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第272章 【离家出走】
第272章 【离家出走】
夏国和靖国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一切就如帝焱一开始预料的一般, 战火不住蔓延，直直烧到了距离霜国边疆防御的禁地之内。
然而如今霜国的当权者因为被朝内的权贵内斗牵制着, 虽然在选无可选的情况下，给了帝焱这个一直都不怎么在朝堂上张扬的儿子, 监察使的身份。
但是就算只是这么一个看似没有实权的身份，也足够帝焱在如今这个别国交战, 牵连邻国的敏感时刻做很多之前不允许的事情了。
当然帝焱本来的打算是想要直接从二皇子的手上争得这一次代天出巡的机会。
可是在帝焱手下出谋划策的一干臣子们，却都担心帝焱过于急切的在霜国帝君面前显露实力，会引起怀疑。
所以, 得到这个临时巡查的差使, 倒也算是目前对于帝焱来说最好的结果。
因为是以密使的身份巡查监视边境。
所以帝焱这位天潢贵胄来到上梁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倒是最近上梁大大小小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很多有心人没有注意, 却让帝焱发现了端倪。
“殿下。”
“何事？”
“外面似乎有人求见。”
“谁？”
“尉迟大人。”
帝焱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左丘浩权，目光微微沉了一下。
“你先下去吧。”
“是。”
左丘浩权如蒙大赦，腿肚子都有些发软的朝着帝焱磕了头，然后退了出去。
随后尉迟进入房间, 看着坐在座位上阅读近日前线抵报的帝焱, 单膝跪下也没废话就直接将手中的搜到的金色钱币呈上。
帝焱朝着尉迟手里看了一眼, 揉了揉眉心。
“能确定是同一批人吗？”
“可以确定是同一批人。最近频繁的在各地造事的虽然形式各有不同，不过追根溯源都逃不过这枚金色的钱币。”
有关这枚金色的钱币，帝焱早就已经看过, 也找人细细研究过了。
“李兴治与学士阁的人研究过, 说这钱币上的图案, 并非是霜国境内的东西。”
“那这钱币...可是和夏国靖国有关？”
帝焱让尉迟将那枚钱币交给了左侍之后，让尉迟平身，就与尉迟一道走到了那堆叠成山的书案前。
尉迟看着这成堆的公文，乱七八糟的夹杂在一块儿，就看着帝焱伸手从堆成山的公文里跳出几本，丢到了尉迟的怀里。
“最近这段敏感时期，夏国也好，靖国也罢都对触犯我国边界跃跃欲试。这些全是近日来有关别国探子以及眼线的消息。”
尉迟打开手上的公文信件，一一看过之后都不由的惊讶。
“竟然连其他几国也牵扯进来了？！这又是为什么？”
有关各国暗地里的这些手段，帝焱一直压着没有和尉迟以及李兴治他们讲，但是有关这未来可能造成极大动荡的消息，帝焱早晚也是要告诉尉迟他们的。
帝焱不知道有关这些事情，远在帝京的父皇了解多少。
但如果有一天，这些藏在水下的动作终究遮掩不住，帝焱不知道作为曾经铁血杀伐的父皇，又会选择怎样处理。
尉迟也因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惊，尽管这些抵报上的事情，看上去都只不过是些捕风捉影，不值一提的小事。可是若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尉迟几乎已经能够嗅到一场巨大阴谋的血腥味。
而此时再来观察夏国和靖国两国的大战，尉迟一时间都不知，如果霜国的边境真的被犯，到时候当今陛下要派人去攻打敌军，自家主人又该如何自处？
尉迟到底不是帝焱那般心中宇寰天下的帝王之才。
很多事情和问题，便是直白的放到尉迟的面前，尉迟也难得出一个决断与取舍。
而帝焱如今虽然也不过及冠之岁，可实际上处理类似的问题，却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
尉迟心中存了许许多多的担忧和疑问，一一朝着帝焱道出之后。
帝焱转过身背对着尉迟还有那堆成山的公文，身形却似乎有些不稳。
尉迟以为是自己看差了，正想要上前询问，结果就看到自家主人竟然直直的就朝着地上倒去。
“主子！”
尉迟在帝焱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是想都来不及想就扑了上去，捞住了差点摔倒的帝焱。
帝焱面色十分难看的扭曲着整张脸，身上散发着让尉迟都感觉窒息的寒气。
“主人。”
左侍从阴影中也立刻现身，单膝跪倒在帝焱面前，直接递出了帝焱最近一种用的药瓶。
帝焱打开药瓶之后，吃下几颗药丸原地缓了缓，才慢慢站起了身。
“主子怎么会突然这样？之前都没有过这种情况啊？”
尉迟扶着帝焱坐下之后，心里是完全不能置信的看向左侍。
左侍看了一眼帝焱，不知该不该回答尉迟的这个问题。
“主子之前去极域雪原，为看护冰皇问水的怪物所伤。”
