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堕落天使

周末的晚饭对于年少气盛的智博来说是一场灾难，令他永生难忘。

        “我只有一个女儿，从小没吃过苦。你还是个学生，虽然是个大学生，但现在大学生找不到工作的太多。我女儿自己开店做生意了，你还在读书。你平时没少用我女儿的钱吧。”

        “你家里的条件裴雪告诉我了，没存款没房子。总不能让我女儿陪着你还月供吧。好好读书吧。”

        裴雪的母亲一番刀光剑影的话，字字见血。智博是跑出裴雪家大门的。裴雪在后面哭着喊他的名字，他头也没回。

        这个新年对智博来说很漫长，总算熬到新学期，智博投入到忘我的学习生活当中。从那以后，智博和裴雪没有见过一次面，两人偶尔在手机上打个招呼。裴雪邀请他去店里玩，智博礼貌的说学习忙，便不再言语了。

        智博将所有精力放在学业上，用一个学年的时间将大学四年的课程学完，并取得学位。他的学习进度令同学和学校震惊。也因此，他见到了康永华大学的传奇人物，世界著名的理论物理学家康永华教授。

        康教授一米八的个子，六十多岁的人，腰杆笔直，头乌黑浓密，看起来像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智博破格成为康教授的学生，主攻高能物理，硕博连读。裴雪的影子也在他的心里渐渐淡去。

        终于放暑假了，智博和死党乾煜在街上闲逛。走到滨海路的时候，智博在一家店门口停下。这间店以前是花店，主人便是他的前女友裴雪。

        如今物是人非，花店变成了一间奶茶店。

        乾煜递了支软装中华给智博，“别看了，花店早关门了。”

        智博抽着烟缓缓的说道，“什么时候关的？”

        “四月份吧好像是。我爸一朋友公司开张，让我买个花篮送过去，花店就关着门。你还在想她吗？”乾煜深深的吸了口烟。

        “有些事，也许会记一辈子吧。”智博喃喃自语。

        “忘了她吧，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乾煜欲言又止，颇有深意的说道。

        智博心中一颤。乾煜这个人平时嘻嘻哈哈，到处沾花惹草不着调，一旦认真在说一件事，必然不简单。这个智博是非常清楚的。他心中有个不好的念头。

        “去前面的广场坐坐吧。”智博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两人来到广场，找了个有树荫的石凳坐下。

        “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没跟我说。”智博说道。

        乾煜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智博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保证不许脾气，不能做蠢事。”

        “我答应。”智博点了点头。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是听我女朋友说的。”乾煜重新给智博和自己点了支烟，拿着软装中华的手放进口袋又伸了出来，将大半包烟塞到智博手里。“喜欢抽就拿着吧。”

        智博接过烟，放在手里。

        “我女朋友来自山里，家里穷。周末晚上就跑去ktv做包厢公主。包厢公主，懂吗兄弟？”

        智博大一这一年埋头苦读，收获了学识，同时也收货了一幅黑框眼镜。人从里到外透着一股书生气。也可以说书呆子气。这种气质是由里而外的，深深植根在他的骨髓里。

        乾煜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懂！”智博喉咙里滚出一个字。

        “包厢公主，给客人点歌，收拾桌子，打扫卫生，顺便推销酒水。一晚固定消费3oo.”

        “不错，比普通公务员工资高。”智博说道。

        “赚钱比吃屎难。这三百块不是那么好拿的。得有客人帮你订包厢。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些包厢公主为了拉人订包厢，需要跟客人出去。跟客人出去啊兄弟，明白什么意思吗？”乾煜越说越沉重。

        “睡觉吗”

        “是！睡觉另收钱。身材高挑，长得好的，一千二起步。有些大方的客人，又老又丑，会出到五千。遇到富二代，一个晚上一万也正常。”

        “进去做包厢公主的女孩都说自己只赚那三百块，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赚三百的时候，就会羡慕一晚赚一万的姐妹。客人铁了心要睡你，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有些客人，ktv老板都得罪不起。客人点了你，你不想去，就得挨揍。”

        “你女朋友去了吗？”智博的心在剧烈的跳动。

        “去了！我们分手了。”乾煜弹了弹烟灰，语气很平淡。

        两人陷入沉默，空气几乎凝固。智博知道，下面乾煜要说的事情，将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的。

        “她们认识。”

        “裴雪和你女朋友吗？”

        “是！裴雪一开始去做兼职，只赚那三百块。后来有个富二代看上她了，天天给她捧场，还说要娶她。女孩子心软了，就答应出去了。但好景不长，那个富二代又喜欢上一个新来的公主。裴雪哭过，闹过，但没有用。那个富二代还介绍他朋友过来给裴雪捧场。他朋友更不是东西，硬是在包厢里强上。ktv老板也不敢吭声。有些人他也不敢得罪的。”

        “从那以后，裴雪整个人都变了。见客人就出去，从公主变成了小*姐。男朋友三两天就换一个。其实是什么男朋友啊，去那里的男人不就是猎艳找乐子吗？”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智博浑身颤抖，嘴唇哆嗦。

        “为了钱，为了几万块一个的包包，为了几千块钱一套的化妆品，为了房子，为了车。”乾煜想起刚分手的女友，落泪了。

        “包包，化妆品，房子，车子，我们有一双手啊，可以慢慢赚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啊？”智博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恨恨的吸着。烟头处忽明忽暗的火光仿佛沉睡已久的火山正在酝酿一场大爆。

        “我tm怎么知道为什么？啊！我tm怎么知道为什么？你要不要去看看，来来来，我带你去。就在隔壁那条街，君享k歌，来啊，我带你去。马上就天黑了，她们该上班了。”乾煜双眼闪着白光，如同一头狂的野兽。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智博双手抓住乾煜的肩膀，拼命的摇晃着。

        乾煜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是你自己要问的，关我屁事啊，是你自己要问的。”男孩眼中噙着泪，却在哈哈大笑。

        “你这个混蛋，我揍你。”智博一拳挥在乾煜的脸上。

        ‘砰’智博练了这么多年散打，手上的劲道特别大，乾煜闷哼一声被放倒在地。智博双目通红，呼呼喘气，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的死党。

        乾煜挣扎着，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嘴角的鲜血，用手指着智博说道，“你打我！你tm打我！”

        “打的就是你！今天我要弄死你！”智博扑了上去。

        两人缠斗在一处，惹来广场上人们的围观。

        几十号人围成一个圈，人们议论纷纷，有人拿出手机拍视频朋友圈。却无一人上前将他们两拉开。

        两人打了五六分钟，瘫软在地上。

        “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架吗？”智博冲围观的人群怒吼。

        围观的人们见两人不打了，纷纷散去。

        “操，世风日下。真想看我们两个生死决斗啊！”乾煜吐了口涂抹。

        两人搀扶着起身。“衣服，裤子都破了，去买新的。我买单。”乾煜说道。

        “活该你买单。不然还揍你。”智博帮乾煜拍去身上的灰尘。

        “有种下次不用功夫！完全不公平嘛！”乾煜从智博的口袋里拿出那包软装中华。“烟都被压扁了。”

        两人嘴里叼着被压扁的烟，去广场边上的服装店买了新衣服。

        “怎么样，我们也去k歌，点两个妹子玩玩！”乾煜说道。

        “去就去，谁怕谁！操蛋的社会，操蛋的人！”智博点了支烟，吐了个烟圈。

        “对，操蛋的社会，操蛋的人，谁怕谁啊！”

        两人哈哈大笑走出服装店，引来店里年轻女店员们的阵阵嬉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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