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看见了

奶奶虽然没有办法改变卿晨的特殊体质，但是能让她暂时看不见“脏东西了”，奶奶每天让她焚香跪拜家里供奉的家仙，香火气能压制“阴阳眼”，于是卿晨就留在奶奶身边了。

        刚开始她还不习惯乡下的生活，后来每天跟村里的小伙伴掏掏鸟窝，摸摸鱼童年过的也挺愉快，一直到现在她几乎没再看见过“脏东西”。

        说是几乎，是因为在初中的时候，奶奶生病住院了，没办法监督她每日向家仙焚香跪拜了，就嘱咐她千万要记得。她虽然满口答应了，但是因为好些年没犯过了，觉得大可不必了！

        直到奶奶出院的那一天，虽然是正午时分，但是整个天空都被浓浓的乌云覆盖，已经有小雨点开始往下落了，严然像是到了旁晚时分。

        卿晨和姑姑正打着伞去医院接奶奶，走到医院的马路对面时突然看到一个小孩站在马路中间正想捡一只皮球，她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推开小孩儿，等她倒到一半的时候就明白了，她根本就没有碰到小孩，直接从他身上穿过去了，她看见的是个鬼魂。

        还没等到害怕，耳边就传来紧急刹车声和司机的叫骂声，“玛德！谁家神经病啊，突然冲出来想找死啊。”

        这时姑姑才像是被人解了穴一样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边检查卿晨的身体一边张司机道歉，“卿晨啊，有没有碰到啊，有没有哪里疼？头晕不晕？哎呀，师傅，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啊。”在姑姑的连声询问之下她才感到后怕，被姑姑拉着向司机道歉，司机才骂骂咧咧的把车开走了。

        到了医院免不了让奶奶一顿数落，“你呀，怎么这么不听话，吓着了吧，奶奶给你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奶奶我这毛病不是好了吗？”卿晨蔫蔫的。

        “奶奶让你每日焚香跪拜让你沾沾香火气能中和你过阴的体质，但是没办法除根，你的体质奶奶没办法改变，你也大了，以后要慢慢适应那些东西。”

        从医院回到家里卿晨又开始了每日焚香跪拜，不用奶奶提醒她自己就很自觉，小时候就被吓破胆了，自从被送到奶奶这儿就再没见到过了，这次冷不丁的看见了，虽然看起来正常的小孩一样，但回想起来也一身冷汗。适应他们的事还是等他有了强大的心脏再说吧，太难了！

        “奶奶，卿晨在家吗？”一个冷冷清清声音响起。

        奶奶从厨房探出身来看到来人笑眯眯的回道“小蕊来了，晨晨在屋里呢去找她玩吧，一会在家里吃饭。”

        “知道了，奶奶。”赵蕊应道，朝屋里走去。刚进门就被一阵狼嚎吵得想转身就走，身体刚动了动就被某人抱个满怀，随着冲力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卿晨趴在赵蕊的肩膀上就是一阵诉苦。

        “小蕊蕊，我太惨……”

        “闭嘴。”赵蕊一脸黑线，听到小蕊蕊这三个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特别是卿晨这种娇滴滴的叫法。

        “……”说好的好闺蜜呢，叫一声就翻脸。

        赵蕊是卿晨到这儿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至今最好的朋友，好到卿晨所有事情都会和她分享，包括她有阴阳眼这件事。

        第一次见赵蕊的时候是在教室里，她安安静静的趴在课桌上写作业，周围跑的跳的说话的打架的吵得卿晨脑瓜子嗡嗡的，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赵蕊同学。

        “我叫卿晨，你叫什么名字？”卿晨决定自己先伸出友谊之手，于是笑眯眯的问。

        赵蕊淡淡的抬了下眼皮看到眼前的一张笑脸愣了一下，眼前这位同学有一张五官精致的小脸，皮肤光滑白瓷一般，一双大眼睛明亮剔透，因为正笑着这双漂亮的眼睛微微弯着，脸颊的梨涡若隐若现，她的笑，像是带着魔力似的让人忍不住也跟着扯起嘴角，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整个人仿佛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赵肖睿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孩呢，这名字起的好，她心想。

