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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月光越亮,衬得他的影子越沉


单云溪跑到司马靖的大帐,没等侍卫禀报,她直接掀帘进去,谁知道司马靖正在穿衣服。

        她急忙转过身,一张脸羞得通红。

        “王妃有何事?”司马靖边穿衣服边问道。

        “没、没事啊……我就是想问问……”单云溪欲言又止,“想问问你吃早饭了没有!”

        司马靖穿好了衣裳,看见单云溪耳后根通红的样子,皱了皱眉冷冷道:“你转过去干什么?”

        “没啊……这不看你在穿衣服嘛,怕你不好意思。”单云溪边说边偷偷瞥了他一眼。

        “王妃连摸都摸过了,怎么还怕看么?”

        司马靖穿好了衣裳从她面前走过,拿起昨夜未看完的军报处理起来。

        单云溪却听见他那句话的瞬间就跳脚起来:“谁摸过你了!你你你给我说清楚点啊,我可从来没有碰过你!”

        “哦?”司马靖放下军报,抬眼看向她,“上药的时候你没有碰过本王?”

        “那不算!”单云溪大手一挥,干脆坐在了司马靖的面前,“那个啥,我就是想问问你……”

        司马靖闻言看向她,等着她说话。

        她眨了眨眼,突然看向他刚放下来的军报道:“这是在看啥呢!哈哈哈哈……”她怎么就是问不出口呢!

        司马靖将被她拿在手里的军报抽出来,一边打开看一边道:“本王没碰你。”

        “啥?”单云溪眨了眨眼睛。

        司马靖叹了口气,放了军报道:“昨晚你在营帐中……”

        “啊啊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单云溪急忙拦住他,他这是打算在这里一五一十回忆一遍么?

        这么丢脸的事情,她可不想在经历了之后还听当事人再讲一遍……

        单云溪见司马靖没有再说下去,这才放了手。

        她狠狠地瞪了司马靖一眼:“我跟你说啊,虽然你是镇南王,我是你的王妃,但是有些事你还是要先问过我才……”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阵短促的笛声,单云溪立马收声。

        她跟司马靖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凝重和戒备。

        司马靖率先起身走出营帐,单云溪紧随其后,走出营帐后却看见了坐在外头草垛上的墨戎。

        他手里拿着一只短笛正吹着,看见如临大敌的单云溪和司马靖两人,停了吹奏,露出些许不明所以的表情。

        “王爷,王妃,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他走过来给二人请安。

        单云溪这才拍了拍胸口:“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司州的人又攻过来了。”她看向墨戎手里的短笛,“这是什么?”

        “这是司州特制的短笛,之前控制毒虫的音律应该就是用这种短笛吹出来的。”墨戎解释道,“我本来想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什么对敌之法,但是这些毒虫对短笛的音节并没有反应。”

        单云溪将那短笛拿过来看了看,短笛比她的手指长,跟司马靖的手指倒是差不多长。上面只有着四个指孔,能发出的声音并不多。

        她也不介意,擦了擦墨戎刚吹过的笛口吹了起来。

        司马靖的眼神顿时就有些不对劲了,他沉着一张脸,整个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只有单云溪还毫无察觉地在那里研究着短笛。

        “哎哎,墨戎你教教我这玩意儿怎么吹呗!”单云溪扯了扯墨戎的衣袖。

        墨戎笑着将自己的衣袖拔了出来,还教什么教啊,旁边这位的眼神都冷成能杀人的刀子了……他用眼角余光看了司马靖一眼,笑着回单云溪。

        “小人也不是很精通……”

        “喔……”单云溪脸上的表情就瞬间失落起来,还叹了一口非常可惜的气。

        司马靖就皱了皱眉头。

        墨戎也有些心软,又说道:“不过基本的还是会的,您很容易就能学会了。”说完墨戎就顶着司马靖寒刃一般的眼光,教了单云溪几个简单的音。

        单云溪吹了几个音,忽然道:“这司州会不会并不是以单个的音节控制毒虫,而是以一段一段的旋律控制毒虫呢?”

        墨戎一愣,看向司马靖:“倒是有这个可能……”

        说完他就拿着短笛告退了,他要好好研究下这个短笛音律的作用。

        单云溪转头拉着司马靖就走:“我们也去找一个来看看。”

        司马靖无奈,让卫子虞替她找了只短笛来,她吹了半天也只会吹几个短促的音节,压根没法连成一整段的旋律。

        “这什么鬼,怎么这么难……”亏她一个学了两年钢琴的人,居然玩不转这个小小的短笛?

        她还就不信邪了!

        单云溪专心致志地跟短笛斗了起来,只是连累司马靖的耳朵遭殃,听单云溪瞎吹了一通,司马靖实在忍不住将她手里的短笛拿了下来。

        她就看见一只修长的手将短笛拿走,然后凑在嘴边吹奏了起来,一段清亮悠扬的旋律响了起来。

        如同白鹤在水边清啸,又如同小溪在山间流淌,配上他这幅清冷的表情,倒是很有些相得益彰的感觉。

        一曲完毕,单云溪忍不住鼓起掌来。

        “看不出来,你居然在音律上这么厉害!我怎么一直不知道啊,诶诶,难道是你偷偷学的?”单云溪用手肘撞了撞司马靖。

        他看着单云溪轻叹口气:“本王善音律,只是王妃不知道而已。”

        “什么叫只是我不知道?你去问问别人,我觉得他们应该都不知道吧,谁能想到武学卓绝的镇南王还擅长音律,那其他人还活不活了……”

        单云溪将短笛抢过来,让司马靖教她刚刚那个是怎么吹的。

        司马靖被她缠得不行,只好教了她一小段。

        她坑坑洼洼地吹完了一小段,十分地兴奋:“看不出来,你做老师也还有点天分!诶诶,到底是谁教你的啊,能不能让他也教教我?”

        司马靖的眼神黯了一黯:“是先皇教的本王音律,他已经仙逝多年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寂,司马靖的表情仍旧是冷冷的,却平白让人觉得有些孤寂。

        “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单云溪有些抱歉,一双大大的眼睛悄悄地看向司马靖。

        司马靖沉默着走出了大帐,单云溪跟了出去。

        天边一轮明月高悬,月光越是明亮,就越是衬得司马靖的影子十分的沉。

        “先皇曾经教过我古琴,也教过我笛子,他常说‘战场无情,必要有一点丝竹之声以和之,方不显杀戮之心’,本王却从来没懂……”

        司马靖看向寂夜中的明月,那瞬间,单云溪忽然觉得他再厉害,也终究是从一个孩子成长起来的。

        她走过去,拉住了司马靖的衣袖。

        司马靖朝她看去,只见她露出了一个粲然的笑容:“我小时候学琴就不一样,我妈打我打得可狠了,我就老想着怎么逃课……”

        “真是胡闹。”司马靖说着责备的话,却嘴角微翘。

        月光下,只见单云溪开心地说着,司马靖便静静地听着。

        使人不由产生一种他们已经相伴多年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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