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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3、父亲般的男人

        晚上六点多钟的时候,北方小城在夕阳的余晖下多了一丝神秘。街面上各类买卖依旧喧嚣,有事儿没事儿的人游弋其间或聚或散。

        离市区十几公里的小火车站内却人员寥落,颇显萧条之气。

        “嗬,这他妈鬼天气!北京雾霾漂咱这块儿了咋地?”一个声门粗犷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进火车站,身后跟着一个英俊青年。

        郁小可一看进来的人正是曹腾达,身后跟着的是曹承玉。见曹腾达那个咋呼样儿,她不禁皱起眉头。

        “郁美人!”曹腾达看见郁小可,贱兮兮地跑了过去。他这惊天动地的一嗓子,让小站内的气氛一下沸腾起来,大家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焦点一下子打到了郁小可身上,连打扫卫生的大爷都停下手找寻哪个是郁美人?

        “你干什么?”郁小可连羞带恼,责怪道:“别这样好不好?”

        “哦,好好好,我小点声。”曹腾达压低声音,凑上前准备咬耳朵说话,郁小可急忙闪开,说:“也不必这么夸张啊!”

        曹腾达干咳两声解嘲,小眼睛往周边一扫发觉有两个男人正盯着郁小可看哩,恶狠狠地把他们觊觎的目光瞪了回去,他才又换上一副媚脸对郁小可说:“郁美人,火车是不是晚点啦?早跟成仁说了让他别坐这趟破火车,他非得不听。”

        “是晚点了。”郁小可漫不经心地回答,眼睛望向站台。

        不知什么时候曹承玉买来了饮料,递给郁小可一瓶果汁,说:“姐,先喝点饮料吧。”

        “谢谢。”郁小可说。

        “我说结核啊,论辈分你应该管人家叫姨才对呢!”曹腾达揶揄道。

        “干嘛要人家叫我姨?显得我好老似的。”郁小可反对道。

        “就是么,郁姐才大我三岁,咱还是各论各的吧!”曹承玉借势说。

        这时,伴随一声鸣笛火车进站了。

        身形发福的赵成仁斜挎个皮包在人群中毫不显眼,但他的精神头很足,一脸的春光灿烂。几人在出站口会合后,由曹承玉开车回到市区去事先订好的酒楼。

        到了酒楼门口,曹腾达对准备跟进去的曹承玉说:“今天你别跟着了,去找个地方休息休息,等我们吃完饭你再来接一下。”

        面对这样的安排曹承玉一愣,然后瞅了眼郁小可,说:“叔,我跟你们一起吧,我这也没吃饭呢!”

        郁小可和赵成仁也让曹腾达留下曹承玉一起吃,可曹腾达态度很坚决,曹承玉悻悻地走了,把车门摔得很响。

        进包房点好菜后,曹腾达又拿出两瓶红酒对赵成仁说:“郁老师喜欢喝红酒,今天咱就喝这个吧!”他守着赵成仁的面还是称呼郁小可为郁老师。

        赵成仁拿过红酒看了看,说:“全是法文呢!”

        “那当然啦!这可是我一个朋友从法国捎回来的呢……”曹腾达正吹嘘呢,包房外有人敲门。

        “请进!”赵成仁说。

        房门开启,郁小可抬眼望去的一刻,心头蓦然突突作响——竟然是语安!

        语安穿着白色紫边衬衫,外搭深蓝色小领休闲西装,看上去十分清爽。郁小可难以置信,一天里居然两次和语安巧遇!

        赵成仁迎上去,握着语安的手说:“呵呵,语老弟来啦!这要不是咱们事先约定,我看还真请不动你呢!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嫂子,郁小可,郁老师!”

        从进屋见到郁小可时起,语安就有些飘忽不定,当他听说郁小可是赵成仁的妻子时,眼神中闪烁着极大的疑惑,他并没有提起跟郁小可相识的事,而是看着赵成仁重复着问:“嫂子?是嫂子?”