        “赵蕊。”赵赵蕊情不自禁呢喃出声，让人听不太清。

        “小蕊？”卿晨嘴角微翘，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新同桌，眼睛黑白分明，脸上都没有一点想要结交的笑意，整体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质，不禁心道：“朋友，你这模样和名字一点也不搭啊。”

        “赵蕊。”赵蕊别扭的重复了一遍。

        “赵蕊！”卿晨这次听清了，为了进一步增近同学感情，她又补充道：“还真是洋气呢！”话音未落，突然被瞪了一眼！

        等夏夜回过神来，人家又生人勿扰的趴下做题了…

        基于卿晨的热情和赵蕊也没什么朋友，两人还是顺利的成为了闺蜜。

        赵蕊虽然黑着脸走到了夏夜的学习桌前坐下了，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声，“你又怎么啦？”

        “我以前不是给你说过我能看见那东西吗，今天去接奶奶出院的路上我又看见了，险些被车撞，吓死我了。”卿晨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说道。

        “不是到奶奶这里以后再也没见过了吗，怎么突然有能看见了？”赵蕊微锁着眉头担忧的问道，又伸手帮卿晨捋了捋后背，示意安抚。

        “唉，怪我！奶奶住院的几天没人监督我上香，偷懒了，然后报应就虽迟必到的来了。”卿晨没精打采的又躺回了床上。

        “那你以后听奶奶的话不就没事了吗？”赵蕊边说边坐在床边伸手把被子拉过来帮卿晨盖好。

        “可奶奶和我爸妈非要我到市里去读高中，我不想去，也不想离开奶奶和你啊。”卿晨瞪着一双小奶狗般湿漉漉的大眼睛委屈又倔犟的看着赵蕊。赵蕊心里暗暗被她萌了一把，笑着说：“别怕，我也考过去，毕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反正我在哪上都一样。”

        “可是悦华是私立高中你怎么进去啊，听说不是从他们小学部直升上去的，除了成绩优异还要拿一笔不小的学费呢。我是因为我妈在那教书，教师子女有优惠名额才能进去。”

        “没事，他能让我进去。”卿晨云淡风轻地说。

        “谁？你是说你爸。你不是不愿意和他一起生活吗？”卿晨也是后来才听奶奶说起过赵蕊她爸妈的事。

        赵蕊的爸爸和妈妈以前都是这个村里的，经人介绍结的婚，后来他爸在外干工程发财了，外面有了人，她妈就跟他离婚了。赵蕊在村里和她妈妈一起生活，他爸在市里和那个女人结婚了。前两年赵蕊妈妈生病去世了，监护权就落到他爸手里了，他爸现在小有成就养活她完全没负担，也同意把她接到市里去读书，但是被赵蕊拒绝了。

        卿晨和她熟了以后问过她，“为什么不去和爸爸一起生活，宁愿自己一个人就在老房子里孤单的生活？”她说：“那是他们的家，不是我的家，这里才是我的家，我在这里才有归属感。”

        赵蕊坚决要留下来，他爸也没办法，就托付乡亲邻居们多照应着些。邻居们对赵蕊都很照顾包括卿晨奶奶，三天两头的让卿晨给她送好吃的，逢节过年都把她就到自己家来过节。

        “嗯，反正现在高中可以住校，一个月也就回去一次，可以克服。”赵蕊冲卿晨扯嘴一笑。

        “呜呜呜，小蕊，你太好了，不愧是我的好闺蜜。”卿晨噌的从床上跃起，抱着赵蕊一阵摇晃，顺便撸了几把赵蕊柔软的头发。

        “如果到了那边又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赵蕊挣扎着从卿晨的魔障之下逃出来，用眼神制止某人伸出又蠢蠢欲动的爪子，正色道。

        卿晨老老实实的盘腿坐好说道：“没办法，我奶奶说我早晚要适应它，小时候太小怕把我吓死，现在大点了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心理准备了，我要适应与它共存。说的容易，我怕我做不到啊！以后就只能指望你了，你要是发现我不对劲的地方可要提醒我啊，别让别人以为我是从精神病院刚逃出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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