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摆弄石头的怪老人
亲情总是温暖的。
对于萧凉这样的人而言，这无疑是奢侈的。
能在荆棘遍布，血腥残酷的征程上目睹这一切，萧凉有种说不出的温馨，恬静之感。
爷慈子孝，满堂和气。
岁月带来的病痛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相反却让他们更加的珍惜。
老爷子相貌很普通，就如一寻常老农一般。
虽然身体极差，但精神头相当的好。
对待萧凉，如沐春风。
通过交谈，萧凉才知道老爷子是落霞村的族长。
也难怪言谈举止间，透露着几分亲和力，几分若有若无的威望。
“二宝，去通知乡亲们，将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咱们来了贵客，晚上大家聚一聚。”老爷子发话，李二宝乐得不行，满脸红光的飞奔而去。
“这个死娃子，又馋了！”老爷子人老成精，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似乎见萧凉有些不解，他补充道：“还不是灵谷酿！”
“灵谷酿！”萧凉恍然大悟，只是却面上有愧。
“老爷子，这可使不得。我初来乍到，多有叨扰，怎能让乡亲们破费。”
老爷子摆摆那皮包枯骨的手掌，颇有几分族长的气势。
“远来是客，更何况小哥器宇不凡，未来必是人中龙凤，今日能光临俺落霞，是俺们落霞的福分。小哥切不要推辞。只是山野之地，粗茶淡饭，还望小哥莫要嫌弃才是。”
“怎么会，怎么会，族长您太客气了！”萧凉骨子里受过皇家礼仪，一举一动，皆有贵族之风。
老人家目光如炬，一一看在眼里，更是认为萧凉必不是寻常人等。
“族长，俺今日正好猎取了一头野山猪，晚上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闲聊间，舍外传来一声粗犷的嗓音，虽未见其人，但却能感受到一种豪气。
“是二愣子那小子！”老族长笑眯眯的嘟囔了一句，随即对萧凉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走，咱出去看看。”
舍外，诺大的空地上，已是热闹非凡。
杀猪宰羊，架设大锅，颇有些农村过年的架势。
三四坛美酒搬了过来，看得一干人等俱是垂涎三尺。
李二宝乐呵呵的跑到萧凉身边，憨声憨气道：“萧大哥，这些都是俺爷爷亲自酿造的灵谷酿，纵然是落霞的仙师也好这一口，时常会派人来请俺爷爷帮忙。”
李二宝虽似炫耀，却让人看着十分的真诚，自然，没有半分的浮夸。
“哎，别听二宝胡说，俺也是从山上的那位怪祖宗处学来的。”老族长笑眯眯的打断了孙儿的话，并没有因此而有半分的沾沾自喜。人活到他这份儿上，虚荣心早已收敛得干干净净。
夕阳落下，黑幕升起。
明月皎洁，氤氲遍地。
肉香，酒香，传遍方圆。
“娃子们，将这些酒肉给山上的祖宗送过去。”晚宴开始前，老族长亲自割了一些最好的肉，对几个年轻人吩咐了一番。
萧凉有些不解，在询问了李二宝一番后，这才知道村里这份保留了不知多少年的习俗，与此同时，本没有放在心上的萧凉对这位众人口中的怪祖宗多了几分兴趣。
“老爷子，能跟我说说那位怪祖宗的事吗？”酒过三席，肉过五脏，萧凉对身边的老族长说道。
老族长苍老的眉目间快速的闪过一丝追忆。
“此事说来话长，据俺爷爷说，他小的时候，怪祖宗就在了，老人家从不下山，每日就在山前的一块岩石上摆弄一些石头，一摆弄，就是经年累月。曾经很多人上去看过，没有人能够看明白。老人家也不说话，惟独俺七岁那年，他扔给俺一个酿酒的方子，此外数百年来，他从未理睬过任何人。”
“数百年！”萧凉暗地里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照老族长所说，这位怪祖宗绝对是个不世出的高人。
不说别的，光是这漫长的岁月，就足以让人联想到神仙二字。
当然天洲之地，本就是修炼之地。
活上数百年的并不在少数，光是近在咫尺的落霞派就有，至于有几位，却也没有人能够说清楚，毕竟到了那地步的人，很少会出现在这世俗之中。
这也是萧凉从老族长口中得知的。
老族长见多识广，就是一个活化石。
从他口中，萧凉清楚的知道天洲之地，辽阔不知几万亿里，曾经有人纵其一生，也仅仅只是踏遍了一隅罢了。
他们所在的落霞村属于北泸，至于外面还有什么地界，即便是老族长却也不知。