        “噢,是啊,我媳妇!年轻漂亮吧?是不是有点不相信?呵呵……”赵成仁自鸣得意。

        郁小可见语安有些失态,心下酸酸的不是滋味。她站起身,尽量保持情绪稳定,对赵成仁说:“我们早就认识的,学校组织的安保宣教活动,语警官是宣□□。”

        “哦,那就更好啦!”

        赵成仁又介绍了曹腾达,然后几人入座。语安和赵成仁正好坐在了郁小可的两侧。

        曹腾达笑嘻嘻地说:“语警官我也早就认识,三年前我的一个员工犯过伤害罪,是语警官给办的案!这个我记得挺明白,可能语警官早忘记了吧?”

        语安收回恍惚的神思,看了看曹腾达,说:“哦,是曹总啊,记起来了。”

        “没想到还都是老相识啊!”赵成仁高兴地说,但他隐隐感到有些往事不宜重提,便又正色道:“不过,今天咱们主要就是谈轻松愉快的话题哟,腾达你可别整什么伤害啥的,血腥腥的多扫兴。”

        “不提不提,不过我说成仁,你说是给我补过生日,看这架式也不太像这么回事啊!”曹腾达揶揄着。

        “这不赶上了嘛!我来简单说一下:我和语安呢,都是咱们镇松市文联文学社的,这不前一阵市里组织了一次精神文明建设的征文比赛么,我和语安都有文章参加,当时我和语安说好了,不管谁取得名次都要请客的!结果,你们猜怎么样?”

        曹腾达眯睃着眼睛,不经心地回道:“你取得名次了呗!第几啊?我的赵大作家!”

        “本人获得全市精神文明征文比赛二等奖!奖金一千元!”

        一听说还有奖金,曹腾达眼睛放出光来,“有钱拿啊!这可要庆贺一下,你可别抠门啊,吃完饭去ktv唱歌去,我要跟郁老师对唱呢!”

        郁小可隐约有种感觉,追问赵成仁:“仁哥,那谁获得一等奖呢?”

        赵成仁假装生气地说:“小可,我瞒着你参加这个比赛就是想给你个惊喜,你怎么不先为我高兴反倒打听起一等奖来啦?”

        郁小可也感觉自己的表现不太对,便把身子凑近赵成仁,笑着说:“我只是好奇嘛!”

        “啊呀,成仁你可别拿捏啦!郁老师要是跟我撒个娇,让我把公司过到她名下都行啊!”曹腾达又开始口无遮拦,好在大家都习惯了。

        “哈哈,老曹,你可真大方啊!小可快跟你曹哥撒个娇吧!”赵成仁说。

        郁小可调皮地一扬脸,说:“好哇,那可要把公司过到我名下哟!”

        曹腾达连连摆手,“服了服了,快说谁是一等奖吧!”

        这时,好久没说话的语安开口道:“我侥幸获得了一等奖。我用奖金给我最心爱的女孩儿买了件礼物……”

        “语警官有女朋友啦?早知道让你带来就好了,现在打电话赶趟不?”赵成仁歪头瞅向语安。

        “噢,不用了,她有事。”语安回答。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曹腾达把红酒递给服务员,让她帮忙开瓶醒酒。

        语安看着曹腾达手中的红酒,说:“把这酒给我看看!”

        曹腾达以为来了个识货的,满心欢喜地拿给语安:“看看吧,这可是好酒哩!”

        语安大概看了看,对曹腾达说:“曹总,你这酒咱别喝了,有问题的。”

        “胡扯!”曹腾达满脸尴尬,但他这回不太敢吹嘘酒是法国捎回来的了,试探着问:“能有啥问题?”

