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168章 【云城父子1】
第168章 【云城父子1】
聂如风被云青邀请进入云家之后, 都还有种恍如做梦的感觉。
这是云青第一次主动和聂如风这个师兄说话。还是作为邀请的哪一方, 让聂如风进入自己的家。
聂如风站在云家的梦西湖边上, 看着云家的下人湖心亭里准备东西, 云青则在一边拉着小圆好像在和小圆说些什么。
很快还热闹不已的湖心亭里, 婢女们就排成一列站到了云青的身边。
聂如风在渡云门的时候也听说过，云青家在云城是门第不小的富户。
初来云城的时候，也转了几个云家比较有名的铺子，心中也不算对云家的底蕴一无所知。
可是等到真正踏入了云家的府邸，见识到云府的正面目后，才终于知道云城第一金家的实力到底几何？
像云青这种, 随便做什么都能前呼后拥的大少爷。
在渡云门的时候, 事事亲力亲为无人搭手的生活，如今看来的确是反差极大。
无怪乎云青在玉生殿时常懒散，师父也都是秉着包容的态度。
若是以云青在云家这种奢靡的生活作风为标尺, 那么云青和他们这些师兄一道修炼的生活，的确是太过为难云青这位大少爷了。
聂如风心中对云府的所见，心中兀自感慨的时候。
云青原本想让小圆跟着龙三他们玩一会儿，想和聂如风说点正事。
然而小圆被云青一放养就是几年, 现在好不容易云青回来了, 小圆哪里肯离开云青的身边。
云青也知道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也不怪他的话现在在小圆面前没有公信力。
努力半天, 越劝慰小圆越好像要把小圆给哄哭了似得。
云家的那群婢女们, 瞧着自家少爷耐心哄小少爷的样子, 都不由得被云青难得一见的温和做派惊讶到。
倒是站在云青和小圆身后的龙三, 看着那个被晾了许久的聂如风，咳嗽了两声提醒云青。
云青转脸多少有些尴尬的朝着聂如风笑笑，最后对小圆的眼泪攻势毫无办法的云青，只能是将小圆抱起来叹口气，让婢女们都下去了。
“龙三...你也下去吧。我和师兄说点事儿，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了。”
龙三朝云青拱手称是，下去了。
聂如风见云青朝着自己走过来，就不免有些好奇的朝着小圆打量，心下也好奇云家这个对外嚣张的笑少爷，为什么到了云青的面前，却软呼的像个一戳就倒的小哭包。
一点都不像他们之前在云城街上相撞的时候，那副趾高气扬的小模样。
师兄弟二人坐在暖风习习的湖心亭里，看着桥廊上修剪的绚烂多姿的花圃，比起渡云门清高雅致的景致也不遑多让。
云青将小圆抱在腿上，朝聂如风客气几句。
聂如风也从善如流的，朝难得对人和颜悦色的云青笑笑端起了烹香的茶。
“好茶。”
“云城特产的雪峰毛尖。师兄喜欢的话，回去时可以带上几份。”
聂如风点点头，谢过云青的好意。
“云青，这一个多月你到底去哪儿了？师父在齐云山担心你在外的安危，可是到了你该归山的时候却不见的音讯。我和莫游他们正好在云城附近办事，师父差我们寻你，可也不曾听闻你归家。”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在山门里收了三年，心中烦闷所以四处走走而已。时间一长，自己也浑浑噩噩的。所以忘记了给师父回信。”
聂如风听云青这样说，点点头又想起马上就要到来的各殿大比，随即提起。
因为云青被云暗收到玉生殿的时候，是属于半路出家。
掌门人亲自给云青掌过眼，说云青是好底子，可跟着其他弟子一同修炼即可。
但是云青具体是个什么水平，就连聂如风他们这些还算和云青常打交道的师兄，也并不清楚。
往年因为云青基础还不够扎实，渡云门的许多东西还学的不够，所以就免了云青在各殿弟子面前展示。
可今年不同以往，各殿大比的事儿，不论怎么说都是考校内门弟子往日所学一个见证。
不论好坏，都是自己努力和师门教导的成果。
而且更重要的是，今年的各殿大比结束之后，关系到明年灵武大会渡云门选拔弟子。
所以不论云青想不想参与这一次大比，作为玉生殿的内门弟子，云青也不能再找借口推脱。
云青听到聂如风提及马上就要来的各殿大比，点点头也不是毫无一点底的样子。
只不过，当聂如风劝云青早点回渡云门，好和师父多练练功夫，以免大比上出丑时。云青却直接摆手拒绝了聂如风的好意提醒。
聂如风见云青如此抗拒回山修炼的事情，还当时云青仍旧放不开当年被强收的事情，不愿意正视自己。
聂如风不免严肃起来，和云青说起种种人生道理来，结果却惹的云青不由发笑。
云青见自家师兄似乎有些生气自己的反应，也立刻止住了笑意解释起来。
“师兄只道是云青在玉生殿这三年浑噩，丝毫不曾用心修习，只恐云青在大比上众人面前丢了脸惹的旁人嘲笑。云青谢过师兄的这番担心...
