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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书房


来到一处书房之后,张士宏生着闷气坐在椅子上,而时亦和宋元站在下方,像是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本想晚年再教出两个徒弟,没想到一转眼,徒弟成了别人的!”张士宏说的心酸,旁边秦管事立马安慰道:“老爷何须忧心,两位小恩人一位跟着界茗少爷,一位跟着子凌少爷,老爷想见他们还不是随时都可以。”

        “话是这样说,可徒弟终究是被别人抢了去了?”张士宏说着,然而转念一想却又灵光一现:“这样,以后你们每隔五天,要来我这一趟,由我来为你们解惑,你们也算我半个徒弟,怎么样?”

        这样的好事,时亦宋元自然不会拒绝,只是道:“可是,师傅那边……”

        张士宏瞪着眼睛:“那俩小子还敢有意见?你们放心,我去给前院门卫留话,以后你俩过来,不必通传。”

        张士宏说着就站起身想要吩咐下去,时亦连忙拦住了他:“大人莫急,未说找我们来是做什么呢?”

        “这个”,张士宏摸了摸胡须又坐了下去,“本来我其实也有意收你俩为徒,只是阴差阳错,弄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但是你们救了我一命,有些东西是我提前为你俩准备的,现在还是要给你们俩才好。”

        时亦宋元将欲推辞,张士宏对着他们摇了摇头,“并非钱财俗物,这些东西对你们以后科举肯定大有裨益,你们看看再决定是否推辞也不晚。”

        他说着,眼里不自觉的带着一些温润的光,年过花甲,难得遇到还能让自己喜爱的后生,为他们的未来稍稍扫掉一些阴霾,铺平一些道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自己也觉得心宜。

        从书房出来,时亦宋元两人跟着张士宏来到了隔壁的一间屋子。

        屋内馨香阵阵,偌大的房屋四壁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书本,屋内光线明亮,张士宏走到一面书架前轻轻的拂过书本道:“这些书籍有我师傅所藏的一部分,另外也有一些是我所批注积累的,辛苦忙碌数十载,我毕生所学,大部分都在这里面了。”

        时亦两人听后,再看向这些书籍的目光已经变得不同,且不说大儒宋阳明所藏书籍的珍贵,单是张士宏一生所学,大半辈子的书籍批注在读书人眼中就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尤其是对于时亦来说,他基础本就打的极牢,在读书上的缺点就是这种对读书的感悟和理解,这些年他虽也有过私塾师傅讲解文意,但一来那些老师的水平有限,二来他们讲解水平不高,因此时亦一直有种难有寸进的无力感。

        此时看到这些藏书,知晓了张士宏的好意,他倒是真实的对眼前的这位老者有了发自内心的感谢。

        他与宋元互相看了一眼,心甘情愿的朝着张士宏拜了下去,“多谢张师授书之恩!”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张士宏连忙扶起两人,却又有些担心的道:“先说好,这些书可不是送给你们二人,只是借阅,你们可不能打它们的主意!”

        一句话顿时让师徒情深的氛围一扫而空,时亦有些忍俊不禁的说:“自然不会贪图老师的书本,老师勿要担心。”

        宋元也道:“能有幸借阅以是万幸,学生自当感恩。”

        “哦哦。”张士宏放心的点点头,“那你们先自己看看吧,我再去教训家训子凌他们两个小子,有些事真是越想越气!”

        张士宏说完起身踱步离去,时亦与宋元也才稍稍放松一瞬。

        今日之旅对他们来说未免变化太多,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从书本的归置可以看的出来,这些书的归置,与景朝科举的科目“经义”、“论”、“策”三者相合。

        景朝初年,进士科考试多以帖经、墨义和诗赋为主。但弊病颇大,导致考生多注重声韵,而不求诗词内涵,而明经考试又只强记博诵,不考虑其义理,导致所选进士,“才华横溢”却学而无用。

        因此,历代大景皇帝对科举几番整改,取消了科举诗赋、帖经、墨义的考察形式,专以经义、策论取士。

        所谓经义,是以经书文句为题,应试者作文阐明其中义理。策论,应试者议论当前政治问题、向朝廷献策的文章。

        这种考核方式,更强调了科举取仕的实用性,因此在景朝持续多年。经过历届科举之后,考核经义的书籍也已确定。其中,以《易官义》、《诗经》、《书经》、《周礼》、《礼记》称为大经,《论语》、《孟子》称为兼经,此为应考士子的必读书。

        两人只简单的翻了一本,时间就到了下午申时。

        门外,有小厮敲门而入。

        时亦从书本的内容中脱身而出:“何事?”