事实上，他能知道这些，还是落霞派的一位仙师告诉他的。
萧凉在得知了这些后，遂决定明日就去一探。
他很想看看这样一位怪前辈，数百年来到底在干什么？
独自面对一堆破石头，一坐就是数百年甚至更久，若不是老族长所言，他绝对不肯相信。
老族长通达人情，一眼就看穿了萧凉的心思。
“二宝，明日带你萧大哥去一趟！”
“有劳了有劳了！”萧凉也不拒绝，拱手道谢。
一夜无事。
清晨的落霞山脉同样的秀美，虽比不上黄昏的壮烈，却别有一番滋味。
晨雾弥漫，山泉叮咚，鸟儿啼叫，林木摇曳。
幽幽小径，两道年轻的身影，齐头并进。
一道消瘦挺拔，一道厚实壮硕。
“萧大哥，昨天多亏了你，否则爷爷哪里舍得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灵谷酿！”李二宝说话间，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灵谷酿的美味，依然让他念念不忘。
“二宝，别那么说，其实是我沾了你们的光！”如此厚待，萧凉记在了心里。
灵谷酿的滋味，确实非常不错。
但比起他的绿美人，却是差了无数个档次。
若非宝物不能轻易视人，他还真想拿出点让李二宝尝尝。
不过能用渣谷酿出如此的美酒，这让萧凉愈发的渴望见到那怪前辈。
“萧大哥，山上那怪祖宗也没什么好看的，整天摆弄那些破石头，有时候嘴里还念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个怪人。”李二宝一边走，一边嘀咕着，与萧凉熟悉了，他的话也多了不少。
萧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不入一行，不懂其中的门道。
李二宝一个门外汉，他觉得枯燥，也是理所当然。
“萧大哥，待会到了，俺就先回去，你也别在山上多待，夜晚山上寒气重，容易生病！”李二宝肩挑着一家的生计，自然不能陪着萧凉在山上枯等。
他有些歉意，又很是关切的嘱咐着萧凉。
“二宝，昨天我在雷林里看到两株药草，就随手摘了下来，你拿去，换些生活用度吧。”给金银，太过显眼，萧凉最终还是决定拿出那日在雷泽森林中随手摘下的几株药草交给李二宝，希望能给他些帮助。
“雷雾草！不，不行，萧大哥，这---这太珍贵了！”当李二宝看到萧凉递过来的灵草时，他惊得不轻，连连摆手后退。
要知道这可是一级灵草，一株雷雾草足可以让普通的平民家庭一年衣食无忧，而萧凉竟递过来两株，这让朴实的李二宝哪里敢接受。
曾经有人在雷泽森林外围摘取过雷雾草，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雷泽森林外围已经极少能有这样的收获。
萧凉哪里认识什么雷雾草，他只是凭感觉觉得这些灵草似乎有些价值，就摘取了下来。
听李二宝这么一说，萧凉忽然觉得自己很无知。
“二宝，你也知道，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对这里的很多东西都不了解，你看能不能帮我从落霞集购买一些有关于灵草，地理以及风土人情方面的书籍回来，这两株药草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
“够，足够了。可是----”李二宝还是不肯接受，他深知这两株雷雾草那是萧凉用生命换取来的。
“二宝，你若是执意不肯收的话，那我只能离开这里了！”萧凉摊摊手，一脸的无奈，李二宝立马慌了。
“萧大哥，俺收下就是了！你可别走，你在这里无亲无故的，身上又有伤。俺若是让你走了，爷爷肯定不会放过俺。”
“这就对了嘛！”萧凉拍了拍李二宝的肩膀道：“行了，二宝，你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好吧，萧大哥，你自己注意安全。俺这就去落霞集，帮萧大哥采办你需要的东西。”李二宝扭头就走，却被萧凉叫住了，他又取出了一株雷雾草递给李二宝。
“二宝，给小叶儿买些吃的穿的，孩子长身体，不能亏了她！”
“哎—”李二宝这次没有拒绝，而是爽快的接下了。
抬头看着萧凉憨厚的一笑，扭头就下了山。
萧凉目送了一阵后，回身往山上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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