令，他还是乖乖上前，在床上平躺，等她也上来。
简樱走了过去，在他身侧坐下：“睡吧。”
陆季屿：“？？？”
“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简樱盯着他眼中的红血丝，又转头看向床头柜。
那里有一只白色的小药瓶，她拿起：“这是什么？”
陆季屿不动声色拿过去，打开抽屉往里丢：“维生素。”
“真的？”简樱眼里满是不信任。
陆季屿抿抿唇，他不想对简樱说谎，但也不想让她多想或者担心：“这个是吃了让我能睡觉的。”
简樱却一针见血：“和你说的躁郁症有关？”
陆季屿点头。
简樱声音放柔：“你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
她记得他们结婚时，陆季屿没有过什么睡眠问题。两个人的作息原本完全不同，他却很快调整成了和她同睡同起。
猜到了答案，简樱又说：“算了。”
这种时候再追问过去没有什么好处。
她换了一个问题：“如果，我抱着你睡，你能睡一个整觉吗？”
陆季屿喉结滚了滚：“那我会舍不得睡着。”
“哦。”简樱状似遗憾地说，“那就是不行啊，那我抱着你也没有意义了。算了……”
“可以！一定可以。”陆季屿连忙道。
“那你转过去。”简樱说。
陆季屿乖乖照做，变成侧身躺着。
等他躺好了，简樱也躺下来，伸出一条柔软的手臂从后面抱住他。皮肤接触的地方迅速升温。
简樱能感觉到陆季屿极度的不安，这让她想起了像婴儿时期的简安安，她不忍，抬手顺了顺他后背。
陆季屿强迫自己闭上了眼。
这天下午，心怀鬼胎的他强撩简樱没能成功，但收获了意外香甜的一觉。
他和简樱关系悄然进了一步，也开始试着摸索如何让女儿更需要自己。
有一天，陆季屿看到简安安书包上那只鲫鱼挂件不再像以前一样胖圆胖圆的，而是有些变形，应该是被什么人扯坏了。
“安安，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陆季屿敏感地问女儿。
简安安本来还挺无所谓的，听见陆季屿这么说，立马也委屈起来了，嘴巴一瘪，就扑到陆季屿怀里大哭。
“有男生……好几个……呜呜……他们都爱抓我的鱼……”
陆季屿听着女儿抽噎，只感觉心口跟着一阵一阵地疼。
鲫鱼挂件坏了这件事，简樱也知道，她对简安安说，要学会和那些小男生谈判理论，但是不能动手。如果对方不想听她的话，她就应该让老师出面调解。
可是简安安觉得这样一点都不酷，于是更愿意和爸爸倾诉她的小烦恼。
第二天下午，简樱忽然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电话，请她到学校一趟。
听到老师在电话里说“简安然欺负同学了”，简樱只觉得头皮一麻，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
简樱赶到幼儿园老师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陆季屿和简安安一大一小正在垂着头听老师讲话。
被这一幕惊到的简樱，忽然想哭，却又想笑。
幼儿园老师自然不会苛责陆季屿，一开始就是想请相对好说话的简樱过来一趟，没想到陆季屿先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要来和女儿站在一起。
有他在给女儿撑腰，老师也不自觉把话说得也温声细语。
简樱走进办公室，说：“老师，我是简安然的妈妈，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女老师看着她道：“我们担心，简安然同学有变成校霸的趋势。”
简樱：“……”
虽说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可是之前简安安是一个多么文静的小姑娘。怎么现在开始往校霸方向发展了？
这天中午，简安安在幼儿园里做了一件什么事呢？
她把几名欺负过她的男生一起约到了教室外面的小操场上，让他们面对面站着，然后命令他们互掰指头。
小男生们没想那么多，以为是一种游戏，就真的动手了。但他们没有预料到被掰指头是那么痛的一种体验，全都疼得龇牙咧嘴，眼冒泪花，最后集体告状到老师那里去。
老师找到简安安时，她还一脸天真地说：“可是我没有动手啊。我只是让他们那么做，他们为什么就听话了呢？”
老师：“……”
她竟然无言以对。
简樱听完整件事，一时说不出话。
简安安看了妈妈一眼，又说：“是爸爸说的，如果有人欺负我，就要欺负回去。但是不要弄脏自己的手。”
老师也顾不上陆季屿什么身份，痛心疾首：“你听听，听听，这是应该说给孩子听的话吗？”
简樱被老师说得无地自容，垂下头，想到陆季屿就站在旁边，又瞪了他一眼。
三个人告别老师离开教室后，简樱脚步顿了一下，气鼓鼓道：“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爸爸！”
陆季屿心头颤了颤。