        语安说:“这酒的中文名字叫‘索情’,里面添加了一些违禁品,喝了不但容易醉,还具有极强的催情作用,甚至造成事后的记忆缺失,有一些男人专门利用这种酒对女性实施不法侵害。当然,这酒的产地也不在法国。我有个同学在临近的市公安局,他曾经接触过这种酒,还给我发过图片,所以我敢断定。”

        语安说这话时,曹腾达的脸色一阵紫一阵白,满脸汗涔涔的。他惶惶不安的看着郁小可,可怜巴巴的想解释又不敢说出口。

        郁小可早已嘟起了唇,脸色也不太好看。

        赵成仁不知道郁小可喝过这酒,打圆场说:“嗐,老曹肯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是被朋友忽悠了,咱不喝就是了呗!”

        “对啊,对啊,我他妈就叫那犊子忽悠啦!告诉我说这酒给女人喝最好,哪他妈知道是这么回事儿啊,我这就打电话骂他!”曹腾达边说边掏出手机往包房外走,赵成仁拦也没拦住。

        直等到菜都上全了也没见曹腾达回来。

        赵成仁和语安正谈获奖作品的事,抽空悄声让郁小可出去看看。

        郁小可走到酒楼一层楼梯拐角的地方,见曹腾达还在打电话骂人。曹腾达发现郁小可来找他,立即挂了电话,眼里几乎噙着泪说:“小可,对不起了!我真不知道哇……”

        郁小可相信曹腾达的确不知情,安慰他说:“没关系曹哥!而且,我感谢你昨晚没有趁人之危……”

        “嗯——我真不知道是酒的问题!怪不得昨晚的你像是变了个人……但我向你保证,在这件事上我有生头一次当了回君子!”曹腾达信誓旦旦。

        见他脑门冒汗,郁小可咬了咬嘴唇,说:“我相信你……咱们忘记昨晚的事吧!走,上楼吃饭去!”

        曹腾达转身边走边说:“哪还有脸吃饭啊,我先走了。”

        郁小可回到二楼包房时,赵成仁正在和语安讲他和郁小可的事,显然是语安挑起的话题。

        语安见郁小可进屋,对她微微一笑,然后看着赵成仁鼓励他继续说下去。赵成仁满脸甜蜜地说:“知道么老弟,我大学毕业后都工作六七年了才认识的小可,那时她还是个高二学生,也就十七岁吧,傻傻嫩嫩的,呵呵,你永远不知道那时的她有多么可爱……”

        听着赵成仁的讲述,郁小可不禁回忆起她和这个父亲般男人的故事,只是与讲述者出于完全不同的角度。

        郁小可第一次见赵成仁是在她租住处的小院里。

        郁小可从读初中时起就离开家独自求学。念高二下学期时,由于学校翻修宿舍,她暂时找了个大杂院租下一间房。

        那天,郁小可正在院子里洗衣服。房东的一个亲戚来窜门,这人正是赵成仁。当年的他刚刚三十岁出头,虽然长相平平却也朝气蓬勃。赵成仁看见郁小可后竟连屋也不进了,就站在院子里跟她聊起来。郁小可原本叫他叔叔,赵成仁纠正她让叫“仁哥”。郁小可感觉这人有些不正常,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叫人不自在,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很耐心地回答他的各种问题。

        打那以后,赵成仁每天都来找郁小可聊天,还主动跑来辅导她学习。大家都看出赵成仁的意思,他的几个朋友也跟着撮合,但郁小可傻傻的不明白,她顶多把赵成仁看作大哥哥,跟恋人绝不搭边。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系到郁小可高考结束,一场横祸彻底打破了平和的生活,也改变了郁小可的命运。

        郁小可的父母私奔成婚,母亲的娘家出于羞愤断绝了和她的关系,而父亲的家人也感觉颇失体统。当郁小可出生后,重男轻女的爷爷言行间表示出极大的不满,处处刁难。为了不让郁小可母女受委屈,父亲带着她们搬到了与家乡毗邻的一个渔村。