同门之谊，虽然云青并不与门内的师兄们如何亲厚。可是师兄还能在这样的时候关心云青，云青心中也分外感激。”
聂如风之前劝告云青的时候，只恐自己话说的太直接，伤了云青的自尊。所以还特地拐着弯提醒云青。
但现在听云青的话，聂如风心里却更加疑惑。
“既然你心里什么都明白，那么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你怎么还要推辞？不赶紧回到师父身边，好好的抓紧。等到了大比的时候。
各殿弟子抽签对战，你少不得遇上别殿的弟子。到时候，谁还能看着你半路出家给你留有余地？”
“大比的事情，师兄到还真不比为云青这样担心。云青自然有几分把握，才敢这般散漫。而且我若是现在就回去了，殿里其他的师兄们忙着找师父指点。少不得师父就会为了我分神，更是惹得师兄们不满。何必找这个麻烦呢？”
聂如风没想到云青会这样说，虽然聂如风还想劝云青开阔些，不必将师兄们都想的那么狭隘。
但是会想到这次同行的莫游他们，再想想云青说的这些。
的确如云青所说，如果云青现在回去了。
少不得师父要偏颇云青这个较少修炼的，更多分神关照云青，从而冷落其他的弟子。
到时候惹的莫游他们不满，指不定又要给云青招惹不痛快。
在渡云门这几年，的确云青在人前的表现，就是颓丧懒散烂泥扶不上墙。
可是背地里，作为云青的同门师兄，又是师父近前帮事儿的弟子。
在看不到的时候，莫游莫止他们可没少给云青穿小鞋。
云青经常逃训逃课是一方面，但和门里的师兄弟们起纷争，多半还是别人招惹云青的多。
云青见聂如风这副为难不语的模样，也不想再和聂如风多解释什么，只是从芥子里拿出一个黑市淘换来的水系的月慧阶法器，丢给了聂如风。
聂如风伸手一接，有点犹疑的看着云青微笑的脸，展开手掌就见一枚乳白色的指环，还隐约流转着淡白色的光晕。
聂如风心中有点不确定的调转灵息，感受过这枚白玉指环后，立刻就惊讶的看着云青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是云青在外面闲逛的时候，碰巧遇见的。若是云青没记错的话，如风师兄应该是走白若谷的水系灵脉。云青留着这枚指环，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正好送给师兄，也算是谢过师兄这些日子四处为我奔波。”
“可是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虽然聂如风也看出来，云青这个云家少爷家底殷实，也是个不差钱的主。
可是月慧阶的宝贝，就算他和莫游这一次在云城附近的秘境猎物，都难寻得一个。
更别提这样高阶的灵宝，要是再念情斋或者其他地方购买，要花多少钱？
云青一派云淡风轻的丢出一个水系辅助的灵宝，本来也没多放在心上。
但是显然，云青这个在渡云门低调过活了几年的小师弟，在聂如风他们的眼里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灵修弟子罢了。
连他们这些师兄寻起来都费劲的东西，云青随手就送人。
聂如风心中又是感激云青的好意，但也难免觉得云青实在是太过托大，不修炼不知高阶灵武的珍贵。
本来云青是一番好意，可是聂如风却秉着无功不受禄的想法，怎么都不肯收下云青的馈赠。
无奈之下云青也只能将聂如风塞回来的戒指收起来。
“云青是真心感谢师兄关照，若是什么时候师兄需要这枚戒指了，云青这里随时给师兄备下。”
聂如风也谢过云青的一片好意朝云青拱手。
“这月慧阶的灵宝价值不菲，若是一般的物件师兄收下了倒也无伤大雅。但是无功不受禄，我这一次顺道来云城寻你，本也是受了师父的命令，本分而已。若是以后我当真需要，我自会另想办法。”
云青点点头，也不再强逼着聂如风这个难得耿直的师兄收东西。
因为云青已经确定了自己不会立刻就回齐云山，聂如风也没法强逼着云青立刻跟他走。
所以在云青已经给齐云山那边去了信，抱了平安之后。
聂如风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和云青聊起了云城的民俗风情。
云青也难得能有同龄人可以聊的开。
因为不在师门内，自然也不必讲究那么多的规矩。
云青和聂如风在云家呆的闷了，就带着小圆师兄弟二人领略云城的风土人情。
听着云城街市上热闹的吆喝声，还有路过旅人游玩的欢歌笑语。
小圆像个撒了欢的小猫似的，时不时就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云青有时候也会在小圆不小心碰坏了店家东西的时候，头痛的上前道歉赔钱。