其实说完这话，简樱也有些后悔，但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及时找补。她觉得，总该让陆季屿引以为戒。
这件事的后果就是，陆季屿每次想要见简安安，需要和简樱预约时间。
其实陆季屿护崽心切，简樱也可以理解，只是她也是新手妈妈，总担心自己做的不好会让孩子误入歧途。
她觉得她和陆季屿这段时间走得太近了，两人越是相处，问题就越多，还是应该互相冷处理一段时间。
周五下午，简樱推掉了陆季屿要带餐食上门的请求，带简安安去和姜青柠一起吃饭。
简樱先去幼儿园接了简安安，和她一起来到商场，找到了约定好的餐厅。
简安安有一段时间没见姜青柠了，整个人都活泼起来，走路一蹦一跳。
简樱怕她出汗，帮她拿过书包，顺便问她：“今天上学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两人步入餐厅，简安安想了想，说：“有个爷爷来看我。”
简樱拿书包的手一顿。
是她想到的那个人吗？她问：“那个爷爷对你说什么了？”
“他就和我玩了一会儿，问我几岁了，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简安安仰头，“妈妈，你在想什么？”
不远处的餐桌边，姜青柠看到了她们，冲她们招手。
简樱压下心里的念头：“没什么。”
闺蜜的聚会，能聊的话题总是无穷无尽。等这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简樱允许简安安用平板电脑看一会儿动画片。
小姑娘的注意被吸走，简樱继续和姜青柠聊天，现在，她们可以聊一些稍微禁忌的话题。
姜青柠自然是关心简樱和陆季屿现在是个什么进展。
简樱压低声音，羞赧也诚恳：“我好像，还是对他有念想。之前有一次趁他喝醉，我还强吻他了。”
姜青柠听后倒吸一口凉气，又想给她竖大拇指：“姐妹你可以啊！然后呢，你们这样那样了吗？”
简樱轻咳一声：“没有。不过我最后给他做了一遍‘婴儿抚触’，他舒服得睡过去了。”
她想，陆季屿对她的那个要求，就和给婴儿做全身抚触差不多吧。
姜青柠简直目瞪口呆：“靠，闻者落泪啊！想不到陆总仪表堂堂，年纪轻轻，竟然已经不行了！有你这个美人在面前，还……还能睡过去。”
简樱一阵脸红：“也不是……”
陆季屿那天是有反应的，而且反应很大，证明他不是不行。
但是这种事确实不好解释，她支吾半天，就放弃为陆季屿辩解了。
两人吃过饭，姜青柠去了洗手间，简樱带着简安安站在餐厅门口等她。
忽然，有一名保镖打扮的青年上前，恭恭敬敬地对她说：“简小姐，陆老先生想见你一面。”
简樱下意识带着简安安后退一步。
果然，那个去看简安安的人，是陆老爷子。
陆家，已经发现简安安的存在了。
青年继续说：“他就在这栋楼里，只耽误您一小会儿的时间。他说，关于你想知道的一切真相，他都会告诉你。”
简安安懵懂地想看简樱。简樱迟疑了。
当初离婚时，陆老爷子的出现对她和陆季屿都是一种伤害。
见他，她内心是抗拒的。
但是……既然她已经无法隐瞒简安安的存在，似乎也没有必要再戒备陆家人了。
而且，陆老爷子应该知道不少关于陆季屿这几年的情况，以及他转变的原因。
她点了下头：“好吧，你等我一会儿。”
简樱把简安安交给姜青柠照顾，时间匆忙，她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让她们先回家。
大约十分钟后，在商场高层的一间休息室里，简樱见到了陆老爷子。
哪怕已经是耄耋之年，陆老爷子身上还是一股逼人的威压感，眼神锋利如刀，仿佛只要看你一眼，就能将人的弱点全部刺中。
五年前，简樱就是被这样的他所威慑，深深自卑。
但如今的简樱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那个年轻女孩了。
她在陆老爷子对面坐下，直入主题：“您想对我说什么？”
陆老爷子笑了笑，让沏茶的小姐给她倒了一杯茶，才问：“你知道郑鸿杰这个人吗？”
简樱轻轻皱眉：“没什么印象。”
陆老爷子了然地点头：“你果然不知道。这件事涉及你们离婚的真相。郑鸿杰是你大学时同一个学院的同学。不过他现在在牢狱里，是五年前季屿亲手送进去的。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因你而起的。”
简樱震惊地看向他。
为什么她和陆季屿两个人之间的私事会牵涉到另一个陌生人？而且还让那个人去坐牢了？
其中关窍她想不通，但她想起了陆季屿说过，他当年给她发送那一条威胁的短信，是因为“被骗了”。
“难道……”简樱出声，“那个就是骗了陆季屿的人？”
陆老爷子点了点头：“你们当年的事，需要好好拼凑才能看到完整的真相，你愿意听一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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