        “时少爷,已经申时了,我家老爷让我来接您去孟府。”

        时亦有些意外:“现在么,师傅不留下来用饭?”

        “对,老爷说想与您单独多聊一些呢。”

        “好。”时亦把书合上。

        宋元朝着时亦看了看:“去吧,等晚上回家再聊。”

        “好”,时亦点点头,就跟着小厮来到了张府门外。

        从张府到孟府,中间只隔了两条大街,因此不过一刻钟功夫,时亦就已经坐在了孟子凌的居所里。

        这居所和他见过的其它房间风格大不相同,单单三四间屋舍座落在一片竹林之中,房内蕴藏着丝丝凉气,四面门窗皆用白色油纸封闭,透光性极好,整个房间明亮又宽敞。

        “不必拘束。”孟子凌跪坐在时亦对面,在他们中间,一个精巧雅致的小炉子,正温煮着茶水。

        “我素来不喜旁人打扰,所以这里离府中其他屋舍相去甚远,平日也不会有人过来,你以后可以安心在此看书。”

        时亦点头:“是,师傅。”

        “你坐,为师先去给你拿点东西。”孟子凌突然又站起了身来。

        “好”,时亦再次点头,在孟子凌走后,他又对着四周仔细打量了起来。

        屋内摆设整洁,除了自己中间的这一处薄毯和靠东墙的一个木桌之外,只有四周墙壁上挂了一些竹笛和木琴,一眼望去,一览无余。

        虽然摆设极简,但却又很奇妙的给人一种幽静自然的感觉,时亦摇头笑笑,可能是物似主人形的原因,这屋子也似孟子凌那般洒脱超然了。

        “哗”,木门被打开的声音,孟子凌拿着三四本书走了过来。

        “你可好奇,我为何能在十六岁考中举人?”孟子凌一进门就开口问到。

        他自顾自的在时亦面前坐下,然后把书本摆放在了两人面前。

        时亦坐的端正:“愿听师傅教诲。”

        “这里只有你我师徒二人,不必拘束,随意一些即可。”孟子凌笑道:“我虽天资聪颖,在识记一道上也颇为擅长,但你要知道,若仅靠一些纸上谈兵的功夫,想通过省试是绝对不够的。”

        时亦并未接话,只是认真的听着,等孟子凌继续讲下去。

        孟子凌略微点了点头道:“你应该知道,我景朝科举共有经义、策论两道。州试时,虽也考些诗赋,但评判优劣,终归还是要靠经义策论二道的。”

        “所以历来,读书人十分看重前人经验,这也是各位大儒名家的书籍为何如此珍贵,而且多不外传的原因。”

        时亦点头,开口道:“这些和师傅年少中举有什么联系么?”

        “这也是我今次想要告诉你的,经义一道,依靠前人经验自然能进步的十分快捷,但策论一途却变化极多,朝堂之事,天下之事,往往牵连繁多,怎能是用前人经验就可以生搬硬套下来?”

        “每一件事都应该具体分析,我能年少中举,也是因我父亲曾为衮州知州,他所经历的政事极多,而又喜欢将这些政事和解决之法记录下来,我自幼诵读,自然耳濡目染,在策论一途上占尽了便宜。”

        “可是我也知晓,我能年少中举,其中气运成分也是占比颇大,这种经验之谈并非稳固。”

        时亦听后了然的点了点头,“那按师傅之意,徒儿今后应如何学习?”

        孟子凌笑了笑,“我既然收你为徒,自己是做好了打算,我曾云游各州十余年,所见所闻不知繁多,我将这些见闻都已编制成册,并且将在各州遇见的书籍都收藏在了隔壁的书房内,你若无事,尽可观看。”

        “不出两年,等你将这些书籍尽皆观看完毕,我再带你出去游历两年,见见其他州府的风尚。”

        孟子凌脸上笑意渐浓:“你本就天资聪颖,又有我和张伯父如此细心栽培,未来成就,必定远超于我!而且四年之后,你也仅仅只是十五岁的年龄,到时,是否会连中三元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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