但是显然，云城的百姓早就已经对云家这个小少爷多有了解。
见到是小圆上来东摸西翻的，便是心中有些不满，可是碍于云家的那群十分护主子的侍卫，还反倒和云青赔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小少爷能够看上我们家的东西是我们店的荣幸。”
云青瞧一边损坏了人家东西的小圆，还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一时间也有些生气的抱起小圆，当街揍起了小圆的屁股。
“臭小子！我不在家管你，你现在还成精了是不是？！谁教你可以不经过别人同意，就乱动人家的东西？还有龙三你也是！小圆这嚣张跋扈的，你整日看着他怎么也不约束着？倒是由着他兹扰别人？”
一边的龙三见到自己少爷冲小圆发火，全然不像以前护着自家小少爷的样子，也有点不敢言语的低下了头。
小圆被云青夹在胳膊下，狠狠揍了几下屁股，还不甘不愿的撅着嘴，不服气云青教训自己。
“是老爸你说的，小圆饿了就能的！”
“可是你饿了也不该这样没有礼教。如此行事，让旁人看去只觉得家中没有大人教养。像个野孩子。”
云青一气之下说完这番话，还不等小圆扁着嘴巴哭起来，自己先被自己那句野孩子给哽住了。
他见到小圆没规矩的和云城百姓耍赖，只觉得小圆不听话惹人生气。
可归根究底的说来，除了头一年云青照顾小圆，教导小圆。
剩下的日子，他在渡云门对小圆不管不问，哪里有资格说小圆是野孩子？
聂如风站在一边，瞧着前几日还对自己跋扈的傲娇小包子，现在被自家父亲教训，哭的梨花带雨的小模样。
一时间心中也不知该作何感想，只能上前劝了云青几句。
“小圆到底年纪还小。好好引导就是了，犯不着就动手。”
云青闻言，其实心里也有点后悔。
揍完了小圆的屁股，看着小圆站在一边哭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委屈，一时间进退两难的按着额头都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街边的路人瞧见云家的混世小魔王，第一次做了坏事被揍。
本来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的。
可是当小圆站在一边委屈极了的抽泣起来时，那个可怜见的小模样，就连之前心中还有些生气的店主都忍不住心软朝云青说着“算了算了，孩子到底小呢。好好教就是了，打坏了怎么办？来，这个小玉娃娃伯伯送给你了，别哭了啊？”
说着话，那店主就将之前小圆看上的小玉娃娃送到了小圆的手里。
本来还哭的伤心的小圆一见那个小玉娃娃，竟然一下子就止住了哭泣。
泪汪汪的看着那个伯伯，居然还软糯糯的道了一声“靴靴...伯伯...”
小圆一边说话，一边还哽咽着。
那个店主还是第一次被小圆这样道谢，看着小圆这副雪玉乖巧的样子，再加上那声糯糯的伯伯...店主简直心都要化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
云青见店主也不再责怪小圆，也朝店主说了声谢谢，询问那小玉娃娃多少钱。
店主不肯要云青的赔款，云青还是坚持要给。
虽然那个小玉娃娃可能在店主的眼里，也就是不知哪儿收来的随便一个物件。
但是能够被小圆这个挑嘴的小坏蛋一眼看上，可见这个小玉娃娃的价值绝对不俗。
云青也不愿太占便宜，就给店主一笔不菲的赔款。
事后弯腰将小圆重新抱到了怀里，还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看着小圆。
“下次要是还敢这样嚣张跋扈，乱动人家的东西。就好好饿你几天。”
闻言小圆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玉娃娃，哼唧了一声也不管云青还生他的气，就把小脑袋埋到了云青的颈窝里。
云青被小圆的这顿撒娇搞得也一下没了脾气，拍拍小圆的后背朝聂如风说了声见笑。
聂如风摆摆手，只觉得云青和小圆这对父子，看起来实在是很有趣。
于是自然而然的便开口问了一句。
“来了这么久，总见你带着小圆。听人说你老早就已经成家了，你的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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