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他确实走了

　　这么大的事，
一晚上的时间，
足以传遍全国各地。
但是没有任何一篇报道，下结论说人百分百找不到了，
都在说还有希望，还有可能。
钟良复出以来，
没做什么大事，
如果说拿出了几首让世人震惊的歌曲，算是大事的话，
那确实有那么几件。
然而最为重要的，还是他把所有演唱会取得的门票收入，尽数捐了出去，
就凭这点，获得绝大多数人的尊敬和爱戴，
为他祈福的人越来越多，
钟良的微博，成了祈福最多的地方。
“你做了那么多好事，怎么就得不到好报呢？希望你没事，如果有事，让博古特来承担。”
“祝你一切安好！”
“谢谢你，因为你的捐款，我受到了帮助，本来想打工挣钱去你的演唱会看你，没想到你乘坐热气球走了，你就不能换个别的吗？直升机不好吗？”
“说老实话，直升机也不安全，刚走一个呢。”
“真的是好人没好报，我只希望你没事，回来多挣点钱，然后去潇洒吧，别那么傻乎乎的了。”
“生命为什么那么脆弱呢？”
“钟良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还欠我们一场演唱会。”
“是啊，还有一场演唱会，你要赖账？”
“欠着也可以啊，但是你要记得回来还。”
“阿良，我们等你。”
……
一条条留言，催人泪下。
有凉粉在留言里发一段歌词，
下面就有人接下一句歌词，
随着人越来越多，
一首歌很快接完，
接着换下一首。
凉粉们以这种方式，来唱歌给钟良听，
希望他能听到，然后回来。
然而，很可能，再也没有回应。
嗡嗡嗡……
李成华是被手机震醒的，
迷迷糊糊接通电话，等那边说完，他瞬间精神了，
“你你你、你在开玩笑吧？昨天他还好好的啊，在演唱会上唱了一首囍呢，把我吓得不轻……真，真的？”
电话挂断，他发消息给侯兴安。
侯兴安很快回了，“我也刚收到这个消息，到现场的消防里有我一个远房侄子，我问他了，说是希望不大。”
李成华：“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侯兴安只发来一个叹息的表情，两人之后再没有聊过。
东央电视台。
台长哈尼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每次只要刘主任一道，必定烟雾缭绕。
两人的面前，摆着一个烟灰缸，
里面盛满烟蒂和烟灰，有的甚至还没熄灭，
而两人的手里，还有一根点着的。
刘主任叹了口气：“涵涵哭了一个晚上，哭累了睡了一觉，早上醒来继续哭，哎，劝都劝不住。”
哈尼眼眶还红红的，进来时刘主任就看到了，问他怎么了，他说是烟熏的。
哈尼同样深深叹了口气，“那你不陪着，万一哭坏了身体怎么办？”
刘主任：“我让她妈陪着呢，我是受不了，她哭得可伤心了，搞得我差点流眼泪。”
哈尼：“你没哭吗？那你眼睛怎么红的？”
刘主任怼道：“你眼眶也是红的，你又怎么了？”
哈尼：“进砖头了。”
“我特么还进刀呢，真能吹。”
“你可惜了，那么好的女婿，就这么没了。”
“别说了，就算好好的，涵涵也没那个福分，太矜持，一点不知道主动。”
“希望人没事。”
“希望……吧。”
……
沐橙雪早上醒来，
是用手机微博时，刷到的钟良出事的新闻，
才知道钟良遇难，这之前没人告诉她。
她想也没想，直接拨打了钟良的电话，
可惜没打通，在关机状态。
又打杰哥的，响了是王老板接的，他在医院照顾杰哥，
但从王老板口中，得到了证实，
她马上翻出牛皮纸箱子，悄悄溜到车库，
开着一亮玛莎拉蒂冲出别墅，
一路向北。
开了一天一夜，才到燕京青河，
此时的青河边，出事的地点早已拉起警戒线，生人勿进。
风潇雨晦，天气十分拉胯，
像是连老天也可惜钟良的离去。
打捞工作受困于天气，早就停止作业。
沐橙雪一路开到河边，被看护现场的警察拦了下来。
她下了车，不顾疾风骤雨，
一路坎坎坷坷走向河边，
警察无论怎么劝阻，她都仿若未闻，
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顷刻间打湿了衣服，
哪怕脚下打滑，她依然倔强地走到护栏边，
要不是被警察拉着，她可能和杰哥一样，‘不小心’滑下去。
沐橙雪早已泣不成声，
她的脑子很乱，
想说什么，但是嘴巴跟不上，
跟上了，说的话也被风给堵了回去，
所有的话，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从她来时，大雨倾盆，
大雨走后，她依然还在。
由于站立过久，她体力不支，坐在了河堤上。
雨走后，在附近的凉粉，已经走了过来。
看到沐橙雪的背影，纷纷动容。
“好久没看到天后了，一出现就是这种事，哎……”
“天后跟钟良搭档得好好的，也不知道中途突然就走了，她的歌我还挺喜欢听的。”
“我以为他俩闹矛盾呢，看这样子也不像啊。”
“哪怕再大的矛盾，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会来的啊。”
“哎，我们在边上陪着吧，杰哥已经住院了，可千万不能再出事。”
“我听到报道说，天后是从江南的家里偷跑出来的，一路开车到这里，现在她家里人到处在找她呢。”
“我的天，从江南自驾过来，怎么也得十二小时以上吧，一千二百多公里啊，她一个人开过来。”
“好心疼啊，不知道阿良还有没有希望。”
……
没人回答他。
因为快三天时间了，
一点消息也没有，
突然间又下了大暴雨，河水湍急，
别说活着，能找到尸体就不错了，
但是他们又希望有希望。
又过去三天，
钟良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沐橙雪因为在青河边一直等待，淋雨不肯离去，
导致生了大病，当场昏迷被紧急送往医院，
杰哥连出院手续都懒得办了，
直接在医院里照顾到沐橙雪的家人到来。
又过一天，
也就是钟良遇难时间过去七天，
在拖了三四天后，在这天，燕京警方终于发出通告，
钟良暂定为失踪，
可是谁都明白，失踪只是没找到遗体的托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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