        那个渔村很落后,村里念过初中的就算“文化人”了。夫妻俩的到来为当地村民开创了全新的生活和经济理念。

        他们策划并开辟了渔村旅游线,利用贷款引进了现代化捕鱼船。短短几年间,使得渔村面貌焕然一新。他们的爱情在这里得到认同,再也不必担心背后的指指点点。因为郁小可母亲的名字里有个“兰”字,父亲将他们的渔船起名“执兰号”。

        出事那天刮起了台风,村里有艘渔船在海上出了故障。彼时,已成为村长的郁小可的父亲决定前去营救。他原本让妻子留在家里,但郁小可的母亲坚持要陪他一起去。

        营救的过程中,一波巨大的海浪无情地吞噬了“执兰号”……当人们将郁小可父母的尸体打捞上来,不禁唏嘘落泪——两人的脸上毫无恐惧,尽管身体伤痕累累,却仍旧相偎相依地紧紧拥抱在一起。

        少不更事的郁小可遭此巨恸顿失主张,任人给自己披麻戴孝,扶着父母的灵柩哭喊。她甚至不相信这是事实,总觉得哭醒后就会发现这只是一场噩梦。那时的赵成仁承担起了替郁小可主事的角色,他内外张罗,办事待客有条不紊,抽出时间还要去安慰郁小可,连续几昼夜连个瞌睡都没打。

        在郁小可父母即将入葬的时候,一辆轿车引着一架货车突然闯进渔村。

        在几人的搀扶下,一位衣着考究的老太太走到灵堂前。她嘴里叫着“小兰儿”,恨天怨地哭了一场。郁小可猜到这是她从未谋面的姥姥,然而这些亲人对郁小可没有丝毫顾念,执意要拉走郁小可母亲回老家安葬。

        郁小可哭着求姥姥不要让父母分开,姥姥甩开她的手,气愤骂道:“要不是你那个死爹,我家小兰儿怎么会到今天这个下场!”

        眼瞅着拦不住时,赵成仁从外面走了进来。郁小可像见了救星般抓住他的手,急切地说:“仁哥,我求求你别让他们把我爸妈分开,你帮帮我仁哥,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你别让他们把我爸妈分开……”

        赵成仁揽着柔弱的郁小可,郑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赵成仁和郁小可的娘家人进行了漫长的交涉。惴惴不安的郁小可像只受惊的小兔儿等待命运的宣判。至今,赵成仁也没告诉郁小可他跟那群强悍的娘家人谈了什么,她只知道姥姥带走了母亲的一缕头发,自此杳无音讯。

        打那以后,赵成仁得以和郁小可更进一步交往。他每天都陪伴着郁小可,给神情不定的她做饭吃,想尽各种方法开导她,甚至还带她去了趟中朝边境的长白山旅游。

        虽是盛夏季节,长白山顶上仍是白雪皑皑。

        神奇的是在冰雪之间生长着一些不惧低温的花草,导游告诉他们这叫“高山花园”,放眼望去心旷神怡。坐在观光大巴车里,那一簇簇娇艳而顽强的花丛在郁小可眼前划过,她心底蓦然产生一种感动,第一次主动依偎在赵成仁的肩膀上。赵成仁抱紧她说:“小可,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吧。”在当时的情境下,尽管郁小可轻轻地点了头,但她心里对赵成仁做自己的恋人仍有不甘和抵触,在对方身上她感受不到爱情的滋味。

        从长白山回来后,赵成仁让郁小可搬进了自己的家里。那时的郁小可已经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然而又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她父亲生前投资了一处工程,因他的亡故无以为续而失败,巨大的亏损已经让整个家庭资不抵债。郁小可连上大学的钱都没有了!

