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那痛楚，墨寒夜感同身受
似乎是想起了当年之事，秦海明脸上渐渐的闪烁着，追忆的神色。
他神色平静，对墨寒夜说起了当年的往事。
秦海明语气幽幽道，“既然，如今皇上已经在你手中。想必当年有些事情你也已经知道了，眼下我便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你吧……”
当年，先皇的身子本就康健。
后在墨宗平的极力举荐下，南风被举荐入宫，不但身负国师一职，甚至还代管钦天监。
因南风在先皇面前露过几手，以至于先皇对他颇为信任看重。
后来渐渐的，先皇对南风全然没有了怀疑。
即便是南风将蛊毒药丸送到他嘴边，说吃了这药丸可是常保龙体康健，先皇也是眼镜也不眨的便会吃下去。
就这样，先皇的体内被种下了蛊毒。
且这蛊毒药性极强，短时间内便让先皇内里损坏。可外表看起来与平常无异，甚至瞧着比从前还要健壮一些，因此所有人都没有对南风起疑。
后来先皇便总是头痛，说夜里头痛欲裂，就像是有千百只虫子在啃噬他的脑部似的。
太医一批又一批的来，个个都是摇头而归。
说先皇的身子很是康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太医自然没有被墨宗平收买，而是因为南风这蛊毒着实厉害，能让闻名天下的太医们，也都查不出丝毫问题来。
顺和夫人也被吓得六神无主。
寻遍天下名医，先皇的情况仍是不见好转，甚至似乎还更加严重了。
不只是头痛欲裂，就连四肢也痛得像是要炸开一般。
南风却只是说先皇是因为朝政太过繁忙，以至于身子疲乏，出现的幻象。
名医们也都无法查出先皇的症状，究竟是怎么回事，因此也便都认同了南风的话。
顺和夫人没了法子，也只能认为先皇的确是这样。
正是因为所有人的信任与放松警惕，南风才会愈发的肆无忌惮……不到一个月时间，先皇就已经卧床不起，看起来仍是与常人无异，谁也查不出究竟是怎么了。
此事，只有秦海明、墨宗平与南风知晓。
因为，秦海明与南风都是墨宗平的人，这一切自然也都是墨宗平的授意。
“先皇驾崩的那天夜里，我们三人都在勤政殿陪着他。”
秦海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眼中渐渐的弥漫着一股子愧疚，“起初你母亲也在，只是被墨宗平故意给支开了。”
“后来，南风从怀里掏出一把奇形怪状的虫子……”
说到这里，秦海明似乎是回想起了那副恶心的场景，忍不住干呕一声，捂着胸口脸色愈发的苍白了。
他顿了顿，眼神渐渐变得惊恐，“他将那虫子，直接放在了你父皇的脸上。那些虫子便顺着你父皇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自己钻了进去。”
“你父皇的脸渐渐变得扭曲，整个身子也像是骨折了一般，摆出一个奇怪的形状来。”
秦海明每说一句，墨寒夜就能在脑海中，想到自己的父皇都是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被折磨的有多惨才离开人世的。
从前是他根本没有听说过，南疆蛊毒这么一种残忍又可怕的东西。
自从有了盛清宁在身边后，他才知道这世上，折磨人的手段竟然可以这般残忍、而又悄无声息的，不被任何人察觉。
更是没有想到，折磨自己多年的病痛，原来也是蛊毒作祟……
见墨寒夜脸色平静，眼中却是压制不住的心痛。
秦海明心里，便愈发的愧疚。
他咬紧牙关，收回目光盯着桌面，继续说道，“我只听到不断的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可你父皇分明脸色痛苦到了极点，却是连一声呼痛都做不到。”
全身骨头碎裂，那种痛楚秦海明也可以想见。
即便是自己并未体会过，却也被吓得胆战心惊。
“不一会儿，你父皇就渐渐失去呼吸了，那些虫子又从他体内钻了出来，被南风收了回去。”
秦海明脸色惨白，浑身在轻轻发抖，“南风与墨宗平威胁我，倘若我敢将此事说出去，定是会让我也尝试一下这种痛楚。”
“所以，我只能闭紧嘴巴，一句话也不敢说。”
“再接着，墨宗平与南风便授意，让我大喊出声。”
再接下来的事情，墨寒夜也知道了。
秦海明闭上嘴巴，神色凄楚的盯着墨寒夜，“寒夜，我知道我这样的做法，万死也难辞其咎！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请求你的宽恕，但是我……”
“你想说，你也是被逼的？”
墨寒夜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若是墨寒夜不说出来，秦海明怕是还能厚着脸皮，说自己是被逼的，让墨寒夜放过他。
但是，墨寒夜都说出来了，秦海明是怎么也没脸请求宽恕的。
“我……”
他张了张嘴，最后苦涩的闭上了嘴。
“你可知，这些年来，我母亲都是怎么过来的？”
见秦海明说不出话来了，墨寒夜便平静的说道，“被墨宗平与赵皇后暗中迫害，母亲体内寒气极重，已经到了寒气浸入骨髓的地步，终日疼痛痛苦不堪。”
“我们遭遇非人的折磨，母亲五个月的身孕早产，我失去了一个弟弟。加之父皇的驾崩，让母亲终日以泪洗面，至于她的双眼几近失明。”
“非但要承受身体上的痛苦，还要承受心里的痛楚，以及外人的闲言碎语。”
“甚至，父皇驾崩后，母亲一度要陪了他去了。但又放心不下我，因此才坚持下来，终日郁郁寡欢，本王从未见她笑过。”
墨寒夜并未说自己如何，只对秦海明说出顺和夫人这些年来的境况。
因为，顺和夫人是秦海明的亲妹妹。
没有她，秦海明永远只能是个抬不起头的小官，永远没有致远侯府的辉煌。
墨寒夜神色很平静，甚至像是在叙述旁人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似的。
这番话，更是墨寒夜有史以来，说过的最长、也是最耐心的一番话，语气虽平静却让人心底无端起了哀愁。
墨寒夜此时，是真的很冷静。
可惜很快，他的冷静就被打破了，一道泼妇骂街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墨寒夜！你绝对会不得好死！你这大半夜，兴师动众的是要做什么，给我们致远侯府一个下马威么？！”
接着，一道人影就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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