“怎么会如此？！”
一下子尉迟也没心思关注那些有关未来纷争的家国大事了。
毕竟比起这些还遥远的事情，作为尉迟他们这些臣子主心骨的帝焱，才是近在眼前的大事。
“不必问了，不碍事。”
帝焱淡淡的说了一句，挥开了左侍扶着自己的手。
可是即便帝焱这样说，尉迟也知道帝焱的情况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既然帝焱开口让他们不要多问，尉迟自然也不能再多舌。
“有关这金色钱币背后的势力，不排除与霜国内的权贵势力有关。最近上梁事多，左丘浩权勉强算是能够顶得上事的。但是很多细碎的事情仍旧只能你们二人多注意。”
“这一点属下明白。”
“另外，既然那位夏国的小王爷已经到了。不论他到底所图为何，不要掉以轻心。如今父皇并未定下代天出巡的人选。只是令我做这一次大战前夕探路的先锋。
但不排除父皇仍旧对二皇兄有所期待，让李兴治他们密切注意朝堂的动向。”
“那主子，如今上梁的情况目前来说还算稳定。您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冰皇问水...该是时候出世了。”
帝焱目光灼灼的看向远方，却是对冰皇问水这上古遗落的至宝势在必得的架势。
尉迟和左侍对视一眼，都保持了沉默。
之前帝焱带着人去极域雪原搜寻冰皇问水的时候，尉迟本以为，有了充足的准备。纵使要面对的是难以用常理揣度的雪原怪物，也不至于会出现什么太大的偏差和意外。
又加上帝焱已经是月开境界的高手，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自己的灵息，也有足以自保的宝物护身。
结果实际上，当帝焱无功而返之后，即便帝焱并没有细说在夺取冰皇问水的过程中所发生的事情。
尉迟也不是个傻的，帝焱不明说他也知道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只不过，尉迟是真的没有想到。
自家主子去这一趟对付那极域雪原的怪物，竟然会伤到如此。
这些日子又因为公事繁忙，尉迟也就一直没有细细思考其中的关节。如今帝焱身上有伤，便是连遮掩都遮掩不住。
尉迟有岂会不知自家主人的性子，怎么会是个愿意在人示弱的人。
必然是伤势已经超乎帝焱自己的预想，因此才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帝焱将近日要紧的事情，和两个心腹之臣吩咐之后。就让左侍还有尉迟都退下了。
左侍作为帝焱手下的近侍，职份之内除了要保护帝焱的安危，更多的是为帝焱处理一些连尉迟都不能知晓的秘密信息。
因此按照规矩，如果没有必须要接触的事情，左侍和尉迟是不被允许私下里过多接触的。
不过如今的形势，到底是和过去不同了。
尉迟和左侍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在退下之后凑到了一起。
尉迟暂住的小院，偏僻的简直都不像个当朝大臣会涉足的地方。
“左侍大人。”
来无影去无踪的左侍，在尉迟前脚踏入了书房，后脚就跟了进去。
左侍和尉迟拱拱手，也无心和尉迟客套什么。
“主子去问水窟，到底发生了什么？”
尉迟叹了口气，看着左侍背影，皱着眉开门见山。
“靖国的人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竟然在主人几乎已经要杀入问水窟，拿到神兵的时候突然刺杀。”
“这怎么可能？！”
“这件事，主子吩咐决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靖国如今和夏国之间你死我活，不想办法对付夏国的人马，倒是打起我们的注意来了。主子却连我也不能说么？这是为了遮掩什么？”
“尉迟大人，你跟了主子也这么多年了。主子向来做事果决凌厉，除了那个人你还见过他对谁特别对待的？至于靖国为什么这时候还来找我们的麻烦。
在我看来，只怕是有人背后故意挑拨算计。”
“你的意思是，主子闭口不谈在雪原受挫一事，是因为这一次的诸多事端可能和云...那位有牵扯？但是这不可能啊？！那位和咱们家主子的关系有多好，左侍大人岂不是比我看的更分明？”
尉迟心中突突直跳，不敢置信的说完之后两个眼睛紧紧的盯着左侍。
“便是我看的最清楚...所以我才觉得...主子真的，太把那位放在心上了。主子如今在朝堂上根基刚稳，与其他皇子之间，包括与陛下之间也都是危机环伺。
我想尉迟大人心里不会不清楚，这一次主子冒险改变计划的原因。”
尉迟知道左侍意有所指，但是即便这些他们作为近臣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有些事，也确实不是他们想就能够左右的。尉迟也听出从来对主子的任何决定都没有异议的，从来都是甘心在暗处做一把刀的左侍。不知道在极域雪原到底看见了什么，觉察了什么才会突然间对云青，这个对于帝焱来说一直都影响颇大的人有了意见。
“左侍大人...这一趟极域之行到底是......”