        那段时间,郁小可时常看着大学录取书发呆,她太想去上大学了,但以她当时的处境根本不可能凑足学费。她几次想撕毁录取书,可怎么也下不去手。

        赵成仁对郁小可说:“小可,搬到我那里住吧,离开这个伤心地对你有好处。另外,你上大学的事我全包了……”

        也许是太过无助,也许是出于对未来的惶惑和对赵成仁的一丝依赖,郁小可就这样惴惴不安的来到了赵成仁的家。

        赵成仁家有两间卧室,一间朝阳的是大卧室,还有一间朝北背阴,面积偏小,却有个小小的阳台。郁小可住进了小卧室,她跟赵成仁讲好在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他绝不可以进来——这间小小的卧室成为郁小可维护尊严的最后领地。

        每天早上,赵成仁上班走后郁小可才敢从小卧室里钻出来。她不愿意在别人家白吃白喝,就帮助赵成仁洗衣服、打扫卫生。估计赵成仁快回来时,她把做好的饭菜摆到桌上,将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然后站在小阳台上观望,见赵成仁走进楼洞,她赶紧跑过去给他打开房门,自己则钻进小卧室不敢出来。赵成仁拍门叫她出来吃饭,她说已经提前吃过了。

        赵成仁欣喜于自己家的变化,体会到了家有女人的温馨。同时,他又困扰于无法见到郁小可,这实在是件很令人头痛的问题——他千辛万苦把心爱的女孩儿弄到家,反倒还不如以前见面方便了。

        隔着那扇门,郁小可可以听见赵成仁叹息和开启拉罐啤酒的声音。

        一天夜里,郁小可感觉赵成仁睡着了便起来去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时发觉没开灯的客厅里,沙发上有个黑黢黢的人影。郁小可吓得赶紧往屋里跑,赵成仁喊着她的名字似乎要追上来,她钻进卧室反锁房门再也不敢出去。从那以后,郁小可害怕夜里上卫生间,晚上连水都不敢喝。

        这种老鼠躲猫般的日子没维持多久。

        赵成仁单位的一项工程结束,补休的假期让他得以白天也待在家里。这样,郁小可就不可能不再和他碰面。

        郁小可念大学临走的前一天,赵成仁为她做了一桌子可口的饭菜,还开了瓶白酒。郁小可没喝过酒,在赵成仁的劝说下尝试着喝了一小杯,她感觉面前的男人脸色凝重,表情里满是不舍和伤感。想想他对自己的好,郁小可竟有些心软,感觉对他有些辜负。

        饭后,晕沉沉的郁小可回到小卧室很快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她感觉有人在脱她的衣服,睁开眼睛惊恐地发现赵成仁正压在身上!

        “仁哥,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小可,我太爱你了,我受不了了,求求你答应我吧!”赵成仁喘着粗气乞求着。

        “不行仁哥,我怕,我怕,我求你别这样……”郁小可哭了起来。

        赵成仁没有怜香惜玉,他态度坚决,继续脱着郁小可的衣服,说:“小可,我知道你现在不爱我,可时间久些你会爱上我的……如果你就是不爱我,以后遇到你爱的人我会放开你的……但现在你别拒绝我,我真的太爱你了,我得不到你会死的……”

        郁小可挣扎到精疲力竭,衣服还是被孔武有力的赵成仁剥光了……她突然感觉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反抗。那一刻,钻心的刺痛让她恨死了身上的男人,她知道这辈子她是不会爱上赵成仁了,但保守的她又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现实——她已经是这个不可能爱上的男人的女人了……

        郁小可记得自己进卧室时是锁了门的,后来她才知道是赵成仁趁她出门买菜时把锁弄坏了。直至过去很长时间,郁小可才想到了一个词——□□!而他们之间畸形的夫妻关系,恰恰是由这个极不光彩的词汇开启的……

        第二天,赵成仁拎着打点好的行装把郁小可送到了火车站。这个时候的郁小可已经成为他事实上的女人,这令赵成仁精神大振,他活灵活现眉飞色舞,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郁小可心里却开始产生一种自卑,每当看到蹦蹦哒哒的小姑娘从面前经过,她便沉重地想到自己已经和她们不一样了,她连爱上其他男人的资格都没有啦!

