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借古讽今吐真言

唐宋元回过神，远远看着唐玄宗，却是人中龙凤，仪态华贵，眉宇间不怒自威。唐宋元看着看着不禁唏嘘，如此雄才大略的帝皇，晚节不保，盛唐翻车。历代史官学者言及此事皆降罪于杨贵妃，然则一人何以乱朝纲，大厦将倾岂是一人可以殁。所谓盛极必衰，若不能时时刻刻居安思危，历史的车轮滚滚便是见证。

        唐宋元在殿外站着，此刻他已经下定决心，深夜入宫与玄宗长谈，若玄宗能听则匡扶之，若玄宗已然病入膏肓，辅佐李瑁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唐宋元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举义天下，但他不想去改变历史，只希望苍生可以免遭涂炭，他希望有一天还可以从江湖中来，回江湖中去，希望有一天自己默默的离开，回到现世。

        殿内，李瑁很开心，父慈母爱，又有天下第一美的媳妇，人世间还有什么可求。

        寿王妃杨玉环乃是萧沙与波斯圣女所生，有一股西域女子特有的美，那是一种柔美间透着一股英气，让人流连忘返。唐玄宗话语间，不时露出对寿王妃的喜爱，武惠妃哪里不知道玄宗的意思，却是引经据典不时敲打，也让玄宗有些难堪。唯独这李瑁纯真无邪，只道是父皇宠爱自己，爱屋及乌。

        “父皇，今日在来的路上，儿臣遇见了从蜀中来长安游玩的奇人异士，特为母后祝寿，我把他们请来了。”李瑁见玄宗很开心，适时提起了唐宋元等人。

        “嗯，难得瑁儿有孝心，宣！”玄宗正盼着能时时见着寿王妃，担心这宴会结束太早，此刻李瑁提议，正合他心意，便立时就准了。

        随着殿门口太监的一声宣召，唐宋元萧沙四人鱼贯而入，在侧殿立着，等候表演节目。这可让萧沙三人不爽了，自己怎么也算是江湖中人，莫名其妙被安排进宫，现在还要表演什么节目，三人大为光火。唐宋元知道此刻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低声与萧沙交谈，萧沙一心想要见着自己的女儿，只得就范。见萧沙就范，蝠王鼠王也只好耐下性子，这会四人正想着表演什么节目呢。

        “唐公子，我已经向父皇禀告了，父皇也同意了。你们准备表演什么节目？”李瑁从正殿过来询问道。

        “承蒙寿王引荐，我打算为皇上说上一段评书，一时仓促，未准备家什，只能清口了。”唐宋元想学着单田芳说上一段评书，说得正是“隋炀帝无道贪美色，唐高祖顺天举义旗”。

        “评书好，父皇最喜欢评书，有什么好段子尽管说起，若是父皇开心了，赏赐必定丰厚。”李瑁听唐宋元准备说评书，也是高兴。唐宋元心想，我当然知道你父亲喜欢评书了，你父亲不仅是喜欢，自己还编过评书段子呢。

        “山野草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惠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唐宋元学着古人跪拜行礼道。

        “名字？”玄宗不知为何，一见眼前的少年，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草民唐宋元。”

        “嗯，瑁儿说你会讲评书，都会讲什么啊？”

        “都是自学自画的，望皇上惠妃能喜欢。”说完，唐宋元摆开了架势，说起了评书。这评书最早起源于东周时期，传言周庄王是评书的祖师爷，但直到唐宋时期，这评书才算是兴起，慢慢有了很多的话本，所谓话本，就是用以说来的一种剧本。

        而这“隋炀帝无道贪美色，唐高祖顺天举义旗，”是唐宋元就在刚刚现编的一个段子，段子也不长，把隋炀帝如何弑君辱母，如何劳民伤财，如何贪恋美色说得是淋漓尽致，大殿众人听着仿佛身临其境，跟着唐宋元抑扬顿挫的声调，表情时而苦闷，时而兴奋。特别是说到唐高祖李渊如何大义灭亲，如何英勇善战，如何为国为民的时候，玄宗高兴的手舞足蹈，惠妃见状心底也是暗自开心，觉着瑁儿这事情办得漂亮。

        就在众人皆为高祖齐齐喝彩之时，唐宋元转而开始了一段借古讽今，殿内大臣都是活出了人精，哪里不明白唐宋元这是在告诫玄宗，特别是在段子的最后来了一句太宗的话，“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玄宗明白，唐宋元这是在告诫自己要以隋炀帝为鉴，以高祖太宗为榜样。只是想想自己励精图治十余载，已然是一代明皇，唐玄宗本欲发怒，却见寿王妃杨玉环听得甚为入迷，不时拍手或掩面微笑，心中的火顿时全消了，脸上愠色全无，众大臣见玄宗并未发火，皆以为玄宗是广纳百川，不由心中赞叹。

        唐宋元心中却是如明镜一般亮堂，玄宗已经被杨玉环勾去了三魂七魄，自己再怎么劝诫也是徒劳了，顿时悻悻然，不打算再说下去了，胡乱起了个结，便结束了评书。

        “嗯，说得好！诸位卿家都给朕记住了，切勿尸位素餐，牢记这天下兴亡交替，当居安思危。唐宋元你说得很好，赏！”唐玄宗话虽如此说，整个魂儿却都在杨玉环那了，赏了唐宋元不是因为他真的说得好，只是看到杨玉环笑了。而且当着众大臣的面，还得树立自己作为帝皇的形象，不过唐宋元在他心中却是落下了个坏印象。

        唐宋元依礼跪拜谢恩后便与萧沙三人先行离开了大殿。

        “唐公子，看不出你还有这本事，还会讲评书！”蝠王鼠王刚刚在侧殿是听了唐宋元说评书的，说得他们是一愣一愣。蝠王鼠王对那些政权交替，皇室斗争都是全无兴趣，倒是对隋末唐初的英雄豪杰很感兴趣，唐宋元每次说到这些英雄上战场的时候，他二人就听得起劲。

        “想听，以后常给你们说。”唐宋元此刻全然没了精神，准备晚上冒死进宫，当面再与玄宗说道说道。而萧沙也打算晚上进宫，今日见到杨玉环，萧沙很想上前相认，只是碍于唐宋元的交代，他忍下了，却也决定了，趁夜色入宫再见杨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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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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