“尉迟大人不必多问，这是主子的私事非臣子可以非议。”
左侍一摆手，阻止了尉迟继续追问下去的打算。
但是左侍这一坚决的态度，就更加让尉迟肯定，一定是在极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否则，一直都对云青之事沉默领会的左侍，不可能如此。
尉迟奇怪的皱着眉头，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左侍这般沉默的人都忍不住发声。
并不知道自己两个心腹之臣私下话语的帝焱，吃下了丹药勉强压住了体内的毒性之后。
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拿起了手边那份他遗留多日却没有打开的信。
那信封之上明显写着焱儿亲启，青字落款...
帝焱终究还是伸手拿起了那份写着熟悉落款的信件。
展开信纸之后，上面是十分详尽的有关极域雪原，问水窟内种种的详尽记载。
详尽到，有些是帝焱亲自到问水窟，打败了看守洞窟的怪物之后才看见的。
帝焱来回反复的看着手中的信，想要找出一字一句与云青不符的瑕疵来，然而没有。
“我不信你会骗我。”
帝焱原本想要直接毁掉这份简直可说是罪证的信件，但最终帝焱控制住了险些发颤的手，将信收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帝焱再一次召唤暗卫。
左侍静悄悄的出现在帝焱的面前，单膝跪下听训。
“近日可有他的消息？”
从极域雪原不知回来多久了。这是那一次意外发生之后，帝焱第一次开口询问云青的消息。
“回禀主人，那位大人尚在念情斋之内。至今没有音讯。”
已经马上要半年了，距离云青离开念情斋的时间越来越近。
或者说，距离云青身上的伤势爆发的期限也越来越近。
远在云城的云家夫妻，对于云青身上负伤的事情并不知道详情。
只是在事后寻找好友询问时，才知道云青身上的伤势并非一般。但是具体到什么程度，花无畏却是闭口不谈。
小圆一个人在家里，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捧着圆乎乎的小脸，摇晃着小脚丫。
这已经是小圆不知道第几次被自家老爹放鸽子了。
小圆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哼了一声就从椅子上跳了下去。
“小少爷...你要做什么？”
正好是龙三被白管家安排了差事，离开了。
只有几个婢女在小圆身边看着，小圆朝着问自己话的婢女看了一眼，嘿嘿一笑。
“我想爷爷奶奶拉~想要去店里找爷爷奶奶。”
小圆虎头虎脑的小模样，别说平日里调皮捣蛋都让人讨厌不起来，如此乖巧可人的样子，让云家一群对小圆这种萌物没有抵抗力的婢女，各个捧着心简直忍不住要以下犯上，摸摸自家小少爷的肉呼呼的脸蛋。
“那...那小少爷，龙先生今天不在。提起嘱咐过，不让你离开院子的。”
“啊？...可是我一个人好无聊啊？我也学完今天的功课了的...又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而且...我想爷爷奶奶了嘛。”
说着话，小圆两个泛着水光的大眼睛，好像转眼就涌出晶莹的泪珠一般。
几个照顾小圆的婢女一下子也因为小圆这模样，慌了神乱了阵脚，各个蹲下身柔声安慰小圆。
“小少爷，你别哭别哭呀？其实龙三大人不让你离开，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哇——————！”
顿时安静的院落里，乱做一团。
没了章法也没有主心骨的几个婢女，无奈之下不得不抱着小圆，踏出了云家的大门。
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小圆还抱着婢女的肩抽抽搭搭个不住。
一群婢女也都是心疼自家小少爷没有娘疼没爹管的，一边抱着小圆往云城的闹市去，一边还拿着各种玩具和美食哄小圆开心。
小圆勉勉强强的算是给一群婢女面子，不像之前哭的那么汹涌了。
但是一群并不知道小圆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少爷，在打什么主意的婢女，根本不明白，就在她们将小圆抱出云家大门的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她们会上小圆的这个小坏蛋的当。
“小少爷...小少爷？...你好了吗？”
“小少爷？你在和馨儿玩躲猫猫吗？小少爷？...”