        大一的暑假郁小可本不想回去,但赵成仁执意让她回来一趟,说是有至关重要的事情。她一回去就被赵成仁拉着去照相馆拍了张合影,后来才弄明白,赵成仁是想和她办结婚证。郁小可推脱说自己还不到法定结婚年纪,赵成仁神秘地告诉她只要把身份证交给他就行。

        郁小可觉得只要自己不去登记,哪怕给他身份证也办不成。没料到赵成仁真把婚证办下来了,听说是托了个亲戚。从此,郁小可成为了赵成仁的合法妻子,没有婚礼、没有婚纱,甚至连婚戒都没有……这件事让郁小可明白,在人情关系的社会里许多规章制度只是没有用的摆设。

        “小可,小可,你说是不是?”

        赵成仁的问话将郁小可从回忆中拽回现实,因为没注意听赵成仁前面的话,她反问道:“什么是不是?”

        “我说你是爱我的!是不是?”赵成仁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语安这时已经喝了不少酒,醉眼迷离地盯着郁小可也在期待着某种回答。以往赵成仁常常在酒桌上提起这样的问题,郁小可多是羞腼不答,赵成仁来一句:“小姑娘儿不好意思,只能默认啦!”。大家哄堂一笑,便在艳慕他的朋友们面前赚足了面子。

        可这一次,郁小可不愿再像以往那样的表现,她脱口而出:“仁哥,我不爱你!”

        闻言,赵成仁的面部表情一僵,但很快又嘻笑着说:“肯定是爱的,要不怎么能出去念完大学,又在外企干得那么棒,可我一叫你来这个小城市你就放弃一切跟我来了呢?我知道这期间有许多非常优秀的男人追求你,你不都为了我拒绝了么?这还不是爱?”

        “仁哥,今天我们不探讨这个话题,好吗?”郁小可请求道。

        “哈哈哈……”赵成仁拿出胜利者的姿态大笑起来。

        语安端起酒杯,对赵成仁和郁小可敬道:“来,为你们的爱情干杯!”

        没等对方响应,语安已经把满杯的白酒一饮而尽。喝完后明显胃部不适,向赵成仁示意后起身走出包房。

        语安没去包房的卫生间,怕他的狼狈相被郁小可看到,他坚持着来到酒楼的公用洗手间一下子吐了出来。正在这时,他感觉有双柔软的手在拍他的后背,扭头一看居然是郁小可,原来她一直跟在后面。

        “小可老师,你快回去,很脏……”语安窘迫地说。

        “没关系,我帮你收拾一下。”说着,郁小可拉语安走近水池,帮他清理脸上和衣服上的秽物,然后又蹲下身用纸巾擦拭吐脏的地面,毫无厌嫌之色。看着郁小可为自己“打扫战场”,语安心中升腾起一股难以扼制的激动,他冲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郁小可,贴着她的耳朵喃喃道:“小可,我喜欢你,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们相遇的太晚了么?”

        “语哥……”郁小可挣了下没脱开,便就势在语安的怀抱里转过身,两个人第一次如此亲近地面对面。

        语安轻轻地吻了郁小可的额头,嘴唇柔软而温暖。郁小可心想着拒绝,可一股电流般的激荡由额头传遍周身,令她无法抗拒,她咬着下唇却无法控制加快的呼吸,饱满的乳峰起伏间与语安结实的胸膛挤触着……

        “语安,你放开我。”郁小可请求道。

        “不!”语安闷吼着,说:“知道么小可,我都三十岁了从来没有正经恋爱过,没有人可以让我如此混乱!是的,混乱,我、我妒忌、怨恨、痴迷、癫狂……为了你,我再也不要以前的那种沉稳,我要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我要带你走!”

        “别说傻话,你先醒了酒再和我谈这些,好吗?”郁小可柔嫩的小手抚着语安的脸颊,心里酸酸的有些疼。

        这时,走廊远处走来一个人影,喊着:“小可、语安!快跟我去趟派出所,腾达出事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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