“小...小...小圆少爷？！小圆少爷呢？！”
一群后知后觉才发现小圆不见了的婢女，站在一个人流不多的巷子口，各个惊慌不已的叫起小圆的名字来。
然而，借着自己要尿尿的借口，骗几个婢女在巷子口外面等自己的小圆。
根本早就已经蓄谋已久想要逃跑。
“哼！混蛋老爸！让你骗我！让你总是不遵守约定。你不来找我，我去找你看你还能怎么办？！”
小圆气呼呼的迈着小短腿，在四下无人的角落里从自己存放宝物的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一个小披风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披上，就在云城四通八达的巷子里直接摆脱了几个被牵着鼻子走的婢女。
几个反应过来自家小少爷丢了婢女，在一个个六神无主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下。
哭哭啼啼的就朝着云家最近的商铺跑去，几乎发动了云城所有云家商铺的伙计，寻找云家小少爷的踪迹。
“什么？！小圆丢了？！”
最后才听到这个消息的云芷，手下正拿着最新到的古董，也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混...混账东西！谁让你们把小少爷带出来的？！”
“奴婢...奴婢只是见小少爷在家生闷...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啊！”
云芷看着地上跪着的一群婢女，气的险些一口气没有到回来。
“老爷，刚刚老奴已经和城官那边说了。会想办法巡查小少爷的。”
白管家自己也在听到小圆丢了的消息时，急的差点厥过去。可是看到了老爷和夫人，白管家除了保持镇定以外，还要想办法安抚老爷和夫人。
“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大夫去看了。只是一时间急气上头，没有大碍。”
云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几乎是无力的坐到在座位上。
已经和云家其他护院还有侍卫离开的龙三，也没有想到，他只不过就一天不在自家那个皮蛋小少爷身边看着。竟然就会出这么大的事儿。
如今自家少爷在外养伤，至今没有音讯。
虽然老爷和夫人也鲜少在他们这些下人的面前提起有关云青在外养伤的事情。
但是龙三也看的出来老爷夫人对于云青的担忧。
平日里忙碌的云家夫妻，几乎就看着小圆这么精灵可爱的小孙子过活了。
这突然一下子孙子给丢了...可想而知两个老人心中该是如何感觉。
然而不论云家上下所有人，如何为小圆提心吊胆。
老早就打算离家出走的小圆，其实就算不是这一次几个女婢疏忽，也照样会想办法离开云家的。
小圆一直以来在云家都被保护的太好，即便是平日里在玩遇见一两个麻烦，也都有龙三他们挡在身前解决。所以对于江湖之险，人心之恶根本就没有一个概念的小圆，还当是出了云家处处都是他能活下去的地方。
也亏了小圆从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和这世上所有的小孩都完全不同。
虽然看上去小圆能吃会笑，时而打滚撒娇，时而调皮捣蛋。
不过小圆真正的身份到底不是一个人世间普通的小孩。
因此，在小圆脱离云家看护之后，拥有几乎一个宝藏的小圆，随便带着几样可以混淆视线的宝贝，就相当轻松的躲过了云家下人，还有云城官兵的寻找。
小圆迈着小短腿从云城的路上走了不远之后，就开始感觉到又累又饿又渴。
但是四下无人的荒山野岭，一个孤苦无依的看起来连奶都没断的小包子...站在并不怎么高的灌木丛林里面，连个头顶都看不到。
小圆撅着小嘴，有点后悔就这么从家里跑出来了。
他应该在逃跑的时候，多吃几块儿点心才对的。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小圆虽然年纪不大倒是把云青平日里说的话都记的清楚了。
“呜......可是肚子好饿哦...怎么办啊？”
小圆抬起头看着快要落下山的太阳，听着山林深处似乎有什么野兽的嚎叫声。
也不由的瑟瑟发抖起来。
然而此时，就算小圆已经开始感觉到，家里爷爷奶奶庇护之外的世家，和他所以为的完全不同，小圆也没有办法朝着谁呼救。
“小......小圆已经是...是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才...才不会怕呢。”
说起话来还带着奶音的小包子，明明就已经怕到两个小手都哆嗦了，还要惨白着小脸硬撑。
也不管自己这样不吭一声的溜出来，家里的大人会是怎样的烈火焚心。
一阵阴森的窸窸窣窣声顺着灌木接近，毫无知觉的小圆，还哆嗦着身体无法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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